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左眼內透過一刹那的閃爍,從她的瞳孔內可以看到一粒遊走的小光點,在盤旋而動,那就是——粒子意識體。艾文的意識感受到從她眼睛投影出來的世界。通過她的皮膚感知傳送到神經元,再由神經元將這個信號傳遞到脊神經節細胞,然後進入脊髓白質,沿著脊髓丘腦束向上傳遞,達到丘腦的腹後外側核之後將這種感覺投射到大腦,神經遞質又可以釋放出傳送至粒子意識體,這樣粒子意識體同樣感受到她感受的。


    例如一縷陽光的投射,撫摸過清水流動的冰涼,鮮花飄送至鼻尖的香氣,還有柔風拂麵滑過發絲隨耳略過的感覺;那是如此的真實。艾文就如親臨其境般。而在現實世界隻是數月時間,卻在渡象世界卻不知何時,大概就是人的觀念感覺吧,可能是幾天,可能是幾小時,這都取決於艾文自身意識體的主觀感覺。她活在特別的世界也穿梭在冼小雅的視覺中,還有其大腦裏,她們一直如此交流著,彼此早就培養出更深入的熟悉與默契。


    冼小雅在短短幾個月裏很努力地進修她放下已久的大學課程,她不願放棄自己,必須重新投入學習,在餐廳十分勤奮賣力,卻從未忘記對自己的承諾,要提高自己的個人能力就得從自身不斷的學習進修開始,她不但重新報讀了成人大學,選取了能擁有一技之長的專科來應讀,就是她中途放棄了的會計專業。可能是廢枕忘食的關係,她在讀書的半年時間中,曾出現過類似意識替換時的心率驟停現象;幸好當時搶救及時也並沒大礙。不過為了謹慎起見,艾文通過網絡找到了有關治療這方麵疾病的權威人士,搜集了眾多資料,經過她的了解後,再教導冼小雅如何改善調理好心髒問題。實則很多時候就是情緒或者作息的問題才是最大的影響,冼小雅通過長時間的正確作息,保持了良好的生活習慣。日常料理很有規律,所以此後冼小雅已經沒有再出現這些症狀。她也明白到健康可貴,隻要有自身健康才可以創造更好的未來。


    不知不覺三年後,冼小雅已經從普通專科自修到本科。熟能生巧,她做的公司賬目是越來越好;擁有一技之長自然不愁吃喝用度;越來越多公司得做報表賬目,業務因此接踵而來。她在工作之餘還不斷學習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例如物理學,有關量子力學的初步了解,物質是如何構成的?人類大腦意識的研究,最近流行的先進科技,例如腦機接口,人工智能等;這些東西都在前三年與艾文的偶遇中有很深的印象。她要一一將其了解清楚。這個世界太美妙,她有了解不完的事物,與艾文相識之後,她越發熱愛生命。她坦然,應該去追尋自己尚未了解而新奇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非常的多!


    此時,她正翻看著一本科普書籍;是有關空間與時間的問題,這個結合的詞就是人們常說的‘時空’吧。艾文曾說過時空可以折疊,她的渡象世界不是真實的世界但是也可以折疊,而據艾文所說,三年前霍倫在實驗室外突然消失,才終止了意識替換程序的實驗。冼小雅還聽艾文說,是她侵入了sns實驗中心的監控係統的錄像,才發現霍倫是憑空消失的。當時的情景讓人不可思議,就隻是出現了一條閃過的縫隙,是非常小的縫隙猶如銀絲,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縫隙。艾文認為,那個神秘的縫隙並不是現今的事物,有可能來自——未來!


    2035.10.25


    “歡迎來到新的sns實驗中心。”


    聞言,霍倫緩緩睜開雙眼,他的視覺出現一處純白無暇的——密室?


    “博士你應該留意到,這裏有更好更為先進的實驗設備,你再也不會受到任何限製,在這裏你可以大展拳腳。”說話的是一個環回在四周的立體音像。不知說話的人在哪裏,霍倫隻是聽到而看不見對方。


    “這裏是什麽地方?新的sns實驗中心又是什麽意思?”霍倫開口追問,卻再無回應。


    他接到一個神秘電話後,他以為會在中心實驗室後的林園附近可以遇見來電的那人,因為此人說他可以解決他父親不再資助實驗的困境。他半信半疑地匆忙走出實驗室,可是一個恍惚,他就被一道刺眼的光線攝入到一條縫隙當中,就好像他整個人化作一縷會扭動的絲線,然後就被卷入了縫隙之中,隨後他再次睜開眼睛就已經站在了這個奇怪的地方——


    他眼前是一處封閉而明亮純白色的密室,可以說這裏空無一物,但卻呈現出很多虛擬的設備。隻需要輕輕用手觸碰,那些設備就會啟動,隨著操控設備,空間就會不斷演變,呈現出更多複雜的先進儀器,霍倫從沒有見過如此詭秘的——高科技?這裏的東西他從沒有見過,有些在此出現過的儀器,或許會有一點兒類似他曾經運用過的儀器,但是這裏所有被啟動的儀器,都比他能想象出來的更為豐富,且外觀結構非常簡約,但是擴展開來卻無比複雜,更是十分智能;比霍倫所見過的操作更為精準而人性化。


    忽然投射出一堆粒子形態的團狀物不斷遊離扭動,似要改變或推演出不同形態。它們不停地組合又分散,都是形成出不同的文字與符號。最後演化的文字霍倫看得懂,它們組成出來的文字是:“歡迎你來到15年後的今日。”


    2037.4.11.某咖啡廳內,下午


    一位留著貼肩中長發的中年女子緩步地走進咖啡廳,她觀望了一會,似在尋找著等候她的人。環顧了一周後,她發現了坐在落地窗邊的一名年輕女子,這女子比她想象中要分外亮眼,因為她是一名混血兒,站在遠處就可以看到她與周圍的人有些與別不同。


    中年女子走了過去,她對她微笑說著:“久等了,你就是勞倫斯?”


    “是的;你好,冼小雅小姐。請坐!”被叫做勞倫斯的女子回以微笑說著。


    這麽多年過去了冼小雅隨著歲月轉變,也經曆了些許滄桑,眼前的她臉容雖有些鬆弛,但是氣質卻越來越好。現在的她已經是國際頂尖會計師事務所裏的前3名首席高級會計師。但是,她生平最大的秘密並沒有人知道。而17年後的某一天,突然有一個陌生人聯係上她,這人就是眼前的勞倫斯。為什麽會約她見麵,隻因為勞倫斯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艾文。最後冼小雅還是坐立不住,約在這間咖啡廳見麵。


    當他們互相對望一眼時,就什麽都明白了。


    冼小雅的左眼瞳孔內閃動了一下。


    “看來,艾文也來了。”勞倫斯又輕輕勾起一抹淺笑。


    冼小雅有些驚訝,下一秒她卻也看到勞倫斯的右眼瞳孔內出現過一瞬間的閃爍,那點光芒同樣在她眼睛內旋轉徘徊。


    “是——粒子意識?”


    “沒錯,其實今天——我們是四人會麵。”


    “還有誰?”


    “你的朋友和我的朋友。”她定神看著她。


    “這……太不可思議了……”冼小雅意識瞬間連接到另一端的艾文。


    渡象世界的那個她頓時看到勞倫斯本人。


    “見到你們,我們感到很榮幸。”勞倫斯伸出手與冼小雅輕握著。二人心有靈犀地對望著,從眼睛內窺看著的那兩位也在默默交流著,大家都笑了起來——


    2037.4.16.某大學課室,早上


    在某大學公開課現場,全場座無虛席。其中有一位年輕女子,她穿著蘇格蘭格子襯衫和藍色牛仔褲,頭發有點自然微卷曲,約摸留至她肩膀下,她打扮的樣子像是這裏的大學生。此時她不停地做著筆記,但是視覺隻看到她的筆記本上記錄的並不是課堂上的內容。


    她在畫一個圖案,這圖案慢慢被她描繪出來。隻見一個栩栩如生的圖案呈現了,所畫的是一雙手重疊在一柄權杖上,雙手緊緊握住權杖的手柄。


    這個圖標就是很久之前sns中心裏的電腦係統上呈現過的圖標,那是一雙手垂握在一柄權杖的圖案;它正是“權杖公司”的標誌。女子描繪完畢後,她抬頭,視覺正對準了她的臉龐,那是一張有點混血兒模樣且年輕的女子臉龐。隨後視覺移到她的右眼進入她的瞳孔內。


    瞳孔內出現一個場景,一個大型的工場,有非常多奇奇怪怪的機器,視覺在工場的高處往前俯視著,視覺在加速移動,環視工場的每個流程,最後落在一道緊閉的機關門上,這道門上印著的就是“權杖公司”的標誌。


    隨後,畫麵突然消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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