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情過去了多久,在知道自己是被曾經最親密的同伴背叛,心裏的滋味是絕對不好消受。


    丹殊臉色鐵青,一肚子的怒火也隻能是忍著,理智還在提醒他需要再詢問仔細,“為什麽你突然間會這麽樣了?僅是憑我們兩個都說沒有算計對方?”


    “難道這些還不成嗎?我沒有燒毀你的麵孔,你沒有算計我關到黑洞裏。那晚上發生的事情現在想想,你不知道有許多地方沒有辦法解釋清楚嗎?”不跳字。


    薩萊長眉蹙起,身上斂起來的寒氣倒像是剛從寒潭裏爬出來,“我們明明說好是月亮爬到樹梢上一起逃跑,後來你去說旭勒找到你,月亮升起沒有多久我們就一起跑。我肯定就沒有特意找到他說過這樣的話!”


    心頭一震的丹殊嘴角慢慢的壓緊起來,他突地坐回草墊上,一身的疲憊,“你說的對,你說的對……,從開始到後來我們抓住,從來就是旭勒一個人在說。”[


    “那晚上你說是我打暈你,可是,我一樣是被打暈過去!”在這上麵,丹殊是怎麽也想不明白,薩萊沒有打暈他,難道是旭勒?可他明明沒有看到旭勒在動,隻看到薩萊手裏的木棍朝他揮了下。


    薩萊冷笑了聲,“很簡單,他早在樹下麵用獸皮吊了木樁,我們正好站在木樁可以打中我們後腦的地方。而我當時揮起木棍根本不是打你,是打你身後的半巫人!不過可惜的是,半巫人沒有打中,自己倒是暈了。”


    “……”麵具下,丹殊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了……。


    過了好一會,聲色澀澀道:“這麽說,我們兩個是被旭勒一個人給耍了?他一個人計劃了所有的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麽?”


    “你說他為了什麽呢?”薩萊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說了這麽多怎麽還沒有想通呢?輕地笑起來,“為了自己能在為大巫師,為了自己以後可以很好地生活下去。”


    “他隻怕是一直都在想,隻是我們都不知道。等機會一來,他早就想好的計劃便開始起來,而我們兩人在他眼裏其實就是傻子。”


    麵具下的丹殊已經沒有多少怒火了,算計這麽久結果把自己給算計死,笑聲冷冷地傳開,“到頭來我們兩個活下來,他倒是死了。”


    “你真見到他死了?”這是薩萊來找他的第二件重要事情。


    他的口氣有些異樣,丹殊眯了下眼睛,道:“我沒有親眼看到他死掉,離開部落時,老巫師告訴我害我的人死了,你一直以為……是你死了。而大族長告訴我,旭勒死了。”


    也就是說丹殊也是沒有親眼看到旭勒死去。


    薩萊沉默了一來,一會才道:“我也是老巫師救起,沒有他,早就死在小黑洞裏了。出了山洞,老巫師同樣告訴我,說害我的人死了。”


    “我想,他應該說的是你。現在想想,難不成老巫師說的是旭勒?”


    丹殊的想法沒有薩萊複雜,聞言,他笑起來,“他死了,我們之間的誤會也沒有,以後,還是好好相處下去吧。”


    “我雖然不相信他已經死掉,可我相信老巫師說的話。”把這些事情都說完,薩萊赫然覺得自己心裏輕鬆了許多,看向丹殊的目光亦是多了許多笑,道:“我現在輕鬆了,一想到有人跟我一樣被旭勒欺騙,感覺還挺不錯。”


    丹殊黑臉,“我現在心裏不舒服了!明明恨的人應該是你,要報仇也是找你。結果,到頭來我發現我恨錯人,這種滋味我很不好受!”


    “難道我就不是嗎?”不跳字。薩萊不服氣地瞪了回去,見到丹殊帶著的木麵具,眸色頓時暗了下去,“你打算以後都帶著麵具嗎?”不跳字。


    這麽沉的麵具,他打算一直都帶嗎?


    抬手摸了摸麵具,完全看開的丹殊所謂道:“還了這麽久我都習慣了,老巫師說,帶個麵具會更讓人覺得巫師很神秘。嗬,老巫師說得對啊,我到達太衍山就碰到進山打獵的瓦圖部落族人,我還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怎麽辦才對,他們倒是嘩啦跪了一地,很順利成為瓦圖部落的巫師。”


    “雖說許多族人並不喜歡瓦圖部落的野蠻,可我喜歡啊,沒有他們我可沒有現在的舒心日子過著。為了他們,為了這群救過我的瓦圖族人,我需要放手拚一把才行。”[


    這些事情……薩萊不太感興趣,身子微傾過去,“你把麵具取下來給我看看吧,難不成你睡覺都不取下來。”


    “不取!睡覺一樣帶。”丹殊往旁邊挪了點,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上回給你看過,以後你就別想再看了。反正我又不打算找個女人,臉上的肉有沒有都所謂。我要的可是大巫師之位,既然你沒有想法,以後都不能再有想法。”


    />


    薩萊不屑地道:“不感興趣,你有本事你自己去爭。”又提醒他,“太衍山的巫師可不止一個兩個,你要想成為唯一大巫師,想好怎麽解決掉真阿部落與刺古部落的巫師沒有?”


    “這你就放好了,刺古部落戰敗後阿顏骨親自送博濟博泰到石林裏,一直到死亡都不能離開石林。至於真阿部落的陶布夫巫師,老了嘍,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多久。”


    薩萊砸舌,“你連這些都想好了,看樣子大巫師之位還真有可能是你的。我的女人也是巫師,不過她現在是華夏部落大酋長,對大巫師之位不感興趣。”


    兩人占據諾敏的窩棚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在外麵等著的諾敏聽到越來越多的笑聲傳出來,心裏的狐疑是越來越大。


    他們還真是認識,而且絕對是很久很久以前認識,因為他們的笑聲很明朗,更有許多親呢在裏麵。


    薩萊找到了丹殊便沒有必要再前去瓦圖部落,當晚上,他得知丹殊與諾敏的聯盟與目地後,次日便騎著他的黑豹子離開了真阿部落裏。


    而阿顏骨是在第五日收到了族人們帶回來的消息,說一個騎著黑豹的男人來到了真阿部落裏,與大酋長諾敏相談了一整晚,次日天沒有亮便離開。


    一會是有騎狼,一會有騎豹,阿顏骨的臉色沉都擠出水。


    “看來我們更加要小心了,華夏部落……不簡單啊。”斯欽眸色凝重看向遙遠的太衍山方向,“不管是真還是假,我們都要小心才行。”


    阿顏骨抿起薄唇,鋒利的唇角更顯得俊顏涼薄,“下一個就是瓦圖部落!我們要盡快跟牧仁商議怎麽走下一步才行。”


    “嗯,先將含並瓦圖,再滅掉真阿,而貼木兒……從來就不是我們的危險。等到那兩個部落全部滅舊,牧仁要是聰明一點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斯欽輕和的說著,低斂醇厚的聲音非常好聽,成熟,內斂,有著中年人的特有魅力,“隻有聯係這幾個部落的族人才有可能滅掉華夏部落,不然,我都沒有把握。”


    表情暗晦不明白的阿顏骨抬手虛指了下另一個方向,“還要提防一些小部落投靠過去,雖然是幾隻小部落,可所有族人都加在一起又是一支不能小看的力量。”


    風平浪靜裏,薩萊十來天就回到了部落裏。


    吳熙月的肚子已經近五個月,穿著秋季裏的長衣長褲也能看出來肚子大了些。薩萊的回來並沒有引起太多族人的注意,他也是習慣晚上回到房間裏。


    還是吳熙月感覺到人靠近床邊,驚地睜開眼才發現原來是薩萊。


    “你怎麽這麽容易驚醒?”床上隻有她一個人在睡,薩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自徑坐在床邊,“睡不覺嗎?”不跳字。


    吳熙月起身,眼裏睡意並不重,“有幾個家夥最近很不安排,在我們部落裏竄了兩天了,狼王同芒剛才聽到動靜都追了出去。我沒有太睡熟,就是擔心會不會竄到我屋子裏來。”


    “有人到我們部落裏來了?放哨的男人難倒沒有發現?”薩萊目光一冽,口氣重重道:“是不是都偷懶去了?”


    吳熙月笑了,“不是外麵的族人,是我們一直都知道的幾個人。最近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大半夜在部落裏到處走動。剛才還摸到我們後院圍牆邊讓狼王給聽到。”[


    “我早說過這些人幹脆殺死算了,你自己不願意。留著他們有什麽用呢?殺了更讓人放心。”薩萊抱怨地嘀咕起來,又不放心道:“我到外麵看看,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藏在屋子裏哪個地方。”


    吳熙月拉過他袖子,“狼王看過才追上去,你趕回來也累了吧,快洗洗睡覺。你回來正好可以陪我睡,困死了……。”


    想了想,薩萊是匆匆洗了下身子爬到她床上,手靈活地鑽到被窩裏,帶來的涼意讓吳熙月縮了下身子。


    “大了許多。”微冷的手掌覆在肚皮上輕輕扶摸,有一些弧度了呢。薩萊嘴角彎彎,很滿足的笑起來。


    吳熙月沒有拍開他的手,反而是側身背對著他,這樣更容易讓薩萊親近,“都快五個月了呢,是要大起來才對。別吵我,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我想睡覺。”


    “睡吧,明天再跟你說事情。”薩萊輕輕拍了拍她的肚子,單手輕輕搭著,呼吸平穩卻是睜開眼睛沒有一絲睡意。


    一直到天亮芒同狼王才一起回來,身上有淡淡地血腥味。


    懷孕後吳熙月的嗅覺相當敏銳,兩人雖然是洗了個澡才回來,她還是聞到的血的腥味。眉頭皺了下,道:“弄出人命了?”


    “嗯。”狼王沒有打算隱瞞,他抬手聞了下,挑眉道:“我們都洗了下,你還聞到血腥味了?”


    肯定是懷著他的孩子了!這點氣味都聞到。


    吳熙月白了他一眼,“我是嗅覺敏感些,跟你心裏想的完全沒有關係。”話還沒有說完,小腿肚一下子是一抽一抽起來,芒快步過來扶著她。


    “又抽起來了?”扶著她飛快做好,狼王已經搬來了小凳子,薩萊都挽好袖子要來給他拿。


    小腿抽筋抽到都沒有力氣抬起來放到小凳上麵,鼻尖冒著冷汗,道:“用快一點!痛死了!”


    薩萊跟芒兩個一起一右一腿動起來,她的情況地特殊,一抽筋就是兩條腿一起抽。個中滋味豈是“銷魂”兩字可以形容。


    小屋子裏飄來香味,是薩萊用陶窩煮了熱湯,狼王看了一眼轉身去小屋子裏給她盛好熱湯涼著,等他們完正好可以喝上。


    他們的手勁使了點重,直到小腿皮膚傳來火辣辣的痛這才緩這來。


    “好了,好了,沒抽了。”吳熙月身子傾了下,抬手示意他們將手拿開,轉是問起芒來,“昨晚上後來怎麽樣了?你們追上哪幾個了?”


    芒並沒有立馬將手收回來,而是輕輕按摩著她的小腿,溫潤如玉的眸子笑意斂緊許多,道:“他們在在打冶銅室與打鐵室的主意,兩個在我們後院是故意弄出動意出來。嗬,還不算笨,知道要將我們引開。”


    “嗤,這兩個地方早就高築圍牆,連牆裏麵都重了大刺藤,這些家夥想要進去難呢。”吳熙月麵容冷冷,嘴角勾起的笑由為的薄冷,“你們趕過去他們有沒有爬牆進去?”


    “還挺聰明的,放了樹幹到牆上,我過去他們正順著樹幹爬上去。”芒慢慢地說著昨晚上的事情,眼裏時而閃過的噬血暗芒並沒有讓吳熙月察覺。


    “狼王隻怕是早就想解決掉,一過來直接是殺掉,連守著打鐵室的男人們都沒有驚動。”


    捧著陶碗進來的狼王接了芒的話,聲色冷殘道:“這些人留著是個禍害,殺掉幾個讓別的還能安份點。等你將小孩生下來,再看你怎麽打算。”


    “被你們一說,我差點要忘記自己說什麽了。”薩萊適時的插話進來,“我去了趟真阿部落……”


    “你不是去瓦圖部落嗎?怎麽真阿部落裏了?”吳熙月驟地出聲打斷。


    準備一口氣說完的薩萊突地被打斷,嗆了口氣,緩一下才道:“找不到瓦圖部落,隻好先找一下真阿部落。”


    “不對,你連真阿部落在哪裏都不知道。”妹紙不著邊的繼續的將話題扯開。


    薩萊瞪回去,“我怎麽不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我好歹也在貼木兒部落呆過,天天聽他們說要怎麽怎麽對付真阿部落。不許多再打斷,等我說完你會更驚喜。”


    “……”吳熙月乖乖閉嘴了,嗯,好吧……,孕婦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怪,她就是屬於這類。


    抓住一些小事情糾結。


    薩萊等了一會,才接著說下去,“丹殊在真阿部落裏,他跟諾敏商量怎麽對付貼木兒部落。你們是知道,丹殊跟我都是從血巫族裏走出來……”


    “打斷一下,你從血巫族裏出來我知道,丹殊是不是從血巫族裏出來的我不知道。”芒微微笑地插話進來。


    再度被打斷的薩萊挺想閉嘴,耳邊傳來吳熙月悶沉沉的笑聲,……頓時沒有火氣。奈道:“你們,到底要不要聽正事。”


    “你說,你說。我們聽著。”嘴裏有話時不時打斷,是挺憋的。吳熙月側首咧嘴笑起來。


    薩萊拍了下她的小腿:“嚴肅點!我在說正經事情!丹殊發現貼木兒部落的牧仁跟阿顏骨早就暗暗聯盟,他這才找上諾敏,想著在這次下雪前搶先下手幹掉貼木兒部落。”


    “不行,太冒險了。”吳熙月臉色一下子變得冷沉起來,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格外凜然,“這個時候是需要儲存食物過冬的時候,下雪天前更加如此,他們想要攻打貼木兒部落絕對不能挑下雪天前。”


    芒抿抿嘴角沉呤片刻,道:“兩個部落打一個部落,還是有族人外去打獵,儲存食物。最少,女人們是可以儲存食物了。”


    “不是每個部落裏的女人像我們華夏部落裏女人一樣厲害。”吳熙月淡淡地回了過去,“女人沒有經過煆煉不可能像男人們一樣厲害,我們部落裏的女人是經過好幾年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薩萊微笑起來,做作高深莫測道:“巫師月,你想獵了。我去的時候,真阿部落裏的女人們晚上連夜拱著一頭野豬回來,是在石林附近打到了野豬。”


    輪到吳熙月驚到掉下巴。


    “晚上諾敏跟我說,他看到我們華夏部落裏的女人們不比男人差,想到以後男人們外出征戰,留下的女人們要是遭到暗襲隻有被打的份,回去後他就安排起男人帶著女人們出去打獵,從下雪天到現在……效果還不錯,女人們都挺勇敢。”


    也就是說,吳熙月跟華夏部落裏的女人對諾敏以及真阿部落是影響蠻深的。


    芒怔了下,好一會道:“我怎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呢?女人們個個都這麽厲害,以後都用不上我們男人了吧。”


    “這個問題你不要擔心,女人不能少男人,正如男人不能少女人一個道理。”吳熙月理性地提醒,思及諾敏與丹殊的籌謀,她漸漸沉默了下來。


    不管他們的怎麽打,怎麽商議怎麽籌謀,對華夏部落來說其實都沒有什麽害處。他們贏了自然是好,華夏部落隻要跟他們保持良好在關係,暫時不用擔心彼此之間有戰爭。


    戰敗,也輪不到她來擔心,華夏部落的族人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顏乞部落打上門來,她絕對不擔心。


    知道諾敏與丹殊的打算後,吳熙月並沒有受太大影響。隻是私底下問了薩萊一句:“你們兩個之間怎麽樣。”


    這才是她所關心的,薩萊是她的男人,不關心他還關心誰呢。


    薩萊哈哈大笑回答,“當然,我還說他要有本事真將貼木兒部落給打敗,我絕對讚成他成為第一大巫師。”


    這個結果是吳熙月樂得見的結果,隻要薩萊沒有想要當大巫師的雄心,生活隻會更加充滿樂趣。


    而塔裏那河邊的戰亂也是一直存在著,終於到了第一場白霜落下,吳熙月接到了丹殊的口信。


    “塔裏那部落統一了……整個塔裏那河?”挺著肚子,許久不曾失態的妹紙噌地站起來,黑眸暗沉沉的如同潑了黑的夜色,帶著肅壓濃稠到不見半點光芒,“是你們的巫師親口這麽對你說的?”


    她的失態隻是一會兒,很快便將外露地情緒收斂回來,麵色以是平靜如鏡湖。


    過來的男人是丹殊非常信任的瓦圖部落族人,他畢恭畢敬站著,低緊的腦袋一直是沒有抬起來過,“是的,塔裏那河邊傳來的消息不止是我們知道,真阿,顏乞,貼木兒各部落都知道了。”


    “巫師說,真阿與瓦圖部落已經聯手對抗外敵,隻要塔裏那部落族人打過來,兩支部落的族人會共同麵對外族部落的入侵。”


    吳熙月的手緊了緊,“那顏乞與貼木兒是什麽反應。”


    “不知道,貼木兒部落自從托雅巫師死去後,我們很少聽到他們有消息傳來。巫師說,貼木兒部落早跟顏乞部落聯手,可是不是真的他也不太清楚。”


    有消息傳來出來反而讓人放心,沒有消息傳來反而更加不能讓人放心。


    吳熙月鬆了鬆握緊的手,鎮定自若對瓦圖部落來的男人道:“你回去告訴丹殊,就說華夏部落是永遠站在他們身邊,不管結局如果,我的城門會為他還有他的族人打開!”


    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驚一直卑謙的男人遽然抬頭,“……謝,謝謝,我回去一定轉告巫師。”


    男人在來華夏部落前丹殊已經告訴他將會看到些什麽,大約是提前說明白,他過來倒是很快從震驚清醒過來。


    當然,能讓丹殊做為最信任的族人,自然是要比一般人要聰明,理智得多。


    巫師是不會隨意選出自己信任的人,更不會隨意指出一個族人替自己送口信,能得到巫師的信任絕對不是一般的族人。


    送走了丹殊的族人,吳熙月開始立馬給博羅特,蘇合,阿溫送去口信。加達巡邏力度,必須要看好城門不得有任何人隨意出入。


    而部落裏的邪巫們更是加大毒粉製成,吳熙月已經跟老人們一起研製投石機,不光可以投石頭,還需要附帶投出毒粉才行。


    有了這些不夠,接下來的二個月裏更是製出更多的弓箭出來,她倒是想過製出射擊力更加的弓弩出來,相傳是黃帝所造,可是,她的智商是遠遠不如黃帝,怎麽也沒有辦法製出來,遂是不得不放棄。


    “想不出就算了,我們有弓箭,投石機就很不錯了。”芒見著肚子越來越大的女人,心疼得不行。


    塔裏那部落是完全將整個塔裏那河的領地統一,諾敏送來口信,他們的部落族人已經有向訥裕魯河壓過來的跡象,他的女人接到口信後整個人更加是投入到各種武器研製中。


    那投入的模樣有時候讓他們幾個男人見了,都狠不得……打暈她,扛回房子裏睡。


    原以為可以安安穩穩渡過這個下雪天,接到她的小孩出生。顯然,現在是不行了,塔裏那部落的統一就像是懸在腦袋上的刀,隨時有可能揮過來。


    不說是女人自己緊張,就連他跟啼他們都是很緊張。


    吳熙月丟掉手裏的木炭,懊惱道:“還是想不出來……,弓弩我隻看過一眼,隻知道大概是什麽樣子,裏麵的構造地沒有辦法知道!尼瑪就是畫也畫不出來。”


    “畫不出來就不畫了,我們也不差這些武器呢。真要有族人攻過來,你看你又準備開水潑,石頭砸,毒粉灑,弓箭射……”芒掰著手指頭數著,數到他後背一身冷汗,這麽一算,神靈啊,誰能打贏華夏部落,他……他都不信了!


    大概是情緒緊張,肚子裏的小孩突地踹了她一腳,力氣之大讓猝不提防的吳熙月捂著肚子“哎喲”了聲。


    芒是竄到她麵前,緊張道:“怎麽了,怎麽了?要生了嗎?”不跳字。他們還沒有懷胎多久才能生的概念。


    “不是……”吳熙月摸了摸被踹痛的肚子,笑容溫暖道:“是被裏麵的家夥給踹了一腳,力氣還挺大的,肚子都被踹痛。”


    芒暗暗鬆口氣,喜孜孜道:“力氣大就好,大力氣才不會吃虧呢。”他將手摸到肚子上,輕輕要撫摸著,溫潤的眉目笑意暖暖,“我每次摸上去他都不會動。”


    “知道你逗他玩,肯定不能了。”力氣很大,吳熙月認為可能是個男孩子。


    芒更是哈哈大笑起來,他是少有這樣放聲的大聲,平日裏雖然是笑容淺淺,可那種笑容裏總是帶著疏離,這回笑起來那真是由心而笑,讓眉間平添幾分風流俊逸。


    “這麽小就知道我是在逗他玩,長得後肯定很聰明。”很自豪,似乎已經預定小孩以後定是聰明比。


    吳熙月白了他一眼,“誰知道呢,長大才知道聰不聰明。有的小孩小時候特麽聰明,長大就未必了。”


    “我們的孩子不管是從小,還是長大都會一直聰明下去。不聰明可不行啊,不能帶著族人們走向強大呢。”


    在這裏酋長之位早就是世襲製,吳熙月生下來的小孩早就注定是集千萬寵愛於一身,隻要能平安成長必定是華夏部落酋長。


    當然,除非她(他)下麵的弟弟妹妹更出色,這是有可能會取代他(她)。


    吳熙月被他這麽一打叉將要畫出弓弩的事情給忘記,雙手叉著腰肩膀左右聳動,道:“有些冷起來,烤烤火。”


    入冬了氣溫下降得厲害,都需要外麵披件獸皮才能保暖。


    隻要她不再費心思想事情,芒當然是樂意看到。扶著她到了小屋子裏,藤椅放好又扶著她坐上去,“腳冷不冷,要不要把拿出來暖和暖和。”


    “挺熱乎,就是手有些冷。”唉,尼瑪那胖腳丫還是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他們不嫌棄,她自個嫌棄得很!槽。


    取著暖,吳熙月半眯著眼睛沒有一會反而是睡著了。


    到外麵打獵的狼王回來,肩上扛著一大隻麅子,手裏還擰著大大小小不一的兔子與野雉,低頭走進屋子裏看到椅子裏睡著的女人,修眉不由擰了起來。


    這麽冷的天身上怎麽不蓋件獸皮?不是芒留在家裏嗎?輕輕地將獵物都放下來,正轉準備去屋子裏拿塊獸皮,手裏拿著獸皮的芒從屋子裏走出來。


    “今天回來挺早。”芒笑著打招呼,自從狼王去大濕地找過他後,芒對狼王的態度更是溫和,掃一眼地上的獵物,“不錯啊,每次回來都這麽獵物。”


    在狼王眼裏芒的態度轉化並不影響他什麽,清俊的俊容隻露出一絲完全是忽略不計的淺笑,“都忙著出來找食物,轉一圍就能獵回許多。”


    太衍山腳下現在是除了華夏部落之外再部落存在,獵物自然也是多起來。要不是有城牆圍起,估計獵物更多。


    現在的獵物都是鳳凰山與馬頭山兩邊跑下來,再別的地方可入。


    吳熙月睡得沉,在自家裏更不會擔心會不會有危險,兩個男人說了幾句話也沒有將他吵醒過來。


    “啼那邊我明天過去看看,你繼續留下來照顧女人。”狼王重新撿起獵物,芒需要照顧女人隻能是由他去將獵物整理幹淨。


    芒點頭,沒有任何意見,“嗯,也不知道他們的城牆砌得怎樣,下雪天隻怕很快要來臨,也該回部落了呢。”


    “不會回來,這個冬季要有族人在河邊巡邏。”狼王抿著嘴角,眸中斂了許多殘冷,淡淡看著他:“冬季一到河水結冰,真想要來攻打我們部落會從結冰的河邊過來。”


    芒聞言,目光頓時虛冷起,“還有大濕地,這裏同樣有可能會人闖進。”


    “大濕地不用管,我會派野狼守著,一旦有動靜會立馬知道。”狼王彎腰把肥兔子擰在手裏,“好好看著她,外麵的事情有我們。”


    芒奈一笑,“我都看不住了,得要薩萊回來才行。”


    薩萊一頭紮在打鐵室裏,讓他出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吳熙月妹紙本人。


    “讓他回來,弄那麽多鐵器做什麽。”將所有獵物都擰起,狼王冷冷甩下話走人。盤算著整完獵物後把薩萊從打鐵室裏擰出來。


    他可從來不管他是不是巫師。


    芒從屋子裏追出來提醒:“別讓月知道,她這幾天在家裏天天畫來畫去,要知道你把薩萊擰出來,還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呢。”


    等吳熙月醒來時,薩萊一臉鐵青站在她身邊,指責道:“你把我趕去打鐵室,為的就是自己好天天睡晚,早起畫什麽新鐵器出來?”


    發火的薩萊是恐怖滴,也隻有他敢對她發火。


    “沒,……沒有啊。”吳熙月心虛起來,麵對薩萊她就是想強悍也強悍不起來,女人啊,總得有個需要怕的男人才能管得住。


    薩萊倒是能管得住她。


    門口有身影一掠而過,吳熙月想要求助結果悲催地發現……,人家跑了!芒,你這個見死不救的家夥啊。


    “你讓我去打鐵,去給你整新的弓箭出來,我答應了。可是,你答應我的事情呢?”薩萊青著臉,目光沉冷沉冷盯著她,“我聽狼王說,你晚上很晚睡,早上很早就起來。我離開前,你明明答應要好好照顧自己!”


    吳熙月淚奔了,她怕薩萊就是這麽個原因。這貨太聰明了,辦事之前總要跟她來個約法三章。


    回回都是他很好遵守,而她回回違章,……最痛苦的是,她違章需要受到的懲罰都是在生小孩後慢慢算。


    淚,都不知道他打算怎麽來算。


    磕磕巴巴辯解,“也沒有啦,就是心裏揣著事情睡不覺呢。”


    “芒,狼王都沒有辦法收拾得你,看樣子還是我來才行。”薩萊勾了下嘴角,細長的眼裏閃過一道暗芒,隱隱透著股邪氣,“乖乖聽話,不然,你生完小孩後會後悔的。”


    能不聽話麽?克星出來了!


    逃出薩萊管製沒有幾天的吳熙月終於再度失去自由,困在小屋子裏除了吃便是睡。而女人們也沒有多少閑功乎過來,都得準備冬季的食物儲存呢。


    小麥雖然多,可是也不夠千把人的大部落供養呢。


    華夏部落暫時是平靜的,一直到第一場雪下來,前去河邊的狼王還回了消息,啼暫時不能回來,直到河麵厚冰溶化才行。


    吳熙月心裏頭有淡淡失望掠過,很快又釋然。最少,他會在她生產的時候回來呢。


    這樣也不錯了,畢竟啼可是這個部落最大的首領,如果不是因為博羅特他們幾個,他還是整個部落的酋長呢。


    一下雪納雅她們就閑了下來,總算是可以天天過來陪著吳熙月。


    “肚子比上回又大了許多,這不用等到雪溶化就能生了吧。”納雅嘖嘖嘖地說著,論吳熙月怎麽說小孩出生需要月份足,她還是認為隻要肚子夠大就是要生了。


    央姆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道:“我這回隻怕是要等到夏天才能生了。”這是央姆的第二個小孩,都是哈達的小孩子。


    “你的更早,現在都看不了有肚子。”一個女人自然地接過話,笑道,“冬季裏也有幾個女人都要生小孩,到時候……誰去幫忙呢?”


    呃……,還真愁了!吳熙月肯定是不行,而央姆也有了小孩。


    桑日拉撅撅嘴,道:“不還有吳剛,吳起兩個男的麽,讓他們去幫助也一樣。”


    此言一出得到屋子裏七八個女人的認同。


    納雅圍視了下,皺著眉頭道:“莫依卡不是一起過來了嗎?怎麽又不見了。”


    “她這幾個月裏經常出部落,都不知道去什麽地方。”從鳳凰山回來的庫倫抿著嘴角道:“我跟阿溫都看到她好幾回出了城門。”


    “咦,我也看到過她啊,不過是在蘇合守著的城門口。”


    “博羅特守著的城門她也有出去過啊,她熟悉外麵,經常出去是要給我們換種子回來。”女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吳熙月躺在椅子裏舒舒服服的聽著她們各種八卦。


    有她們在才不會覺得聊呢。


    小孩們在雪地裏玩耍,天真邪的笑聲時不時飄進來,吳熙月摸著肚子聽著這些很雜亂,卻讓人安心的聲音,嘴角勾著笑意,目光格外平和。


    然而並不是所有部落都像華夏部落這麽平靜,從顏乞部落回來的牧仁得到阿顏骨的計劃高興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覺。


    阿顏骨說等到大雪溶化便直接攻打真阿部落,是跟瓦圖,貼木兒一起圍攻。


    雙手交替放在胸口的牧仁出神地要著要窩棚盯,仿佛間好偈看到上麵出現托雅的身影,還看到她好聽的笑容。


    托雅,托雅……,他喜歡了這麽久的女人,還沒有擁有她便死在自己眼前。


    如果不是諾敏與陶布夫巫師站出來,那次祭祀上死的一定是巫師月,而不是他的托雅。不能找巫師月報仇,那他就……找諾敏,找陶布夫,再來找巫師月!


    借著阿顏骨的手,讓他來替托雅報仇!


    他會讓族人們知道,他不是害怕巫師月,不是害怕華夏部落,而是一直在尋找著機會!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他怎麽可能會放過跟阿顏骨一起聯手的好機會呢。


    不管塔裏那部落酋長琰翎有什麽打算,哪怕他真打到訥裕魯河邊來,他也要先滅掉真阿部落。


    下雪天的晚上是很冷很冷,人在雪地裏站一塊就覺得全身快要凍僵。而就是這樣的夜晚,一群族人手裏拿著石器,長矛在一點一點朝貼木兒部落靠近。


    “到了庫裏那地我們要先跟丹殊他們見麵,再一場圍攻過去。”諾敏走在最前麵,左右跟著是部落裏的首領們,“離貼木兒還有一段距離,今晚先在這裏休息,把獸皮支好,不能讓火光映出來。”


    在別一邊,巴旺跺著腳在窩棚裏狂躁不安地走動,走了好幾十步,他猛地轉身質問起丹殊,“巫師,你怎麽……怎麽想到要跟真阿部落聯手滅掉貼木兒部落呢?你不是不知道牧仁早就跟阿顏骨聯係,我們……我們這麽參與進去,神靈啊,我真不敢想像會不會發生什麽大事情。”


    “更讓我想不通的是,你不是一直都跟斯欽走得很近嗎?上回斯欽還說和我們一起聯手滅掉真阿部落呢。”


    ------題外話------


    嗯嗯,今晚應該有人熬夜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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