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洵與南疆攝政王有聯手,當年秦寅在天牢之中莫名奇妙消失。”


    “能從天牢中輕易帶走熾帝的對手,想來隻有風洵有這個能力,不難猜。”


    聞言,周夷年深深的看了一眼燕玦,挑眉。


    “不是來信說,你得了什麽失憶症?”


    隻見男人眉梢輕佻,他玩味一笑,“荊陽城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本王。”


    果然啊,周夷年就是知曉燕七這個人就是個陰貨,也不知道和風洵比起,誰更勝一籌。


    “你早說啊,害的我都打算把這太西以及西涼發生的事情一樁樁的告訴你了。”


    “既然什麽都知道,那前段時間給你們的密函內容你也應該記得。”


    燕玦輕笑,深幽的眼睛中好似有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他輕言道:“本王知曉這次北疆麵臨的是什麽。”


    “那你打算如何做?”


    周夷年雙手環胸,輕嘖一聲後,繼續說道:“以往你得罪了的人,還有暗中看你不爽的人,都會借著這次的機會想讓你永無翻身之地。”


    自從燕玦把北疆籠絡成自己的領土後,便已經是與大燕朝廷撕破臉。


    加上南疆有個千歲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也是讓燕玦有一個勁敵。


    如今就連西涼的攝政王都想要來大燕分一本羹,更別說以往被燕玦常年欺壓的戎狄王室。


    “如何打算、將計就計了。”


    “將計就計?”周夷年聽著這道有些沉重的語氣,他站直身子肅然的看著燕玦的側顏。


    “你確定?”


    燕玦轉身看向周夷年,邪肆一笑,“夷年,這次我們玩局大的如何?”


    果然,周夷年看到燕玦嘴角那股邪氣的笑意時,有些不寒而栗。


    “你想怎麽玩?”


    燕玦嘴角溢著的是笑意,斜長的眼眸中卻是寒氣連連。


    他微微側身,繞開遊廊直接往院落中的涼亭走去。


    周夷年看著燕玦高深莫測的模樣,輕聲一笑。


    看來是找到了突破口。


    畢竟,這次不是單單的與風洵抗衡。


    “舍了北疆。”


    正是周夷年在出神之時,冷厲的聲音響起。


    周夷年臉色一冷,“燕七,你說什麽?”


    “舍了北疆。”


    二人的腳步有些緩慢,已經走到院落中的涼亭之中。


    燕玦就坐在石桌旁,眉眼深深,他繼續說道:“都想本王永無翻身之地,那本王就隨了他們的願。”


    “你可知曉舍了北疆給你帶來的是什麽後果?”周夷年認真的說道。


    “這個天下早就該亂了,或許這世間有本王的存在就是保持幾百年來的和平,一旦本王舍了北疆或者再無翻身之地。”


    “你說到時,大燕,南疆,西涼,戎狄,會怎樣?”


    果然,周夷年聞言,開始深思起來。


    就像燕玦所說,如今的大燕是因為有著裕親王的存在,影響到了幾個國家的平衡。


    那麽要是大燕裕親王的勢力突然被人瓦解呢?


    或者大燕沒有裕親王的存在呢?


    那麽,大燕裕親王這顆導火線便能炸開幾國的和平。


    隨即天下打亂,戰火連天。


    勝者為王,最後這片天下絕對不會分割幾國。


    隻有最後勝出的一個才是這個天下的主宰。


    “燕七,你想清楚了?”最後,周夷年沉重的說道。


    舍了北疆,那便是要從頭開始。


    不過因著打破了看似和平的僵局,在亂世中,周夷年想,那才是燕玦主宰的地方。


    燕玦屬於戰場隻上。


    “本王把慕容井遲留在荊陽城,便是掩人耳目,這件事隻有你知。”


    燕玦說著,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塊細小的白玉。


    他放在桌麵上,然後推到周夷年的麵前。


    “這是周家的東西,原本送了人,後來被人收納了一段時間,前段時間還給本王了,如今歸還給周家。”


    周夷年看向桌麵上的白玉,挑眉,“這明明是你的印章,怎麽成了周家的了?”


    聞言,燕玦輕笑,“本王說是周家的那便是周家的。”


    周夷年淺淺一笑,拿起玉佩,在手中慢慢觀察,調侃的說道:“這是你當年給百裏卿梧的嗎?”


    燕玦但笑不語。


    “該是因著當年百裏家來到太西,你送給百裏卿梧,是想讓她通過周家護著百裏家吧。”


    燕玦別開眼,仍舊是但笑不語。


    “你這麽用心良苦,百裏卿梧知道嗎?”周夷年把手中的玉佩握著,看向對麵的男人。


    “看來是不知道了。”周夷年說著輕嘖幾聲。


    “你喜歡強取豪奪,以為是個姑娘都想嫁給你,看看,適得其反了吧。”


    “不過百裏卿梧現在在什麽地方?”周夷年玩味的看著燕玦。


    燕玦聞言,目光微微一頓,喉結輕輕一動,他可以忽略百裏卿梧的任何消息。


    結果到現在,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因著手中的要事,他也無暇顧及百裏卿梧和無憂的消息。


    他淡淡的說道:“不知。”


    “不知好啊,不知好啊。”周夷年用著頗為感慨的語氣說著。


    “不知道就算了吧,反正早就分道揚鑣了,我們現在是要以大局為重。”


    燕玦的目光微微黯淡,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剛毅的輪廓緊繃著,好似因著突然提起的名字有些略顯情緒。


    “秦家的人可是在太西?”燕玦突然說道。


    周夷年還沒有從百裏卿梧的話題回過神,對麵那廝轉換的也太快了。


    說道:“秦家的人的確是在太西,但是太過於隱秘,或許也是我這段時間在忙著如何處理手中的貨,沒有過多的在意秦家的舉動。”


    “嗯。”燕玦聽後,從喉嚨出輕輕溢出這個字。


    “本王的意思是,周家隻退不進,秦家勢不可擋,那就讓秦家的氣焰更囂張一些。”


    周夷年挑眉,眼中有些疑問,“你是想周家隱退?”


    “這有何不可?”燕玦說著,雙手交叉,大拇指輕輕的在轉動著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輕笑。


    “本王的後路在雁北關,不在北疆,舍了北疆,本王能東山再起,周家隱退後,天下大亂,如今囤積著的糧食,便是本王的軍糧。”


    “你說,這是不是更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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