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練術?”


    燕玦倒是從來沒有聽聞過,又從墨伯的口中聽到了他的母妃,心情難免有些惆悵。


    墨伯想到故人,如今物是人非,就連小師妹的兒子都有兒子了,若是禾嘉還活著,看到她兒子有如今的成就,定然是欣喜不已。


    隻是,故人已去,生者還在懷念。


    想到當年那個滿是颯氣的女子與他談話的場景,墨伯就微微歎氣。


    說道:“半家機關術已柔為名,最厲害的是風練術,半家的術與其說是機關,不如說是製造殺人的利刃。”


    “和我們墨家不同的是,他們造就出來的東西隻能用於殺人以及小型機關上。”


    “從墨家始端,半家就想要探索墨家機關術,但墨家機關術並非任何人能探索的東西,他們沒能學成墨家機關術,反而鑽研出了另一種術,我是不讚成半家的本領叫機關術的。”


    “當年你母妃提起風練術的時候,也是想把半家找出來,奪了半家的風練術,聽聞風練術能上天入地,哪怕是堅硬無比的鐵,在這術下,也能輕易的瓦解掉。”


    “隻是你母親尋了幾年沒有任何半家的下落,也就作罷,誰也沒有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半家倒是出現了。”


    聽著墨伯感慨的話,燕玦豎起劍眉,風練術,想到齊越所說,百裏卿梧手上是因為半家製造的輪椅,可能也如墨伯所言,半家隻能夠製作出一些小型機關,但也很歹毒了。


    “隻聽聞半家的風練術,但不知道風練術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就如我們墨家也是一樣,雖為術,那也不過是拿著木頭鐵塊,製造一些能保護自己的東西而已。”


    墨伯說著,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燕玦,說道:“王爺想要我這老頭做什麽隻要說就是,這大燕安穩了,王爺也就安穩了。”


    墨伯何嚐不知道燕玦的擔憂,半家能不動聲響在把雁北關的山鑿了一個洞,就這一點就讓燕玦足以上心很擔憂了。


    燕玦倒是垂眸一笑,這些日子以來,心裏積攢了很多東西,不過在麵對大燕的事情,燕玦都把這些內心深處的情緒給壓製住。


    不過在這次燕無憂從北疆回來後,內心積攢的情緒就突然的釋懷了。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突然不會想那麽多了。


    從燕無憂回來後,燕玦的心情都還不尚可,偶爾還會與燕無憂調侃兩句,或許這其中也有慕容井遲的功勞。


    慕容井遲在盡力的給燕玦調養身體。


    這些日子以來,並沒有以往那種集結在胸口處的悶氣。


    聽到墨伯這麽說,燕玦眼中笑意滿滿:“你本該好好以享天年,我也不該打擾你的,但雁北關如今這樣了,隻能讓墨伯出山,也是愧對母妃愧對你,答應母妃好好照顧墨伯,這一次還是要讓墨伯受累了。”


    墨伯聞言,腳步停下,他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禾嘉當年死的時候,眼前的燕玦還沒有燕無憂大吧。


    “你母妃是你照顧我?”墨伯問道。


    燕玦點頭,許是想到自己的母親,燕玦唇角的笑意很是柔和,他說道:“母妃是這樣與我說的。”


    墨伯笑了起來,腳步開始挪動往前走著:“你母妃啊就是個很自信的女子,連帶著兒子,她也很自信,她遺願托付給你,她相信她的兒子會完成她在生前沒有完成的事情。”


    禾嘉在燕玦的記憶中已經模糊不清了,也就還能記得禾嘉的聲音。


    從禾嘉離開後,燕玦不知道了夢到多少字自己的母妃,但每次在夢中都是讓他奪了大燕,搶了南疆,禾嘉的兒子必須是統一天下的那個人。


    在沒有遇到百裏卿梧前,燕玦的目標就是禾嘉的遺願。


    遇到百裏卿梧後,有了燕無憂,燕玦每每就在想,要是換成百裏卿梧,是想讓燕無憂奪得這個天下,還是閑雲野鶴無牽無掛一輩子。


    燕玦雖這樣想著,但燕玦知道的是,百裏卿梧一定不想讓燕無憂成為像他這樣的人。


    “在想什麽?”墨伯見燕玦沉默起來,不由的打趣道:“在進入懷城後,問起了齊越王妃的事情,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你莫要太過擔憂才是。”


    燕玦倒是一愣,說起來,墨伯應該對百裏卿梧不熟悉,說起來,他和百裏卿梧相處的日子少之又少。


    這麽想著,燕玦滿滿的遺憾,他說:“我也相信她沒事,她也不會有事。”那麽多苦難都挺過來了,她肯定不會出什麽事情。


    墨伯聽著燕玦如此說,頷首一笑:“王爺現在也算是懂得這人世間的情、欲,艱苦受了很多,好日子在後麵等著王爺呢。”


    若是以往的燕玦聽到這些矯情的話,肯定有些惡寒,但現在他覺得墨伯說的很不錯。


    “我也相信著,好日子在後麵。”


    墨伯很欣慰能和燕玦相談這些,以往的燕玦太過冷漠,亦不好接近,這麽多年來,也沒有和燕玦好好說過話,這一次還真是讓墨伯甚感欣慰。


    “雁北關,你打算如何做?”聊了一些閑話後,墨伯談起了正事,半家能不動聲響的給百多長的山給鑿穿,半家的風練術不容小覷。


    “以往見識過墨伯製造的機關術,荊陽城王府中的機關也甚是厲害,我想的是,如果墨伯可以把機關設一兩個在雁北關的這些山峰之上,想來南疆也會收起對大燕的野心。”燕玦說道。


    墨伯微微頷首,一手放在後背,說道:“你這個想法不錯,不過墨家機關不是我一個人能完成的,而且想在這雁北關設機關,難度又很大,你能確定在機關術設好前,南疆不會對大燕動手嗎?”


    燕玦聽出了墨伯口氣中的涵義,笑:“半家家主被我忽悠到了西涼,從雁北關逃出人是半俊遠的女兒,段時間內,半俊遠的女兒在南疆翻不起什麽風浪,黎洬那個人我雖不怎麽了解,但也知曉,上位者,不會輕信一個人,所以,趁著黎洬在懷疑猶豫之時,雁北關要好好防備,也是墨伯動手的時候。”


    墨伯聞言,幹笑了兩聲:“原來王爺早就籌謀好了時機。”


    “聽聞青州那邊戰事緩和了許久,打算什麽時候攻進帝京?”墨伯又問道。


    燕玦想到這兩日收到百裏棠的信箋,微微歎息,說道:“青州的地勢和雁北差不多,永康帝的人用百姓之危來威脅薑珩才僵持了這麽久,想來戰起,還有一段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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