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玦沒有錯過她眼中的驚訝,他略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便坐在圓桌旁,接近完美的手又拿起白玉瓶把玩著,“蘇曼歌是藥王穀的人,不過不是同宗。”


    “藥王穀中,有兩派,一個是不與南疆為伍一派,一個是聽命於南疆皇室的一派。”


    “慕容井遲便是不喜與南疆為伍的一族,而蘇曼歌家族自來聽從於南疆皇室,所以,蘇曼歌和風洵的關係不簡單。”


    燕玦輕然的說著,目光從手中的白玉瓶上轉移到床沿邊上的女子身上,“雖然不清楚你是怎麽與蘇曼歌相識,但是,蘇曼歌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


    “所以呢,你在懷疑曼歌什麽?或者懷疑我什麽。”百裏卿梧直視著那一臉無害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危險的燕玦。


    “本王做任何事情,走一步,便會看後麵的一百步,不管是你先接觸到蘇曼歌還是蘇曼歌故意接近於你,從此以後你不能與她相處。”


    百裏卿梧聽聞這道似命令的語氣,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冷光,她輕笑,“所以,我這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你的敵人便是我的敵人?”


    “王妃可以理解為,替夫君著想。”燕玦邪肆一笑,好似與這般與百裏卿梧聊天,也不是那般無趣。


    百裏卿梧冷笑一聲,大門聲音又是響起,“燕老七、你不會讓我進你的新房吧。”


    “慕容井遲,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玖歌狠狠的瞪了一眼沒正形的慕容井遲。


    “喲,玖歌姐姐,一段時間不見怎麽這般凶悍了,也難怪嫁不出去,得溫柔一點,聽說咱們的王妃特別溫柔,你的學學。”


    慕容井遲說著,也沒有進入房中,畢竟他還是知輕重,燕老七不同以往,在說,這是燕七女人的房間,他敢進去?


    玖歌冷哼一聲,若不是主子在這裏,免不了一場口水仗。


    燕玦冷然的往大門處看去,又看了看未施粉黛的百裏卿梧,起身便往百裏卿梧走去,牽起百裏卿梧便往大門走去。


    大門處的慕容井遲看著被燕老七牽著的百裏卿梧,眉間不可察覺的輕皺,要知道,燕老七與這百裏卿梧的過往可不是如戀人那般,隻是,任燕老七也不會想到會娶百裏卿梧吧。


    在看清燕老七牽著女子的容顏時,慕容井遲有些怔然,沒有黎柔的嫵媚,也沒有慕容楓婲的幹練,但那平淡的眉宇見好似帶著一縷淺淡的涼意,生生的把那張比較清靈的臉映的雍容無比。


    慕容井遲在打量百裏卿梧的同時,百裏卿梧也在打量慕容井遲,這個人她見過,在帝京時,燕玦回京那日,和百裏邵並肩騎馬的年輕男子,隻是沒有想到是藥王穀的人。


    燕玦的腳步有些快,百裏卿梧有些跟不上,她道:“你能走慢點嗎。”不知道自己腿長?


    果然,牽著她的人速度緩慢了一些。


    這一幕看在慕容井遲的眼裏詭異的很,卻乖乖的跟在前麵兩人身後。


    直到走到院落中的大廳中,燕玦把手中的白玉瓶放在左側太師椅旁邊的小桌上,百裏卿梧也在燕玦的視線下,坐在了太師椅上。


    慕容井遲見著那屬於藥王穀的白玉瓶,劍眉一挑,走過去拿起白玉瓶,“這是藥王穀之物。”說著拿在鼻間一嗅,雙眸一緊,“曲蓮丹。”


    燕玦與慕容井遲對視,冷然道:“蘇曼歌贈與王妃之物,可有什麽不妥之處?”


    慕容井遲卻是看向百裏卿梧,說道:“在下可要替王妃把脈,還望王妃別介意。”


    百裏卿梧對視著燕玦凜然的視線,乖乖的把手伸了出來,放在小桌上,紅唇輕抿著,另一隻手在衣袖下緊握。


    慕容井遲薄唇一扯,坐了下來,然後開始把脈。


    燕玦神色雖然淡然,負在背後的手也不由緊握,蘇曼歌說她難得子嗣,他卻莫名的不想百裏卿梧知曉。


    大廳中莫名寂靜下來,隔了半刻鍾的功夫,慕容井遲才把手收回,眼中有著淡淡的疑惑。


    “王妃可是吃過曲蓮丹?”


    百裏卿梧點頭,雙眸半眯,說道:“難不成也是如蘇娘子說的那般,我身子寒氣攻身?”


    “倒是沒有蘇娘子說的那般嚴重。”慕容井遲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燕玦,才是說道:“王妃的脈象很怪,好似用了什麽藥物擾亂一般,隻知寒氣攻身,但、身子骨到底如何,還需等上一段時間才可知曉。”


    “怎麽說。”燕玦淡然說道。


    “該是王妃食了曲蓮丹的緣故,讓體內的寒氣壓製了不少,但是,我還是覺得王妃的脈象被曲蓮丹打亂。”慕容井遲明明感覺到了如珠般圓滑的脈象,隻是,不是連貫的,但,他必然不會說出來,畢竟,如珠般圓滑的脈象可是喜脈。


    百裏卿梧看著慕容井遲眼中深究的目光,收回手,說道:“既然曲蓮丹能壓製我體內的寒氣,那我就繼續吃它。”說著,還盈盈一笑。


    “玖歌,帶王妃在別苑轉轉。”燕玦吩咐道。


    玖歌聞言,走進大廳中,對著百裏卿梧恭敬道:“王妃,這邊請。”


    百裏卿梧莫名心裏一寒,敏銳如燕玦,應該不會發現什麽才對,她起身,朝著玖歌柔和一笑,便走出大廳中。


    待大廳中隻剩下燕玦二人時。


    慕容井遲收起了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著已經坐落在主位上的依舊紅衣錦袍的燕玦,說道:“你在懷疑什麽?”


    “風洵的爪牙本王絲毫不懷疑遍布整個大燕,據本王的了解,百裏家剛來太西那一日,蘇曼歌與本王的王妃便相識,並且風洵亦然也是那日與她相識。”


    “蘇玖歌拋開與周夷年的關係,的確算是風洵的人,與王妃相識也太過於巧合,但是,王妃也像是那般隨便被人利用之人啊。”慕容井遲怎不知燕老七在擔心什麽,不過,都已經把人家娶了,還怕被風洵勾搭上?


    “她的確不像是被人隨便利用之人。”燕玦深沉的眼眸中異光微閃,“但、她利用別人對付本王呢?”


    “燕老七,你謹慎心也太強了吧,人家都嫁給你了。”慕容井遲驚愕的看向主位上臉色暗沉的燕玦。


    燕玦眉間淡淡,薄唇輕啟,“那你在懷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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