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秦楚楚恐慌的站起身,看著沾滿血跡的雙手,開始顫抖起來。


    感覺到熱流從她脖子緩緩留下,發顫的雙手往鎖骨處摸去。


    秦楚楚垂眸往自己的衣襟處看去,瞳眸睜大。


    刺眼的鮮血快而急的渲染在她的衣裳上。


    今日的秦楚楚身著一件鵝黃色的錦衣裙,出宮本就是想來看戲的。


    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看,那蟲子在吸食太後的血。”不知是誰驚恐的說道!


    “啊!”


    秦楚楚跌倒在地麵上,眼中充滿了害怕,鮮血淋淋的手用力的往衣襟扒去。


    怎知呲啦一聲,連皮帶衣的扯了下來。


    而秦楚楚的脖頸處,兩三條細小的黑色蟲子在蠕動著,似乎血腥味極重的原因。


    讓三條細小的黑色蟲子很興奮。


    “啊啊……”尖銳且心驚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的心都跟著驚顫著。


    秦楚楚開始扯著自己的頭發,明明該是疼痛無比,但是秦楚楚隻感覺到了癢。


    滿身都癢,她隻想用手用力的撓。


    “救救我……救救我……”秦楚楚想控製自己的手,奈何雙手好像不是自己的。


    所有人看著秦楚楚抓著頭發隨著頭皮被秦楚楚抓下來的樣子。


    有些的人開始轉身嘔吐不已。


    “救救我……救救我……”秦楚楚驚心的目光往百裏卿梧看去。


    她不該,不該自以為是,在這一局中她就是一顆廢棋。


    如果,她沒有答應黎庭,聽從百裏卿梧的話安心呆在皇宮,會是怎麽樣?


    “救救我……”


    “娘,後退。”


    燕無憂緊緊的護在百裏卿梧的前麵,邊退邊說著。


    趙輔盛隨著秦楚楚驚恐之下扔下的頭皮後,瞳孔一縮。


    百裏卿梧牽上燕無憂的手,壓製著聲音:“無憂,你怎知有閩地人,又怎知百毒蠱。”


    燕無憂緊緊的握著百裏卿梧的手,看著秦楚楚脖子處留下的鮮血,眸光微冷。


    “雖名為百毒蠱,卻沒有多少毒性,隻是讓人全身發癢的蠱蟲,在蠱蟲吸食血液時,中這種蠱中的人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沒有了疼痛,但身上的肉隻要輕輕一扯就會掉落,這也是百毒蠱最厲害的。”


    “百毒蠱一旦離開人的身體,那個人就會活生生承受幾百倍的痛苦。”


    “這種死法,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生不如死。”


    趙輔盛看著秦楚楚的模樣,頭皮輕輕的就扯了下來,血腥味撲鼻而來。


    別開眼,胃中翻滾不已,實在強忍不住,轉身快速的往後方嘔吐著。


    “有辦法救她嗎。”百裏卿梧又問。


    “娘,你也知道對付蠱蟲,連大火中都很難將其消滅,太後的血液已經參透了百毒蠱毒液,救不回了。”


    百裏卿梧神色黯淡了一下,緊緊的拉著燕無憂的手:“無憂,你先離開。”


    百裏卿梧也知道今日的江京閣不單單是要對付她,這一局中,那背後的人誰都不會放過。


    “不行。”燕無憂說著,看向好像被驚嚇過度的楊戚淵,大聲道:“楊大人!疏散人群。”


    “小公子,江京閣中有閩地人、”楊戚淵硬著頭皮說道。


    楊戚淵也總算是見識到了為何閩地在江湖中人人喊打了。


    就小小的幾條蟲子就能讓人痛不欲生,根本就不用一兵一馬就能讓敵人悄無聲息的死去。


    也難怪幾國的朝堂以及江湖中人在聽聞閩地時,就會聯手對付閩地人。


    “那就讓這些人都上樓去!不能在這裏多停留。”燕無憂又說道。


    聞言,楊戚淵連忙對著守在大門處的禁軍揮手,大聲道:“全部疏散到廂房中去。”


    大堂中完完全全看戲的人從沒有如此後悔過。


    原本以為隻是來看一下裕親王妃私會麵首的戲。


    後麵慢慢覺得裕親王妃的戲已經不重要,隨之太傅府,秦太後都被拉下水。


    在到百裏卓被殺,現在秦太後直接沾上了閩地的百毒蠱。


    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到了一起。


    大堂中的人在禁軍的看護下,有序的往兩邊樓梯往廂房中走去。


    如此大的動蕩。


    頂樓之上的秦寅、黎庭,以及羌雪相繼走出來。


    羌雪在看到倒在地麵上血肉模糊的秦楚楚時,明眸微慌。


    “是閩地之物。”黎庭眼眸中是毫不遮擋的狠意,怎麽說秦楚楚也算是她的人。


    “我早已不是閩地聖女,你如此看著我做甚?”羌雪斜視黎庭,冷聲道。


    “不是閩地聖女,難道就不會控製蠱毒?”黎庭眯了眯眼睛,收回目光,然後發現自己情緒有些不對。


    又道:“你知曉這種什麽蠱毒嗎?”


    “百毒蠱。”羌雪不適的看了一眼這樣的黎庭,也收回目光,淡聲道:“練就一種蠱蟲至少要花上兩年的時間。”


    “而像這種沒有多少毒性的蠱蟲,看似簡單,實則最難練成。”


    “為何?”秦寅雙手緊緊的撐在欄杆上,目光往對麵看去。


    西涼的二位王爺早已離去,秦寅收回目光,陸晟和陸雋到底要做什麽?


    留在大燕帝京到底意欲何為?


    “百毒蠱隻能由八九歲的聖女練就,也就是剛剛勝任的閩地聖女。”


    羌雪說著扯了扯嘴唇,似乎想到了在閩地的日子,冷笑一聲。


    “這種蠱蟲就如同大氏族中嬌生慣養的姑娘一般,像我這種常年與蠱蟲為伴,體內的血常年與毒物為伍,百毒蠱是看不上的。”


    “唯有新鮮、從沒有碰過別的蠱蟲和毒物的聖女才能練就出沒有毒性,若沾染了又必死無疑的百毒蠱。”


    黎庭聞言後,怔了一下。


    八九歲的聖女?果然是風洵啊,連八九歲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秦太後還有救嗎?”黎庭又問。


    “不過一顆棋子而已,廢了就廢了,黎閣主太心善。”秦寅恍然一笑,看著大堂中略帶慌亂的場景,滿是玩味的說道。


    羌雪默然,這黎庭對待女人,好像每個都有情,又好像每個都無情。


    都說溫柔是感情中的一把刀,在玩弄女人間,黎庭顯然是持著溫柔這把刀。


    讓許多女人臣服膝下,但在最後,溫柔刀始終是刀……


    已經回廂房中的陸雋在房中來來回回的走著,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看著坐在案幾後的燕玦:“老七,莫不是風洵來帝京了?”


    燕玦修長的手指在案幾上輕敲著,神色不明,風洵……。


    怎會是風洵?


    好半響,他淡淡一笑:“不可能。”


    陸雋詫異,走至案幾前,雙手撐在案幾上,一瞬不瞬的看著燕玦:“不是風洵還有誰?如果是秦寅,應該不至於把秦太後在這個時候就毀了。”


    燕玦輕笑,微微抬手,指了指陸雋撐在案幾上的雙手。


    陸雋會意,雙手離開案幾,然後直起身子,眉宇間全是疑惑。


    顯而易見,根本就不會是秦寅。


    雖然秦寅身邊有一個閩地的人,但秦寅會用蠱蟲就不會讓黎庭動手了。


    “就如同你剛剛想說的那般,背後有人,不是秦寅,亦然不會是風洵。”燕玦眉梢泛起淡淡的冷銳。


    時至今日,本就不是安定的天下,在這搖搖欲墜的大燕,誰都想要來獨占。


    而現在的局勢,已經不能用個人恩怨來形容。


    大燕太後死於江京閣,偏偏朝堂德高望重的兩位朝中重臣都在此。


    還有手握兵權的裕親王妃。


    可以說是,有人對準了這個時候,動手。


    也可以說,有人借著秦寅的手來完成後麵的計劃。


    “秦寅不過是別人眼中的螳螂。”燕玦的眸子危險的半眯起,一抹戾氣一閃而過。


    他喜歡這種看不到且實力不俗的敵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陸雋震驚的說道。


    燕玦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陸雋:“秦寅是要為他人做嫁衣了。”說著,修長的手指又開始敲擊案幾上,忽然,骨節分明的手指僵住。


    燕玦猛然起身,往大門處走去。


    “老七,你要做什麽。”陸雋立即跟上,他實在是怕燕玦做出露出身份的事情。


    一旦讓人發現他還活著,怕是所有人的視線都會對準燕七。


    突然,房門被打開,一身黑衣的玖歌走進來,看到燕玦,拱手:“主子。”


    燕玦的腳步停下:“怎麽樣?”


    陸雋一臉霧水的看著這主仆二人,然後上前把房門關上。


    “江京閣中並無燕賀的身影,除了那日在宴府林發現有蹤跡外,我們所有的人全部被絞殺。”玖歌沒有敢去看燕玦,因為這一次算是百曉生失敗。


    燕玦聞言,隻是輕嗯了一聲,便繞開玖歌,打開門走了出去。


    陸雋還在震驚之中,那日在宴府林外布署的人全被絞殺?


    “玖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陸雋問完,沒有等玖歌細說,他連忙道:“我現在先去跟著你主子,你先在這裏等著。”


    陸雋走出房中,看著遊廊兩側並沒有燕玦的身影,在往對麵看去,發現也空無一人後才安心下來。


    嘴裏念叨著:“這麽多人盯著,還往外跑。”


    正是這個時候,大堂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燃起來了!火!火……!”


    陸雋一驚,往大堂看去。


    “啊……!”


    “快逃啊!”


    “救命啊……”


    原本有序上樓進廂房的人群此刻因著火勢的原因紛紛歡亂腳步。


    原本已經進了廂房的人走出,還在大堂中的人紛紛往江京閣的大門走去。


    “堵死了,大門堵死了……”


    “救命啊……”


    場麵太過於混亂,而已經升起的黑煙讓陸雋根本就看不清大堂中到底是什麽場景。


    他神色一沉:“壞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謀入相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也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也卿並收藏謀入相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