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宴上,哀家打算給親王婚配一個王妃。”盛德太後說著不容置疑的話語,與元宗帝對視一個眼神,隨即臉上掛出沉寂皇宮幾十年的笑容。


    “如果親王沒有什麽意見的話,哀家會讓人盡快把這帝京中貴女的畫像都送進裕親王府。”盛德太後臉上的笑意越發溫和,看著燕玦的模樣像是在看自己的親兒子那般,“雖與哀家是叔嫂關係,但是,親王的年齡擺在那裏,你的終身大事,哀家不會坐視不管的。”


    聞言,燕玦的眉,越挑越高,猶如深淵的雙眸似笑非笑,聲音低沉,“如若這般,那麻煩太後了。”


    盛德太後見著燕玦根本沒有要拒絕的意思,看著燕玦的神色更是和藹了幾分,同時也給元宗帝一個眼神。


    元宗帝會意,說道:“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小皇叔戰功赫赫,能配的上皇叔的一定是傾國傾城的女子。”


    柔妃的目光一直盯著大殿中央的地麵上,她很清楚燕玦不會娶任何一個女人,也明知燕玦此番回京是為何,但是聽著有別的女人與他有瓜葛,她心裏不爽極了。


    燕玦收斂起似笑非笑的表情,邪肆的眼睛往元宗帝臉上一晃,說道:“國不能一日無君,這後宮怎能一日無後,為了大燕國著想,皇上還是要盡快封後才行。”


    果然,燕玦的話好似正中元宗帝內心一般,他立即看了一眼下首坐著的柔妃,說道:“小皇叔放心,朕已經擬好聖旨,正是在讓欽天監看哪一日適合封後大典。”


    柔妃打量了一眼燕玦,隨後垂眸,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盛德太後內心不喜,想起昨夜圓嬤嬤說的計劃,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親王說的對,國不能一日無君,後宮不能一日無後,那這般,封後大典就在大年宴那天正好,你們叔侄倆正好把哀家的心事都了解了。”


    元宗帝見盛德太後這般和藹,臉上也露出笑意,“那就依母後說的,大年宴那日封後。”


    盛德太後的目光看向一直垂眸的柔妃,說道:“柔妃。”


    “臣妾在。”


    “在封後大典前,你每日來哀家這裏學學宮中瑣事,當初樂安皇後可是把這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你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可不能差了。”


    聽著盛德太後的這番話,柔妃又是看了一眼根本就把視線看向她的燕玦,勉強的扯出笑容,恭敬的說道:“是。”


    接著,幾人在永壽宮中,各懷鬼胎的用了早膳。


    在元宗帝帶著柔妃離開永壽宮時,百裏卿梧已經被圓嬤嬤攙扶走進永壽宮左邊的偏殿,燕玦出宮便直接回裕親王府,好似每個人都這般安分。


    隻是,從宮中傳出裕親王選妃的消息一出,整個帝京都風起雲湧。


    百裏府中也一樣。


    百裏二老太爺手中拿著從宮中送出來的信箋,隨即折上,看著下首位上的孫子孫女。


    “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來帝京的目的,如今剛回京的裕親王選妃,妃位必須是你們其中一位。”百裏昌的目光在百裏悅和秦楚楚兩人之間來回打量。


    秦楚楚和百裏悅相視一眼,百裏悅開口,“祖父,你明知太後是在利用我們,為何還那般聽信太後的話?”


    百裏昌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他說道:“悅兒啊,祖父怎不知太後是在把我們二房一家當做棋子。”


    “外祖父是想借用裕親王的勢力真真實實的在這帝京有我們二房的紮根之地嗎……”秦楚楚看著百裏昌試探的說道。


    果然,百裏昌看了一眼秦楚楚,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知太後到底要怎樣設計與裕親王,但是,依照裕親王的勢力,我想,太後和皇上怕是不好對付。”


    “這件事你們就先行聽從太後,後麵的事情便隨機應變。”


    “可是這次選王妃的人那麽多,太後怎麽就能保證一定是我們的其中一位?”百裏悅想著洗塵宴上見到的裕親王,她並不是什麽單純女子,自小便知道自己要走什麽路,是以,對於裕親王的身份她還是很滿意的。


    “可能,選妃隻是一個噱頭呢。”秦楚楚捂著嘴角笑了起來,“太後與皇上想以選妃為由設計裕親王,而裕親王呢,就怕宮中母子不動手,所以啊,悅兒姐姐,這件事就像外祖父說的,我們隨機應變就好。”


    百裏昌滿意的看著秦楚楚,便是起身,說道:“總之在裕親王選妃之日沒有到來之前,你們在百裏府給我安分一點。”


    看著百裏昌走出大廳,百裏悅和秦楚楚相視一眼,在看著另一旁吃著糕點的孩子,說道:“小九,你哥呢。”


    “他說初來帝京,要在這裏多結交許多好友。”


    百裏悅很鐵不成鋼的看了一樣小九一眼,衣袖一甩,便走出大廳,秦楚楚淡淡一笑,也跟上了百裏悅的腳步。


    ——


    裕親王府。


    燕玦一回府,齊越便迎上來,“主子,慕容公子在書房等你多時了。”


    “嗯。”少年從喉嚨間溢出淡淡的聲音。


    看著少年解開貂皮大衣,齊越雙手接過,“薑珩已在北疆安頓了下來,隻是,薑珩來信想求主子還為他辦一件事。”


    “何事。”燕玦往書房走去,問道。


    “要樂安皇後、入土為安。”


    聞言,燕玦停下腳步,側頭看著低頭垂眸的齊越,挑眉,“薑皇後的屍骨在何處?”


    “屬下不知。”


    “去找。”淡淡的聲音,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齊越恭敬的說道,抬眸看了一眼繼續往書房走去的少年,跟在身後,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主子,薑珩已經是一枚廢棋,主子為何還要允諾他的事情。”


    “能讓元宗帝害怕的棋都不是廢棋。”少年扯了扯衣襟處的領子,跨進書房。


    看著身穿玄色錦袍懶散靠在太師椅上,用孤本擋住臉的人,他上前就是猛的一踹。


    砰!


    太師椅完美的碎裂,慕容井遲瞬間驚醒,然後完美的跌在了地麵上,他睜大瞳眸,看著俯視他的人,大聲吼道:“燕老七,你要殺我!”


    “用得著本王殺你?”他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坐在地麵上的慕容井遲,反問道。


    慕容井遲吃力的從地麵上爬起來,隨即從懷裏掏出一本已經泛黃的孤本,便是往燕玦身上一扔。


    “你要的南疆與大燕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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