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人極度的恐懼。


    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張天魚便歸還到了巔峰狀態,甚至,精氣神更加濃鬱。


    真人們沒有打算走,因為已經知曉,天外之人就在他們的身後。


    天外之人的本意是想要伏殺夜明的親哥,更具有傳奇色彩的夜黎,他本身的實力不具有威脅,可智慧無雙,種種陰謀陽謀信手就能拿出數十上百種。


    零局的行動,就是夜黎策劃。


    真實的意圖是想要得到修行的呼吸法。


    經過長久的算計,他選擇了一個很好的時間點,任務完成的很成功,但參加行動的人都要死,包括他的妹妹夜明。


    夜黎有所預料,但還是進行了這一次行動。


    張天魚當然能夠罵他婦人之仁,沒有什麽原因,因為張天魚很強,獨身鎮壓了四大裂地飛天的強者。


    有天外之人埋伏,夜黎不敢出來,怕死。


    張天魚站了出來,隻要能夠盯上天外之人,不被襲殺,他反而能將天外之人手屠。


    幸運的是,在夜明將死時,天外之人察覺到夜黎沒有出現,鬆動了潛藏的身形,被張天魚察覺出來,注目。


    不過,張天魚肯定能說這還是夜黎的謀劃,因為他很婦人之仁,肯定不止想要救自己的妹妹。


    這個坑很大,張天魚沒有所謂的跳了進來。


    “你們敢來,我就敢屠了你們。”


    恢複至巔峰的張天魚渾身氣象又是一變,不,不是變,而是徹底的毀滅,然後綻放出新生。


    他重新擁有了人的感情,離一線之差的天之大道越來越遠,最後徹底的相隔無垠。


    “天之大道,天之大道……”


    隱藏在日夜變當中的真人恢複了身形,是一個普通的深山道人,他為了求長生,可不得長生,所以出現在了這裏。


    他此時很驚顫,真的非常的震撼。


    對於道人來說,隻要踏上了一條道路,就決然無法回頭的可能,而他更看得出張天魚能夠雖千萬人,吾往矣;能夠朝聞道,夕可死,能夠百死而無悔,能夠山河阻擋在前,便讓山河破碎。


    他離天道之剩下一線,就這樣隨手給毀了。


    原因無他。


    因為天之大道擋在了天之大道的前方。


    道家典籍記載,這是無量量劫,一個真正的道人不能夠邁過去的劫數,如果邁了過去,便是死。


    莊周曾夢蝶,醒來之後不知自己是蝶還是莊周。


    但是張天魚就這樣毀滅掉,不是修行貫徹天之大道的人,絕對沒有這麽決絕。


    真人感覺自己和張天魚相隔了無垠的距離,很卑微。


    “……是這樣啊!”張天魚感受著滅道之後的新生,感歎說道:“莊周夢蝶,猛然驚醒了過來,不知自己是蝶夢著莊周,還是莊周夢到了蝶。但其實這有什麽所謂,本是同一存在,夢蝶的莊周不再是從前的莊周,現在的我也不再是從前的我。”


    他現在明明擁有了人的感情,卻比剛才的虛無縹緲還要虛徹,成了真正的虛空。


    姒麗麗不知是喜,還是該悲,亦哭亦笑,留下了淚水,不知是傷心還是歡樂。


    一直無所謂的夜明還是無所謂。


    “來,斬你等!”


    張天魚喝道,在他周圍,溫度驟然變得有些冷,寒冷。


    而他的身軀則變得溫暖,熾熱了起來。


    一冷,一熱,熱在冷中,冷在熱盡。


    相生,相滅。


    這是太極。


    不是道。


    是力量。


    驀然之間,張天魚出現在了武夫的身前,伸出了一隻手撫摸在他頭頂上,可惜道:“武本來是在沉默的世間呐喊自己信念的存在,為什麽要執著於武本身?”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這一手,是仙人撫頂,可賜人長生,也可賜人滅亡。


    武夫並不信張天魚的話語,可令他絕望的是,他的信念不符合張天魚的信念,所以他死了,死在了武學之下。


    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在遭受到了信念崩塌的痛苦之後,武夫跪倒在了地上,死去。


    濕婆在逃,慌不擇路,連本身拳意斷魂的氣概都丟到了不知那兒去。


    “我想得長生,如今我已然不朽……”道人說道,臉上帶著悲苦。


    “你是誰?”張天魚笑了,手摘飛下的落葉,“你看這一片葉從來都是永恒不朽的,可它現在還活著嗎?”


    “物質從來都是不朽的。”


    “你走錯路了。”


    “那你走對路了嗎?”道人問道。


    “雖不是不朽……”張天魚說道,“卻是不死,隻要我的心還長生著,——這個世界因我而存在,。”


    “我本來以為這個世界是唯物的……”道人苦笑,長歎。


    “唯物主義不是唯物,而是存在便是真理。”張天魚沒有憐憫,而是嘲諷,“因你的心意而有了數不清的死亡,人又怎麽不是在這唯物世界中最獨特的唯心存在?”


    “我本來不是這樣子的!”


    道人更加歎息,渾身神力凝聚,破頂而出,化作了一把道家飛劍,往著他天靈之頂直直墜落。


    “想兵解轉世?”


    張天魚一把將飛劍打散。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兵解之後成功轉世……”


    道人很悲傷,可還沒有說完就被張天魚一腳踢起,血肉紛飛,骨骼爆碎,跟被道人獻祭的孩童大人一樣。


    “我喜歡!”張天魚冷聲道。


    在這時,張天魚的身軀越發的熾熱,滾燙到了極點,快要燃起火來。


    他將被雷劈之後看到的鎖重新合上,體溫驟然下降。


    姒麗麗在他的身後狂奔而來,猛然抱住了他。


    “沒事?”姒麗麗問道。


    “沒事。那些芻狗走了。”


    張天魚現在很憔悴,神色帶著痛苦,精神黯淡到了極點。不過還是顯露出開心的笑,在剛才短短一瞬間,沒有死,那就說明他抗了過去。


    他剛才接觸到了“火燒”之劫。


    不是被一把明火給燒死,像是神火煉身,抽出一些神力隔開溫度,其煉體的人的本身溫度並不高。若不然,隻要一百度,身體含量百分之七十的水就會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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