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江白頗為無奈的口氣,婉幽與後麵的寧宇對視一眼。


    接著,江白隻感覺到了後背重重一擊,還沒有來得及感覺到疼痛,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婉幽看著倒在寧宇懷中的女人,說道:“先把這個女人帶到主子麵前,至於裕親王府,晚上在說。”


    寧宇頷首:“好。”


    ——


    春淵閣。


    江白醒來的時候隻感覺全身冰冷,即使鼻間能嗅到幾縷炭火的味道。


    睜開眼睛時,入眼的是一襲上好狐裘大衣的邊角。


    江白打了一個哆嗦,冰涼的感覺從外寒到內。


    “墨家機關術是什麽。”


    一道和煦如春風的聲音響起,讓江白不得已抬眸。


    在看到小榻上盤腿而坐的男人時,倒在地麵上的江白瞬間坐了起來。


    江白環視一圈房中,房中裝飾或者擺放之物都是北疆的東西,這也就說明她還在北疆。


    也有可能她還在荊陽城中。


    “既然醒了,就告知本座墨家機關術是什麽東西。”


    風洵的聲音依舊溫溫和和,似乎是真的在詢問江白,但是江白清楚的知道,小榻上男人的語氣並不是聽著那般溫和。


    隻是她不知怎麽開口,墨家機關術?


    她這才想起,在她暈倒之前,以為尋找黎洬的人也是因為墨家機關術才來找她的。


    隻是好像她猜錯了,這一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墨家機關術。


    可是看著那小榻上坐著的男人似乎不怎麽好敷衍。


    “墨、墨家機關術,就是機關術。”江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說著。


    風洵也並沒有急著江白開口說出墨家機關術,他也知曉墨家機關術是什麽。


    隻是從未有去研究過,江湖之上也並沒有過多墨家的傳聞。


    他也就當做傳說來看待。


    隻是秦寅與那個黎洬都摻合進來,他就不得不正是這個什麽墨家機關術。


    “說說黎洬在荊陽城做了什麽。”風洵說完,這才把視線挪到坐在地麵上女子的身上。


    江白被小榻上的男人一對視,瞳仁顫了顫,這個人的居然是異瞳。


    似乎那雙異瞳盯的心裏發毛,江白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黎洬前來荊陽城是要做什麽。”


    風洵深深的看著地麵上坐著的女子,發現女子並不像撒謊的模樣。


    又溫和道:“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江白微微一愣,這才收回目光,她從沒有看過異瞳還如此好看的男人。


    但是她又覺得這個男人眉宇間少了幾絲男人該有的英氣。


    “我並不知道什麽,也不知公子的人為何把我帶到這裏來。”


    當然,江白也不是蠢人,這種貴氣繚繞的男人定然是殺人無數的人。


    她要是把所有知道的說出來,那她的小命下一刻怕就是丟了。


    “聰明人該知道如何取舍,蠢人曆來都是因為自作聰明才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場。”


    風洵也沒有看向坐在地麵上的女子,語氣已經沒有剛剛那般溫和。


    江白輕微的吸了一口涼氣,沉吟片刻才說道:“對,黎洬前來荊陽城是因為墨家機關術。”


    “這段時日停留在荊陽是因為進入裕親王府後受了重傷,才我院落中養傷。”


    看著小茶幾上閱卷的風洵神色一愣,進入裕親王府後受了重傷?


    江白見小榻上的男人又看向她,剛剛放鬆的神經又崩起。


    繼續道:“是因為黎洬懷疑裕親王府中有墨家機關,便進入裕親王府,結果應證了黎洬的懷疑。”


    “裕親王府有墨家機關。”


    聞言,風洵似乎在深究這個女人說的是真是假。


    他怎會不知墨家機關術的厲害,如果這荊陽城中的裕親王府真的有墨家機關術。


    當年江湖中人圍剿裕親王府時,燕玦為何不將計就計的把那些人包括他在內引入王府之中?


    如果裕親王府中真的有墨家機關,燕玦今時今日也應該活在這人世間。


    隻是眼前這個女人說的好像也不是假的。


    “所以,黎洬與秦寅進入裕親王府之中受了重傷是因為裕親王府中的機關術?”風洵問道。


    江白點頭,她明顯感覺到了小榻上的男人在深思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不過,既然墨家機關術被黎洬發現了,再多一個人發現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反正就算知道了,這些人也沒有那個能力運用機關術。


    在這世間,除了墨家人,除了墨家傳人,根本就沒有人能製造出墨家的機關術。


    風洵見江白毫無保留的承認,輕笑:“這麽說來,裕親王府之中有墨家機關了。”


    江白沒有在說話,她現在隻想知道這個人能什麽時候放她出去。


    接著,便聽到風洵的命令聲。


    “寧宇,今晚你親自去一趟裕親王府。”


    這時,江白才發現,她身後站著一個男人,就是在巷子中把她打暈的男人。


    寧與拱手:“是,主子。”


    風洵斜視了一眼江白,繼續道:“把這個女人送出去。”


    寧宇一愣,他沒想到主子會放了這個女人。


    不過主子的命令他也不敢質疑,便說道:“是。”


    “姑娘,請。”


    江白以為聽錯了,小榻上的男人並不像是好說話的人,會這麽輕易的把她給放了?


    不過她也沒有管這麽多,踉蹌的起身,跟在寧宇的身後。


    待房中重新安靜下來後。


    風洵合上小案幾上的宗卷,想著裕親王府有墨家機關術。


    他是不是該重新審視一下燕玦當年從荊陽城樓落下的事情?


    燕玦有多狡詐,這世間怕是沒有誰比他更清楚。


    如果裕親王府真的有墨家機關術。


    燕玦明明能剿滅所有對付他的人,卻放任了這麽一個大好機會。


    這一點都不像是燕玦的作風啊。


    不過,燕玦當年體內的蠱蟲是真的無藥可救。


    此時,風洵覺得這其中有著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


    是夜。


    裕親王府中。


    燕無憂從白日與江白見了一麵後,便一直在墨伯的院落中呆著。


    這期間,墨笙也沒有讓任何人靠近墨伯的房間。


    直到亥時的時候,燕無憂才從墨伯的院落出來。


    他也並沒有立即回到隔壁的院子,而是在遊廊上來來回回的走著。


    似乎在考慮什麽事情。


    他從墨伯那裏得到的消息讓他很震撼。


    原來墨家人守著的是祖母的後人。


    原來他的祖母在南疆是那麽厲害的人物。


    原來墨家人的使命是要為父王打造一座堅不可摧的帝國。


    隻是父王當年碰到了娘親,把所有的事情都暫停了。


    甚至,寧願假死重新開始。


    聽完墨伯說完關於祖母與父王的事情。


    燕無憂才是覺得他父王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


    祖母的遺願就能壓著父王一輩子。


    燕無憂抿了抿薄唇,這一刻他很心疼那個把什麽事情都藏在心裏的燕玦。


    如果是他,他一定做不到像父王那麽好。


    正是在他入神的時候,走廊上出現一道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燕無憂也回神,抬眸與來人對視,燕無憂臉色一僵。


    寧宇也沒有想到這裕親王府中會碰到眼前的小少年。


    燕無憂轉身就是往院落中跑去。


    寧宇神色一寒,冷聲道:“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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