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父子倆第一次這般親近。


    原本心中集聚一團的怒火在聽到燕玦的聲音後,莫名的消散了不少。


    想到披著一張足以換臉的麵具,冷聲道:“如果不是怕你娘親擔憂,你說我會輕易放過你嗎?”


    燕無憂見身後的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唇角露出一抹笑容。


    “離開撫陵山的確是我不對,但是我也想做一點事情,而且我覺得我完全能夠解決石龍城的事情。”


    聞言,燕玦輕笑,毫不留情的說道:“保不住性命,你所想做的事情都是你想的。”


    “你也隻能夠想。”


    燕無憂被打擊的厲害,他知道身後的這個人在他這麽大的人已經把整個北疆都掌控在手中了。


    而且還能大燕的皇帝忌憚,這般想著,燕無憂覺得自己太弱了。


    盡管刮臉的大風一下一下的刮來,燕無憂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


    在他父王麵前,他才徹底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甚至做事情有些太看重一些感情。


    他明明對邊淩已經有所懷疑,甚至已經肯定邊淩跟在他身邊是為了什麽。


    但他還是沒有傷害邊淩。


    結果等著他的就是,他不傷害別人,別人一定會來傷害他。


    而且風洵的人,一定是邊淩事先通知的。


    不然,不可能這麽巧。


    所以,這次教訓讓燕無憂很有覺悟。


    不是誰都是能以心換心的。


    有時候真心換來的也可能是狗肺!


    馬匹不知奔跑了多久,燕無憂才說道:“父王,我錯了。”


    燕玦劍眉一挑,半響沒有說話。


    直到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鎮,燕玦拉緊韁繩,馬匹的速度緩慢了許多。


    他才說道:“無憂啊,這世間上真心很難得。”


    “難得的東西你覺得廉價嗎?不,不廉價,甚至無價。”


    “但是,又很廉價,廉價的覺得不過是地麵上可有可無的塵埃。”


    燕無憂在聽到這兩句話的時候,內心是比較震撼的。


    他連想象都沒有想象過身後的男人會對他說這番話,他脫口而出:“所以父王當年是因為不相信真心這個東西,才和娘關係不好的嗎。”


    燕玦一愣:“我和你娘不一樣。”


    燕無憂抿了抿薄唇,有什麽不一樣,他可是聽二舅舅說起過父王和娘親的事情。


    “這次從撫陵山出來,待石龍城的事情處理妥當後,自己去雁北關給你娘認錯。”


    聽著這道不容置疑的聲音,燕無憂半垂腦袋,道:“知道了。”


    說話間,小鎮已經出現在眼前。


    由於離石龍城比較近,大風刮過也夾雜著沙子。


    燕無憂不滿的用手遮擋著臉頰,下一刻,一隻大手把他的腦袋攬入懷中。


    接著用衣袖遮擋在燕無憂的麵前。


    “既然你想在石龍城展現一番,父王給你機會。”


    燕無憂一聽,連忙仰頭看著頭頂上的男人,雖然頂著一張陌生的臉,但燕無憂還是淡淡一笑。


    “黎洬有風洵解決,所以,北疆你不要驚慌,在這個時候敵不動,你就不能自亂陣腳。”


    燕無憂點頭,心情好了不少:“是兒子閱曆不足,多謝父王的提點。”


    燕無憂剛剛掀起笑容,在想到墨家機關術的時候,唇角的笑容僵住。


    他說道:“父王,墨家機關術是墨伯給我的那些書籍嗎?”


    燕玦神色微微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麽,說道:“不是,墨伯手中的書籍隻是關於墨家機關術的,真正的墨家機關術,我也不知道。”


    “那,墨伯怎麽要給我看。”


    燕無憂說完,馬匹停下,燕玦直接翻身下馬,燕無憂見狀也跳下馬。


    看著眼前的情景,這小鎮上人還蠻多的。


    “墨伯可能是想你知曉一點墨家的皮毛,反正技多不壓身,你好生學著便是。”


    聽著這道格外有深意的話,燕無憂點頭:“知道了,爹。”


    在聽到‘爹’時,燕玦腳步都緩慢了一步,想到他已易容,輕笑一聲。


    因著老海受了傷,他們在這座小鎮上停留了一夜。


    待第二日,一刻也沒有休息的往石龍城前去。


    快馬加鞭了四日,終於抵達了石龍城。


    ——


    石龍城軍統府邸。


    這幾日的龐仕臉色上有明顯的寒意。


    就連前去駐紮與大漠邊界處的軍營,都是一臉不悅。


    誰也不知道龐將軍發生了什麽。


    而軍統府邸中的下人都是小心翼翼。


    今日也是一樣,龐仕從軍營中巡查回來,臉色比那幾日還要陰沉許多。


    紀玉見抱著頭盔的龐仕走正廳,連忙起身:“大哥,今日你又去見朝廷而來的人了?”


    龐仕冷哼一聲,算是默認了。


    “朝廷而來的說客也不怎麽樣嘛,這個時候前來說服我們,不就是想要讓北疆的大軍歸順新帝嗎。”


    龐仕坐下後,大大的沉了一聲,才開口:“這一連幾日那廝便與本將說王妃已經逃去了西涼,就連小公子的都不管不顧。”


    “王妃是這樣的人嗎?那西涼攝政王又是個什麽東西?”紀玉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


    雖然幾年前和王妃有過幾次交談,但是這幾年王妃和小公子的經曆他們這些人可是看在眼裏的。


    王妃怎麽可能和西涼攝政王有關係?


    就算有關係,他也一定不會相信是傳聞中的那種關係。


    新帝都給王妃安了一個謀反的罪名,多一個和西涼攝政王有染的名聲,這也不奇怪。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那廝說的也好像是真的。”


    龐仕說著,濃眉不由加深,繼續說道:“如果不是真的,王妃此刻又在何處?小公子又在何處?”


    “這都已經過去幾個月了,這馬上都要開春了,如果王妃還不出現,如果王妃真的去了西涼,如果王妃真的和西涼攝政王聯手。”


    “我倒是心中不舒服極了,當年王爺是怎麽去的,可是有西涼攝政王陸晟的手筆。”


    “如果王妃忘記了王爺是怎麽死的,和那個陸晟勾搭在一起,我也一定不會棄了王爺。”


    “至於朝廷,聯手對付西涼南疆又不是不可以,也正好替王爺報仇。”


    到現在,龐仕可沒有忘記燕玦當年是被誰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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