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晚朝同柳氏一起去了外祖父家,柳氏的父親是經商的,距離上一次顧晚朝見到她這位所謂的外祖父已經是好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


    顧晚朝不知道這位所謂的外祖父到底是不是柳氏的親生父親,但是既然柳氏以自己為借口說要回來看看,她便也隻能陪她一起。


    到了這所謂的外祖父家裏後,這外祖父對顧晚朝還是一如既往的表達著喜愛。


    “哦喲,瞧瞧瞧瞧,咱們朝朝都已經長這麽高了,朝朝,有沒有想外祖父啊?”柳老爺將顧晚朝抱在自己懷裏,那一雙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了一條線了。


    “自然是有想的。”顧晚朝笑著,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謊。


    一旁的柳氏溫柔的笑看著這“祖孫”倆,仿佛他們真的就是一家人。


    “你們也許久沒有回來過了,便在府上住些日子吧。這一大早的過來,還沒有用過早飯吧?我讓廚房給你們備些吃的。”


    柳老爺將顧晚朝給放下後,開心的提議說希望母女二人能在府上多住上幾日。


    “外祖父。朝朝也想在府上多住些日子阿,可是朝朝如今給公主做伴讀,若是幾日不去宮裏,怕是該被太傅打板子了。”顧晚朝縮到了柳氏懷裏頭,做出一副頗為為難得模樣來。


    聞言,柳氏同柳老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丫頭,古靈精怪的,也不知道隨了誰。”


    【是啊,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柳老爺一句話出口,顧晚朝便聽到了柳氏的心聲。


    是了,顧二爺是假的,柳氏是假的,連自己也是假的。若是真的要說她隨了誰,還真的沒有人知道。


    顧晚朝這才驚覺,她從前一直都忽略了自己其實是個孤兒的問題。


    因為柳氏對自己的好,讓她以為自己真的就是柳氏的女兒了。


    午飯後,顧晚朝行為今日早上起的太早,實在是困得不行,便睡著了。


    柳氏將她給放到了房中之後,便同柳老爺一起離開了院子。


    花園裏,柳氏給了柳老爺好幾封書信。


    “這些都是我這段時間在顧府裏頭收集到的東西,關於長公主中毒的事情,還有其他政事方麵的都在這信裏了。”


    原來,柳氏嘴上說是前來探望父親,實際上竟然是前來送消息給柳老爺的。


    這些日子,因為柳氏對顧晚朝的照顧,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有柳氏陪著自己,原本已經困得不行的她驟然離開了柳氏的懷抱,再一次被夢魘找上。


    她從夢中驚醒,額頭上滿是汗珠。


    “夏荷,夏荷?”驚醒的顧晚朝衝著門外喊了兩聲,然而。她等了好一陣,卻並沒有看到夏荷的身影。


    她左右打量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如今是在柳府。


    她從床上爬了起來,披上衣服在柳府裏頭逛了起來。


    柳府與顧府相比麵積有些小,但是修建得卻很精致,也很符合柳老爺商人的氣質。


    不知不覺,顧晚朝已經逛到了柳府的花園裏頭。


    隔著一堵花牆,顧晚朝看到了正在交談的柳氏和柳老爺,她加快了自己的步子,興奮的朝著柳氏而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顧晚朝猛的停下了自己前進的步子,她站在原地,聽著兩人的談話。


    “你到顧府也已經六年多了,再等兩年時機成熟了,你便找個借口從顧府出來,咱們一起回家。”


    柳老爺看著跟前的柳氏,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來。


    他話音一落,柳氏的眼神幾不可查的閃躲了一下,麵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好。”


    顧晚朝將兩人的談話給聽到了耳朵裏,她好不容易將柳氏當做了自己的母親,好不容易在柳氏身上感受到了一點母親的溫暖,她還沒來得及享受,柳氏便離開她了嗎?


    一瞬間,顧晚朝覺得自己胸口實在是悶得厲害,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腿也是重的厲害,讓她連抬起來都做不到。


    待柳氏同柳老爺離開了花園,顧晚朝還楞在原地,她剛剛失去了一個母親,如今又要再失去,她實在是覺得有些承受不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顧晚朝這才回到了院子裏,柳氏已經在房間裏頭等她了。


    見她進到臥房裏頭,柳氏這才焦急的站起來將她給摟進了懷裏。


    “可嚇死娘親了,方才你跑到哪裏去了?”柳氏抱了顧晚朝好一陣後,這才與她對視著詢問了一句。


    聞言,顧晚朝一把摟住了柳氏,將自己的頭埋進了柳氏的脖頸裏。


    “怎麽了?”柳氏感受到了顧晚朝明顯低落的情緒,伸手撫摸著顧晚朝的後背,試圖安撫她的心情。


    “娘親,你說。我們會永遠都在一起嗎?”顧晚朝想起放吧柳氏答應柳老爺要脫離顧府的事情,這才抬起頭看向她問了一句。


    聞言,柳氏撫摸顧晚朝後背的手明顯的頓了一下,顧晚朝苦笑,原來,柳氏真的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嗎?因為決定了要離開,所以才會有那一瞬的猶豫。


    隻是,母親,既然你在回答我的時候猶豫了,是不是就意味著你也舍不得?如果有舍不得,是不是就意味著你有可能會留下來?


    “沒什麽,就是想著往後餘生還很長,朝朝想要一輩子都有母親陪著。”顧晚朝依舊將頭埋在柳氏的脖頸裏。


    “傻孩子,等你以後長大了,總是要成親的,娘親怎麽能夠跟你一輩子呀?”


    柳氏此刻還不知道顧晚朝已經知道自己要離開顧家的事情,隻當時顧晚朝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這才找到了自己想要尋求安慰。


    “如果可以的話,那朝朝便不嫁了,一輩子都守著娘親。”顧晚朝此刻說的是真心話,柳氏卻當是童言無忌。


    “你這孩子,說什麽傻話呢。”


    從柳府回來後,顧晚朝又一如既往的進宮學習去了,在宮門口,她意外碰上了同樣起了個大早到翰林院處理公務的蕭餘安。


    “先前你拜托我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怕是查不到任何線索了。”蕭餘安同顧晚朝並排走在入宮的路上,蕭餘安突然說起來調查慕容昭之死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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