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它在想誰求救,都要在那些東西來之前將它解決。”


    思及如此,尤蘭達下手更狠了。


    黑魔法擊中洞穴頭頂,引起的晃動讓不遠處的幾名麻瓜探險家也察覺到了一場。


    “怎麽回事?地震?”


    因為巫師魔法的影響,他們並沒有發現不遠處正在與一隻水鬼激戰的巫師。


    “快,起來!我們離開這裏!”


    埃德鬆·伍爾夫大叫了一聲,將有些呆愣愣的威福瑞向前用力一來。


    睡眼惺忪的威福瑞剛離開原先所在的位置,頭頂的一塊凍得結實的冰塊就狠狠砸在了那個地方,四分五裂開來。


    現在不能去管外麵的暴風雪了,一行五人迅速拉扯起睡袋和生活用品,身為隊長的埃德鬆·伍爾夫臉上被凍得發紅,他剛想往那五個雇主那邊跑,就看到一個穿著奇怪袍子的金發男孩,正坐在他們不遠處鼓起的冰墩上朝他們看來。


    他們所有人之前都沒有注意到……


    “孩子?”


    埃德鬆·伍爾夫一愣,下一刻劇烈的抖動再次從頭頂,地麵,四麵八方處傳來。


    這裏要塌了。


    無論是埃德鬆·伍爾夫還是其他人都意識到這個問題。


    尤蘭達將水鬼為數不多的頭發再次斬落在地,她剛落腳的地方就出現了一條明顯的裂縫。


    “走!”


    她大聲喊道。


    “到外麵去!”


    脾氣相當暴躁的巴羅斯抓到了水鬼的頭發,聽到這個聲音他下意識分神,手上卻傳來一股子劇痛,讓他下意識鬆開了手中握著的東西。


    女人腦袋咬下了他手上的一塊肉,腫脹發白的頭顱被剩下的黑發一起簇擁著,趁著這幾個巫師都分了心神,向洞口的方向猛地竄去。


    “嗬嗬,還想走?”


    臃腫女巫手中的毛絨娃娃被她的手揉成了一個小團子,似乎收到了可怕的影響,隻有一個腦袋的水鬼發出了更為淒慘的尖叫。


    它的腦袋開始碎開,大片大片紅的,白的,已經凍結成塊的東西不斷從五官中流出,惡心至極。


    但這也讓它衝向出口的方向越來越快。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水鬼的尖叫越是慘烈,臃腫女人笑的就越開心。


    “別玩了。”


    尤蘭達皺了皺眉,“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趕快離開。”


    “好的,好的,我們馬上就走。”


    臃腫女人嗬嗬應道,隨即她放開了手中的毛絨娃娃,從衝鋒衣中拿出了一把剪刀。


    那把剪刀乍看平平無奇,深紅色的鏽跡讓它顯得很是破舊,可隻要盯得久了就會人人覺得從眼睛,從腦子中傳來一種刺痛感,就像那把剪刀正一點點剪開眼膜和腦袋一樣。


    臃腫女人將毛絨娃娃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將她織了許久的娃娃腦袋剪開一條線。


    下一刻,水鬼向洞口逃竄的速度就是一頓。


    它的腦袋出現了一條縫,能清晰讓人看到裏麵東西。


    被咬了一口,憤怒的巴羅斯拿著魔杖就想用死咒擊斃這個該死的水鬼。


    “可惜了。”桑來斯歎道:“我本來還想將它做成標本的,畢竟是水鬼,而且,嗯,它確實很漂亮。”


    古怪的審美沒有引起周圍幾名巫師的反應。


    自言自語般說完,桑來斯看向坐在地上,一臉呆滯的迪昂戈。


    “古斯塔夫鬆先生,我們走吧。”


    “哦……哦……”


    迪昂戈機械般點著腦袋,那個樣子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桑來斯麵上不顯,內心確是對這個大家族出身的巫師嗤之以鼻。


    算了,至少他現在還有點用處。桑來斯麵帶微笑,任由其他巫師將那個水鬼折騰來折騰去。


    總歸它出不去了。


    隻有腦袋的水鬼現在太過淒慘,它賴以生存的頭發所剩無幾,腦袋癟了下去,本就浮腫發白的五官愈發猙獰扭曲,光看上一眼就會半夜會做噩夢。


    但它的速度卻在巴羅斯的死咒來臨之前再次提速,撞在了原先用來保護他們不被發現的魔法上。


    那些麻瓜都不見了,明顯已經逃了出去。


    逃出去也好。桑來斯哼了一聲。


    地麵晃動的愈發劇烈,頭頂大塊大塊的冰塊向下砸落,隻要稍磕碰到都會引起血光之災,但這常人避之不及的東西對巫師而言彷若閑庭若步。


    他們隨時可以利用幻影移行離開這裏,普通的自然災害無法真正傷害到巫師。


    人頭砸在一道透明的屏障上,引起魔法的波動。


    但顯然,它無法真正穿過這層魔法。


    臃腫女人想要繼續用剪刀去剪斷下一根線,巴羅斯滿臉猙獰的揮動著魔杖,尤蘭達緊皺著眉,不知想到了什麽,迪昂戈還是那副樣子,被嚇傻了連魔杖到現在都沒拿出來。


    看來水鬼的出現並非沒有好處,至少他們沒有用魔杖,就讓那些被稍微惡劣一些的天氣就嚇傻了的麻瓜們主動出去了。


    桑來斯看向垂死掙紮的水鬼,嘴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


    “就到這……”


    卡察——


    卡察——


    有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自水鬼所在的地方傳來,是魔法碎裂的聲音。


    那顆腦袋如旋風一般衝了出去,掉落在魔法的另一側他們一直沒有發現的,一個穿著稍顯暗紅袍子的男孩手中。


    臃腫女人和巴羅斯手裏的動作一頓,尤蘭達在看到那抹紅色的時候渾身汗毛頓時炸裂。


    桑來斯斂起麵上的笑容,迪昂戈眼中倒映出那抹奇特的紅色。


    “好了好了,頭發會長好的。”


    捧著水鬼的腦袋,四周的頭發顫抖的纏繞在黑魔法教授的皮膚上。


    蘭科摸著水鬼那顆禿了的,還有一條醜陋開口的頭頂,指尖輕輕一勾,仿佛一條無形的絲線被他牽扯起來。


    這孩子真的被嚇壞了,它隻是過去打個招呼,沒想到迎接它的竟然是數不勝數的魔法。


    真是太不禮貌了,對一個打招呼的友善生物竟然要用詛咒來攻擊它。


    蘭科無聲喟歎,掐斷了那條無形絲線。


    在臃腫女人驚訝的注視下,她手上捧著的毛絨娃娃頓時炸開,變成無數細碎的東西,灑落一地。


    空氣中很安靜,除了轟隆隆的聲音之外。


    那幾名外來巫師如臨大敵般,看著這個就將臃腫女人的巫毒娃娃破壞掉的巫師。


    “紅色巫師袍,德姆斯特朗的學生?”


    尤蘭達臉色緊繃,她在想是學校發現他們了,還是隻是偶然間碰到的而已。


    這有兩種處理方法,如果是後者,他們完全可以偽裝成過來探險的巫師,對,巫師。


    那頭水鬼正躺在穿著紅色袍子巫師的懷裏哭,看樣子是他豢養的黑魔法生物,也就是說他們是巫師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按常理來說這沒什麽大不了的,這裏應該距離真正的德姆斯特朗所在地還很遠,就算碰上了德姆斯特朗的巫師也大可說他們隻是隨處逛逛而已,即使沒有通行令,也頂多是將他們扔出去。


    可如果是前者……


    尤蘭達眼神一厲,她剛想說話,就聽到桑來斯笑了一聲,率先將自己身上那些礙事的麻瓜服裝脫了下來。


    蘭科嘴角帶笑,捧著水鬼腦袋聽著它‘嚶嚶嚶’的假哭聲,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幾名不速之客。


    “請問您是德姆斯特朗的巫師?”


    桑來斯臉上帶著全美無瑕的笑容,優雅的做了一個純血巫師之間的見麵禮。


    如果是地位相當的巫師,在看到這種見麵禮的時候應該起身回禮才是,但蘭科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隻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笑看他們。


    “我是法國桑來斯家族的成員,謝魯·桑來斯,很抱歉我們自足主張進入貴校的地界,實在是我們沒有辦法……”


    他沒有因為麵前的巫師是個孩童樣貌就輕視對方,能輕而易舉解開他的魔法,豢養著水鬼當寵物的巫師怎麽可能是這麽小的一個巫師?


    是德姆斯特朗的哪個老怪物出來遛彎了吧?這種學校裏藏著什麽他們都不驚訝。


    在桑來斯爭取時間,和麵前的巫師攀談的過程中,尤蘭達已經想通了他想幹什麽。


    不管對方有沒有認出他們,搬出自己的家族,純血家族在巫師世界不成文的規定裏本就享有特權,隻要德姆斯特朗的巫師沒有充足證據說明他們相對學校不利,那學校就不可能冒著國際上本就及及可危的信譽受損的風險來難為他們。


    而桑來斯所說的,他們發現聖徒的痕跡被迫與麻瓜同行一路走到這裏,完全是因為想要去告訴學校這件事。


    不管這個謊言有多麽破洞百出,隻要穩住了麵前的巫師,他們甚至可以提出進入學校避難的合理要求來。


    ‘你們學校總不能對來給你們報信的巫師視而不見吧?’


    不管理由有多麽奇葩,隻要站住了腳就完全可行。


    可尤蘭達覺得,不對勁……


    她不著痕跡的向旁邊看了眼,卻見迪昂戈·古斯塔夫鬆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渾身打顫,額頭直冒冷汗。


    而就在她與對方的視線交匯的那一刻,尤蘭達清晰的讀出了對方眼底的情緒。


    那是恐懼,以及無法掩飾的瘋狂。


    紅色袍子倒映在迪昂戈的眼中,猩紅與血色正在一往無前的充斥著他的大腦。


    他再次聽到了自己母親的聲音,變質扭曲,恐怖詭譎陰冷,又帶著瘋狂的聲音大聲於他的腦海中念誦他的名字。


    啪的一聲,迪昂戈腦海中的最後一根弦斷了。


    在桑來斯款款而談的時候,他的身後,臉上帶滿了瘋狂的迪昂戈掏出了魔杖。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你們這些要對學校動手的!該死的聖徒!”


    “都給我去死啊啊啊——!”


    沒人知道迪昂戈到底為什麽發瘋,可不管是正在試圖穩住德姆斯特朗巫師的桑來斯,還是臃腫女人,尤蘭達,或者是沒帶多少腦子的巴羅斯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沒有婉轉餘地了。


    他們沒空去理會折磨被尤蘭達一道咒語擊昏過去迪昂戈,桑來斯隻見麵前的巫師有一些沒一下地拍著手上的女人腦袋,一隻手撐著腦袋,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倆。


    “聖徒?”


    有些稚嫩,滿含好奇與笑意的聲音響在每一位巫師的耳邊。


    “他中了奪魂咒。”桑來斯背後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冷汗,他強裝鎮定解釋,“我們之前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您豢養的那隻水鬼或許就是因為發現了他的異常,額……”


    “我說,你們是覺得我挺好騙的嗎?”


    蘭科興趣盎然看著麵前的幾位巫師變了臉色,他無奈搖頭,站了起來。


    水鬼的腦袋一溜煙的消失不見,回到了書中的世界。


    蘭科看著這幾位明顯是聖徒,卻自稱過來通風報信的巫師,覺得頗為有趣。


    “如果你們是真心實意來幫學校的,哪怕你們是聖徒,看在丹琳教授的麵子上我也會帶你們進去。”


    “可惜了……”


    可惜,我不是收容隨時可能背叛,隻能靠裝模作樣混格位的二五仔聚會頭頭。


    桑來斯迅速後退,手中的魔杖迅速甩出一道咒語,與其他同伴一起,不約而同攻擊麵前的巫師。


    咒語在即將擊中蘭科的時候發生了無法解釋的偏轉,帶著可怕破壞力的魔咒擊中牆體,讓本就不穩定的牆麵加劇了坍塌的速度。


    “走!”


    尤蘭達低吼了一聲,立刻進行幻影移行。


    可是當她的身影剛出現扭曲,即將傳送出去的時候立刻被自己的幻影移行給甩了回去,在原地踉蹌了一步,險些跌倒。


    她看向地麵,滿臉的不可思議。


    那龜裂開來的地麵上此時逸散著無數金色的線條,交織疊加而成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所有人牢牢封鎖在這裏。


    是針對移形咒的阻止咒。


    “被阻止了?!”


    “畢竟放跑你們,丹琳教授那邊可不好交代。”


    蘭科向前走了一步,周圍的地麵和天花板也開始裂開,向下塌陷,但沒有一個靠近逐步前行的馬爾福教授。


    整個洞穴的塌陷還在加速,如果不能即使離開,那麽所有人都會被掩埋在冰雪之下,成為這所島嶼數不勝數的屍骸之一。


    “第一個。”


    拿出新的毛絨娃娃的女人哀嚎慘叫了一聲,她手中的娃娃崩裂,毛線貫穿了她臃腫的身體,將她死死釘在原地。


    一根毛線拿起掉在地上的剪刀,將其交到如同有了生命的毛絨娃娃手中。


    下一刻,臃腫女人的哀嚎慘叫戛然而止,毛絨娃娃將那把剪刀塞進了她的左眼中。


    詛咒者反被自己咒殺。


    “該死的!”巴羅斯怒吼了一聲,龐大的身子向蘭科衝了過來。


    綠色的光芒出現在他手中魔杖的杖尖,他滿臉猙獰,“去死吧!【avada……”


    砰的一聲,他的腦袋就像西瓜一樣,整個被炸開了。


    巴羅斯身後,被擊昏的迪昂戈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他眼神空洞,手中的魔杖還殘留著咒語的餘火。


    “這是第二個。”


    蘭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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