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春的笑意一閃而逝,然後便是驚愕出現在臉上。


    霜霜伸手抓住了夢梅的衣服,而把她扯住了;雖然夢梅現在還是要倒下的樣子,卻不會再摔下去了,因為丫頭們已經驚呼著圍了上來。


    霜霜離夢梅很近,所以才能及時捉住她。


    把夢梅扶好後,霜霜擔心的問:“你還好吧?沒有閃到腰吧?”


    夢梅倚在丫頭的懷中:“謝謝夫人,可能、可能閃到了腰。”她伸手撫上肚子,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疼痛,不過卻並不重。


    霜霜一麵讓丫頭把夢梅扶到廂房中躺好,一麵吩咐人去紅袖那裏請靈禾過來,然後轉身看向夢春:“春妹妹,你為什麽要撞的梅妹妹跌了一跌?你要知道她是有身孕的人,在廊上如果跌下去,那有個不小產?你行動舉止要小心在意些才可以。”


    聽到霜霜的話,夢春一愣:這個小夫人在說什麽?!


    她急急開口:“夫人,你誤會了,不是……”


    霜霜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但是和梅妹妹一起時,你應該多在意一些;今兒是我救下了梅妹妹,不然你能擔得起後果嗎?”


    “好了,我還要去看梅妹妹就不多說了。”霜霜說完,便扶著丫頭去了廂房,並吩咐人去請大夫過來。


    她雖然沒有多少誠府、心計,但是在大宅院裏長大的孩子,她可是見過不少姨娘和她母親之間的爭鬥;所以,她才不想嫁給沈二爺。


    還真就被她猜到了,夢梅二人不過是剛剛回來,便尋她的麻煩;她不知道夢梅為什麽會跌倒,是她自己不小心、還是夢春下的手——但,絕不是因為她。


    但是很明顯,不管是夢梅、夢春,最終都會把這件事情安在她的頭上;夢春眼中閃過的得意、夢梅被救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她可是看得很清楚。


    霜霜臨時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便下手為強以大房之尊先訓斥了夢春,把夢梅跌倒的事情安在她的頭上:夢梅想來也會繼續指認夢春的,她應該很早就想除掉夢春才對;而霜霜隻是想自保,並不是想要夢春的命。


    事情的出乎意料,讓夢春呆了半晌後跟著霜霜進了廂房:她一定要讓沈家長房的人相信,夢梅跌倒的事情,同她無關。


    紅袖帶著靈禾、韻香等人都來了;這是明麵上,暗地裏白逸塵當然是跟著的。


    紅袖一聽說夢梅差一點跌倒小產,心裏就是一跳:事情也太巧了,夢梅一回來見到霜霜就會小產;她怕霜霜應付不來,所以才會急急趕了過來。


    靈禾給夢梅診了脈,然後取出銀針為給她紮了幾針後道:“服幾付安胎藥便不會有事兒了。”


    霜霜聽到此話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而沈夫人也到了。


    霜霜和夢春的話自然是不同的,沈夫人看向夢梅:“你是怎麽跌倒的?”


    夢梅的眼簾垂下:“侄媳當時嚇壞了,什麽也不記得了。”


    沈夫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道:“嗯,這事兒隻能怪你們都不小心。夢梅帶著身子,不用每日到霜霜跟前請安。”


    然後又看了一眼夢春:“你,以後看到夢梅時也應該小心些;在她摔倒時,你能扶她一把也不至於會讓夢梅閃到了腰。”


    夢春喃喃的道:“我到時也被嚇到了,才沒有想到應該扶一扶夢梅。”


    紅袖看了看床上的夢梅,再看一眼夢春:她能斷定這兩個人都對霜霜沒有安好心。


    夢梅那麽答,根本就是想把夢春和霜霜都拉下水;不過眼下她沒有出什麽事兒,就算是把兩個人拉下水,也不過是被沈夫人責幾句而已;她隻為了一口氣?


    看看夢春,她是想把事情推到霜霜的頭上,以便能讓自己無錯;對於夢梅肚中的孩子無事,她應該是很失望的。


    紅袖看一眼霜霜,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這個家,總是不能讓心靜,不能讓人好好的過日子;人人都打著自己的小九九,卻一絲一分也不肯替人考慮,隻是可憐了霜霜。


    沈夫人又嗔了霜霜幾句,便帶著人走了;夢梅跌倒的事情,便就此不了了之,這讓霜霜都沒有想到。


    沈夫人是把每個人都打了五百板子,明著看沒有偏著霜霜,其實還是偏著她的。


    紅袖和霜霜吩咐丫頭們好生伺候著夢梅,又和夢梅說了兩句話,便出了廂房。霜霜拉了紅袖到房裏坐:“真的不是我。”


    紅袖輕撫她:“我知道,二嫂嫂。隻是你沒有防備罷了,忘了我告訴你的事情?她們兩個是水火不容的。現如今有了你,害人還可以嫁禍,一舉兩得之下怕是你要不得安寧了。”


    她說到這裏笑了:“你倒也是好手段,居然把個夢春喝住了。”


    霜霜苦笑:“我隻有這麽多的本事兒。說起來,這事兒奇怪的很,應該不是夢春撞的她,因為夢春在她身邊,應該是扯不是撞,而且倒得方向也不對;可是我,當真沒有撞到她,頂多是碰到了她的衣衫,廊上很幹淨無水,不可能碰碰衣衫人就倒了吧?”


    “說是夢梅故意為之也不像是不是?”紅袖的眉頭也皺了皺:“這個孩子對她很重要的,她不會拿孩子來開玩笑。話雖然如此說,不過我還是以為是夢梅自己做的。”


    “為什麽?”霜霜很奇怪。


    “直覺。”紅袖笑了,拍了拍霜霜的手:“你把今天的事情,在二哥回來後,記得說給他聽。不過,你記住,隻說你知道的,不說你猜測的;隻說自己沒有照顧好夢梅,不要提夢梅或是夢春一個字的不是。”


    霜霜委屈了:“為什麽,為什麽?”她不知道母親和姨娘們在爭鬥之後和自己的父親說什麽,但是讓她如此說她十分的委屈。


    夢梅剛回來,她能怎麽照顧夢梅?這事兒處處都透著奇怪,她為什麽要向沈二爺請罪。


    紅袖輕輕一笑:“二嫂,你認為我們二爺傻嗎?”


    霜霜愣了愣也就明白過來,雖然心氣上有些拗不過來,但還是點頭答應了紅袖:“明兒,讓韻香教我一招,我就全照弟妹說的做,好不好嘛。”她扯過了紅袖的衣服來扭。


    她根本就沒有當自己是紅袖的嫂嫂,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合理,卻還是一味的耍賴。


    紅袖想到她和韻香學了幾招後居然能如此眼疾手快,沒有被人陷害成心下動了念頭讓她學武,隻是此事她可做不得主:“平日裏,二嫂和丫頭們玩玩也就罷了,如果真想學武,你要問過二爺才成。”


    “他同意,你們就教我?”霜霜追問一句。


    紅袖點頭,霜霜便點了點頭:“好吧。對了,你說得那個就是夫妻相處的那個什麽吧?母親在我出嫁前嘮叨了幾日,我也沒有聽進心裏;日後你可要多教教我才成。”


    紅袖笑著點了頭,又叮囑了她幾樣注意的事情,這才帶著人走掉了。


    霜霜送走了紅袖輕輕一歎:“幸好,這裏有我的救命恩人在啊。”她雖然沒有問過紅袖為什麽當日救她不留名,不過現在她早已經打聽出來了。


    她看了一眼廂房:想來那個夢梅也一點不感激自己救她吧?說不定還會恨自己也說不定,好人當真是難做啊。


    沈二爺回來聽說之後,又去了夢梅和夢春哪裏,最後黑著臉回來;雖然沒有對霜霜說什麽,不過霜霜看他的樣子,也知道那兩個對他哭訴了。


    這天早上用過早飯後,四少奶奶房裏的丫頭便過來了,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隻是問紅袖好不好;然後說家中妹妹成親,她想給妹妹打個簪子,前兩日看到紅袖頭上的一支喜字簪兒樣子很好,不知道能不能借她看一看。


    紅袖笑道:“有什麽不可以的。”不過四少奶奶的人,她可不敢亂賞東西,不然回去之後這丫頭少不了一頓打:“冰珠兒,倒是要恭喜你了。”


    冰珠欠身:“多謝少奶奶。既然奶奶賞臉,那讓婢子多看兩眼——我們奶奶,婢子不敢提此事兒。”


    紅袖點頭讓韻香和茶香陪她過去看頭麵:她不明白四少奶奶巴巴的使人來,隻為了看自己首飾;她心裏不解,所以才由著冰珠。


    有韻香和茶香,倒也不怕她動什麽手腳。


    看完首飾之後,冰珠謝過了韻香和茶香,幫她們一起收拾好妝盒;然後又拿起梳子來看了看誇道:“好樣子。”


    最終收完了妝台,韻香和茶香也沒有看出她倒底想找什麽:隻能看出來她在找東西。


    冰珠沒有再坐下,起身告辭走了,由韻香親送她到院子外。


    韻香回來微微皺眉:“四少奶奶想做什麽?讓這個冰珠來我們示好不是一趟兩趟了,這一次居然來借簪兒看樣子,真是奇怪的很。”


    紅袖也搖頭,不知道沈四少奶奶這一次葫蘆賣得什麽藥。主仆們說了半盞茶功夫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正說著話,白逸塵閃進了屋中,他的手中握著,好似有什麽東西握在掌心裏。


    他對紅袖輕輕的一施禮:“那個丫頭居然會兩手空空之術,當真是希奇;我把她偷偷取的東西取了回來,又給她塞了一些東西,不然早就回來了。”


    他把手伸向了韻香,韻香接過來一看臉色一變:“她偷這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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