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到巫師月去了哪裏,密索部落的族人就沒有一個人知道了。


    叢林這麽大,當初他們執意離開哪裏還會去問格裏,蒼措兩個部落的族人去哪裏呢?


    央羅心裏說不失望是假的,好不容易又碰到一個厲害的巫師,他卻沒有辦法找到,能不失望嗎?心裏頭一失望就沒有興趣再說話,再來,他的身體被大肚子病毒也折騰到沒有精力有限,歎口氣,揮揮手道:“你們這幾天就暫時留在我們亞莫部落吧,老人我看著也是不行了,臉色白到跟天上的雲一樣,抬到外麵去我會安排族人埋了他。”


    阿笨拉很清楚如果不是石斧,他們是肯定不會留下來。謝過央羅的好意便由桑賽帶著去一個比較偏的山洞裏暫時住著,一直等到老烏可死去為止。


    一天下來,夜色早就深了;亞莫部落族人還是很地道,知道他們沒有出去狩獵便送來了一些食物過來,還有一個男人直接就道:“你們明天派幾個男人跟我們一起出去狩獵吧,我們領地大,你們就這麽幾個族人也吃不了多少。”


    大家都知道這幾個外族部落人是從前的密索部落族人,隻是領地被囚鷹部落給占去了。亞莫部落隻跟母巴部落的關係外得不錯,主要是兩邊的首領都不是奸詐之人,每次在大巫師的石林裏碰麵,兩邊的大首領都會說得上話去。


    落庚部落應該是任何一個部落都不交好,部落大,首領強大且凶殘,更有想要吞並周邊所有部落的野心,其他四個部落首領又不笨,哪裏會跟落庚部落交好呢?


    桑賽說了,跟密索部落族人暫時交好沒有壞處,還需要他們教會怎麽弄出石器出來呢。


    麵對亞莫部落族人的友好,老索戛是感動到老淚大把大把流,等他們走後,老索戛抓住氣息越來越弱的老烏可的手,斷斷續續咽哽道:“老家夥,你就安心走吧;阿笨拉聰明著呢,拿了石器跟亞莫部落的族人交換。現在,我們都住在山洞裏,總算不用再到外麵跑來跑去了。”


    老烏可哪裏還能聽得進族人們說的話,阿笨拉走來把送來的烤肉撕下一小塊要往老烏可的嘴裏送,……其實他知道老烏可是吃不下東西了,早在幾天前就吃不下一點點東西。


    英子嘴裏吃著在烤肉,走來一看冷淡淡的道:“喂水吧,他已經連張開嘴巴的力氣都沒有了。”說完,沒有再看阿笨拉一眼,扶了扶還沒有大起來的肚子立馬離開。眼角餘光瞄見眼裏露出喜色馬阿蓮,英子嘴角邊劃過一絲冷笑。


    她想把她驅出部落?嗬,她偏要留下來,而且還在把阿笨拉抓在手裏,就算自己不喜歡了,也不會讓出來給這個死女人去。


    馬阿蓮驚覺英子在冷睨著她,瞳孔微微縮了下,朝英子頷首一笑便坐在旁邊沒有再說話。她越來越拿不準英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事情了,說她知道了,可對自己跟以前還是差不多,說不知道嗎?偶爾見她的視線掃來有說不出來的冷意。


    “你出去問問他們,看看能不能到林子裏撿些幹柴回來。”英子招手安排起事情來,“老烏可不行了,我們盡快撿回幹柴,別到時候連燒掉老烏可的幹柴還需要亞莫部落族人送。”


    庫倫唏噓不已,“沒有想到這麽快就不行了,當時離開的時候,老烏可的身體強壯著呢。”


    “嗬,如果當時不是我們一定要離開巫師月,說不定老烏可還要可救活。”英子不輕不重的說著,問另外一個男人要了裝了水竹罐,老烏可不能吃東西就喝水吧。反正是拖多久算多久。


    阿笨拉起身去問問亞莫部落族人哪裏有好一點的石頭撿,卻讓老索戛拉住,聽著他哭訴道:“阿笨拉啊,留在亞莫部落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那些石器他們要多少,我們就磨多少出來,反正我們自己也是要用的。”


    “還有啊,巫師月我們也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如果能找到她就讓她來央羅治病,說不定到時候央羅還會同意派出族人幫助我們奪回領地了。”老索戛是什麽事情都想好了,也認為自己想好事情肯定會是最好。


    氣到不輕的阿笨拉強忍住自己沒有去甩開按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咬牙沉道:“老索戛,你是不是認為巫師月是一定要幫助我們密索部落才行?難道巫師月欠了我們什麽嗎?”


    真是……他窩火不行!很想指著老索戛的鼻子吼一聲:不要這麽無恥行不行!


    他不吼,自然有人吼出來,是手裏拿著竹罐走來的英子厲聲喝起:“老索戛,你摸著自己的心問問!我們為了要離開蒼措部落連詭計都使上來了,巫師月還會幫且我們?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無恥!巫師月再怎麽善良也不會善良到去幫助一個過了河,立馬就不把她放在眼裏的部落!”


    人,是需要經曆挫折才能成長,英子雖然聰明但眼界窄了,隻要經過磨礪才會懂得什麽是珍惜。


    老索戛被她吼到一愣了愣的,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反了,反了!一個女人竟然敢指著他的鼻子大叫!還是在教訓著她。


    旁邊坐著的馬阿蓮目光微微閃爍,溫溫柔的開口,“英子,你怎麽對才能老索戛這樣說話;巫師月當時可是跟霍加說了要好好照顧好我們這些族人。現在,我們去求她幫助又有什麽不可能呢?再說了,老索戛也是為了我們部落著想,你不能這樣對他說話啊。”


    額角青筋直蹦跳的阿笨拉怒火衝天,再也沒有辦法忍得住。朝馬阿蓮就是一聲怒喝:“閉嘴!英子想事情比你聰明多了!給我滾到一邊去,沒有我開口不許再說明話!”


    馬阿蓮沒有想到自己反而被喝責,一時也愣在了哪裏。


    庫倫瞧見,嘴角撇了撇默不做聲。


    “算了,算了,是我老了,沒有辦法再為部落做貢獻了。不過是說一句話就讓一個女人給吼上了……。”老索戛摸著眼角邊的眼睛,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要是有霍加在,我跟老烏可哪裏還需要這麽辛苦了。”


    英子頓時冷笑起來,“老索戛,我可以說,如果霍加還在要知道你這樣對待巫師月,嗬,我猜他會直接將你驅出部落!”


    人心,總是貪得無厭,一心隻想盡快奪回領地的老索戛並不認為自己的多錯;有時候,他也會想到自己是不是離開巫師月錯了,但現在認識亞莫部落族人,他覺得自己的離開是正確。


    麵對英子的冷言譏語,老索戛自然是要反駁,他還沒有開口便讓阿笨拉冷聲打斷,“老索戛,你年紀大腦子也沒有年輕族們靈活了;去休息吧,我跟英子來照顧老烏可。”


    如果,巫師月在的話,一切問題都不需要他來操心,她跟首領啼,芒三個人會很好解決。


    離開蒼措部落,……是他最大的一個錯誤決擇。


    族人們吃過烤肉,便三三兩兩的坐在山洞的角落裏,沉默著不知道要說什麽都好。


    而在族人的沉默裏老烏可喉嚨裏發現幾聲怪異的聲響後,便再也沒有辦法睜開眼睛了。雖然心裏早做好準備,當事情來臨時阿笨拉還是忍不住紅起眼睛來,啞著聲音叫醒似乎快要睡著的族人,“都起來吧,老烏可死了。”


    山洞裏響起族人的抽氣聲,漸漸地,女人們開始低聲抽泣起來;男人們垂下頭,目露哀傷輕輕地走到老烏可身邊,等著阿笨拉來安排。


    “去把幹柴都架起吧,不用埋葬直接火燒了吧。”阿笨拉拭了拭眼角,仰頭深深地吐出口氣,想要把胸膛裏的悶沉之氣吐出來,“老烏可死後,帶領我們去密索部落領地的隻有老索戛,你們照顧好他。”


    幹柴很快就在山洞外麵架好,把老烏可抬到上麵去,阿笨拉才發現這位老人的身體輕到讓人心驚。


    大火很快點起,熊熊燃燒的大火很快便把已經骨如幹柴的老人吞噬。在山洞的正前,央羅站在岩石邊對桑賽道:“那個老人死了。”


    “死了就沒有辦法讓巫醫過去了,可惜啊。”桑賽搖搖頭,臉上盡是惋惜;族人們光用石斧還不夠啊,他們身上還在許多跟石斧一樣厲害的石器,如果老人還在,每次巫醫去一次就可以很正常要求他們進獻石器。


    現在,老人死了,再想在他們身上弄到石器怕是難了。


    身影快要跟黑暗溶為一體的央羅想得更遠,密索部落的族人太少了,少到根本沒有辦法在囚鷹部落手上把領地奪回來。他收留這群人還要擔心會不會讓囚鷹部落的大首領知道。


    不收留麽……,又擔心沒有辦法找到巫師月。


    濃眉鎖緊再鎖緊,央羅摸了自己的大肚子,本是凝重的雙眼裏鋒芒畢露,對桑賽道:“你去告訴他們,隻要他們把巫師月找出來,我會告訴他們怎麽去找到大巫師,怎麽奪回以前的領地。”


    “不行,這樣太危險。”桑賽並不知道央羅心裏想什麽,但他知道一旦亞莫部落加入密索,囚鷹兩個部落的仇恨裏,是很難再退回來。


    央羅卻笑了起來,鋒芒畢露的雙眼裏還多了許多平時藏至很好的勃勃野心,“每一個大首領都想吞並所有部落,大巫師既然說了我們這些部落以後會被另一個部落吞並,桑賽,我還沒有老去,隻是生病了!”


    隻要找來的巫師月可以醫治好他的大肚子,他完全有更多精力去對付另外的部落。密索部落族人的回來勢必會讓囚鷹部落的首領害怕,不管怎麽樣,他的領地都不是自己打回來的,而是靠女人搶回來了!


    嗤,靠女人搶回來的領地霸占了這麽久,也該讓是吐出來的時候了。


    桑賽一直以為自己的首領並沒有野心,在部落裏,他可是親手殺死幾個曾經想要跟落庚部落聯係打退母巴部落族人的小頭領;並且直接告訴小頭領他們,他央羅從來就不想跟外族部落發生惡鬥,任何一個族人死去他都會很傷心。


    從哪以後,再也沒有小頭領想著要去滅掉另一個部落;而自己……也一直認為央羅的野心並不大。


    一直到今天,他才恍惚明白過來,央羅不是沒有野心,他一直在等著機會到來。隨意發動惡鬥很有可能會被另外幾個部落一起聯手來對付亞莫部落,但如果有了密索部落族人,……是了!這樣才能找到借口去搶囚鷹部落的領地。


    而通往囚鷹部落領地時必須要經過月孜部落!


    誰不想自己的部落強大呢?誰不想自己的領地是這片叢林最大的領地主呢?桑賽眸色亮起,極力克製自己不要太激動,饒是如此,聲音還是有些發顫,“央羅,你的意思是先吞掉月孜部落,然後再吞掉囚鷹部落。”


    “光我們跟密索部落那幾個族人是不成,還需要有連盟,我想母巴部落的首領會感興趣的。”央羅笑起來,臉上的霸氣倒是有,就是挺出來的大肚子把一身霸氣給破壞得一幹二淨。


    難怪落庚部落首領開始打起央羅領地的主意來,就這樣走出去沒有點威風的首領,確實會讓人瞧不起來。


    桑賽確信自己的首領是不會隨口說說,很認真道:“我會派人再去尋找巫師月,直到將她找到為止!”但願這個女人真有本事能治好央羅這連大巫師都沒有辦法治好的病。


    “她既然也過了莫河我想應該會在叢林裏出現,天亮後我會讓阿密達往落庚部落方向尋找,而你則是往月孜部落方向尋找。到於母巴部落的方向,我打算派杜勒庫去尋找。”央羅是比任何人都要心急著找到巫師月,但他不會把自己的著急表露出來。


    一個聰明的首領是不會讓自己的族人輕易猜出心中所想是什麽的。


    黑暗裏,沒有人發現有一道黑影在接近著阿笨拉他們臨時居住的山洞,他身影矯健,手腳靈活,一雙眸子如同野獸一樣斂著凶殘狠意。


    “都進去吧,明天早點起來去尋找可以打磨石器的石頭。”當火苗漸漸熄去,直到隻有點點柴木火光在閃爍,阿笨拉揉揉額角對身邊的族人們道:“老烏可死了,我們還要好好的活下去,別忘記了,霍加還在等我們去接。”


    提到霍加,好些個男人臉人都頗為動容;那是他們的老首領,為了不拖累年輕族人們自己留在了孤島上麵,還好有巫師月做的拐杖,但願他能等到他們回去接。


    隻要想到巫師月,還是有許多男人非常激動這位偉大巫師對密索部落的幫助。


    需要說清楚的是,當初隻要阿笨拉再堅持一會,還是有族人站出來告訴吳熙月他們並不想離開;可阿笨拉並沒有堅持,而是很無奈的帶著他們都離開。


    英子本想過去安慰男人幾句,人都已經走近了嘴角微微抿緊,還是默默離開。有些事情並不是要別人勸解著才能是明白,最終還是要自己想清楚才行。阿笨拉……確實不適合成為一位首領,在見過啼,芒兩位首領,再到現在密索部落的為難境界,足可以看出來阿笨拉是不適合成為首領。


    一個頓足英子便看到那個讓她心裏惡心到不行的女人站在火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伺機行動,她嘴角勾了下對跟她一道走的庫倫輕聲道:“你去問問馬阿蓮,是不是急到一個晚上都等不了了。”


    這貨說得沒頭沒腦的,庫倫還沒有反應過來。


    推了她一把,英子冷笑道:“你直接去說就行,她會懂。”想了會,又加說了一句,“還不如再多說一句,幹壞事多了總會有人知道的。”


    馬阿蓮啊馬阿蓮,我倒要看看你害不害怕!害到小毛蟲腦袋都摔傷,別以為會這麽容易躲過!


    前麵還不明白,後麵的庫倫聽懂了。這是英子對馬阿蓮出手了呢,不管了,反正都不是她的事情。


    等英子進去,庫倫便隱身到一邊靜靜看著馬阿蓮下一步會怎麽樣;現在外麵隻有阿笨拉在了,以馬阿蓮的心機應該很快就會靠近……,嘿嘿,到時候她再衝出去把英子的話轉達出來,也不知道馬阿蓮會是怎麽一個表情呢?


    沒有等一會,馬阿蓮果然按耐不住從黑暗中走出來,庫倫眼裏閃不屑就飛快衝到一心隻想跟阿笨拉一起馬阿蓮身邊。雙手用力拖住她,庫倫笑嘻嘻道:“我們都進去沒看到你進來,英子不放心讓我出來找你呢。”


    好事被打斷,馬阿蓮臉上閃過一絲扭曲,低下頭細細抽泣道:“老烏可死了,我傷心……,不想那麽早進山洞。”


    裝吧,你就裝吧……,她庫倫都看出你有問題了,英子那麽聰明怎麽可能會沒有看出來呢?也隻有桑日拉這個笨蛋還真當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


    “你啊,是不是一個晚上都等不了了呢?別急啊,有的是機會呢。”庫倫可沒有什麽好傷心的,拖著她就往山洞裏走。像這樣連自己族人都敢算計的女人,沒有抽死她就算好了呢。


    心裏有鬼的馬阿蓮臉色微地變了下,“什麽叫一個晚上都等不了了?”該死的,難道她發現自己對阿笨拉的心思了?手臂被拖住,馬阿蓮便開始用力掙脫起來。


    “啊,我也不知道啊。是英子讓我轉告給你,哦,她還好幹壞事多了總會有人知道。”


    庫倫見她想要掙開自己,拖曳的力氣就更大了,“進去啦,進去啊。老烏可年紀哪麽大,又走我們在太陽底下走了這麽久不生病才怪呢。再說了人總是要死的,我們也不用太傷心。倒是你,別哭了啦,我以前晚上哭到了結果第二早上起床眼睛都是腫的呢。”


    不進去的馬阿蓮已經被嚇到不輕,聽著庫倫的話好像……好像知道她之前幹了事情一樣。英子讓她說的?神靈啊,不會是英子早就知道了吧。


    心裏忐忑不安的馬阿蓮一個恍惚便讓庫倫拖到了黑漆漆的山洞裏。


    沒有了族人在身邊,阿笨拉直接坐在地麵,目光怔怔地看著還有點點火星閃爍的火堆。老烏可走了……,又有一個族人在他的帶領下離開。以後,霍加要問起他來,他怎麽去說?


    就在阿笨拉出神地想著,身邊突然地刮過一陣冷風,還未等他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人給扛起,……眨眼間便離開山洞口奔到林子裏。


    “月,讓我找你。”


    沒有站穩的阿本拉聽相當硬冷的聲音傳來,既然是有些熟悉,又有一些陌生,仿佛是在哪裏聽過。


    狼王還不能很清楚的說話,他所學會的就是很簡單的莫河語言,這幾個字已經是他學習莫河語言來第一次單獨開口。


    “你,有沒有想……說的。”見阿笨拉沒有反應狼王再次開口,很硬很冷的口氣有著金屬一般的質感,不帶一點點情緒在裏麵。


    阿笨拉細細想了一會,不太確定道:“你是……狼王?”


    在離亞莫部落好幾座山遠的地方,走了一天路的蒼措,格裏兩個部落的族人簡單地吃過之前烤好的肉便都窩到樹上睡覺;叢林到了晚上就會涼快許多,白天隨處可見到的毒蛇也會溜到灌木叢裏尋找食物。


    盡管如此,手裏拿著蘄艾的吳熙月她不敢睡太死。


    過份的炙熱讓毒蛇越來越多起來,從昨天開始,族人們陸續看到數以十條的毒蛇或是樹上,灌木林裏出去。有的毒蛇顏色跟樹子一樣很難發現,稍不留心會被咬傷。


    尼瑪如果有雄黃在手,就不用太擔心毒蛇了。


    把點燃的蘄艾用草藤綁好係在樹枝上麵,蘄艾是可以熏蚊草的,吳熙月更希望可以熏走毒蛇。


    “月,別忙了快點睡吧。”芒早在天黑前就找好一處很好睡覺的大樹枝,他見到女人還忙著把昨天采到的草點燃掛到樹上,便柔聲道:“有毒蛇過來我們也會知道呢,別忙了,明早還要早點起來。”


    吳熙月一共掛了四把蘄艾才慢慢爬到芒的身邊,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無奈道:“不掛不行啊,我真怕睡著睡著有蛇纏到脖子上麵。”麻痹的!昨晚就做夢夢到自己被毒蛇纏住脖子了。


    甩甩手臂,挨著芒躺下來,“總是看到毒蛇害得我做夢都夢見有蛇纏住我的身子。”


    遠目,這妹紙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男人,女人做夢夢到有蛇是代替神靈賜予神種。沒有看到芒的眼睛瞬間一亮,一道灼芒在玉色眸子裏斂起。


    他手臂收緊,嘴唇在吳熙月的耳垂邊親了親,頗有深意道:“夢見蛇是好事呢,等我們找到狼王後要找個好地方才行……,唔,一定要山洞才行。樹上麵,太有難度了。”


    也隻有狼王這不是人的渾蛋也可以抱著月在樹上交配!伐合跟匡告訴他的!


    吳熙月哪裏知道自己一句話就讓芒給惦記上了,當晚,估摸是有艾草的關係,吳熙月倒沒有再夢到蛇這類的噩夢。


    到了次日,天氣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麽的熱,林子裏已經看不到春季裏盛開的花朵了,隻有少數品種的花還依舊綻放著。樹葉也全部變得幽綠幽綠,太陽灑下來還閃爍著如鑽石般耀眼的光芒。


    吳熙月知道,春季已經過去了。


    但是,尼瑪啊!春季過去但也不至於這麽這麽的熱吧!熱到人心裏沒有一刻不發慌的。每個族人身上帶著兩竹罐的水半天走下來就喝個精光,這時,又得去尋找水源才行。


    蛋疼的是,這裏的叢林看上去綠意盈然,可是水源卻是少得可憐。根本不像以前生活的叢林,隻要用心找就可以找到隱藏在枯葉,綠草中的小溪澗。


    到了中午,男人們隻得再次去尋找水源。下午還要走路,沒有水會渴到難受。


    不會記刻意停下來尋找水源,而是邊走邊找。毒蛇,毒蟲,還有吸血蟲總會時不時的出沒。由其是山蛭,……小手指頭那麽的粗大,吸到後背上麵扯都扯不起來!吳熙月頭回看到一個族人從大腿上麵扯下來的水蛭,頓時頭皮都是繃緊的。


    這可不行,這可不行!


    她對軟體物都是很敏感,要是這有水蛭吸到自己的皮膚上,個悲催的!她會很沒有骨氣當場暈過去的。


    接下來吳熙月就把心思重點放在了尋找蘄艾,以急可以用來治療蛇咬的草藥上麵能治療蛇傷的常見草藥有鬼針草,七葉一枝花,天南星等這類的草藥。


    尋了大半天總算是小有收獲,草筐裏的草藥品種是越來越多,還有許多讓男人們拿在手裏直接曬的草藥不算,這回,草筐裏的草藥又是多到沒有辦法裝下了。


    這回采到的蘄艾沒有曬幹,而是搗碎搗碎把草葉塗到身上。搗的時候還加了許多薄荷葉進去,一塗上清涼清涼相當舒服。


    “納雅,把小毛蟲抱過來。”吳熙月見皮膚沒有發紅也沒有不適便讓納雅抱著小毛蟲過來,“我找了些草藥加薄荷搗碎,用這些草汁塗到身上會很舒服,還不用擔心有蟲子來咬。”


    小毛蟲的腦門,小手,小腿上麵早就咬了好幾個又紅又硬的大包出來。


    吳熙月也不敢一次性把小毛蟲的身體都塗滿,而是先點了小許的草汁在到他小腿上的一個紅包上麵,過了一會看到是沒有什麽副作用才開始大麵積塗抹起來。


    看到小毛蟲沒有一會全身都是草汁還有股怪味,納雅嘴角抽搐好幾下。要不要這麽細心照顧啊,哪個小孩不是隨便長大的,這麽細心照顧……以後能不能吃苦呢?納雅在心裏並不希望小毛蟲照顧到這麽好,但又想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長。


    忍了會,還是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月也是為了小毛蟲好,她……她別不識好歹啊。


    “小毛蟲還小正是需要精心照顧才行,你以為小孩隨便糊弄著就可以帶大啊,嗤,真要是這樣子的話就不會有那麽多小孩沒長大就死了。”吳熙月猜出她心裏所想,冷道:“現在小我細心點,等到到阿措那這麽大我才懶得理會,你看看,我有沒有時刻關心阿措那吃飽喝飽沒?有沒有去問問他身上有沒有被蚊子咬傷?”


    薄荷汁的涼意過重了點,小毛蟲一下子就扯著嗓子哇哇大哭起來,吳熙月抬起手在他胖乎乎的小嫩臉上戳了戳,“丫的,我可是為了你好,給點麵子行不?忍忍啊,很快你不會舒服起來。”


    納雅就是道:“這小子是被我們養得太好了,動不動就喜歡哭。長大後要還這麽哭,我直接一巴掌抽過去。”


    “長大以後隨便你們怎麽抽怎麽打我都不會來幹涉,現在麽,就得聽我的才行。”對養育小孩上麵吳熙月是格外小心的,馬拉戈壁的!她可不想這麽好胖乎乎的小孩子被納雅給養到沒有了!


    小毛蟲已經兩個月了,初為人母的納雅也摸索了些經驗出來,見哄一會沒有哄好,直接把喂奶起來。


    “把你的手抬起來,我也給你塗一點。我看看還有沒有野決明才行,用這種草藥驅蛇最好不過。”吳熙月見到她手臂上也有幾個紅疙瘩,便用草汁塗起來。第一回沒有弄多少,也是趁著休息的時候搗了些。


    給才滿,央姆塗完合便沒有了,吳熙月想著到了晚上再多搗點,讓男人們小腿上麵也有得塗。


    到小溪裏盛水的男人們很快返回,兩邊的族人喝過水又休息了一會便再次出發。巫師月都說要找到狼王,他們當然是要陪著走才對。


    本來沒有多大擔心的男人們這回也開始隱隱擔憂起來,按巫師月的說法說狼王已經離開族人十一天了,……手指頭都伸出來都不夠數呢,十一天確實是久了點。


    狼王對蒼措部落可以幫助了許多,蒼措部落族人都是有擔當的男人,不可能丟下狼王不管。


    出發沒有多久,走在最前麵的族人突然出現了慌亂,吳熙月聽到有男人驚恐叫著,“被蛇咬了,被蛇咬了!”


    不知道前麵發生什麽事情的族人聞言,皆是臉色大變。吳熙月心中一沉,立馬朝前麵跑過,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這麽多的毒蛇存在的地方,沒有人被毒蛇咬到……反而奇怪了。


    “把毒蛇打死,快點把毒蛇打死!”吳熙月邊跑邊大聲吼起來,要先看看是什麽毒蛇才行。要是巨毒蛇……,她也是沒有辦法。


    再來,萬物相生相克,一般有毒蛇出沒的地方都會有解蛇毒的草藥出來,吳熙月穩穩有些慌的心神跑了最前麵。


    咬傷的是蒼措部落的一個叫卡裏卡木的男人,坐在長著青苔的石頭上麵一臉痛苦。吳熙月迅速把平時用來換洗的獸皮撕了一條下來,蹲下身子把傷口上麵緊緊捆紮住,防止蛇毒隨著血液流到全身。


    “別怕,不會有事情了。”吳熙月抽空看了一眼已經被族人打死的毒蛇上麵,顏色暗淡看上去並不像是一條含巨毒的蛇,心裏又微微鬆了口氣。雖然是巨毒還是要把蛇毒吸出來才行。


    她正要把嘴湊到卡裏卡木的傷口上,一雙幹淨修長的手伸過來捂住她的嘴角,聽到啼沉聲道:“告訴我怎麽做。”


    女人是要把嘴湊到男人的腿上麵……,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然後直覺告訴他這樣對女人是一種危險。沒有猶豫便伸出捂住她的嘴唇,再次在重複道:“你說,我來做。”


    “要把蛇毒吸出來,然後再加清水衝洗。吸的時候你不能把吸出來的毒血吞進去,吸一口就要吐一口出來。一直吸到沒有黑血才行。”吳熙月沒有拒絕他的幫助,正好,她需要把鬼針草煎水才行。


    隻要說一次啼便記了下來,吳熙月看到他吸一口立馬吐出來,便把草筐裏的鬼針草交到老達手上,“老達,把這些草放到陶鍋裏煎水,動作要快。”又對圍過來的族人道:“你們都讓一下,我要看看附近有沒有這解掉這種毒蛇的草藥才行。”


    有一個巫師在,族人慌亂的模樣總是會很快得到鎮定。


    芒已經把幹柴撿了回來,就是順手撿不用離太遠,老多吉立馬徹起的石灶好把陶鍋放上去。


    不過五分鍾左右便把草藥水煎好中,因為得到及時的處理卡裏卡木的臉色並沒有出現什麽發白,嘴唇發烏,全身冒汗這類的症狀,意識還是相當清楚。他看到自己的首領彎下腰替自己把毒血吸出來,牛高馬大的漢子感動到淚如雨下。


    小腿沒有一點力氣,不然他一定會拒絕首領啼。


    煎了汁的鬼針草沒有倒掉,吳熙月把附近找一的幾株顏色黑綠,還開著幾朵小黃花的草藥一同加到鬼針草裏搗碎起來。


    這確實是虛驚一場,等啼一直吸到是紅色的血出來,吳熙月立馬遞給他一罐清水,“趕緊漱漱口,別咽下去,都要把水吐出來才行。多吐幾次會把你口腔裏的毒素清淨幹淨。”


    卡裏卡木的傷口央姆在用清水清洗,幾個女人中就數她的膽大最大,別的女人見到男人被蛇傷咬,膽都幾乎要嚇破,也就是她還能鎮定地站在一邊看著吳熙月怎麽做,認真聽著她說了些什麽話。


    等她去照顧,央姆用清水幫起忙了。


    啼把整竹罐的水都漱完口,吳熙月還是不太放心問道:“有沒有感到不舒服?嘴巴有沒有感覺?發不發麻?頭暈不暈?”


    一連串的問起來,問到啼修眉微挑,含著暖意的寒眸看著她,淡淡地笑起來,“要不要親一親,親一下就知道我嘴巴發不發麻了?你也可以咬我舌頭一下,讓我感覺到痛意。”


    吐詞清析,口齒伶俐,……沒事,沒事了。


    鬆了口氣的吳熙月笑眯眯道:“下回,下回我再來咬你幾口,看你痛不能!我要把草藥給他敷上了。你們走在最前麵一定要小心點,天氣熱到連蛇都爬出洞裏,唉,還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有族人又被蛇咬傷。”


    “卡裏卡木是沒有留意到灌木上麵還繞著條小蛇,看到了就不會從上麵跳著過了。”習慣叢林危險的啼並不認為這是件什麽大事情,剛才卡裏卡木走急了點,便想著要從灌木上麵跳過,誰知道正好被毒蛇給咬上。


    吳熙月道:“今天還是幸運,不是什麽厲害點的毒蛇。要真出了什麽事情,我這個做巫師的也是責任難逃。”伸手掰了掰啼的嘴唇,確定是沒有什麽大問題才端著草藥去給卡裏卡木敷上。


    因此一事,族人們是更加小心了。而吳熙月不得不更加留意治療蛇傷的草藥了,有時候她看到有些草藥還會直接走過去,現在麽,隻要看到了就全部放到草筐裏。而族人們見到巫師月認識那麽多的草藥,還把好幾個草筐都采滿了,心裏就更加安心了。


    有一個懂醫的巫師在身邊,總之是各種放心。


    卡裏卡木不能走路需要抬著走,一天下來,族人都累到不輕。內疚了他竟然找上吳熙月說不讓管他,讓部落族人先走。


    丟下一個僅僅是被蛇咬傷的族人……,吳熙月很想想問問他是不是腦門被夾了,才說出這樣傻bb的話。大手一揮,直接讓兩個族人把這貨按到擔架上麵睡覺去。


    丫的!姐兒很忙呢,沒有看到腳邊還好幾大捆蘄艾跟薄荷葉要搗碎嗎?


    女人們都受不了蔪艾的氣味,哪怕是捂著鼻子可嗆到鼻子不舒服,央姆是忍著搗了一會,現正都跑到前麵換氣去了。


    有這麽難聞嗎?現代驅蚊用的蚊香裏就有一味配藥就是蔪艾呢。


    她還在埋著頭搗草藥,孰不知亞莫部落央羅派出了四支小隊伍出來尋找她。狼王也離開的亞莫部落返回……,碰麵是遲早的事情。


    而在幾座山相隔的地方,在夜色裏更顯猙獰森然的石林裏,大巫師繼續跟著黑豹自言自語起來,“這些家夥個個都已經等不急了,嗬,我也很想知道最後是哪一個部落贏了。”


    ------題外話------


    訂閱掉到老邪心裏瓦拉瓦拉的涼啊……,盜版兄,給口飯吃啊,別太絕了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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