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精神一振!


    “好,謝謝兩位老人家。”衛其宇一臉激動的道,接著又摸出五兩銀子塞給老頭:“兩位老人家在外待了許久,恐怕還沒吃東西吧,不如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又得了五兩銀子,老頭臉上笑開了花,直誇道:“姑娘身邊果然都是好人啊!”


    最後老太婆還不放心的拉住衛其宇:“你既然是姑娘的好朋友,你得勸勸她。我瞧著她那未婚夫雖然長得不錯,可身子骨也太弱了吧,趕個路還得姑娘去摻著,那以後成了親哪成啊?一看就是落魄人家的公子。天長地久,後麵的日子總得有孩子吧,也太不經事了些……他在京兆府有個窮親戚是吧?”


    衛其宇巴唧了下嘴,點頭。


    “……那怎麽成啊,那是什麽地方,天子腳下,到處都是貴人,沒有銀子連院子都買不起,怎麽養姑娘。姑娘那麽厲害的人,生下來就沾了仙氣兒的人才有這本事,怎麽能受這些凡間的苦楚……”


    說完又啪啪打了自己兩嘴巴子:“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算了算了,我不說了,姑娘高興就好。”


    衛其宇幹巴巴的點頭,地煞和十一斜起眼睛看著他們。


    他們家公子是落魄公子?寧安候府是窮親戚?還說他們公子太柔弱……


    公子知道這話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衛其宇應附的應了老太婆兩句,借口有事拽著十一和地煞走了。


    老太婆和老頭回到家就關了院門,兩人躲在屋子裏看著白花花的銀子。


    “加上餘姑娘臨走時給的十兩銀子,咱們就有六十多兩銀子了,往後的日子也不用愁了。”


    老太婆得意的看著老頭:”若不是我堅持讓你守著,能有這銀子嗎?我早就說了,餘姑娘說的話很準的。


    “是是是,餘姑娘是很準。”老頭直點頭。


    “還有,餘姑娘說了,這些銀子先藏起來,先不用。明兒咱們就去買做燈籠的材料,有了王員外在喜街的布置,今年過年肯定很多人掛燈籠,咱們隻需要照著餘姑娘給畫的那些花樣子做,一定會賣很多錢的,我瞧著那些花樣子都覺得很漂亮呢……”


    老頭以前就是專做燈籠賣的,做了幾十年,後來不想做了。不過,這手藝可沒生。


    他樂嗬嗬的道:“知道知道,明兒我就出去買。可惜了咱們隻會做燈籠,要不然種花也能賺錢的。”


    “做人別貪心,事情一樣樣做好了再說。”


    而得到消息的衛其宇三人,片刻不停的立刻去買了三匹好馬,馬不停蹄的朝京兆府趕去。


    進入臘月,天氣越來越冷,沿途樹木變得光禿禿,花花草草也枯萎得幹淨,寒風一吹,毫無阻擋,肆無忌憚的就刮在臉上。


    穿上厚厚的棉襖似乎也擋不住冷風,餘念娘冷不丁的打個寒顫,瞪著撩起簾子的玲瓏。


    玲瓏訕訕的放下車窗簾子,幹笑著解釋:“奴婢就是瞧瞧到什麽地兒了!”


    “外麵有車夫,你急什麽勁兒!小心凍著姑娘了。”孫媽媽也瞪著玲瓏道,然後將蓋在餘念娘腿上的毯子往上拉。


    這天寒地凍的還在趕路,若是染了風寒可怎麽得了。


    她又暼了眼坐在馬車正中位置閉著眼睛的池郎宜。


    此時池郎宜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頭發像普通人家的男子用帶子紮了起來,身上穿著深灰素色的棉衣,下身一條厚厚的棉褲,腳上也換上了在地攤上隨處能買的最普通的棉鞋。


    他臉上臘黃,眼窩有些深陷,眼瞼下還有淡淡的黑眼圈,薄薄的唇抿著,兩雙手交叉藏在袖子裏。


    冷風吹過,他沉悶的咳了兩聲。


    隻這麽看著,完全就是個普通的,體弱多病的漢子。


    可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烏黑,幽深,明亮的眸子深邃的如一壇深不可測的湖水。


    孫媽媽移開目光,將餘念娘放在外麵的手藏進毯子裏。


    “這樣暖和些姑娘。”


    餘念娘點頭,有些疲憊的閉著眼睛養神,嘴裏卻問道:“還有,多久?”


    她們離開丹州後便雇了馬車一直趕路,十多日了,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要到京兆府了吧。


    “應該不遠了吧。”孫媽媽道。


    玲瓏直接撩起簾子問外麵的人:“喂,還有多遠到啊?這顛來顛去的我們姑娘坐著難受。”


    車夫不爽的撇了撇嘴:“這是趕路又不是遊山玩水,誰不難受!裏麵的病人都沒說受不了,你們姑娘好好一個人受不住?”


    “嗬!你這人怎麽說話的呢,你會不會說話!”玲瓏瞪著眼睛指著趕馬車的車夫,大聲道:“我告訴你,我們姑爺身子不好還等著進城找大夫看病呢,你不快點好好的給我趕車,若是我們姑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可饒不了你!”


    “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多事兒,一會兒要慢點兒,一會兒要快點。你有個病人不慢點走,還想使勁兒的顛,我跟你說,他要是半道上出了什麽事,死在了車上我可不負責任。”車夫氣呼呼的道。


    “跟你這人說話真費勁,囉囉嗦嗦,讓你幹啥就幹啥不就得了。死了不找你便是。走快點!”說完唰的一下將簾子甩下。


    餘念娘和孫媽媽正目不轉晴的看著玲瓏。


    池郎宜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正盯著她。


    玲瓏不由縮了縮脖子,位置往外挪了挪,離池郎宜更遠。嘴裏幹巴巴的解釋道:“這些人最是欺軟怕硬,瞧咱們穿得舊,像窮人似的,幹起事兒來總是馬馬虎虎,不盯著點兒,說嚴重些他們完全不當回事。”


    接著坐直身子煞有其事的道:“我們以前在伊州的時候沒少見這種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那時候姑娘不愛出門,左鄰右舍的閑言碎語沒少說,後來知道姑娘有本事了,一個個跑來巴結,見了姑娘恨不得老遠就跑過來打招呼……”


    餘念娘暗暗吐出一口氣,閉上眼睛,懶得再聽。


    這一路上玲瓏沒少拿池郎宜生病的事作筏子,說事。好幾次遇見可疑的人,他們都是靠著這樣糊弄過去的,幾人也沒少演戲,真真假假的,確真沒人懷疑他們的身份。


    也許正因為如此,池郎宜這一路才默不作聲。


    不過,也使得這丫頭的膽子是越來越大。


    餘念娘閉目休息,孫媽媽側臉看向外麵,池郎宜目光冷漠不含溫度。


    玲瓏巴唧了下嘴,感覺自己說不下去了。


    她側身,背對著池郎宜,腦袋靠在車門邊,對孫媽媽道:“媽媽,我眯會兒。”然後閉上了眼睛。


    感覺到那道冷漠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玲瓏屏著呼吸動也不敢動,就怕他突然哪裏抽筋就拔出長劍。


    這人沒事的時候,任人怎麽說也沒反應,可若他生氣的話,立馬就能翻臉。


    玲瓏在心中默默數著一二三……九十,等她數到第三遍的時候,有人輕輕碰了碰她的腳。


    她希開一絲眼縫。


    孫媽媽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玲瓏往後一瞟,池郎宜已經重新閉上眼睛。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


    雖然十多日,可馬車多出這麽個人還是讓人挺不習慣啊。瞧姑娘多鎮定,還是姑娘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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