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列車噴薄白煙,猶如寒冬野豬一路吭哧吭哧的奔跑,穿蒼莽林海跨遼闊雪原,沿著起伏綿延的崇山峻嶺,氣喘籲籲地抵達終點站邊境城市神封河市。


    神封河市毗鄰羅刹國,地理位置特殊。但城市規模不大,李荊走出火車單出站閘口,抬眼望去,隻見遠處青山白首,枯樹婆娑。


    視線下落,才是位於群山環繞之中的粗獷小城。


    李荊沒有行李,背負著雙手隨著下車的旅客匆匆離去的身影,不疾不徐的悄悄跟隨。


    路兩旁是舊時代留下的建築,以巨木壘之的木刻楞鱗次櫛比,但早已腐朽斑駁,似乎如皺紋般存在著,隻是在講述一段曾經的辛酸與屈辱。


    厚重中不乏精美的巨石建築,屋簷下雕刻精美的番邦頭顱。李荊靜靜地看著人頭樓白黃相間的樓體,仿佛在時光逆旅中,又看了羅刹國那早已逝去的輝煌。


    這些都與當前無關,李荊更多的是注意腳下的路。有諺語雲:神封河沒有河,除了上崗就下坡。


    積雪一旦沒有被清理,人的腳踩過車輪碾過之後,就會表層冰化。十分光滑。稍不留神就會摔倒。此處又是下坡,一旦摔倒傷害很嚴重。影響生活可怎麽辦呢。


    “哎呀!”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李荊陡然回頭。


    來不及了,隻見一團火紅已經翻滾到了他的腳下。李荊隻覺得身子一輕,竟已騰空,刹那淩空懸停。然後,就在突然意識到這一刻的時候,身體驀地下墜。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生命體驗?李荊匆忙間,腦海中居然浮想起在古月河夏季在河床跳水的片段。


    刷!


    李荊從褲兜裏掏出右手,腰部發力身體猛地轉動,堪堪接近地麵之際,右手掌拍向地麵減速。啪啪啪!連擊三掌身子借力,腳尖著地,狠狠一擰地麵,穩穩落地。


    “好身手!”


    “多俊的功夫!”


    路人紛紛讚歎,豎起大拇指,誇獎一句,繼續埋頭暴走。


    李荊低頭查看手掌,已經紅腫了,“他們這是要去哪裏?怎麽急匆匆的走,走的那麽急?”看著路人的背影李荊心中疑惑,目光跳躍看到遠處路旁掙紮的火紅身影。走了過去。用腳踢了踢。


    “你沒事吧?”


    說著,李荊又蹲下探出兩根手指,停在鼻翼。


    “你踢我幹啥?”女生一頭柔軟披肩發烏黑雜亂,猶如一蓬蒿草。蒿草從中卻是皮膚白皙泛光的一張嬌俏麵容。黛眉紅唇,眼睫毛很長水靈靈的大眼睛,卻帶著疲憊不堪的血絲。


    李荊說:“我看你怎麽樣了?”


    “你摸鼻子幹什麽?”


    她聲音理性帶著磁性,那是一種邏輯清晰而又簡單的味道。


    李荊理直氣壯地聳聳肩,攤開雙手:“我摸鼻子隻是想看你有沒有呼吸。”說著,他靜靜地注視女孩的大眼睛,踅摸著她這不是雙眼皮啊,應該是雙雙眼皮再加一副單眼皮……。


    “我叫荊李,你叫什麽名字?”


    “經理?我還叫老板呢!”女生憤怒的吼道,又質問:“你試探我呼吸,放你自己鼻孔下幹什麽?有這麽幹的嗎?你從哪裏學來的?”


    李荊笑著一邊拉起了她,一邊說:“看你睜著大眼睛,雙雙單眼皮眨巴眨巴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你說萬一我手指放你鼻子下麵,你突然張嘴咬我一口,可咋辦呢?風險太大了!”


    “你還挺謹慎的,我叫葉雯仙,你說到底叫什麽名字?”葉雯仙顯然摔得不輕,齜牙咧嘴痛的直哆嗦,說話卻字字清晰,邏輯縝密。


    李荊剛說完自己的‘化名’怎麽可能改口呢?急忙轉移話題。


    “你的大眼睛真好看,隻是有些嚇人呢。你平時是不是很凶?性格不大好?”


    這話一說出口,葉雯仙果然憤怒了,甩開李荊攙扶自己的胳膊,俯身拾起大提包,“話不投機,走了啊。”


    李荊一愣,隨後將右手插進了褲兜,悄悄數著:“三二一!”


    呲溜——


    葉雯仙走的急切,腳下一滑,再次摔倒。


    李荊晃蕩著腦袋,得意的走上前,用腳踢了踢葉雯仙腦袋。


    “你幹嘛踢我腦袋?”葉雯仙憤怒地滿臉通紅。


    李荊鄭重的告訴她:“你方才耳朵旁有個破瓶子頭兒,怕你紮到。”


    他蹲下撿起那白玻璃碎瓶子頭,遞給葉雯仙眼前晃了晃,甩手扔到了路旁垃圾箱上。


    “我不信!”


    葉雯仙掙紮著自己爬了起來,瞪著大眼睛胡說八道。李荊登時就不會了。


    “你——,你怎麽是這樣地一個人?我剛扔了你看見啦。”


    葉雯仙搖搖頭,一臉無辜地說:“我沒看見呐。要不咱找個地方說說理去。給!你拎著包跟我走。”說著將拎包的帶子塞在了李荊的手裏。


    李荊腰驟然一彎,手臂傳來的力量太大了。提包看似不大卻非常沉重。足有六七十斤那麽重,想必是費了好勁兒才塞進去的吧。


    “走哇,不會是拎不動吧老弟。”葉雯仙雖然吃力,卻故意雲淡風清地拎起另一隻提包。


    李荊也是熱血青年,豈能讓女生看扁了?一撇嘴傲然道:“你叫誰老弟呀,大姐你多大呀?”說著他將提包從右手交到了左手。


    葉雯仙眼眸巨大,視野也遼闊,看到李荊右手紅腫流血,麵色微變,隨即又恢複正常。


    語氣緩和下來,平靜地說道:“我17了,你應該比我大,隻不過我吃苦比較早,顯得成熟一些。你叫我大姐也是應該的。”


    李荊聽她說的鄭重其事,臉上還一本正經地故作莊重,有些無語。


    “哦,這樣啊。我屬兔的今年十八,你應該屬龍,我是你哥哥,以後你叫我李哥吧。”


    葉雯仙笑了,她笑得樣子很好看,紅唇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大眼睛閃爍月亮般皎潔的光輝,柔和而又溫暖。


    “走吧哥,前麵華夏旅社。”


    李荊看葉雯仙拎著沉重的大提包走的很吃力,想接過來葉雯仙卻不肯。。


    到了華夏旅社上了二樓,打開門葉文龍正在整理商品。一抬頭看見李荊就是一愣。葉雯仙扔掉提包,小手一揮:“不用問,找了個碰瓷兒的抓壯丁了。他手壞了給他抹點紅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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