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走在溪流的小河邊,兩人中間牽著一個小女孩兒,微風吹拂著女孩的頭發,細細飄柔在風中。


    小道上走動著許多人群,但這一家人在塵俗中顯得格外幸福,走著走著女孩兒停了下來,男人看到女孩兒突然停下來有些疑惑,隨後便蹲了下來。


    看著女孩兒清澈的眼睛笑了笑,“怎麽了?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嗎?盡管告訴爸爸。”


    女孩兒頓了頓,調皮地說道:“是,是幼兒園的事情,小光又拽我辮子。”


    “啊?又是那個臭小子欺負你?等爸爸回去收拾他,走,爸爸帶你去吃好吃的。”


    隨後男人將女孩兒舉過了頭頂,又抱著女孩兒圍著空中轉了一圈,然後放了下來。


    “爸爸,好暈哦。”


    “跑慢點,別摔著!”男人不忘囑咐的說道。


    女孩兒笑嘻嘻地跑向了前方,旁邊的女人被逗得用手遮蓋著嘴笑了起來,時間漸漸的流逝,夕陽馬上落在了地平線上,火紅的夕陽染紅了半個天邊,連雲彩也是火紅色的,夕陽西下,一家人隨著夕陽的殘影漸漸遠去。


    “他現在什麽情況?”


    警衛圍在患者的旁邊查看當前的情況,看著不斷咳嗽患者,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此時周圍的人。


    陳醫生此時檢查患者的情況,簡單的做了一些護理,旁邊的家屬都在不停的追問陳醫生現在是什麽情況,但此時患者的情況遠比想象中還要糟糕,陳醫生離開了床位,告訴患者的家屬,患者並沒有得感染病,隻是一般的肺炎,再加上患者的年紀大,能不能堅持下來隻能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兩人不斷渴求陳醫生救救患者,可現在的情況,連基本的藥物也拿不到,出門會遇到更可怕的事情,陳醫生隻能委婉告訴家屬盡力了,兩人聽到後泣不成聲,隻能安靜地坐了下來,給患者喝一些水。


    陳醫生拉過警衛走到房門的拐角處,告訴警衛這間房間很快也會淪陷。


    警衛一臉疑惑的看著陳醫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說。


    “為什麽這麽說?這裏也沒有感染者啊?”


    “嘿,我不敢肯定,但是我見過之前的事情,那個老人如果沒挺過,恐怕很快會變成外麵的感染者。”陳醫生說道。


    “啊?你說什麽?!”警衛一臉驚恐的看著陳醫生。


    陳醫生立刻捂住了警衛的嘴巴,並做了一個“噓”動作,回頭看了看家屬並沒有聽到並繼續說道。


    如果真的是陳醫生想象的那樣,警衛根本不想在這裏呆上半秒,警衛扯著陳醫生的衣角,並告訴陳醫生想辦法離開這裏。


    但陳醫生隔著窗戶看了看外麵的情況,根本想不到逃出去的方法。


    幾個人呆在房間裏,一直到天色漸漸變暗,患者的狀況也不容樂觀,家屬陪同在患者旁邊。


    陳醫生拿著板凳坐在房門旁邊,警衛雙手交叉,兩人聊起了一些往事。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你是從哪裏過來的?”陳醫生說道。


    警衛見陳醫生打開話題,便不在發呆。“我叫李曉樂,哎,我之前在特正局(一個特種部隊訓練的地方)當保安,沒想到接到上級命令,說是這裏的疫情狀況非常嚴峻,部隊大部分人都前去支援了,那些上級的人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坐著車都跑了,留下了為數不多的人留在部隊裏。”李曉樂說道。


    “啊?那後來你們怎麽樣了?”陳醫生追問道。


    “後來啊,我們一直呆在部隊的住處裏,在這期間廣播一直在播道最新的疫情,說是某種特殊病毒在城市中四處傳播,我們當時都害怕極了,沒人敢出去。部隊派出去的人也一直沒有回來,反正部隊裏麵有吃的,暫時可以撐到救援人員的到來,但沒想到前幾天,突然冒出了一大批人堵在部隊的大門口,當時大門的外麵已經堆的人山人海,都喊著要求我們放他們進去,我們當時就幾個人,很難想象到人群是如此之多,我們也很難作出決定。”李曉樂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難道你們一直到最後都沒有打開大門嗎?”陳醫生說道。


    “不,當時我是想打開門的,但是一個老輔導員打斷了我,他說即使我打開了大門,這裏的食物資源也不夠所有人分配的,他跟我說目前形勢根本不了解,不敢貿然讓我打開大門。”


    李曉樂頓了頓繼續說道。


    “陳醫生,結局可想而知……”


    病毒爆發後的幾天前。


    前陽市外圍郊區的特正局門外,下午一點左右。


    人群中突然有人開始尖叫起來,隨後人群開始慌亂起來,場麵變得血腥起來,靠近大門的幾個人已經開始翻越大門了,四周的人群開始互相廝殺起來。


    聽見慌亂的聲音,幾個人立刻來到外麵,李曉樂看見這般場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李曉樂想上去查看,但被身旁隨同的人攔了下來,幾個人商量恐怕事情不簡單,老輔導員拉著李曉樂朝著後方跑了過去,李曉樂回頭看了看大門方向的情況。


    不一會兒,鐵門就被人群的擁擠倒了下來,裏麵的感染者和存活的人一起湧了進來。


    李曉樂隨同幾人來到部隊後方的訓練靶場,幾個人匆匆來到貼著牆的扶梯下麵,幾個人陸陸續續的爬了上去,後方的感染者也發現了李曉樂等眾人,但幾人待在上麵很安全,下麵的感染者隻能抬頭張望舞爪。


    李曉樂看見感染者出現的症狀令自己無比恐懼,親眼看見活人倒在感染者的嘴下,李曉樂有點驚訝。


    幾個人沒敢猶豫,繼續朝著安全的地點走去,尋找其他的政府救援人員以及避難所,再到後來李曉樂就來到了這裏。


    “那其他人呢?沒跟你一起來嗎?”陳醫生著急的說道。


    李曉樂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我跟其他人在人群中走散了,當時太危險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我想回來找找我爸,他就在醫院附近工作,後來我打聽人群了解到了你,當時好多人都在保護醫院,我就偷偷的跟了過來。”


    陳醫生拍了拍李曉樂的肩膀,安慰了一下李曉樂。


    忽然,病床上的患者劇烈咳嗽起來,患者的家屬在旁邊很焦灼,孤立無望的看著陳醫生,陳醫生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隨後患者安靜了下來。


    兩人見狀立刻後退了半步,兩個家屬撲在床邊痛苦起來,但隨後患者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家屬不敢相信的看著患者,男人上去查看情況,但沒想到患者直接將男人撕咬致死,床邊立即染成了紅色,旁邊的女人退後癱倒在地,捂著嘴巴看著發生的一切。


    陳醫生見狀立馬將李曉樂圍在身後,看了看周圍,打開了衛生間的門,讓李曉樂進去,自己留下來斷後。


    陳醫生來到女人的身旁想要拉上女人離開眼前發生的一切,但女人已經絕望的呆在原地,空洞的眼神盯著床上,絕望的感覺令女人無法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陳醫生見拉不動女人,隻好退了回去,剛打開衛生間的門,陳醫生看了看女人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選擇了打開病房的門,外麵的感染者看到病房的門打開,所有的感染者立刻活躍了起來,開始朝著病房走來。


    陳醫生然後走進了衛生間的門,將衛生間的門反鎖上,李曉樂見陳醫生的所作所為感到疑惑,問道陳醫生為什麽這麽做。


    關上門後,外麵源源不斷的感染者湧了進來,隻見聽到一陣尖叫聲,隨後房間中隻剩下感染者的嘶吼聲。


    陳醫生告訴李曉樂,隻有這麽做才能是唯一出去的方法,讓大批感染者進入房間,然後趁著間隙溜出去,如果不這麽做,到時候我們兩個人也逃不出房間裏的感染者。


    但陳醫生低估了感染者的數量,李曉樂透過門窗看向外麵的感染者源源不斷的湧入,這下徹底被困在房間裏了。


    “壞了,這下該怎麽辦?”


    李曉樂堵在門後,身後的門發出碰撞的聲音,李曉樂不敢離開門後,生怕感染者打破房門。


    陳醫生看了看衛生間的四周,一個洗手池,上麵有個鏡子,洗手池下麵擺放著打掃衛生的雜物,一個馬桶。衛生間上麵有一個排氣扇,在最上麵有一個通風管道,好像除了通風管道能出去再沒有其它所感興趣的東西了,一個黑色的鐵欄在上麵格外顯眼。


    陳醫生做了個抬頭看的動作,李曉樂看了看沒明白陳醫生的意思。


    陳醫生指了指上麵的通風管道,並說道:“上麵有個通風管道,看看能不能出去。”


    李曉樂立刻明白了陳醫生的意思,可上麵有兩米高,想上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樣,你踩著我,上去打開看看怎麽樣,你先上去。”陳醫生蹲了下來說道。


    李曉樂看了看陳醫生,並說道:“不好意思了,陳醫生。”


    說完李曉樂踩著陳醫生的肩膀,陳醫生慢慢的將李曉樂抬了上去。


    隨著高度慢慢的上升,李曉樂漸漸的碰到了通風管道,李曉樂輕輕地將通風管道抬了起來,裏麵黑暗潮濕,味道很特別。


    李曉樂用手扶著管道口,身體輕輕地一發力,李曉樂爬了上去,調整好身體,李曉樂將手伸下去。


    “快上來吧,能夠到嗎?”


    沒等李曉樂說完,外麵的感染者可能已經將女人啃食殆盡,便開始拍打房門。


    衛生間房門的鎖被撞擊力開始變得鬆動,可能不出十秒就會被徹底打開。


    陳醫生沒再猶豫,開始起跳摸到李曉樂的手,但是距離就差這麽一點,陳醫生在四周尋找有沒有可以墊自己的物品。


    李曉樂見陳醫生上不來有些焦急,畢竟年紀大了,身體沒有年輕人那麽健壯。


    但好在陳醫生將衝拖把的衝洗箱推了過來,終於距離剛好可以夠到李曉樂的手,李曉樂用了吃奶的力氣將陳醫生拖了上來,雙手差點脫臼。


    陳醫生剛上來,房門就已經被群群感染者突破了,幾名感染者抓著陳醫生的腿,差點將陳醫生拽了下去,好在陳醫生努力掙脫開來。


    兩人看著下麵張牙舞爪的感染者鬆了口氣,陳醫生打了個手勢,讓李曉樂繼續向前。


    李曉樂看了看被病毒侵蝕的感染者們,心中五味雜陳。


    經過長長的管道,兩人終於來到了出口,李曉樂看著出口的鐵欄,從外麵透過月光照射進來,李曉樂用腳將鐵欄踹了下去,發出砰砰的聲音。


    出口距離地麵很近,看樣子隻有一米半的樣子,李曉樂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外麵是一個平地,看起來並沒有感染者,四周是一些鐵欄網,經過歲月的衝刷,上麵已經被許多藤草纏繞。


    李曉樂扶著陳醫生跳了下來,陳醫生看看了周圍的情況,看起來很安全,這裏是醫院的後院,可能許多感染者都聚集在醫院的前方和樓層裏,這才導致醫院的後麵空無一人。


    李曉樂出來就要拉著陳醫生逃跑,但陳醫生停了下來。


    看到陳醫生不動,李曉樂有些疑惑,問道陳醫生在幹什麽。


    “陳醫生,你愣著幹嘛?快走啊。”


    陳醫生低下了頭,回答道:“小李,你先走吧,我的家人還在醫院裏,我不能拋下他們不管,你先走吧,別管我了。”


    李曉樂愣了愣,好不容易一起逃出來的,現在又不能跟自己走,李曉樂有些失落。


    “讓我和你一起吧,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走到現在。”李曉樂眼裏濺起了淚花。


    陳醫生打斷了李曉樂,並告訴李曉樂避難所的位置,讓李曉樂努力的活下去,如果自己能過下來,肯定去找李曉樂的,隨後陳醫生給了李曉樂一張紙條。


    陳醫生嗬斥李曉樂趕緊離開這裏,再不離開很快感染者就會循聲而來。


    李曉樂迫不得已的離開了現在位置,從鐵欄翻了過去。


    隨後陳醫生看了看身後的醫院,然後找入口進去了醫院裏。


    現在。


    “以上就是我在醫院裏麵的經過了,再後來我就找到了你,往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但現在的我已經沒法逃離這個鬼地方了,我很抱歉我沒能救出我的家人,都是我的錯。”陳醫生說道。


    “別說了陳醫生,我現在帶你離開這裏。”


    劉未楓拖著陳醫生準備離開醫院,身後被拖了長長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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