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直到飯點,在外麵逛了一整天的李母懷揣著一肚子的八卦回到了家,大概是八卦聽得太多了,她急需一個分享的途徑,沒等到上桌,就在廚房裏和王秋月聊了起來。


    “於老太可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隻生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她啊,在生女兒之前足足懷了八次孕!”


    我當時就坐在桌子旁邊和李威對坐喝茶,隔著一堵牆能清晰地聽到李母的話,懷八次孕差點把我嚇得手裏的杯子都失手掉了下去。


    王秋月驚訝的小嗓門緊隨其後響起:“八次!在於淮晗之前她生了八個孩子?”


    “哪是啊。”李母一邊切菜一邊說:“傻閨女,懷八次又不是等於生了八次,他們家啊,一心想生個兒子,前幾次懷上了就去做b超,醫生說是女孩,她就去流產,後來有一次,不知道是第幾次,反正她又懷上了,醫生看了b超,也不知道是看錯了,還是不忍心讓這個孩子被流產,就說是個男孩。”


    “於老太可不是高興壞了,捧著肚子美美地就回了家,做了整整十個月的美夢,結果孩子一生出來,於家所有人都懵了,那是個女孩。”


    李母的聲音夾在爆鍋和炒菜的聲響裏極具穿透力,我在外麵聽得一點也不費勁。


    “那孩子後來呢?”


    “當然是送人了,剛生下來於老太自己還住在醫院呢,就把女孩給送人了,對外則是說婆婆帶回家去照顧了,當誰不知道他們家的事啊,這種謊話騙得了人嗎。”


    “送到了哪裏?”


    李母竟然還真曉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快口應答道:“就在鎮子上,那女孩倒是個有福氣的,養父母不能生,買了她過去後當自個親生的一樣對待,可惜後來於老太又找上門去要錢。”


    “還有這種事?”


    李母憤憤,就像親眼看到那些事情發生在眼前一樣:“可不是嗎?一個賣了自己的女兒,一個買了,這可不就是一筆銀貨兩清的交易嗎,那孩子以後跟於家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可是於老太不幹啊,據說那女孩長到五六歲能記事的時候,於老太就背著人偷偷摸摸找到這女孩,說她才是女孩的親生母親,哭訴了一堆自己的不容易,讓女孩千萬要記得她。”


    王秋月說:“這行事作風可真……”


    李母說:“閨女你別急著罵,於老太更惡心的事還在後頭呢。那孩子猛不丁地知道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五六歲大能知道什麽,回家後就悶悶不樂的,被養母拿話哄了出來,那家的養父母立刻就炸了,說是於老太在那幾年裏一直借女孩的名義跟養父母要錢。


    你說養個不是親生的孩子,最擔心的可不就是孩子不親自己嗎,那家的養父母不希望於老太鬧到孩子麵前,捅出親生不親生的簍子,就一直給於老太錢,直到於老太直接找到了孩子麵前,那對養父母才不幹了。”


    “於老太這是把他們當生財的工具了。”


    “誰說不是呢。”李母說:“後來啊,那家就搬家了,於老太找了幾次沒找到。”


    “於老太為什麽這麽貪錢?我看她白天找上於先生,說不定也是為了錢。”


    “於先生手裏可沒什麽錢。”李母下意識否認道:“她很少收錢,就是有人給了她錢,她轉手也給捐出去了,這是我們這裏都知道的事,前幾年鎮上還有人特地跑村子裏來就這件事想要采訪於先生,於先生不願意把這件事鬧大,說她捐錢本就是不想被被人知道,死活不肯做采訪。”


    王秋月問道:“她雖然沒做采訪,但是這個來采訪的人卻把她私底下做的事都說出來了是嗎?”


    李母像是並沒有察覺到王秋月的言下之意,爽快地說道:“是啊,多虧了他,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於先生其實一直有在默默的做好事,哦,不對,你們現在不叫好事,叫慈善,是吧?”


    我心想這可真有點巧,於曼做慈善難道就真的不希望為人所知嗎?那個莫名其妙來采訪她把所有事情都捅出來的人真的隻是個記者嗎?


    不見得。


    李母接著道:“我們繼續說於老太的事。後來啊,她又壞了幾次孕,聽說她那幾次倒是不想打胎,打的主意是生出來後送人,再依樣畫葫蘆地在接下來幾年拿錢,一般人也不是那麽容易就搬家不是?她這樣的做法,比打胎要來錢。”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陰損事做多了,她想生,結果偏偏生不出來。”李母撇撇嘴道。


    王秋月下意識問道:“流產了?”


    李母用鏟子響亮地敲了一下鐵鍋,大聲說:“可不是嗎,一過三個月,莫名其妙就流了,有些還挺不到三個月呢,一直到懷上於淮晗,於老太去看醫生,醫生說因為你流產次數太多了,身體受損,已經形成了習慣性流產,這一胎你一定要好好安胎,要是這胎再流掉了,你以後可能就再也懷不上了。”


    “可把於老太下的呀,結結實實地在床上躺了好幾個月,家裏男人把飯都給送到床頭,千難萬難地抱住了胎,生下了於淮晗。”


    王秋月說:“是個女兒。”


    “可不是嗎,據說於老太生下來後發現自己生的是個女兒,當場抱著就是痛哭了一場,但也沒辦法,不生這個她以後就沒辦法懷孕了,女兒總比以後沒人養老強吧,不過據說於淮晗的淮晗其實不是這麽寫的,是懷憾,你們文化人都知道,就是特別遺憾的意思。”


    王秋月問道:“那早上的那個弟弟又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她不能生了嗎?”


    李母端著菜盤子從廚房裏走出來,一邊放到桌子上一邊回頭跟王秋月說:“意外,突然懷上了,把於老太給高興的,等生下來後發現是個兒子,更是喜得不知道說什麽好,立刻就把於淮晗給扔到腦後了,於淮晗那時候才幾歲啊,才過了幾年好日子,就被於老太給支使著忙前忙後地帶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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