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們現在住在宛平縣縣令的別莊裏……皇上和皇後娘娘住在正院,貴妃娘娘住在西跨院;寧安候夫人住在宛平院……衛將軍和耿大人還有寧安候世子為了方便保護皇上,全都住在外院……”


    餘念娘剛喝了一碗肉粥,這會兒稍微有了些力氣。五彩一邊收拾碗一邊介紹著宛平縣令的別莊:“……這莊子從外麵看著一般,裏麵裝點得卻還挺好,環境優美,假山流水,亭台樓閣,比得上王府候爺的一個小別院了……”


    “宛平縣令很有錢?”餘念娘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著五彩說。


    “應該不是吧。”五彩不像玲瓏一樣愛說話,但也知道沒有孫媽媽和玲瓏在餘念娘身邊,這些事就得由她去做,好在外麵的人都知道她是餘念娘的婢女,所以,問什麽基本都會客氣的告訴她。


    “咱們住的兩處莊子都是宛平縣令太太的嫁妝,縣令太太娘家聽說是個商賈。縣令府好像不怎麽樣,很一般。姑娘你說這宛平縣令到底是真清官還是假清官?要不是他娶了個商戶的太太,這兩處莊子就沒辦法向皇上解釋了……哦對了,姑娘,你睡的這兩日皇上讓太醫院的院使號了脈,說身子有些不舒服,咱們……”


    五彩一看,餘念娘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姑娘這次可真是累壞了!


    她隻替餘念娘將被子蓋好,可她又有些不明白,姑娘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般累了?


    餘念娘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申時,也許是之前吃過了東西,也許是含過參,還也許是她睡飽了覺,總之,這會兒身體比之前身體有力氣了,人也有些精神了。


    五彩端來一隻小碗,裏麵是熬的參湯。


    “皇上送了一支百年山參,世子爺也讓人拿了一支參過來,世子爺還說你醒了的話要先喝一碗參湯。”


    餘念娘怔了怔:“世子爺來過了?”


    “不僅世子爺來過了,衛將軍和耿大人也派人來問過。連皇上也派人來問了好幾次。”直到這次五彩才真正明白餘念娘的厲害之處,讓她真正的心悅誠服,當下人的最豈三心二意,她不知道當初池朗宜將她送給餘念娘是什麽目的,若說探聽消息,池朗宜幾乎從沒有讓她報過關於餘念娘任何消息。所以,她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效忠的主子是誰。直到這次,她終於明白,她的主子是餘念娘,也隻有餘念娘,池朗宜從將她給餘念娘時那一刻起,她便與寧安候府再無關係。


    想到這兒,五彩對餘念娘更加恭敬真切了一些,拿起勺舀了一勺參湯:“姑娘,喝參湯。”


    餘念娘看她一眼,接過碗:“我自己來吧。”


    “好。”五彩應道,立在一旁也沒走。等到餘念娘喝完參湯,她又端了蜜餞過來,餘念娘擺手,參湯又不是藥湯,不苦。


    五彩放下碗,又打了熱水,拿了熱帕子遞給餘念娘,待餘念娘擦完手,五彩拿過梳子,道:“奴婢也會梳頭,隻不過沒有孫媽媽梳得好,不如讓奴婢替姑娘梳妝?”


    餘念娘明顯感覺到五彩態度的變化,若說以前恭敬,那麽現在是真切的從內心遵從於她。她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五彩產生了這種變化,不過,隻要能一心一意的忠心於她算是好事。


    不過,這事還待慢慢觀察,餘念娘下了床,披了件外衫,五彩仔細的替她梳了個單螺,整整齊齊的也還行。


    見餘念娘滿意,五彩暗中呼出一口氣,拿出一本雜記給她:“姑娘先看會兒書,離晚膳還早。”然後端著盆出去了,剛打開門就看見站在門口正要抬手敲門的池朗宜。


    “世子爺。”五彩立刻後退一步,側身恭敬道。


    然後池朗宜就看見了已經起床,正坐在桌邊拿著書的餘念娘。


    餘念娘也看了過來。


    “起了?”池朗宜站在門口道:“有哪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瞧?”


    池朗宜站在門口,因背著光,外麵的陽光全撒在他身上,從裏麵瞧出去,隻覺得他周身浸在淡淡的光暈之中,給人溫和陽光舒服的感覺,更顯得俊朗的五官異常和善。可惜那光有些刺眼晴。


    餘念娘眯了眯眼眸,站起來側了側身子,避過門外射進來的光,對五彩道:“去給世子爺沏杯茶進來。”手則揉了揉眼睛。


    池朗宜眼漆黑的眼眸動了動,抬腳走了進來,在餘念娘的對麵坐下,五彩端著盆立刻出了屋子。


    “怎麽?頭有些不舒服?”


    餘念娘揉了眼睛後手指在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按了按,眉宇間顯得有些疲憊,剛才的光讓她有些不舒服,感覺眼睛酸脹酸脹的。也許是還沒有恢複過來。


    她道:“沒事,休息下就好了。”抬頭看向池朗宜,發現他正目不轉晴的看著自己,眼眸漆黑,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與平日有些不同。


    她愣了愣,垂下眼眸:“不知道世子爺有何事?”


    那長長的睫毛卷而上翹,像扇子一樣遮住了那雙靈動的眼睛,在眼瞼下留下一道陰影,輕掃過,像羽毛掠過心房,讓人心裏癢酥酥的。


    池朗宜回收目光,從腰上取下一把彎刀放在桌上:“這是從刺客身上找到的。”


    那是一把漂亮而又雕工精巧的彎刀,不僅鑲了寶石,還掛了漂亮的刀穗,很有些眼熟。


    餘念娘本來伸手拿過來看看,想到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手又縮了回來,道:“這樣的彎刀我曾經見過。”


    “你認識那個突厥人?”池朗宜立刻一臉認真的問。


    “不。”餘念娘搖頭:“我曾經見過另一個突厥人拿過一把與此一模一樣的彎刀,隻不過他刀柄上鑲欠的寶石有些不同。”


    “另一個突厥人?”池朗宜滿臉疑惑,為什麽這事他從來沒聽餘念娘提過。


    “就是那次坤院的學子到京郊東山曆練那次……”然後餘念娘將那次在東山的情形仔仔細細的告訴了池朗宜,最後道:“所以,我一直覺得那兩個突厥人應該和城內乞丐被殺案有關?”


    池朗宜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你的意思是城內的幾個乞丐也是被那兩個突厥人殺的?”這兩個突厥人竟然還進過城,突厥人突然跑到京城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案子皇帝是直接交給刑部侍郎段立誠在負責,池朗宜從來沒想過會與突厥人有關,所以,也沒有派人另查,如果真是餘念娘說的這樣,那就必須好好查查了。


    沒想到天道院也有可能牽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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