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熙月對族人護短,對自己的男人更護短,撿起幾塊小石頭就朝幾個男人身上丟去,啐笑道:“丫的是找打是吧,我的男人也是你們敢調侃的?滾遠一點,小心交配時候早發!”


    男人抱著腦袋哀嗷起來,太恨了!巫師月太狠了!


    大巫師冷眼看著這些族人跟那個女巫師有說有笑,眼裏冷意更盛;他一冷下來,連悶氣的叢林裏似乎都冷了許多。


    阿依裏本來是在笑的,突地打了個寒顫,目光膽怯瞄了坐在黑豹上的大巫師一眼,立馬捂住嘴巴不再吭聲。打鬧的男人們也感覺出不太對勁,最初的大笑聲漸漸變成訕訕的笑。


    那什麽,他們是不是……太過份了一點?大巫師在這裏,他們還這樣吵來吵去。


    這要是在以前根本是不可能呢,誰敢招惹巫師啊!連巫醫都不敢招惹呢。……一向都裝老實被欺負的份,哪有像現在兩個巫師在身邊還敢笑出聲來。


    不得不說,這都是妹紙給慣出來滴。


    吳熙月也意識到他們這樣是對大巫師的不敬,盡是他跟部落沒有什麽太大關係,但人家好歹也是名巫師。換成是她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心情也是好不起來。


    遂是打起圓場對大巫師道:“你別介意啊,他們一向都是這樣子;我這個巫師在的時候也是跟我說說笑笑習慣了,他們沒有別的意思,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讓我看到一個巫師的可憐。”豔色嘴唇抿起,他冷冷地笑了下漠然而道,“沒有一個巫師會像你這樣,巫師月,你讓我看到了可憐。”


    吳熙月目光一冽,這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難道說巫師隻能是高高在上,擺出一幅我很高貴,我很傲氣的模樣嗎?哼!高處不勝寒,難怪族人們對巫師從來隻有敬畏,而不會產生親近。


    嘴角勾了勾,吳熙月淡淡道:“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之處,族人是我自己的族人,我犯不著一天到晚把尾巴翹起,裝著一幅高傲模樣出來。”餘光睨見他身子似是微地一僵,吳熙月撅撅嘴角,對族人們樂嗬道:“走嘍,走嘍!等到天黑我們找個好地方休息。”


    有大巫師的加入接下來的行程顯得拘束多了,由其是阿依裏她們三個女人,更是大氣都不喘,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大巫師給得罪了。


    女人們對他的害怕男人瞧在眼裏也不會去多說什麽,對方是巫師,她們害怕是肯定的。就像當初,他們也是很害怕巫師月呢。


    走了一天到了傍晚吳熙月他們到達曾經有竭腳的地方,男人去砍了樹木回來把四周圍起,以防有什麽猛獸趁著睡覺會闖進來。把火生了起來,將早已烤熟的肉放在火上麵熱了熱。


    “月,這塊肉不錯,你先吃。”伐合是負責分配食物,他理所當然的把最好的一塊肉給了吳熙月,……大巫師什麽的,他壓根就沒有想到要分出食物出來。


    吳熙月笑著接過用樹葉包著的熟肉,起身走到不並溶入族人說話中的大巫師身邊,“肚子餓了吧,這塊肉不錯,你先吃。”


    “你不應該跟這些人相處太親近。”大巫師自然也是理所當然接過烤肉,他在任何一個部落裏有什麽好東西也是先吃到,對吳熙月的舉動隻不是習慣了。“你是巫師,他們是族人,太親近不好。”


    一句話說了三回,吳熙月狐疑道:“為什麽不好?他們是我的族人,是需要去保護。跟他們親近為什麽不好呢?”


    她好像還真的是……什麽也不知道。大巫師微不可著的歎口氣,細飛的修目微微一挑,對吳熙月散漫道:“你去把首領芒叫過來,我問問他一些事情你就會明白過來為什麽了。”


    這又跟芒扯上什麽關係?他又不是巫師。


    芒已經走了過來,他對大巫師是相當不放心。更何況,這位巫師還要他的女人隨他回石林去。


    再怎麽不了理莫河外麵的情況,他也是知道巫師進了石林是不會輕易再出來,石林就是給巫師們居住的地方;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居住在石林,而他則是居住在喇達烏拉山裏,弄得跟以前一樣想見麵都難。


    “芒,你過來正好。大巫師跟問你一些事情,我在旁邊聽著。”吳熙月察覺身後腳步聲傳來,還沒有回頭看過嘴裏的話已經脫口而出,她不用回頭僅憑腳步聲就已經知道是誰。


    火光是在男人身後跳躍著,他筆直走來體格修長,一舉一動有著尋常男人沒有的氣勢。大巫師直接背靠著黑豹,目光肆無忌憚打量起走近的男人,他很高,再有一身內斂的氣勢讓人在麵對他的時候會不禁感到畏縮。


    這是一個把厲害隱藏起來,隻露出無害一麵的男人。


    等他坐下來,大巫師看到他把雙手放在膝蓋邊,腰身則是挺直,目光溫柔地看著女巫師,好似,他並沒有關注四周,眼裏隻有眼前的女人。然後,他手臂繃緊的肌肉,還有眼角邊偶爾流露出來的警惕在告訴他,這個男人其實是密切注意著周圍動靜。


    隻要有一丁點的響動,他就會如一隻豹子一樣瞬間做出反應。他的身子會一躍而起,他的拳頭會迅速出擊……。


    大巫師的嘴角彎了起來,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呢。


    芒不但能感受到對方正在打量自己,還知道對方的目光看得非常深,好似是想一直看到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決有時候並非需要武力來一決高低,暗中的較量才是真正的較量;比如像現在,一個眼神肆無忌憚,一個從容自若,一個目如利箭,一個眸波似水,暗中的較量從一開始便已存在。


    巫師縱然優秀,但芒也不差。


    吳熙月在這種事情上麵反應向來遲鈍,見芒都已經坐下來對方遲遲未問,忍了忍耐著性子道:“大巫師,你究竟要問芒什麽事情。我都在等著呢,問完後大夥還要休息。”


    她問起來,對方反而不急了。


    拚氣勢中……,沒功乎理會。


    吳熙月等了一會,這下是沒有了耐心了,冷著臉站起身,“你們繼續,我去睡覺。”哦丫的!她要再看不出來點苗頭,合該去撞豆腐鳥。


    “月,大巫師應該是在想要怎麽跟我說吧。”芒仰著,這樣看可以看到女人清濯的下巴,弧線很秀美,無論從哪邊看他都認為自己的女人是最漂亮。修眉挑起,眼尾邊卻有淩厲逝過,他看了大巫師一眼,伸手牽住吳熙月的手腕,“你想睡就依著我睡就行,大巫師隻是跟我說話,不會影響到你。”


    自己男人的麵子是肯定要給的,再來,她也不是真的想要離開。


    大巫師的修目裏亦是閃過異色,他有些接受不了一個巫師這麽親近族人。


    “你是格裏部落首領芒是吧。”他緩悠地開口,漫不經心的口吻亦有種讓人不禁收斂心神的氣勢在裏麵,“首領芒,曾經跟一名巫師相處過,不止是你,還有幾個小男孩都跟巫師相處過,不過後來,死到隻剩下你跟另一個小男孩。”


    “那個男人是現在的首領啼,而你在後來被送回部落再也沒有過去巫師。我說得對不對?”


    坐在對麵的兩人心裏掀起巨大駭浪,這樣的事情除了隻有三個人知道外,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兩個飛快互視了一眼,由芒沉聲道:“大巫師為什麽會知道?”


    “我知道是很正常,你身邊的女巫師不同樣也是知道嗎?”豔似滴血的嘴角彎起,一絲薄如刀刃的笑從嘴角逸起來,他淡淡地開口,一如即住地漫不經心,“我想問的是,你後來有沒有聽到啼說老巫師死在埋在什麽地方?”


    芒的背脊已經挺直,攬在吳熙月肩頭上的左手力道微緊,聲線沉斂道:“沒有說過,我也沒有問過。”隻聽啼說老巫師死了,好像說過……是燒了,又好像說過是埋了。


    “是因為啼也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老巫師怎麽死的吧。”他冷不丁地笑了起來,笑聲裏含著的深意讓吳熙月心裏不由地重重咯噔了下,“因為,啼發現老巫師死後便在準備去刨個深坑,結果……,他發現本來放在山洞裏的老巫師在他把深坑刨好回來,……不見了。”


    肩膀上驟然一痛,吳熙月不由斂了下眉頭,“芒,放鬆些。聽大巫師說完!”老巫師這麽久,芒跟啼心裏還是挺在意的。


    現在被大巫師重新提起來,芒的悲傷還是很深。


    “弄痛你了。”在她清越聲色裏芒斂斂驟然失控的心神,急忙揉起被她的肩膀,“老巫師是我尊敬的老人,對不起,我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吳熙月輕地搖頭,“聽他接著往下說。”尼瑪的,她預感接下來的話……是一人比較驚悚的話題。腦海裏不禁飄過對方曾說過的話,他說……巫師都是從血巫族裏走出來的,連克克巫也不例外。


    這麽說,完全可以肯定老巫師也是從血巫族走出來的巫師了。


    神秘出現,神秘消失……,呃呃呃,她能說她猜出一個狗血又大膽的念頭不?


    “啼一直沒有跟你說是吧,就算有說,他也隻是說老巫師死了。”透過獸皮,他看到那個笑容不離的男人終於露了冷厲的一麵,心裏升起一股快感出來,再怎麽隱藏得很好總會有弱點。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繼續慢道:“那是因為啼也沒有辦法肯定老巫師是死還是活,他肯定是看到山洞裏沒有野獸來過的蹤跡,也沒有陌生的腳印。然後,他又親眼看到老巫師死了。”


    “對身體地突然消失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畢間,當時的啼都沒有成年,如果當時換成是現在的他,也許事情就會有轉機了。”


    吳熙月已經理出一個頭緒出來,她笑睨著大巫師,慢吞吞道:“難怪你這麽清楚啼跟芒還有老巫師的事情了,我猜啊,這些事情肯定是老巫師告訴你的對吧。他回去後,沒有多久還是死了。”


    “哦,再讓我猜一猜,那些巫師應該都不可能死在外麵,在臨死之前必須要回到他們原來走出來的地方對吧。”


    她很聰明,他一直就知道。大巫師長眉挑起,肆意著大笑起來,“不錯,一個連死都不能跟族人們說的巫師,又能怎樣真心對待他所呆的部落族人?巫師月,你身邊巫師最終還是要回到你原來的地方,所以,你現在是很可憐,你會到了臨死的時候發現自己舍不得離開。”


    “一個回不到原來地方的巫師,巫師月,你一直的死亡是不會得到神靈的原諒。”


    額角垂下好幾根黑線,嘴角也微地抽搐幾下。


    丫的!嚇唬誰啊!姐兒來自不知道nnnnnnnn後年的現代,尼瑪的穿過來就沒有想過要這穿回去!當然,年紀輕輕的穿回去還好啦,真要老臨死的進候穿過去,臥個槽!到時候她豈不同橫屍街頭?被野狗啃了吃?


    再有,……幾十年後的現代是個什麽樣子她還知道個毛啊!她才不願意回去呢。


    芒卻緊張了起來,一下子攬緊她的肩膀,呼吸都粗重著,“大巫師,月猜得都是對的吧。老巫師當時並沒有死,而是因為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才離開啼,離開蒼措部落回到屬於他的地方。”


    “他隻有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才能死亡,一個死在外麵的巫師不但會連累他所留下來的部落,也會讓自己死得更痛苦。”這才對嘛,怎麽可以不害怕呢?族人隻有害怕巫師才是正常。大巫師看到芒眼裏的害怕,很滿意地笑起來,薄涼薄涼的,讓吳熙月心裏發毛。


    “巫師月,你還敢再這樣跟他們親近嗎?克克巫的下場說不定就是你以後的下場,會被他自己的女人殺死。而你,也有可能會被自己的男人或是族人殺死。”他的聲音分明是極為魅力,落到人心裏卻是寒冷寒冷。


    吳熙月直接而道,“你在亞莫部落的時候接觸過密索部落族人!”所以,才知道克克巫遇怎麽死的。丫的,克克巫死的時候隻有她,狼王在身邊……,又是晚上到外都是黑漆漆的,誰見過克克巫是被自己的女人殺掉?


    “大巫師,你還知道一些什麽。老巫師是回到你們的地方了嗎?”芒很快便平靜了下來,畢竟在他心中老巫師是一個死去很久的老人,無論死在哪裏也沒有什麽太大關係。


    “沒有巫師可以死在外麵,你記住這一點就行了。”大巫師深看了吳熙月一眼,沉默了一會繼續道:“巫師月,你現在到了蒼山山脈,我需要帶你回去一次。如果你不想自己的部落遭到危險,最好是跟我回石林。”


    部落是吳熙月的軟肋,他這麽一說無疑是捏住她的七寸了。臉色沉下來,清妍麵靨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整個人的氣勢也隨之發生變化,“我不是你們這裏的巫師,憑什麽要回去!”


    “就憑現在沒有下雨,就憑用不了多久莫河河水幹涸,就憑這裏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全是沙子覆蓋的地方。”他是如此懶洋洋的說著,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話對別人產生多大的影響。


    這樣的男人相當不好馭駕,當然,也沒有人會有膽子說去馭駕一名大巫師。


    芒的瞳孔驟然一緊,他低頭看了著吳熙月,輕輕問道:“如果一直沒有下雨……,這裏會不會成為第二莫河一帶的叢林?”沒有樹木,沒有野獸,還會沒有水……,這要一來,所有的族人包括月在內豈不都有性命危險。


    心思細膩的芒總會很快看出事情的重要。


    “嗯,如果一直沒有下雨的話,確實會這樣。”吳熙月亦有些擔心地歎口氣,頭枕在芒的肩膀上,目光收緊沉道:“沒有水這裏會從綠洲變成沙漠,從勃勃生機變到死氣沉沉。很快,這裏的樹木,這裏的族人,野獸,所有需要依靠水源才能生存的生命都會消失。”


    芒的喉結微地滑動再到繃緊,電火石花中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問起大巫師,“我想知道大巫師是來自哪個地方?是不是用不擔心沒有水,沒有雨?”


    他問的問題相當犀利,這讓大巫師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血巫族雖然神秘,但也是生活蒼山山脈裏,不過是相當隱蔽而已。


    “你問了也是白問,他們要是沒有水,沒有雨照樣不能活下來。”吳熙月伸了伸胳膊,也就是說無論她去不去石林,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現在的狀態,不能改變尼瑪就順其自然吧。


    遂是對芒道:“走,我們睡覺去。石林我是不去,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去他嘴裏說的地方。我不屬於他們的巫師,沒有必要去理會。”


    說了這麽多,她竟然……還是不害怕!


    大巫師氣到腮幫子咬緊起來,很好,既然她不聽從的安排,就不用怪他不客氣了!


    “巫師月,你似乎忘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已經是轉身背對著他,大巫師的目光直接落在她的脖子上麵,真是纖細呢,不知道血從脖子裏血出來時,她這麽倔強的背影還能挺直多久。


    嘴邊漫起涼薄到殘冷的微笑:“身為巫師是有必要替各個部落乞雨,既然你也得到蒼山山脈的領地,那也就是算蒼山山脈的巫師了。你,什麽時候準備跟我一起乞雨呢?”


    麻痹你個**貨!不把姐兒拖下水是不罷休對吧!


    真要拖下水,姐兒也要讓你自己熬不住才對!她最討厭被危脅了。


    轉過身,吳熙月眸光平靜,笑盈盈道:“那也等大巫師你先乞過雨,等失敗後再來找我吧。畢竟,你才是大巫師對吧。而我,當然也是需要為部落乞雨,但不能繞過你先呢。”


    兩個人的聲音都足夠大,族人們恰好聽得一清二楚,連芒都是眼前一亮,欣喜起來,“月,原來你們還可以乞雨的啊。”


    “嗯,是可以,不過好久沒有乞雨過來。”吳熙月內盡苦逼表麵裝逼笑道,“所有,你們不用太擔心,大巫師是不會讓這裏變成沙漠,他會很努力很努力乞雨。會拿出本事來感動神靈降雨。”


    “哈哈哈,太好了!這麽說來我們蒼措部落都不用擔心以後有沒有水喝呢。”


    “是啊,是啊,唉,可惜麗古娜首領,央羅首領沒有,要他們兩個聽到不知道有多高興了。”


    “嘻嘻,我覺得鐵木欠聽到不會高興,反而會氣到**。死去那麽多的族人就是為了要尋找到水源,結果,隻在大巫師乞雨就會有水,他要知道肯定會氣到連烤肉都吃不下。”


    阿依裏她們是咯咯咯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那一聲腥風血雨並沒有上她們有心理陰影,相反,她們對落庚部落的戰敗而感到開心。


    大巫師半響也沒有說話,臉色自然不是很好,不過獸皮把他的神情掩住,沒有讓人發現他眼裏劃過的冷厲。


    掰回一局的吳熙月頗有好心情窩在芒的話裏帶著笑容睡覺,然後芒卻沒有了笑意。他也猜出來巫師們是來自一個神秘地方,而這個神秘地方是族人們沒有辦法過去,隻有巫師們才能去的……好地方。


    如果不是好地方又能怎麽可能有這麽多的巫師出現呢?


    次日清晨吳熙月醒來發現大巫師跟著黑豹都已經離開,嘴裏吹了記口哨,笑眯著眼睛漱了口,吃過有些變了味的烤肉再次出發。


    她認為大巫師肯定不會再出現了,接下來的三天裏她已經把這號危險人物給拋到了腦後。已經過去四天了,過了今晚明天中午應該就可以走到母巴部落領地與喇達烏拉山交界的石堆了。


    哦,她需要把石堆再壘好點才行,都不知道是哪一輩人壘的,石頭風化得厲害。


    在他們傍晚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阿笨拉他們也走了好多天了,但是離喇達烏拉山還遠著呢。當時吳熙月從亞莫部落到達領地足足走了二十四天,二十四天……這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


    “英子,吃點烤肉,你現在比以前瘦得太多了。”庫倫把烤了的熟肉捧了一塊過來,坐在沉默的英子身邊,看著她瘦到可以見到骨頭的臉孔,心裏一陣難過,“你別再怨恨阿笨拉,他也不想這樣。”


    “孩子沒有了,我們所有族人都傷心。英子,我們都還年輕,一定會再懷上神種的。”庫倫知道英子的沉默都是因為小孩流失,這樣的打擊不光對英子是很重,對密索族人們同樣很重。


    英子接過烤肉,嘴邊泛起很苦澀的微笑,“庫倫,孩子沒有了我知道是神靈對我的懲罰。我後悔,我好後悔啊……。”大滴大滴的淚水就在她眼眶裏流出來,“我後悔自己為什麽要跟一個巫師去比,我後悔自己太貪心了,以為巫師月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樣可以做到。”


    “你看,結果我什麽都沒有了。男人丟了,孩子沒有了。這是神靈對我的貪心在狠狠懲罰我,懲罰我想了不該想的事情,懲罰我做了不該的事情。”


    說到傷心處,英子彎下腰雙手撐著臉“嗚嗚嗚”地悲傷哭泣起來。她這麽一說,庫倫的情緒也瞬間帶動了,兩個女人一下子都是抱著腦袋哭到了一塊。


    在大口大口吃著烤肉的桑日拉鬱悶地歎了口息,有什麽好哭的,孩子沒有了再生!巫師月善良,隻在他們努力求著肯定會原諒他們。哭得她都沒有心情吃肉了!


    這個晚上,因為英子的哭聲整個密索族人們的情緒陷入低穀,睡覺的時候男人們都是紅著眼睛,眼裏盡是悲傷。


    吳熙月則是在沉醒中驚醒過來,睜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黑影,沒有嚇一跳才怪。身子一繃緊,她壓著嗓子道:“大巫師,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尼瑪這是陰魂不散知道不!


    “去石林。”在清冷月色下,山風刮過吹鼓著他的獸皮,修長筆直的身影氣勢壓抑,“跟我去石林。”


    他又淡淡地重複了一片,漫不經心的口吻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厲色在裏麵。


    “為什麽一定要去!”吳熙月要抓狂了,去去去,去個毛的去啊!還要讓她拒絕多少次!


    別的事情都沒有辦法打動她,離開幾天的大巫師冷漠道:“我去告訴了母巴部落,告訴麗古娜,告訴亞莫部落巫醫,說了我們巫師會乞雨。巫師月,你的倔強害了你自己。”


    吳熙月覺得自己的胸口在表演碎大石,她驀然又驚了下,大巫師站了這麽久芒卻沒有睜開眼睛。


    “有一種草點燃後可以讓人睡得更沉,我不過是讓他們聞了聞而已。”他的手已經伸了出來,是要拉起吳熙月隨他離開,“你已經沒有選擇了,巫師月!去了石林我會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相信這樣的秘密你會更加感興趣。”


    吳熙月眼裏都在噴火,咬牙切齒道:“你丫的!能不能放過我!我真不想跟你扯上關係行不?你要乞雨你就自己去!跟我有什麽關係!”


    “巫師月,領地不是這麽好容易得來了。你得了領地自然也要做出點事情出來,不然,你很難帶著族人在這裏站穩。”相比妹紙的咬牙切齒,大巫師顯得從容許多,大有種泰山壓頂,依從容自處。


    芒睡得很沉,吳熙月看到有一點點火星在閃爍,眸色一冽直接伸手把這點點火星給拍熄掉。


    連續深吸呼數口,她在咬起牙齒,聲音冷冷地擠著出來,“我不放心的族人!怎麽跟你去石林。”


    口氣裏還是有些鬆動了,這廝真tm難纏,要不應承下來真有可能一直纏到領地上去!臥個槽!纏人也是得病,尼瑪得治!


    “你可以帶上自己的男人,別的族人,不行。”這是他最大的退步了,為了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巫師帶回去,他隻能退一步出來,難對付的女人真是比起男人們還要難對付!


    吳熙月是氣到肺都痛了,這男人過份的執著讓她……不知道怎麽對付了!**。


    沒有理會他伸過來的手,自己坐了起,冷著臉道:“你讓我去石林不會是去住對吧,說,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說出來讓我提前有個準備。”尼瑪,讓她去石林做客需要這麽大費擊章嗎?


    也不知道他為怎麽就盯上了自己!能不能不要盯上!


    “帶你去血巫族,我的族長很想見一見你。”大巫師很淡漠地說起,當聲音掃過一身的慵懶,才會聽出來這個男人是有多麽冷漠,就跟沒有感情的石頭人一樣,不為任何事情感動或是悲傷。


    吳熙月眉頭皺起來,“是你把我的事情告訴了你們族長?”淡定,姐兒一定要淡定,千萬不要被他給狂抓狂,丫的,姐兒淡定,姐兒要淡定!


    大巫師便道:“你的事情我必須要告訴族人,而你的告訴我的天上眾神,眾仙,眾佛他們更加感興趣。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族人也是第一次聽到神靈還有麽多的細分,他很希望你能過去一次。”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過去我們也不為難你,但,巫師月,你跟的族人就算得到領地也不會在這裏長久留下來。”這是赤裸裸的危脅,拿著她整個族人的生命來危險。


    深知,得罪一個巫師沒有多大關係,但要得罪巫師背後的勢力……,吳熙月無奈了。


    麵對現實,她也是需要妥協。


    “好吧,我隨你一起去石林。但我的男人怎麽辦,你看他現在都沒有辦法醒來。”去就去吧,大不了……真是不能回來了!就把啼,狼王給苦逼了鳥。


    在聽到她說要一起過去,大巫師感到壓在肩膀上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了。在暗中,他也是輕輕鬆了口氣,慵懶散漫的聲音又恢複回來,“天亮就會醒來,我等你們到天亮。”


    總算……這廝還有些良心!


    吳熙月點點頭,直接倒回芒的懷裏繼續睡起來。


    次日天亮,醒過來的男人見到消失幾天的大巫師就在身邊不遠處,一手摸著黑豹的腦袋,好像是在注視著他們的……。


    最後一點睡意一下子給嚇飛,神靈啊,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為什麽……他們都不知道。


    “多吉,多吉!你跑到哪裏了!”伐合厲聲喝起來,下半夜是多吉放哨,大巫師什麽時候過來竟然都不知道。如果是外族人,他們豈不是殺死了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多吉被吼醒的時候還眯著眼睛,茫茫然的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他拍了下腦門咕嘟了句,“怎麽會睡過去了呢?我沒有那麽困啊。”


    “你還知道自己睡過去了!”幾個男人皆是陰沉著臉,安排放哨的男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閉上眼睛,他的責任就是留意叢林裏的動靜,一有什麽事情是要立馬喝起所有睡覺中的族人。


    吳熙月也是被吼醒的,聽了後清了下嗓子道:“不是多吉的問題,你們不要怪他。”芒已經醒過來,全身肌肉都是繃緊,目光森寒盯著悠閑自在的大巫師,如果可以,他早已經衝過去跟他決鬥了。


    為什麽,總是出現在月的身邊!芒心裏是各種滋事味紛紛湧現,這大巫師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死纏住自己的女人,肯本不會放手一樣。


    單手按了下芒的手,吳熙月輕聲道:“我要跟大巫師要去一個地方,你需要跟我一起過去。不用生氣,身為巫師肯定是有你們比不上的本事,他沒有傷害你們,昨晚過來隻不過是跟我說些事情。”


    “你去告訴他們,就說我們要離開一會,讓他們回部落告訴啼,狼王他們不要擔心,等到事情解決後就會回來。”需要把芒的怒火引開才行,她不能得罪大巫師背後的血巫族。


    芒深吸了口氣,風起雲湧的玉色眸子裏幽暗幽暗,“好,我跟他們去說一聲。”


    昨晚,大巫師跟月說了什麽事情?是巫師們才能知道的事情嗎?帶著疑問芒起身去對族人們解釋。


    吳熙月已經聽到他們不滿的反抗聲了,走到大巫師身邊,冷笑道:“大巫師,你還真把我的族人們給惹火了。我跟你去了後,以後請不要再來煩我!我們的交情沒有好到天天見麵!”


    “你放心,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同你說話。”大巫師聞言,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就這個女人!從來不怕惹怒他,從來不怕得罪他!吐出來的字眼就跟著厚厚的冰霜一樣,“隻要你能讓族長滿意,你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


    該死的!這個女人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怒火。


    伐合他們得知巫師月需要大巫師一起去石林,沒有不反對的。然後再反對也是不有用,因為巫師月自己也決定去一次石林。


    反對無用,那就試試看看能不能跟著一起過去了。結果,還是不行……。


    離開的是時候,男人們的眼神是狠不得把大巫師全身都戳穿!這哪裏是大巫師,分明就是跟蒼措部落找麻煩的可惡家夥!再抱怨他們也是不敢說出口,垂頭喪氣帶著三個女人一起離開。


    麵對這些人的目光大巫師直接是留個後背給他們,是很徹底的冷漠,不管他們怎麽想怎麽做,他依舊是如此。


    吳熙月也是差點沒咬碎一口銀牙,等伐合他們離開,便對他道:“我尊敬的大巫師,現在可以走了不?去石林比去亞莫部落還要遠,我們能在一個月之內到達石林不?!”


    一個月,臥勒個去!喇達烏拉山還有水喝嗎?還有水喝嗎?!


    “我們先走。”芒目光淡冷掃地已經坐在豹子背上的男人,牽過吳熙月的手便往前麵走。


    大巫師冷地嗤笑了下,“你們這樣走能走到石林?”


    “我可沒有大巫師那麽大的本事,騎著豹子三天之內可以到達母巴部落,再又返了回來!”當真不是人!把豹子當成了交通工具!她都沒有想過把野狼當成交通工具!


    高高在上的大巫師輕睨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我不過是幸運氣,正好遇到母巴部落巡羅的族人。”他拍了豹首讓它走到倆人麵前,“上來,我也沒有多少功乎陪著你們兩個。”


    三個人同騎一隻……豹子?


    吳熙月瞄了黑豹一眼,真是一隻可憐的家夥,這馱三個人走還不得累趴。再說了,她也怕這隻豹子跑得太快,把她苦逼地甩飛出去。


    甩甩頭,妹紙特麽有骨氣道:“你騎豹子,我騎野狼!”


    這倒是不錯的注意,大巫師很正兒八經點頭,“不錯,我們會更快趕到石林。”


    三人一豹兩狼的詭異組合出現在的蒼山山脈裏,時不時豹嘯一聲,時不時狼嚎一聲……,叢林裏很熱鬧,鳥兒驚飛,走獸競跑。吳熙月把自己也包在獸皮裏,……尼瑪!難怪這貨是要把獸皮從頭包到腳,天天坐著黑豹跑來跑去,沒塊獸皮包著……身上早就被各種樹枝,灌木,棘刺給弄到血流成河了。


    他們走了兩天,麗古娜才收到族人們帶回來的消息,一聽說巫師是可以乞雨,整張臉就興奮起來。


    “快去告訴依怒,我要帶著族人追上巫師月!”麗古娜的眼睛很亮,她正愁沒有機會去蒼措部落呢,這回,哈哈哈,這不機會就來了麽!


    吉瑪瑪搖頭,“麗古娜,你那麽點小心思別想瞞過依怒,你就連我都瞞不過呢。來,跟我說說,你瞧上那個首領啼,接下來想要做什麽?問巫師月要他回來?”想得太簡單了,啼畢竟是個首領,那有可能會接受送來送去。


    “我不都送了三個女人給巫師月嗎?……吉瑪瑪。”麗古娜拖長聲音,撒起嬌來,“吉瑪瑪,我可是好不容易看上個男人,你得幫幫我才行。還有哪個首領芒,我也挺喜歡的。”


    吉瑪瑪被她的貪心嚇到不輕,“麗古娜,這兩個男人絕不是你能想的。首領啼,首領芒是巫師月的男人,更是兩個部落的首領。你以為用三個女人就可以把他們兩人換回來?”


    ------題外話------


    老巫師從一開始也算是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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