第四章


    首先,常百靈說,粟博陵非常清楚凡是找他的人都不會輕易告訴別人自己找他的需求,因為找他的人全部都是為了升遷的事情。<最快更新請到 >任何一個官員都希望走捷徑但是卻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的位置來源於捷徑。這是所有官員的心態。


    其次,常百靈又道,粟博陵采用的是用上一級的官員作為演示,以此去獲得下一級官員對他的信任。比如,他對那幾位處長說,他和我是好朋友,我就是因為他的運作才當上了這個行長。而那幾個人又親眼看到了我和他在一起,而且我還對他那麽客氣。這就是演示。


    此外,她繼續地道,他那天故意提及他第二天要和滕書記見麵的事情,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和林書記相信他。


    “可惜的是,那位處長懷疑到他了,而且還跑來問我。這絕對出乎他的意料。馮笑,你知道那位處長為什麽會跑來問我嗎?”隨後她問我道。 醫道官途:婦產科4


    “你不是說他很理智嗎?”我說道。


    她點頭,“對。那位處長很理智。但是你卻不知道他理智的原因。後來我了解到了,那位處長的經濟並不寬裕,他找粟博陵幫忙是需要花錢的,所以才讓他小心翼翼起來。說到底,那位處長是一位清官,他的錢都是自己省吃儉用節約下來的,他一方麵特別想要進步,而另一方麵卻擔心自己辛辛苦苦掙下來的錢被騙,而且我估計他肯定是經過了痛苦的思想鬥爭後才終於把金錢放在了首位,因為他的錢來得太不容易了。說實話,像他這樣的官員太少見了,所以粟博陵也根本沒有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於是他的漏洞就完全暴露出來了。隨即我就開始去調查那天滕書記接見他的事情。”


    林育肯定不會騙我的,因為她騙我也就是等於騙她自己,等於騙洪雅。不過現在聽常百靈這樣說起來我頓時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這種自信起來,心裏莫名其妙地頓時就有了一種慌亂,急忙地問道:“怎麽樣?那件事情不會是假的吧?”


    她搖頭歎息道:“我前麵說過了,他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采用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手段。”


    “哦?”我還是不明白。


    “他說的是真話,那天滕書記確實接見了他。不過滕書記接見的是那位全國政協的副主席,而那位副主席雖然姓粟,但是卻並不是他的親哥哥,是遠房親戚。那天粟博陵隻是以陪同人員的身份去參加了那天的活動,在接待名單裏麵排在最後麵。所以林書記問的時候人家就回答有這個人。”她說道。


    “他是企業家,排在最後麵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那位副主席帶他到我們江南省來了,而且也把他介紹給了滕書記。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我說。


    “對。你的這個分析很正確。因為我當時也是這樣在想。那時候我還僅僅隻是懷疑,並沒有真的把他當成騙子。不過我始終相信一點,在我們江南,他那麽一種身份的人竟然去和一些處級幹部混在一起,這就太不正常了。特別是那位處長對我說的那句話,讓我一直不能釋懷。因為我當初提行長的時候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姓粟的。除非是那位處長撒謊。可是我又想了,那位處長在我麵前撒那樣的謊有什麽作用?那樣的謊對他又有什麽幫助呢?”她接著我的話說道。


    我點頭,覺得她的那個分析很有道理,“然後呢?”


    “我找了一家私人偵探社去調查這件事情。馮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小題大做了?”她問我道,眼神裏麵出現了一絲淩厲,一閃即逝。


    我確實覺得她有些太認真了,“你是不是很痛恨別人欺騙你?”


    她點頭,“我這個人最痛恨的就是騙子了。我記得自己小時候家裏很窮,一個月都吃不上一次肉。我十歲生日的那一天父親對我說,他要上街去賣肉回來給我吃,讓我好好過一個生日。結果想不到他的錢卻被街上一個人騙走了,父親回來後大哭了一場,不住向我道歉說他對不起我。這件事情一直印在我的腦子裏麵,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永遠都記得父親那次在我麵前痛哭的情景。”


    我說:“騙子確實很可恨的。”不過這更讓我心裏覺得了她性格不一樣的地方。


    “後來那家私人偵探社調查出來了結果。這個叫粟博陵的人確實有一家公司,公司的注冊資金數千萬,主要經營進出口貿易。也確實給三亞那邊賣了一批板房。”她隨即說道,不過她的臉色卻帶著一種鄙夷。


    我很是詫異,“難道這也不對嗎?”


    “孫露露是你請的人吧?”她忽然問我道。


    我恍然大悟,“他也是那樣?”


    她點頭,“經過調查,他的那家公司都是別人入股的,他當然也有股份。不過他的那家公司年年虧損嚴重,公司裏麵的錢讓這個姓粟的拿去賭六合彩輸掉了大半。現在他到處招搖撞騙,就是想把他賭博輸掉的錢補上。而且,他現在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了。後來我主動去找了那位處長,你知道他伸手向那位處長準備要多少錢嗎?”


    我笑道:“那得看那位處長想當什麽官了。” 醫道官途:婦產科4


    “他想下到縣裏麵去任個實職。這個人還是很有事業心的,覺得自己呆在機關裏麵當那個處長太沒有意思了,總是想有一天能夠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結果那個姓粟的找他要十萬塊錢,那位處長手上卻是沒有那麽多的錢於是就準備退縮了,姓粟的問他能夠拿出多少,那位處長說他隻有四萬塊,嗬嗬!那位姓粟的竟然也答應了幫忙。你看,他是什麽人不就一目了然了嗎?四萬塊當縣長,簡直是開國際玩笑啊。”她禁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我並不知道當縣長需要多少錢,但是我也覺得四萬塊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常百靈隨即又道:“縣長那些買官賣官的,一個縣長的職務沒有五十萬根本就拿不下來!四萬塊,他窮瘋了!”


    現在,我也已經完全相信了粟博陵是一個騙子了,不過我對另外一件事情還是有些不大明白和理解,於是我想了想後才忍不住地問她道:“常姐,你是想讓我去把這件事情告訴林書記是吧?”


    她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她也是女人,能夠到那個位置很不容易。我不希望她因為這樣的事情毀掉了自己的仕途。”


    “可是,據我所知,林書記好像也是政府秘書長的人選吧?”我問道。對這件事情我並不需要忌諱,因為林育已經對我講過:她將不會去到那個位子。不過,我很不理解:常百靈應該並不知道林育內心真實的想法,而且她也應該知道林育已經納入了被組織考察的人選範圍,從常規上講,她應該借此機會將林育打壓下去才對。可是,她現在的做法卻恰恰相反。


    她淡淡地笑:“她不會去坐那個位子的。”


    我暗自驚訝,“為什麽?”


    “不為什麽。有些事情你幹嘛要搞那麽清楚呢?馮笑,你把這件事情告訴林書記就可以了。如果她問到你為什麽我要這樣做的話,你就告訴她,我常百靈很想交她這個朋友。僅此而已。”她說道。


    我心裏很是驚訝和佩服,我感覺到了她可不是一般的聰明,甚至可以說是睿智。很明顯,她也分析到了林育的處境和難處。這個女人非同尋常,能夠坐到現在這樣的位子絕非是屬於僥幸。


    事情談完了,我試探著向她告辭。我確實是在試探,因為我完全把自己和她的那種關係當成了一種交易。我和她在一起隻有肉體的愉悅卻根本沒有精神上美的感受,她太瘦小了,沒有一絲的美感。{免費小說 }


    “也罷。你盡快去告訴林書記也好。”她朝我笑了笑說。


    我站起來轉身準備離開,但是她卻忽然地叫住了我,“馮笑,我不管了。走,我們進去做了你再走。”


    我心裏猛然地顫動了一下,不是因為激動,而是一種無奈的害怕。這個瘦小的女人在床上的時候並不像想象的那麽弱不禁風。


    我離開的時候她還癱軟在床。就在她的洗漱間裏麵我簡單地衝洗了身體後離開。現在我才發現,這樣的事情讓我的內心有了一種屈辱的感受。


    必須馬上給林育打電話,在電梯裏麵的時候我這樣在心裏對自己說。我知道,有些事情往往可能會在很短的時間裏麵發生根本性的改變。但願現在還不晚。我在心裏懇請上蒼。


    我將車開到了一個僻靜處然後開始給林育打電話。


    “我在開會。”她低聲地對我說了一句。


    “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給我一分鍾。”我說道,很著急。因為我很擔心她正在開會研究粟博陵的事情。


    “你等等。”她感覺到了我語氣中的焦急。


    我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估計她正在朝會場外麵走,一會兒後電話裏麵傳來了她的聲音,“說吧。”


    “那個粟博陵是騙子。”這是我說的第一句話,現在,唯有這樣直截了當才可以引起她的注意。隨後我又緊接著說了第二句話,“這件事情是經過省建行常行長調查後得出的結果,我剛剛從她辦公室裏麵出來。” 醫道官途:婦產科4


    “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給你打過來。”她的聲音裏麵並沒有慌亂,依然沉靜如水。


    電話被她掛斷了,我坐在車上靜靜地等待。


    大約十分鍾後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座機號碼,我估計應該是林育辦公室裏麵的座機,因為那地方的號碼與主城區的完全不同而且很具特征。我開始接聽。


    “說吧,我把會議結束了。馮笑,這樣的事情可不能開玩笑。我是完全信任你才結束了會議的。”她說。


    我很是驚訝,同時也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壓力,“你們真的在研究那個別墅項目的事情?”


    “今天很多議題,這件事情是其中之一。下午沒研究完,吃完飯後我們繼續開會。那個議題還在後麵,我借口說省裏麵的領導有急事找我所以便終止了會議。說吧,具體什麽情況?”她問道。她的語氣依然平靜但是我卻可以聽見她粗重的呼吸聲。


    於是我開始講整個情況,完全按照今天常百靈講述的順序在複述,幾乎一字不漏。甚至連後麵常百靈想要對她表達的意思都完完全全地告訴了她。


    她聽完後很久沒有說話,我頓時著急起來,“姐,你沒事吧?你不是說你們還沒有研究嗎?”


    “我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話。馮笑,我拜托你一件事情,你也去找一家私家偵探社了解一下這個粟博陵的情況。”她說。


    “這。。。。。。”我覺得有些為難,因為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麽私家偵探社的人,“姐,你看我去找警察朋友了解一下可以嗎?”


    我想到了童瑤。


    “這樣的事情警察不一定能夠提供詳細的情況。如果那位警察是你非常好的朋友倒也無所謂,但是一定要快。”她說道。


    “姐,我很擔心洪雅那裏。。。。。。”這也是我心裏最擔心的事情之一。女人被騙財騙色的事情可是經常在發生。


    “你先不能告訴洪雅。一定要等把事情搞清楚了來。洪雅那裏的事情你不要管,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騙子的話到時候我去對她講。”她說。


    “姐,我覺得還是先提醒一下她的好。她畢竟是女人,萬一真的被騙了的話今後她會更恨你的。”我提醒她道,同時也是真的在替洪雅擔心。


    “萬一那個人不是騙子呢?那豈不是把人家得罪了?而且洪雅會怎麽想?她還以為是你故意在中間搗亂呢。馮笑,有些事情開不得玩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盡快調查清楚那個人的情況。”她說。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辦法來,“姐,根據常行長說的情況來看,有個辦法可能可以讓你馬上搞明白這件事情。”


    “什麽辦法?”她問道。


    “那個粟博陵和江南其他幹部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參加過沒有?”我問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她說道。


    “如果你現在去找到和你一起吃過飯的其中一個人就可以了解到真實的情況了。”我說,心裏頓時為自己想到的這個辦法感到高興。


    “人家會告訴我嗎?那可是比隱私還需要保密的東西,因為那涉及到一個幹部的臉麵問題。”她說。


    “你是市委書記,找到一個家境相對差一點的人然後直接告訴對方粟博陵的騙子不就得啦?我想,隻要那個人的心理防線被一下突破後就好辦了。”我說。


    “沒這麽簡單。很多人即使知道自己上當了也不會承認的。這樣的事情可不是小事。錢被騙了還可以找回來,但是這樣的事情如果一旦被暴露了後就很可能被免職,而且名聲會被搞得很臭。所以,很多人寧願打碎牙往肚裏吞也不會承認的。”她歎息道。


    我頓時怔住了,因為她說的確實很有道理,由此我更加相信常百靈說的那番話了。可是現在林育卻被卷入到這樣一個怪圈裏麵去了,而且這個怪圈還很難突破。我頓時也為難起來。


    “好吧,我盡快去找一家私家偵探公司調查。”我說。


    “算了。。。。。。現在去找的話可能也來不及了,時間拖得太長的話是會出問題的。有個人你認識,你可以去找找他了解一下情況,因為他請粟博陵吃飯的時候叫了我去的。”她說。


    “誰啊?”我問道。


    “你們學校的章校長。”她說。


    我大吃一驚,“他?”


    “就是他。我知道你和他關係不錯,不過他並不知道他的事情是我暗中幫了忙的。所以這件事情你去最好。”她說。


    “好吧。”我隻好答應。


    “不要說到我的事情,也不要說常百靈。就說你是從別人那裏聽到的消息。”她即刻又道。


    “那我怎麽能夠說服他?”我又開始為難起來。


    “這個嘛。。。。。。你看著辦吧。你就去隨便問問,我估計他也不會說實話的。你注意觀察他的反應就是了。萬一他要告訴你真實的情況呢?現在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不過馮笑,你今天的這個電話打得很及時,不然要是他真的是騙子的話這件事情就麻煩了。”她說。


    我猛然地又想到了一個辦法,“姐,你可以問問黃省長,看他是不是知道這個人的情況。”


    “萬一這個人真的是騙子的話,那位豈不是太丟人了?這樣的事情是千萬不能讓領導知道的。那個常百靈做得很不錯,她是先自爆其醜來讓我不要感到難堪。可是黃省長不一樣,他畢竟是省裏麵的領導,而且他很有原則,一旦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肯定會狠狠批評我的。”她說。


    “既然常行長都自爆其醜了,那你為什麽還不相信呢?”我覺得她有些不大可思議。


    “官場太複雜了,我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相信一個自己並不了解的人?”她歎息道。


    我頓時不語。


    “如果真的證實了這個姓粟的是騙子了的話我會好好感謝常行長的。”她隨即又說道。


    “好吧,我馬上去章校長那裏。”我很無奈地道。


    “有了情況馬上給我回話。再晚也要馬上給我打電話。”她叮囑我道。


    這下我可是被逼到牆角了,根本就沒有了任何的退路。雖然在心裏忐忑不安,惶恐萬分,但是這個電話卻必須得打,而且還要裝出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章校長,我是馮笑。”深呼吸了幾次後我終於撥通了他的電話。


    “說吧,什麽事情?”他的語氣淡淡的。


    還好,他沒有生氣。我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科研項目的動物實驗做完了,我已經把論文寫出來了。想請您看看。”


    “我還看什麽?你直接在後麵署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到時候出版社打電話來問我的話我認可就是了。”他說,語氣冷冰冰的讓我感到寒冷刺骨。


    “我。。。。。。”我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手心裏麵全是汗水。


    “好吧。就這樣吧。”他說道,我頓時一激靈,急忙地道:“章校長,我去找過詩語的媽媽。”


    說出了這句話來後我頓時就後悔了,因為我覺得自己根本不該在他麵前提及他女兒的事情,而且我覺得自己現在完全變得不擇手段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他問道,聲音依然是冷冷的。


    我的後背全是汗水了,“我剛從北京回來的時候。”


    “。。。。。。謝謝你。”他沉默了片刻後才這樣說道,不過聲音溫和多了。


    我的緊張感也不再那麽厲害了,“章校長,我想現在就馬上見見您。主要是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又不方便在電話上麵講。”


    “這樣吧。我半小時後到我辦公室去。”他說,即刻掛斷了電話。


    我轟大著油門就往家裏趕,同時還給保姆打電話,讓她把我書桌上麵的那篇論文拿到樓下來等著我。


    現在,我一件忘記了忐忑與惶恐,因為我分析到了一件事情:對於章校長來講,他女兒和我的關係問題是肯定不會被他提及的,那畢竟是一件醜事。他和我一樣,都隻能把那件事情放在心底裏麵。


    我到樓下的時候保姆已經在那裏了,她抱著我的孩子。孩子看見我後就朝我伸出手來,嘴裏“咯咯”地在笑。我不能去抱他,而且還必須馬上離開。


    從保姆手上接過論文後我就即刻上了車,“我有很緊急的事情。”說了一聲後就將車開走了,我聽到耳後傳來了孩子的大哭聲。


    我的心裏頓時疼痛了起來,頓時感覺到心裏在流血的滋味。


    結果還是遲到了十來分鍾。


    我滿頭大汗地進入到了章校長的辦公室裏麵,嘴裏連聲道歉:“章校長,對不起,我距離這裏太遠了。”


    他倒是沒有生氣的跡象,“坐吧。”


    我坐到了他辦公桌前麵的椅子上麵,頓時感到口幹舌燥,而且饑餓難當。不過我隻能克服自己的這種狀態,不住吞咽著唾液,腦子裏麵想著梅子的酸味,望梅止渴畫餅充饑的典故被我很好的應用了。


    為了讓自己盡快恢複到正常的狀態,我將論文遞給了他,“章,章校長,您看看。”


    他將論文接了過去,卻隨手扔在了那堆文件上麵,“說吧,什麽事情?”


    我腦子裏麵頓時懵了一瞬,因為我忽然不知道該講哪一件事情了。不過我隨即就清醒了過來,還是決定先講他前妻的事,因為我覺得這樣可以緩和我們之間的氣氛,“章校長,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去找到了詩語的母親的。。。。。。”


    “你怎麽找到她的?”他問道,聲音很冷。


    “我通過一位警察朋友查到了她的住址。您知道,戶籍警很容易辦到這件事情。”我說,覺得必須先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因為他的話已經表示對我的懷疑和不滿了。


    “你為什麽去找她?”他接下來問道。


    我一愣,即刻地回答道:“我也是沒辦法了。因為我明明知道詩語那樣下去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結果,而且還很可能對您造成極不好的影響。所以,我才抱著試試的心理去找了詩語的母親。當時她並沒有在我麵前答應什麽,還把我給攆了出去。後來我才知道她去做了那樣的事情。章校長,說實話,我很感動。作為母親,她太偉大了。”


    “你的意思是我很無恥是吧?”他冷冷地問我道。


    我頓時瞠目結舌,“章,章校長,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您千萬不要誤會。。。。。。”


    他歎息了一聲,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不起,我心情不大好。不過我得謝謝你,至少你幫我,幫詩語解決了這個危機。”


    我沒有想到他的態度轉變得這麽快,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章校長,您。。。。。。”


    “馮笑,你要是沒有結婚多好啊。”他忽然地歎息了一聲。


    我再次愣住,因為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主動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可是我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接下他的那句話了,隻好惶恐不安地看著他。


    他不住歎息和搖頭,“好了,別說這件事情了。也就是你馮笑啊,要是其他人的話你看我怎麽收拾你!你簡直是沒把我放在你的眼裏嘛,那樣的事情你都幹得出來!連我的女兒你都敢糟蹋!馮笑,你太過分了你!”


    本來他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臉上的笑容也很隨和,但是接下來馬上就變得憤怒了起來,而且眼神淩厲得非常的可怕。


    我身上的汗水頓時湧了出來,臉上也有汗水在開始掉落。我不敢再去看他,但是依然感覺到了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掃射。如芒在背。


    “我的女兒我知道。哎!馮笑,我也知道可能那件事情不能全怪你。不過我對你很失望。”他再次歎息道,隨即問我:“說吧,你不是說有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嗎?”


    我隻好抬起頭來去看著他,“我。。。。。。”


    “說啊?我不是已經不再責怪你了嗎?”他的雙眼正在瞪著我。


    “章校長,您認識粟博陵嗎?那個從北京來的老板,據說他哥哥是全國政協副主席的那個人。”我哆哆地問道。


    “怎麽啦?你不要這樣結結巴巴的啊?有話盡快說!”他怔了一下後對我說道。


    “他是個騙子。”我說,話到嘴邊才把“可能”兩個字省略掉了。


    “為什麽這樣說?”他雙眼灼灼地看著我問道。


    “他是不是說可以幫您的忙?然後還找您要錢了?”我問道。


    “誰說的?”他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我急忙地道:“因為我知道這個人是個騙子,而且您和他又有過接觸,所以我很擔心您被他給騙了。今天我主要就是來提醒您的。”


    他哂然而笑,“笑話!我是那麽好騙的人嗎?”


    我從他臉色看不出他緊張的神色,不知道他究竟和那個粟博陵之間有沒有過交易,“章校長,我說了,我僅僅是提醒您罷了。”


    “你聽誰說的這個人是騙子?你又怎麽知道我和他有過接觸?”他問道,雙眼直視著我。


    這個問題在我來這裏是時候就想好了如何回答了,“我一個朋友,他當時和您在一起吃飯的,就是那次您和粟博陵在一起的時候。他被騙了,結果他在我麵前說起了您。於是我就很擔心這件事情來了。”


    “你那朋友叫什麽名字?男的女的?”他問道,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男的。不過我不好說出他的名字。章校長,請您諒解。”我回答說。


    他點頭,“馮笑,我知道你沒有對我講實話,不過我也不想難為你了。謝謝你關心我,我說過了,我不是那麽好騙的人。”


    “那就好。”我急忙地道。雖然不敢仔細去看他的神情,但是他臉色的細微變化都在我的眼裏,我確實無法判斷出他真實的情況。


    “沒有其它的事情了吧?論文放在我這裏,我看了後再說。”他隨即說道。


    我不住道謝,同時站了起來準備向他告辭。他卻叫住了我,“馮笑,聽說你對王鑫提拔為副院長有些不滿啊?”


    我頓時怔住了,心裏頓時憤怒起來,不過我竭力地讓自己不要表現出來,“章校長,您覺得可能嗎?”


    “王鑫是我的人你是知道的,我也很關心你,說到底你們兩個人都和我的人,所以你們兩個人之間千萬要團結,千萬不要搞得太生分了。明白嗎?”他對我說道,語氣已經變得溫和了起來。


    “章校長,我沒有!是他。。。。。。”我說,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給打斷了,“好啦,你別說了。我還不知道你和他?我還是那句話,今後你們倆一定要注意團結。這樣吧,明天晚上我把他叫出來我們一起聚一下。你和他都是我的得力幹將,你不願意搞行政工作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很多事情還得請你幫忙不是?這次詩語的事情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麽下台呢。就這樣吧,明天晚上,我讓王鑫和你聯係。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出了他辦公室後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步履輕鬆愉快起來,現在,我的心情好極了,這就如同明明知道自己的麵前是刀山火海結果踏過去後卻發現自己毫發無損,這樣的輕鬆感覺真是讓人感到妙不可言。


    不過,林育交辦給我的任務卻沒有完成,我心裏頓時又沉重了起來。


    將車開出了校門後才給她打電話。


    “怎麽樣?”她問我道。


    “他說他不可能那麽輕易被人家給騙了。”我說。


    “你把你們之間的談話一字不漏地告訴我。”她說。


    於是我開始講,當然隻限於粟博陵的事情。


    “看來這個人還真的有問題。”她在電話裏麵喃喃地道。


    “你怎麽這樣覺得的?”我詫異地問。


    “你們章校長說了那樣的話,這本身就表麵他已經認可了你的說法,也就是說,他認可了粟博陵是騙子的這個事實。隻不過他不承認自己受騙了罷了。當然,也許他還真的沒有受騙,或者說是差點被騙。”她說。


    我猛然地醒悟了過來,頓時覺得她的這個分析非常的有道理,“對,好像是這樣。”


    “現在怎麽辦?”她在電話裏麵喃喃地道。


    我大吃一驚,“姐,難道你們已經研究過那個項目了?”


    “是啊。”她歎息。


    我頓時替她著急起來,“姐,他那公司不是有幾千萬資金嗎?或許他是真的想要做那個項目呢。他沒有向你索要錢財吧?”


    “那倒沒有,至少我們還沒有談到那一步。隻不過他在口頭上答應讓我去見見他那位所謂的全國政協副主席哥哥。錢倒是小事情,不過我們這個項目總投資可是數十個億,他那樣的人做得下來?還不是想通過這個項目騙取銀行的貸款,到時候出問題的就是我了。這個常百靈很聰明,她擔心自己被陷進去了所以才讓你來告訴我這件事情。很明顯,常百靈已經上當了。”她說。


    “怎麽會呢?”我很是不解。


    “我說的上當不一定是她花了錢。很可能是她已經給她下麵的人打招呼了。現在她想去當那個省政府的秘書長,這樣的事情可是醜聞。所以她希望通過我這裏切斷粟博陵項目貸款的抵押物。也就是說,如果我這裏不把項目拿給粟博陵的話,她那裏就什麽都好說了。一切的事情就等於沒有發生過一樣。”她解釋道。


    我恍然大悟,不過對林育更加擔心起來,“姐,那你準備怎麽辦?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在你那裏啊?搞不好對你的影響也很大的。”


    “不是搞不好,是很可能。不過還好的是,我隻是把項目的規劃確定了下來,並沒有說非得讓那個姓粟的做。因為正好在那個時候你打電話來了。馮笑,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麽的,竟然鬼使神差地就接了你那個電話。看來你真是我的貴人啊。”她說,隨即便笑了起來。


    “姐,你還笑。那你現在怎麽辦啊?”我著急地問道。


    “唯一的辦法是讓你嶽父接手。到時候一定請他來投標。馮笑,你給他講講,就說我明天想見他一麵。”她說。


    “那個粟博陵就算了?”我問道。


    “馮笑,你一定要記住,這件事情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你也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是騙子。你想想,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的話怎麽得了?組織上會怎麽看這件事情?全國發生過的這樣的事情還少嗎?事情傳出去後我肯定是要被處分的,說不定還會被撤職。因為組織上會認為我是用國家的利益去換取更大的官位。即使組織上理解我的做法但那也是一種醜聞啊,你說是不是?”她苦口婆心地對我說道。


    我頓時理解了,“不過,洪雅那裏。。。。。。”


    “是啊。我怎麽去對她講這件事情呢?”她歎息道。


    “直接告訴她粟博陵是個騙子啊?這有什麽為難的?洪雅不是一直對他都不是很滿意嗎?”我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萬一她去和那個人大吵大鬧的話怎麽辦?你要知道,騙子是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的。到時候如果把那個姓粟的給惹急了的話他到處亂說怎麽辦?”她說。


    我不同意她的這個說法,“姐,我覺得你現在已經鑽進死胡同裏麵去了。你想過沒有?你害怕難道他就不害怕嗎?他是在犯罪呢,如果你用語言把他嚇退了的話說不一定你那裏的壓力和麻煩一下就沒有了。”


    “對呀。馮笑,你還真是旁觀者清啊。這樣吧,你去和洪雅談談。。。。。。哦,不,還是我去找她談的好,這件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自己去解決,同時也向她道個歉。不然的話她不知道會怎麽恨我呢。好了,就這樣吧,馮笑,真得好好感謝你,你太好了,姐太高興了。”她說,說到後來竟然笑了起來。


    “我也很高興的。幸好我那個電話打得及時。”我說。


    “這個常百靈是個人物,我很願意交她這個朋友。過幾天我來單獨請她吃頓飯,好好和她聊聊。”她說,隨即問我道:“馮笑,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你希望姐怎麽獎賞你?”


    “姐,你開玩笑是吧?我哪裏會需要你獎賞我啊?”我笑著說。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小了起來,“馮笑,姐下次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好好親親你。這樣的獎賞你要不要?”


    我心裏頓時一蕩,“姐。。。。。。”


    她大笑著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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