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沒有收那十幾顆珠子,雖然珠子隻是一般的東珠,算不上極好的東西,但也值不少銀錢了;她現在不能收四少奶奶任何貴重的東西,在眼下這種微妙的時候。


    四少奶奶看二夫人堅辭不受,也就沒有勉強她,很好的謝過了二夫人,並沒有問二夫人上香或是府外其它的任何事情。


    二夫人也沒有久坐起身走了;四少奶奶也沒有強留二夫人,送走了她便迫不急待的打開了經書;不過她一打開經書,臉上的笑容便是一滯:經書,被人翻看過。


    雖然並沒什麽明顯的痕跡,但是她和人早已經約好的一根頭發雖然在,但卻不是他們說好的形狀。


    四少奶奶看著經書半晌忽然冷冷一笑:就算是看過又能如何,她們就是看經書翻爛也什麽都看不出來!


    她把經書翻看完之後,放下經書半靠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麽,之後輕輕一歎翻身好像是想睡了;但是她閉上雙眼之後,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她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一直到晚上掌燈時分,四少奶奶都沒有在床上起來;用飯也是在房裏,她好像無力下床一樣,胃口也不好並沒有用多少東西。


    並且姐兒的哭鬧又惹得她發怒,把奶娘狠狠的罵了一頓。四少奶奶對女兒越發的厭煩了,感覺馬半仙說得極對,這個女兒就是她上一世的仇家,降世就是為了來討債的:有了女兒之後,她就沒有順心過幾日。


    夜已經深,卻還是有人和四少奶奶一樣沒有睡。


    她輕輕一歎,萬萬沒有料到事情進展的並不順利,先是用那些馬半仙留下來的巫咒行事時,不知道為什麽剛剛發動不久便一下子沒有作用了。


    而且她反而被那咒語所傷,吐出了一口鮮血;如果不能讓長房的人亂起來,四少奶奶被人捉了,她會有被人發現的危險不說,最重要的是她這麽多年來白白做了那麽多的事情了。


    之後,被迫之下隻能把原本準備好用來要鄭紅袖小命的連環計,稍稍改動了一下用了出來:她自己也知道,匆忙之間隻怕很難能把紅袖困死。


    隻是不如此她也沒有旁的辦法。


    讓她氣得幾乎吐血的是,三夫人就算是中了巫咒之後也一樣愚不可及,居然沒有搜查鄭紅袖的書房,就那樣把她精心布置的局破掉了幾乎有一半!


    她現在全身都氣得發抖中,想到四房等人就忍不住歎氣:三夫人如果有人家一半兒的伶俐勁兒,今天鄭紅袖便會被軟禁起來!


    想一想,她經營多年,這一次她可是下了血本的:原本布置這麽久就為了要紅袖一命,所以她很舍得下本錢,但是卻因為三夫人的愚笨——鄭紅袖那麽兩句話,就把她騙過了?!


    她在沈夫人身邊的人本來就不多了,這一下子去了二人;而且,說不定現在鄭紅袖夫妻已經在懷疑院子裏有異心的人了:算來算去,她都是得不償失。


    根本沒有動搖了鄭紅袖的根基,卻賠上了這麽多。


    不行,不能就此算了,她一定要多少要討回些本錢來。她苦心經營多年,可是自鄭紅袖嫁到沈府開始,她便一計連著一計的敗在鄭紅袖的手中:不過並沒有傷到她的筋骨,就當是鄭紅袖為她除掉了那些人,也免得她最後還要費手腳了。


    到後來,她意識到那個小小的衝喜新娘已經足可以破壞她的好事時,她便開始布局,一點一點的開始;當她悄悄撒開網,已經罩住了鄭紅袖,就等著一個好時機收網時,卻被沈妙歌和鄭紅袖打亂了她的計劃。


    如此,當真要對付這個鄭紅袖時,她才知道這人有多麽的難對付。


    她的一個殺手鐧便生生的壞到了紅袖的手中:要知道,尋一個會巫蠱之術的人極難極難的,並且尋到之後能買動他們更是很難。


    她尋到了,並且想用他們做最後的大事兒,幾乎可以說安排了一切時,馬半仙夫婦卻被沈妙歌夫妻毀掉了。


    她的心都滴血啊。


    想再尋一個馬半仙夫妻這樣的人,根本不太可能了。


    她緊緊咬著牙,不去想那些失敗的事情,眼下她需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應對才成。想到四少奶奶時,她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快了,就快要到手了。


    既然四少奶奶已經成了棄子,不如就讓她發展出更大的作用來:咬不死鄭紅袖夫妻,也要咬得他們血淋淋才成。


    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狠毒,自枕頭套裏摸出了一張符紙;她十分心疼的看了又看:不能不心疼啊,馬半仙夫妻都死了,她眼下所餘的隻有這一張符了。


    想到可以把鄭紅袖除去,讓沈妙歌從此一蹶不振之後,她還是決定豁出去了:那個鄭紅袖,必須要除去——不止是她生了兩個兒子,更因為她已經成為了能擋住她道路的人。


    這天晚上,紅袖和沈妙歌正在閑話家常;她問沈妙歌,護國寺的僧人當初為什麽不把馬半仙等人都揪出來正法。


    沈妙歌笑道:“他們是得道之人,不喜管俗世之事;而且,你讓他們揪出來人來,那我們沈府怎麽辦?”


    紅袖這才知道,護國寺的僧人和沈老侯爺、廉親王聊了一個多月的經書,並不是白聊的:他一下子就化二三千兩銀子。


    僧人,原來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並且十分的精通為官之道。


    紅袖笑著搖頭:“大師們的確是有道行的人,隻是說起來卻不太像傳說之中的高僧。”


    沈妙歌反問:“這樣的不叫得道,什麽樣的才叫得道?我們府許了他們,不會再任由馬半仙為禍人間了——並且馬半仙夫妻也並不是常常用巫蠱之術害人的,不然早已經被人殺掉了,也就輪不到我們來受害。”


    紅袖不再問護國寺的僧人,她和沈妙歌計議日後要怎麽做:把那人引出來才成,不然當真可以說是寢食難安啊。


    紅袖和沈妙歌一直說到四更多,兩個人才稍微的睡了一會兒。


    兩個仆婦終究還是救醒了,可是她們再醒了之後便什麽也不記得了,是真得什麽也不記得了,連她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紅袖和沈妙歌沒有感到意外,那人既然敢讓她們出來做這種事情,一定會有把握讓她們說不出她的事情來。


    一連幾天沈府都安安靜靜的,什麽事情也沒有再發生;而三夫人一天到沈夫人那裏三趟,鬧著非要沈夫人給她一個說法。


    就是太夫人那裏,她也是如此說:非要長房給她們三房一個公道不成——三房的人如果做錯事情便要去佛堂,長房的人犯了這麽大的錯,卻什麽事情也沒有?


    三夫人當然不敢和太夫人硬來,但是她在太夫人麵前落著淚的這一哭訴,也讓太夫人十二分的頭痛。


    紅袖把三夫人請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想借護國寺僧人之力破去三夫人身上的妖術,可是三夫人進出紅袖的院子幾次,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她對紅袖的解釋,根本就聽不進去半分;反而越來越因執的認為,一切都是紅袖所為。


    有了三夫人的撐腰,四少奶奶更是變本加厲的養傷:隻要捉到機會,她就會對人大講特講紅袖的壞話。


    三夫人和四少奶奶的話也不是一點兒作用也沒有,府中便有不少人半信半疑的:像安氏,她便不知道應該相信誰的,她感覺誰說得都有道理。


    沈府長房的主子們對此事也沒有什麽好法子,總之就是沒有捉到那個真正施術的人,紅袖和沈妙歌便洗脫不那麽幹淨。


    不過沈夫人認為不能讓紅袖不理事,那樣隻會讓人誤會紅袖是那個施術的人,三夫人等隻要鬧得更厲害。


    紅袖和沈妙歌最終尋了沈四爺,把事情前前後後的向他說了一個明白,請他去說服三夫人;沈四爺雖然不認為是紅袖夫妻害人,但是他卻不能說服母親和妻子;不過有了他,倒也讓三房多多少少的消停了一些。


    阿元那裏也送來了消息,那是水珠一家人好像有要遠行的準備,他們雖然是零零碎碎的買東西,但是所買的東西都放到一起,不難看出他們的打算來;還有,他們一家人時常都在換銀票,天朝最大銀莊在哪裏都能兌出銀子來的銀票。


    紅袖和沈妙歌一下子對此事上了心,聯想到送到府中的手抄經,他們懷疑水珠婆母一家人八成是想丟下四少奶奶獨自走人:隻是要走正大光明的走就可以,反正四少奶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大叫大嚷的鬧將起來。


    如果說他們發現了阿元也不像,那麽他們為什麽要偷偷的準備遠行呢?並且很有可能是丟下房屋不要就走。


    要知道,古人是極重視房產的;而且依著水珠婆母家的條件來看,這房產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很大的銀錢,沒有什麽道理會丟下不要的。


    除非是他們得到了大筆的銀錢,並且來路不正,所以才會丟下房產不要,偷偷的準備開溜。


    以水珠婆母家的人來說,能得到大筆來路不正的銀錢,隻能有一條路。


    紅袖和沈妙歌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四少奶奶,很聰明伶俐的人,不會這麽傻吧?而且那些錢氏掌櫃的,也不是吃素的,絕不可能讓四少奶奶亂來的。


    ****


    第三更。


    下得雨說不上很大了,但是自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沒有怎麽停過,女人不自禁的想起了秋雨連綿來:秋天,居然這快就到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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