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洬騰空而起,一手抱著邊淩,半眯的眼眸帶著絲絲寒意盯著朝著他們襲來的火紅影子。


    快速的奪過邊淩手中的小刀,銳利的利刃聲劃破空氣,與火紅的皮毛碰撞。


    倏爾,半空中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待黎洬落地放下邊淩後,花園小道上站著的紅狐露出猙獰的牙齒且凶狠的盯著黎洬。


    邊淩看著紅狐的時候眼中滿是驚訝,白狐就已經是稀罕之物了,居然還有火紅的狐狸。


    不過在看到紅狐往小少年走去的時候,邊淩眸光明顯一變。


    “今日你犯的錯自行去受罰。”黎洬不怒自威道。


    邊淩垂眸,恭敬道:“是。”


    黎洬側眸斜視的看著邊淩:“這小子手中可不光有金蠶蠱,五毒簪,看來這隻罕見的紅狐也是這小子的。”


    邊淩沒敢抬眸,在黎洬說道自信受罰的時候就已經膽顫心驚。


    到底還是一個小姑娘,沒有練就成一個真正冷血的閩地聖女。


    在麵對受罰時,心中更多的是膽怯。


    “你想救,你有那個能力嗎?蠢貨、”黎洬陰騭的看著邊淩。


    接著,他看向殘花下的小少年,在看向手中的利刃,冷聲一笑。


    既然這臭小子如此不簡單,殺而快之比較好。


    突然沉默下來的黎洬讓邊淩抬眸,在看到黎洬手中的小刀快速往小少年刺去的時候,身體一僵。


    一橫電閃般的呼嘯聲快速的像飛刺在半空的小刀卷去。


    接著,利刃摔地的聲音響起。


    一陣大風吹過,一抹黑色身影落地。


    黎洬看著站立在小少年前麵一身黑衣帶著麵具的男人,心中了然,道:“西涼攝政王。”


    此時,大風卷起滿地的殘花瓣。


    燕玦看著對麵負手而立站著的男人,眉梢輕輕挑了一挑,身上強勢的氣息越來越濃烈。


    這個人,難道就是陸雋所說的南疆三皇子,黎宣?


    黎洬見西涼攝政王並沒有想要理他的意思,唇角揚起一抹弧度,很淺很淺,也真實的折射處了他此刻的心情。


    猶如燕賀所言,西涼的人也要來大燕摻上一腳。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大燕這塊肥肉,虎視眈眈中多了一個人。


    他也多了一個敵人?


    受了傷的紅狐快速的往燕無憂奔去,因著剛剛閃躲慢了一步,被小刀刺傷。


    滾燙的鮮血滴落在燕無憂的身上時,結冰的身體撕裂開來。


    金蠶蠱瞬間躲進紅狐的毛發中。


    黎洬與邊淩看著這一幕,眼中有著明顯的變化。


    “今日吾兒多有得罪,還望閣下莫要見怪才是。”


    盡管燕玦身上散發著肅殺的氣息,語氣還是比較溫和。


    無憂還不知情況如何,他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黎洬聞言,瞳孔中的震驚一閃而過,西涼攝政王有兒子?


    他深深的看著帶著麵具的男人,道:“你不是西涼攝政王?”


    燕玦側眸看著地麵上臉色蒼白的燕無憂,危險的眼眸半眯著。


    接著,燕玦蹲下身。


    紅狐立即跳在燕玦的前麵,露出尖利的牙齒,毛發炸起,誓死保護主人的模樣。


    看著眼前那不知情況的父子,原本掌控所有事情的黎洬突然有種感覺。


    這大燕帝京會因為眼前的這父子而發生變化。


    隻因,他不了解這二人。


    也知曉,那個小少年不會平白就出現在這裏。


    金蠶蠱,五毒簪,還有百毒不侵的小少年,武功不低帶著麵具的像極西涼攝政王的男人。


    他們是誰?


    正是在黎洬荒神間,邊淩的聲音響起:“大叔,他們走了。”


    黎洬回神,除了看到最末的紅火影子外,那小子與帶著麵具的男人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


    就這般荒神間能在他的眼皮下帶走一個表麵有劇毒的小少年,那個男人又是誰?


    “追。”一股悄然而生的無力感從黎洬的心上掀起。


    下一刻,數十道黑色影子往圍牆外追去。


    邊淩腳步微微一動,在看到黎洬的目光看向她時,撲通跪地。


    “大叔,奴婢知錯。”她錯在不該用金蠶蠱吸走這花園中的毒氣,讓人有機可趁。


    黎洬猛然揚手,邊淩全身緊繃,眸瞳中全是怯意,緊緊咬著牙關。


    手掌在邊淩的頭頂停下,黎洬壓製著自己心中的怒火,想著眼下這個婢女是他千挑萬選培養出來的。


    緊握拳頭的聲音咯吱咯吱的想著,黎洬冷然道:“滾下去、”


    小姑娘踉蹌起身,很快的消失在花園之中。


    她知道,沒有半月之久她是不會重見天日。


    黎洬看著那細小的背影消失在花園中,負手背上的雙手緊握成拳。


    目光仍舊停留在剛剛燕無憂倒地的位置,這帝京似乎已經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啊。


    “剛剛那小子好像是裕親王妃的兒子。”這個時候才走出來的燕賀走到小道上,說道。


    聽聞裕親王妃,黎洬目光很淡,很淡。


    他開口:“若是裕親王妃的兒子,這個男人又是誰?他剛剛可是說了,吾兒。”


    燕賀聞言,濃眉緊皺,渾濁的眸光中有著疑惑。


    他可是記得非常清楚百裏卿梧的兒子長什麽樣子。


    就算剛剛看到的小子臉色蒼白,但燕無憂的容貌,這帝京小公子哥也難找出第二個啊。


    “你確定不是西涼攝政王?”燕賀突然問道。


    黎洬用一副你腦子是不是進水的眼神看著燕賀,並沒有言語。


    燕賀見狀,冷哼一聲:“也對,如果是裕親王妃的兒子,這個男人怎麽可能是西涼攝政王?”


    “但如果不是裕親王妃的兒子,西涼攝政王也沒有兒子啊?難不成陸晟在這大燕養了一個私生子?”


    “或者是早就有的兒子這次帶來大燕的?”


    “那番裝扮明明就是西涼攝政王的裝扮啊。”


    燕賀說著,眼中滿是疑惑。


    想起在船舫時,黎庭所說的話,有些懷疑的說道:“不會是百裏卿梧和陸晟暗渡成倉,陸晟為了討好百裏卿梧,把百裏卿梧的兒子當成親生的?”


    聽著無比荒繆的話,黎洬冷眼看著燕賀,說道:“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能丟棄,別人的兒子陸晟會當成親生的?”


    黎洬雖然從來沒有和陸晟打過交道,但也知道一兩分。


    就算陸晟想要大燕這塊肥肉,不會把注意打在一個女人身上。


    聽著燕賀所說的一切,黎洬隻當是笑話一般聽聽也就罷了。


    “上次在宴府林的暗衛可有查出背後之人是誰?”黎賦直接問起那一批跟著燕賀暗衛的來曆。


    聽到這件事情,燕賀的神色也肅然了不少:“查出了一些皮毛。”


    “皮毛?”黎洬對這個答案好像並不滿意。


    燕賀麵上帶笑,眼底卻冰冷一片:“皮毛也足夠讓本王震撼。”


    說著,燕珩冷冷的環視一眼這四周的花簇,渾濁的目光帶著一抹煞氣:“三皇子可知江湖中的百曉生?”


    “你再說一遍?”黎洬的麵色很淡,聲音卻有些攝人。


    百曉生?


    就算以往聽說百曉生那也隻是傳說,而且聽聞百曉生手中的消息那可是遍布天下。


    說不準他的來曆百曉生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燕賀走至黎洬的麵前,因著身高的關係與黎洬對視必須得微微抬著下巴。


    “能知天下事的百曉生中的人來跟著本王,你說這是為什麽?”


    “是不是百曉生發現了什麽?還是發現了南疆三皇子在這帝京?”


    “而本王早七年前便知道百曉生背後的主子。”


    黎洬危險的挑了挑眉,修長的手指輕輕動了動,隨即慢慢握成拳。


    淡淡一笑:“哦?榮王還知百曉生背後的主子?”


    “江湖上是不是自從裕親王逝世後,百曉生便徹底隱匿了?”燕賀笑了,褶皺的臉上如此怪異極了。


    “百曉生背後的主子是裕親王?”黎洬眸色的變化一閃而過。


    燕賀收起笑意:“不、裕親王死了,現在應該是百裏卿梧。”


    “所以、你的身份或許已經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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