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寅深深的看著黎庭,另一側的羌雪目光也是看向黎庭。


    這大燕朝堂看來並非像表麵看著的那般平靜如水啊。


    “不是說秦太後是百裏卿梧的人嗎,這又是怎麽回事”羌雪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原本坐直身子的秦寅冷然一笑,靠在椅背上:“能在皇宮中生存下來的女人哪有簡單的。”


    說著,挑眉看向黎庭,唇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麽說來,你是與秦太後深入了解了?”


    黎庭劍眉一動:“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像是那麽隨便的人嗎?”


    “像啊。”秦寅含笑打趣道。


    黎庭的眸光一道精光閃過,他但笑不語。


    “你就直接和我說到那一步了吧。”秦寅的眸色中都是笑意。


    大燕皇宮中的秦太後雖然秦寅不了解,但作為百裏昌的外孫女,且還常年寄人籬下。


    當年能做到元宗帝跟前的寵妃雖然也有百裏昌的關係。


    但沒有幾分真本事,就真的會成為元宗帝的寵妃?


    百裏卿梧把秦楚楚作為棋子,也知曉秦楚楚有作用。


    不過眼下,因著他的攪動,秦楚楚明顯不甘成為百裏卿梧的棋子。


    但這個時候又不會把這一絲的不甘暴露出來。


    這,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黎庭端起茶盅,一手拿起茶蓋輕輕的拂著茶水表麵,漫不經心的說道:“百裏昌在秦太後的宮殿中。”


    “半死不活吊著一口氣。”


    這幾日黎庭的人在皇宮中發現百裏昌的下落後,沒有輕舉妄動。


    反而黎庭找上了秦楚楚。


    雖然秦楚楚滿身戒備,談話間處處都是透徹是百裏卿梧的人。


    不過,言外之意更是明顯,隻要對她有利益,所有的事情都很好說。


    “留著一條要死不活的百裏昌是百裏卿梧的意思還是秦太後的?”秦寅問道。


    黎庭輕嘖一聲,似乎有些不願意相談更多的話語,輕抿一口茶水後,目光看向秦寅,道:“我隻能說,你隻要護秦楚楚的兒子坐上大燕的皇位,一切都好說。”


    話音落下,手中的茶盅放下便起身:“你想要從別人的身上得到好處,總得給別人一點甜頭嚐嚐吧。”


    “哪怕是口頭上的甜頭,你也要給別人嚐嚐。”


    “秦寅,你是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


    黎庭說著,目光往羌雪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抱拳:“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秦寅陰寒的視線隨著黎庭的身影一直到房門處。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麵上,冷笑一聲。


    看著已經坐在對麵的羌雪,敲動的手指停止:“風洵讓你來帝京做什麽。”


    羌雪摘下麵紗,滿是猙獰疤痕的左臉露出來,好像並不介意秦寅看到她這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


    她說:“和你一樣。”


    秦寅挑眉,想到那晚看到的密函,眸色又一沉,說道:“這件事有我來處理,你安心的在太西便可。”


    羌雪的目光落在秦寅左手腕上刺目的疤痕上,輕笑:“那怎麽行呢,你救我一命,我總不能因著沒有勾魂鎖魄的束縛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在大燕帝京對付百裏卿梧吧。”


    “更何況,這大燕帝京已經在窩裏鬥,對於風洵交代的一網打盡,很輕而易舉。”


    秦寅淡笑,輕而易舉?


    這談何容易?


    百裏卿梧的確處於下風,而名聲隻是束縛一個普通的女子。


    從南疆與百裏卿梧交手開始,秦寅便知曉百裏卿梧並非是普通的女子。


    就算人言可畏,依著百裏卿梧的秉性也會拉著一堆人下地獄。


    他要如何做到從這堆人中完美脫身?


    “黎庭好像並非想與你共事。”羌雪看著沉默的秦寅,說道。


    聞言,秦寅挑眉,懶散的靠在椅背上,略帶興味的說道:“他是什麽人,我們又是什麽人?”


    “在黎庭的眼中我不過是風洵養的一條狗,黎庭可是南疆皇室的人,這有可比性嗎?”


    聽聞南疆皇室的人,羌雪的臉色掀起一抹寒意,冷笑:“南疆皇室又如何?南疆朝堂也不是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好了,在來大燕帝京這條路上,我就從未有想過有黎庭的出現。”


    “既然黎庭來了,那就讓他順著風洵的計劃走吧,與我們無關。”


    秦寅的話音落下,從外麵走進來的人率先看到那白衣女子,不過因著位置的原因,並沒有看到女子左臉上的疤痕。


    “主子,百裏卓那邊已經辦妥。”男子拱手恭敬道。


    秦寅的目光落在羌雪漫不經心帶上麵紗的手上,聲音格外的深沉:“下去吧。”


    “是。”


    男子走出房門時順便帶上了房門,前往帝京與秦寅共事的許多人都是從暗中出來的。


    是秦寅的屬下,多多少少還是知曉秦寅比較看重屋中的女子。


    秦寅看著重新帶上麵紗的羌雪,目光中似乎有著一絲猶豫,不過很快消失。


    他說:“沒有任何辦法消除你臉上的疤痕?”


    聞言,羌雪的手慢慢的撫上左臉,就算是隔著一層麵紗也能觸摸到猙獰的疤痕。


    羌雪莞爾一笑:“要是有一絲的辦法,我也不至於人不人鬼不鬼。”


    “聽聞梨花崖下的歐陽山莊有一種露玉膏,哪怕是幾十年的疤痕都能去除,還能美容養顏,聽聞歐陽山莊的歐陽羽就是用的這種露玉膏,哪怕是到了不惑之年,仍舊玉樹臨風,猶如弱冠之年的男子。”


    秦寅說著,目光若有若無的往羌雪的左臉看去。


    “你說的是冷香露玉膏?”羌雪淒笑。


    秦寅頷首,放在桌麵上的手指又開始敲動著:“你知道冷香露玉膏?”


    “知道。”羌雪眼眸中全是失望:“不過是不可能得到的,先不說梨花崖到底在何處。”


    “就說那個幾乎隱匿於世的歐陽羽,江湖中他的傳說還停留在幾十年前,活不活在這世上還另說。”


    “當初容貌毀了的時候,我就想到過冷香露玉膏,但也隻是想一想。”


    秦寅神色微微停頓,他的目光對視著羌雪失望的眸光,似承諾道。


    “相信我,我會讓你的容貌恢複如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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