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謹出了急救室,轉入病房裏,到了第二天清早就蘇醒了。檢測出來,就是勞累過度引起的低血糖,除此外一切正常。


    男人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白色的病房,窗外的陽光打進來,他一晃神,繼而苦笑。


    夢裏跟她和好了,他們就像從前一樣。


    可是等他醒來,夢,還是夢。


    “我暈了多久?”


    顧瑜謹皺了皺眉頭,想捧著額頭,卻看見手背上的針管。


    正在旁邊看護的顧子軒這才醒過來,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臉上有些怨念,顧笙萊陪著嬌陽在甜甜蜜蜜約會,留下他在這兒照顧他爸那個病號,那小子心肝是越來越黑了。


    “你醒了啊,大哥。”


    顧子軒看了一眼時間:“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正好十個小時。”


    顧瑜謹皺了皺眉頭,拿出手機開始跟秘書講電話。


    “我入院消息都封鎖了嗎?”


    在這個階段,任何程度的負麵新聞都不能出,否則一定會給公司造成損失。


    顧子軒傻眼的看著他,眼見大哥還要拔掉手上的針管小床,連忙製止住他,防止他亂來。


    “我說,哥,你要不要這麽拚啊,你都進急救室了,才剛醒!你這次暈倒,就是因為勞累過度,你再這麽下去,身體怎麽吃得消?”


    “我不管好公司,未來怎麽替笙萊做打算。”


    顧瑜謹甩開他的手,執意要下去。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可要是我再一直在醫院住下去,外麵的人不知道以為我怎麽著了呢,影響到公司,你來負責?”


    顧子軒的臉沉下來,沒再阻止顧瑜謹亂動。看著他下床後穿好衣服,整理領帶準備好離開的背影,緩緩的開口。


    “你這是在為笙萊做打算,還是在為她做打算?”


    顧瑜謹的腳步頓下來。


    顧子軒從後麵走過來,目光幽幽的望向他。


    “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要把顧家給她,還是以笙萊的名義送給她。”


    要是笙萊真能如願入贅盛家,那麽顧氏,就是他的嫁妝。


    他是這麽打算的吧?那大哥沒了嬌陽,再沒了顧氏,他要怎麽活?


    還是說.他早就,不打算活了。


    顧瑜謹聽到他的話,閉上眼,放在身側的雙手顫抖。


    “笙萊要是跟她在一起,必須擁有顧氏,才叫門當戶對。”


    “那你呢?”


    顧子軒身體顫抖的看向他,“沒了顧氏,你要去哪兒?”


    顧瑜謹閉上眼。


    “哪裏都可以。”


    去一個,看不到她的地方。然後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裏,默默的祝她幸福。反正她現在應該是厭惡極了他,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那他能做的,就是盡量不出現在她麵前。


    顧子軒冷笑,他從小到大敬佩的哥哥,如今變成懦夫了。


    “你以為這樣她就能看到你的好?你做的這些,她會知道嗎?”


    “我不希望她知道。”顧瑜謹嗓音沙啞。


    “好,不知道”顧子軒嘲諷的點頭,“你對她的感情可真是無私。”


    顧子軒曾經以為,大哥這幅樣子是在跟嬌陽死強,是在和她賭氣。現在看來,他壓根就是在自己和自己強著。


    “無私嗎”顧瑜謹頹廢的坐在床前,低頭念叨著,“我一直以為,愛情都是自私的。”


    “那是你的想法。”


    顧子軒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你這幅要死要活的樣子,她又看不到,做出來有什麽意思。”


    顧瑜謹苦笑。


    她要能看到,他一定不是現在這樣。


    顧子軒也知道他一定不這樣,要是此刻嬌陽在這裏,他一定一副強裝無事,好像一切對他而言都沒什麽影響的樣子。


    “該。”顧子軒說了一個字。


    在她麵前不肯服軟,那就隻能送他這個字。


    “是,我是該。”


    顧瑜謹臉上滿是疲憊:“可是我和她之間,沒可能了。”


    還是他主動提的分手,她當時看他的眼神,現在想起來,心底還是鑽心的疼。


    “你沒試過怎麽知道不可能?”顧子軒一臉恨鐵不成鋼,“你在她麵前要死要活的試試,一哭二鬧三上吊,這都不會?這些都是你兒子玩剩下的了,你試試唄,反正結局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瞧他一副沒了嬌陽就活不下去的樣子,這是早就陷進去了,一點不比笙萊對她的感情淺,還想再出來,沒可能。


    都是過來人,顧子軒曾經也害怕過掙紮過,到現在的習慣與接受。在這一點上,他深有體會。


    說來說去,還是抹不開麵子。


    顧子軒不明白,有時候麵子哪有那麽重要,到手的老婆都快沒了,離家破人亡就差一步了。


    顧瑜謹蒼白著臉,搖頭:“沒用的。”


    現在早已經不是他抹不抹的開麵兒的問題了。嬌陽的脾氣,她是不會吃回頭草的。


    顧子軒搖了搖頭,叫他試一試,哪怕就賴在她身邊不走也成,她還能吃了他不成,怎麽就不聽。


    “那隨便你吧。”


    笙萊今天出去和她約會,兩人到現在還沒回他消息,他這心裏也難受著呢。


    不過顧子軒明白,無論暗地裏他們怎麽安排,在明麵上,要是有一個人要和嬌陽公開結婚的話,那個人一定會是顧笙萊。


    顧瑜謹讓自己沉浸在工作裏,麻痹自己。


    短短幾天的功夫,臉上憔悴不已,雙頰都有些凹陷了。


    但是他不敢閉眼,他怕一閉上,就看見那天他們決裂時,她那雙帶著怒火的眼睛。


    顧子軒看著那邊病床上的大哥,內心忍不住想著,要是這一幕讓嬌陽看見了的話,她是會出於憐惜的想要原諒他呢,還是覺得大哥變的不是她記憶裏的人了,所以反而徹底對他沒感覺呢?


    外麵的太陽從東邊落到西邊,顧瑜謹沉浸在工作裏麵,沒發現什麽異樣。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他關閉用來辦公的電腦,向四周看了一眼,這才發現了什麽端倪。


    “笙萊呢?”


    從他睜開眼開始,到現在過了整整一天,也沒見笙萊過來看他一眼,這不孝子。


    顧子軒低頭剝著桔子,沒好意思打擊他。


    “跟同學在看電影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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