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的話令皇上想起了當前起義不夠光彩的出身,霎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氣的通紅,指著他語氣顫抖。


    “給朕抓住他,給朕抓住他!”


    蕭餘安並沒有第一時間動身,看著蕭老的眼神像受驚的小鹿,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夠偽裝二十多年,平日裏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可謂天衣無縫,將所有人都騙了去。


    這天下朝代更迭,皇位向來是能者居之。


    前朝延續百年,最終荒淫無道,徭役賦稅將百姓壓得可不堪言,甚至連吃飽飯都成了奢望。


    當朝皇帝帶領一眾屬下揭竿起義,應運而生,前朝覆滅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但同時皇帝起義身份尷尬,不光彩的出身令很多王公貴族在背後恥笑他,也是他心中底線。


    “祖父,您切莫再執迷不悟。”


    即使心中知曉蕭老不會就此罷休,就算認罪皇帝也不會放歸他,但蕭餘安心底尚且抱有一絲希望。


    “哈哈哈哈哈執迷不悟?你太令老夫失望了,你們現在才是賊人的走狗!”


    “老夫為這一刻籌劃多年,你以為就這麽點人嗎,老夫的門客與前朝正統遍布整個京城,就算老夫身卒,前朝也會被延續下去,直至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動手。”


    隨著蕭老一聲令下,蕭家府兵齊齊上前,這時蕭餘安才發現這些人的功夫路數與前朝相似,且與普通的府兵強上太多。


    眼神逐漸轉冷,這些人也應該是前朝兵卒,他守護的是江山無虞,是當初那個看似嚴厲卻對他悉心教導老人交給他的治世之道。


    “禦林軍何在。”


    “在。”


    顧晚朝來的那一刻也將剩餘的禦林軍一同帶來,隻不過待在暗處,就怕會突然生出事端,此刻聽到蕭餘安的命令,立刻披甲而立。


    “隨我禦敵。”


    蕭餘安首當其衝,直接衝進人群當中,試圖將心中不安與怒火用這種方式發泄出去,很快就在蕭家府兵中打穿一條通道,直奔蕭老而去。


    “哈哈哈哈好小子,沒想到到頭來你竟是老夫埋下的隱患,早知今日當年就應該任你自身自滅。”


    皇帝那句“前朝細作都有誰,安插在哪”尚未說完,蕭老便一把奪過身旁士兵手中之劍,手腕一轉抹喉自殺。


    至死也沒有說出細作的具體下落。


    任蕭餘安速度再快,也擋不住蕭老的求死之心,終究是慢了一步。


    而皇帝腦海中還不同閃爍蕭老剛才說的話,心中陷入一陣恐慌,連眸子都逐漸變紅,情緒不穩。


    “給朕查,立刻,現在去查京城中所有前朝餘孽,去查!”


    “皇上不可”被一道虛弱的聲音打斷。


    被匆忙帶來的太醫正在為顧敷安匆忙處理傷口,所幸沒有傷到要害,但是對於他的身體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在拿自己的壽命當賭注。


    “剛經曆完逼宮事變,若是此刻在城中大肆搜捕細作,一定會使城中百姓陷入恐慌,對社稷不利啊。”


    “而且我們也不知道細作人數,更難以辨別蕭老話中真假,如今他已自戕,無處取證。”


    “但若是所說屬實,隻會打草驚蛇,萬一驚動他們狗急跳牆,做出無法預料的事沒有精力應對啊皇上。”


    皇帝自知顧敷安所說不錯,但心中總是咽不下這口氣。


    前朝餘孽潛伏在京城無異於是在他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如影隨形,令人心生畏懼。


    更何況他也不希望有任何能夠知道他出身的人存活在世上。


    “皇上不若將此事交予我二人處理。”


    顧晚朝和蕭餘安先是互相對視一眼,皆看見眼中的默契,相視一笑,雙雙走至皇帝身前請命。


    皇帝思索片刻,理智也在此刻回籠,想起二人的表現應了下來。


    顧奸臣的情況越發不好,顧晚朝為他準備了馬車,先帶著他就醫,其餘人則護送皇帝回宮。


    不知二人用了什麽法子,竟在半個月之內將京城中的細作盡數找出,當八公主詢問時,顧晚朝隻是神秘笑笑。


    他們當時直接將蕭老身死的消息進行封鎖,並對那日在場的官員進行封口,派人嚴加看管。


    蕭餘安在蕭老從不叫人單獨踏足的書房內找到了他與前朝之人的聯係手段,再加上請教一些經曆過前朝事變的官員,此事就變得簡單起來。


    先是模仿蕭老的口吻讓細作撤退,說是另有行動,將他們集合在一處蕭家的商戶中,這樣也可以不令眾人起疑。


    抓捕後逐一擊破,將分散的士兵也緝拿歸案。


    值得一提的是,那日在場的一位官員竟然想通風報信,被蕭餘安派去監視的人抓個正形,也為稽查細作提供了一些線索。


    皇帝在回宮之後就將李鈺身旁的心腹一一清理,包括其坐下的門客也受到了牽連。


    以往還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一查才知道李鈺竟然已經策反朝堂上大部分人。


    隻能導致朝堂官員大換血,為了彌補上官位的空缺,除了由各朝廷命官進行舉薦之外,還將每三年一次的科舉時間縮短為一年一次。


    並且不對身份進行限製,廣開言路,隻要是有才能的人也可到吏部自薦。


    而顧敷安因大病未愈加上替皇帝擋了一劍,身體更是嚴重,在療養之下剛能夠下床走路,但也需要有人攙扶。


    索性辭了丞相官位,在家養病,倒也得了幾分清閑。


    顧二爺在逼宮事變中護駕有功,在抓捕細作時也出了不少力,被皇帝封為護國大將軍,掌管虎符。


    當初蕭餘安手中那半塊兵符就是顧二爺怕生事變,向著未雨綢繆提前交給他的、,也正是因為這半塊兵符,顧晚朝才能那麽容易調到兵。


    蕭老身亡之後,屍體被皇帝的人處理,蕭餘安沒有辦法隻能為其立了衣冠塚,也算是報答養育之恩。


    皇帝念在蕭家之人並不知曉蕭老的真實身份,再加上蕭餘安屢獲功勳,沒有對蕭府眾人進行降罪,但是此番蕭家元氣大傷,也需要多年經營才能夠回到巔峰狀態。


    不過眾人皆知隻要有蕭餘安在,便能保蕭家百年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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