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或許再不會有比這更惑人的語句。


    他的腦海之中,似有什麽轟然作響。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他鐵臂一攬,就環繞著她的腰身,把人拉入懷中。


    他緊盯著她,道:


    “你剛剛說,我的劍,還給我...”


    “我要你的劍做什麽?”


    小八眨眨眼,唇角笑意更濃。


    她一隻手滑落,貼在他堅韌的胸膛。


    燕青呼吸一滯。


    “我要這,給我靠。”


    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她尚且能感受到胸膛下,正猛烈跳動的心髒。


    她勾著手,白皙如蔥的手指,緩緩向下,直到觸碰到那結實的腹肌。


    燕青渾身緊繃。


    她欺近幾分,整個人都幾乎融入他懷中。


    那獨屬於她的香氣,彌散開來,像是織就一張無形的網,輕而易舉的將他束縛。


    他不想,也不願掙脫。


    她的手輕輕攀著他,仰頭湊了過去。


    燕青忽而覺得脖子裏一陣麻癢,


    也未見她怎麽動作,他就覺得領口一鬆。


    那枚扣子沒有任何抵抗一般,被她輕易解開。


    衣領微微敞開,她呼吸的時候,那滾燙的氣息,


    她又更近了些,


    她的聲音有些模糊,卻因為近在咫尺,無比清楚的傳入了他的腦海。


    他深吸口氣,終於不再忍耐,一把鉗住她的下巴,俯首狠狠吻了上去。


    小八本來是想逗他,沒想到他動作這樣快。


    察覺到他身上危險的氣息,她驚呼一聲,轉身就要跑。


    然而她哪裏是燕青的對手,一步沒邁出去,就被他撈起來,緊緊箍在懷裏。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


    小八雙腿發軟,隻得摟住他的脖子,卻又擔心再碰到他的傷口,更是備受限製,整個人毫無反手之力,任他作為。


    她掙紮著,揪他的衣領,音節模糊:


    “...唔嗯...你...你...現在不說冒犯了...”


    燕青一頓,聲音低沉暗啞的可怕。


    “先前我說冒犯,是因為,我心中所想,比我所為,要多的多。”


    小八愣了一瞬,隨後猛地意識到了什麽,憋紅了一張小臉。


    “你...”


    他湊過來,緩緩地問:


    “那些,你想知道麽?”


    ......


    小八並未能知道左神將大人心中所想所念,因為他的傷口又崩裂了。


    無奈,她又重新幫他處理了傷口。


    這一折騰,又是許久過去。


    房間之內,燈火灼灼。


    兩個人坐在一處,看影子,極親密。


    小八收回手,鬆了口氣:


    “好啦!”


    這一次她沒敢再去砰燕青除了傷口之外身體的其他部位,不然真是擔心這傷要好不了了。


    空氣中似乎還帶著某種旖旎曖昧的氣息。


    燕青看著她,思慮片刻後,道: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小八瞪眼:


    ”你趕我走?“


    燕青頓了頓。


    “名分未定。何況...你若一晚上在這,我也就一晚上不用睡了。”


    小八偃旗息鼓。


    “哦。”


    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那——哎呀!”


    她本來要點頭答應,準備起身離開,又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猛地喊了一聲。


    燕青神色微動:”怎麽了?“


    小八扁扁嘴,捂臉。


    “我前不久才跟大哥他們澄清了的...“


    結果一轉眼,她又跟燕青在一起了,這——


    她隱隱覺得臉有點疼。


    而且,她直覺,燕青未來一段時間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了。


    燕青對此倒並不是很在意。


    他在想另外一件事。


    “明日我便去見帝君與玥神,林知非那邊,換個人替你。”


    小八聞言,忍不住笑起來。


    “燕青哥哥,這麽在意呀?”


    沒想到燕青點了點頭。


    “我的傷,可以比他更重。如果一定要你親自照看一個人,那麽——那個人,隻能是我。”


    小八怔住,隨後皺了皺鼻子,想說他兩句,看到他俊冷認真的容顏,卻又將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她輕哼一聲。


    “那就讓簡風遲自己想法子吧。”


    另一邊正在琢磨藥方的簡風遲眼皮狠狠一跳。


    他摸了摸眼睛。


    “本公子怎麽忽然這麽不安呢?”


    此時的他,還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無情拋棄。


    ......


    小八起身準備離開。


    燕青去送她。


    此時月上中天,正是夜最深的時候。


    晚風拂動,樹影婆娑。


    兩人並肩而行,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長。


    周圍寂靜無聲,還有些涼。


    小八抬頭,卻覺得臉上還隱約有些熱。


    燕青握著她的手。


    因為常年練劍,他的掌心帶著薄繭,與她柔滑軟綿的手完全不同。


    但此時,這種摩擦的感觸,卻無比真實。


    誰都沒有說話,卻並不覺得冷清。


    小八在腦子裏回想著今日的事。


    在這之前,她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有這樣一個驚心動魄,而又熱烈滾燙的夜。


    像是一場夢。


    路上的時間也似乎過得格外快,小八就覺得晃晃悠悠的,等回過神,居然已經到了自己門口。


    “好好休息。”


    燕青道。


    小八“哦”了一聲,看了一眼天色,微微嘟起嘴。


    “都怪你,今天睡得這麽晚,明天又要有黑眼圈了。”


    燕青看著她,片刻,搖頭,道:


    “不會。”


    “你怎樣都是最漂亮的。”


    小八唇角勾了勾。


    “左神將大人什麽時候也會說這樣的話了?”


    燕青神色卻認真。


    “當初你問,左神將會覺得你與梳靜誰更漂亮。現在,答案就是——你更漂亮。”


    小八微微怔住。


    “你還問,左神將見了你,會不會不舍得罰你。他的答案,一樣——不舍得。”


    雖然當日身份未曾坦白,但這些話,卻都是他的真心話。


    小八呐呐:


    “我...我知道你們都是有苦衷的...“


    當初覺得被騙,生氣,但仔細想過以後,倒也都沒那麽介意了。


    沒想到,還會等來他的解釋。


    “但你也還是受了委屈,不是嗎?”


    他眸光清正,真摯。


    哪怕有些事情已經過去,隻要她在意,他就會一一解釋,為她撫平一切不平。


    小八眸光微動。


    她拉住他的手,靠近了些,低聲笑道:


    “燕青哥哥,你這樣,不太好。”


    燕青微愣。


    緊接著,便聽到她輕聲道:


    “你要好好養傷。或許我也想知道,你剛才說的——心中所想,都是什麽?”


    她眼睛晶亮,有狡黠,勾人的不得了。


    她沒有出聲,隻輕啟紅唇,無聲道:


    ——不說,做給我看,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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