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姑娘說完有事要煩沈妙歌之後,輕施一禮:“我同貴夫人是熟識,還請小侯爺多多相幫。”


    沈妙歌隻得正容同連姑娘見禮:既然連姑娘以紅袖的相識和他見禮,他也就以朋友之禮相見。


    “姑娘不要客氣,有什麽事情但說無妨,隻要是在下能幫上忙的,一定不會推脫。”


    連姑娘聞言看了一眼沈妙歌,心下不自禁的想到:還真就是夫妻,話說得好的卻滴水不露;她對沈妙歌的印像原不錯,因為她一直和他人一樣,認為仙靈茶樓的故事是出自於沈妙歌之手。


    這樣的才子,自然不會讓人有惡感;但是連姑娘現在的感覺是見麵不如聞名啊:沈大才子油滑的太讓人討厭了,至少是不入她的法眼。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聽人說廉王爺自對麵過來吃茶,我卻遍尋不著;不知道小侯爺可以見告廉王爺的去處?”她沒有一句廢話,寒暄也懶的多說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事情。


    沈妙歌沒有想到她隻是問廉王爺的去處,便回頭看向老掌櫃:“連姑娘要尋王爺,王爺在哪個包廂裏?”


    老掌櫃的搖頭:“王爺是進了我們茶樓,不過似乎有什麽事情,並沒有上樓去品茶便急急走掉了。”他看向連姑娘:“小人剛剛已經向姑娘說明了,隻是姑娘不相信。”


    沈妙歌倒是微微有些奇怪,不過倒底不是相熟的人,所以隻是客氣的道:“姑娘,王爺已經不在茶樓中了;至於去處在下卻是不知。”


    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妙歌,她十二分的不相信:“你不知道王爺去了哪裏?那剛剛不是你和他去砸了對麵的茶樓嗎,你請來的客人你會不知道去了哪裏?”


    沈妙歌連連擺手:“姑娘錯了,不是在下請的王爺,是王爺請了在下去對麵看看熱鬧,順帶給在下那個……”他的確是想給郭大娘一點顏色看看的,隻是他安排的人還沒有上場,便被廉王爺搶了先。


    所以,郭大娘和所有看熱鬧的人,包括連姑娘在內,都冤了沈妙歌:他不是沒有想給郭大娘些教訓,也的確是安了要砸對麵茶樓的心思——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動手啊!


    不過廉王爺的舉動正和他的心意,所以他倒是不在意是誰動手:廉王爺動手更好,更不用怕誠王爺日後來尋麻煩。


    至於廉王爺為什麽要借仙靈茶樓教訓郭大娘,沈妙歌便不知道了。


    雖然沈妙歌是實話實說,但是連姑娘不相信:她哪裏肯信?不要說她不相信,沈妙歌的這番話說出去,除了沈、鄭兩家知情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會相信的。


    “小侯爺,我尋王爺有些事情,所以還請小侯爺相助一二,他日必有厚報。”連姑娘為了能找到廉王爺,雖然心中有些不滿倒還是很客氣的抱了抱拳。


    沈妙歌心中苦笑,他是真得不知道啊;他想了想:“我想,王爺八成是回府了,要不姑娘……”


    連姑娘一聽這話卻收了臉上的笑容,對著沈妙歌抱拳道:“小侯爺既然不肯相告,那在下便告辭了;”她看了一眼在天井台上說書的先生們,咬咬牙道:“後會有期!”


    她其實很想帥氣的說一句後會無期的:對沈妙歌和紅袖,她實在是沒有什麽好感,不想和這一對夫婦交往;可是她舍不得仙靈茶,也舍不得仙靈茶樓裏的故事,最終隻能咬牙咽下這口氣。


    雖然有些惱火,不過她不是亂發作的人,還不至於因此而對沈妙歌和紅袖懷恨;而且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紅袖夫婦和廉王府的關係很不錯:他們也算是為了朋友,有幾分義氣還算得上是習武之人。


    沈妙歌看了幾眼帶氣走人的連姑娘,回過頭歎了一口氣:“我是真不知道廉王爺去了哪裏。”


    老掌櫃的點頭:他也不知道,他還莫名其妙為什麽廉王爺興衝衝的進來要吃茶,樓還沒有上便又急匆匆的走掉呢。


    沈妙歌撫額:“廉王爺真不是我請來的。”


    老掌櫃的深深看了一眼自家的東主,深深的點頭:“小的不會說出去的,您放心。”


    沈妙歌說這話就是想看看老掌櫃的會不會相信此事同他無關,看來這黑鍋他背上了;他有些冤氣的看了一眼對麵的茶樓,背起手上車走人了:他一路上都在想,廉王爺怎麽也要給他些補償才對。


    隻是同廉王爺謀好處,當真是與虎謀皮,此事要很小心、很仔細才成;不過沈妙歌卻真打定主意,要尋廉王理論一二。


    他主要就是想知道,廉王為什麽要去尋郭大娘的晦氣。


    回到府中,紅袖聽完整件事情也感覺十分好笑,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廉王爺會出手:他們夫婦雖然和廉王不錯,卻也說不上多好來,論至交更加談不上;所以不管什麽事情,他們都不會想去求廉王的。


    廉王,不是沈、鄭兩家可以深交的人;就算廉王此人待沈妙歌不錯,就算廉王妃和紅袖很要好,也不可以深交。


    不然,說不定日後就會因此為沈、鄭兩家帶來殺頭之禍。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廉王這人脾氣很古怪,什麽事情都不論是非對錯隻論他高興不高興——對這樣的人,紅袖和沈妙歌認為,有時候還是敬而遠之為好,免得他老人家高興的地方在敵對那一邊,到時他們去哪裏哭?


    廉王妃雖然很得廉王疼愛,但她從來不過問廉王的任何事情;紅袖也不想因為自家的事情,讓人家夫妻有個不愉快。


    不求,也沒有對廉王妃說過一個字:雖然廉王妃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仙韻茶莊裏的貴婦們可不是一個人知道郭大娘的事情;他們夫妻也沒有求到廉王跟前,可是廉王卻為他們夫妻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這事兒,要不要備禮謝謝人家?小夫妻商量之後還是決定不用了,想來此事不會很簡單的。


    紅袖的仙韻茶莊當然不隻是為了賺錢,有一些事情她可以不用說、不用作,便會傳到宮中去、傳到太後的耳朵裏。


    隻是,如果是因此,那廉王動的又太早了些,也動靜太大了些了。


    神茗茶樓歇業了:不得不歇業,沒有一張桌椅,如何待客?至於何時時再開張,還真說不定,因為廉親王爺很講道理,他命人砸的人所以他一定要賠——他命人送來桌椅才成,不然郭大娘就是看不起他,對他這位王爺心懷怨恨。


    郭大娘不敢對廉親王爺心懷“怨恨”,所以隻能等著廉親王爺送桌椅來;但是,誰知道廉親王的桌椅什麽時候能送過來!


    她原本就因為誠王妃把誠王爺勾住留在府中不出來,生了一肚子的悶氣;現在又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再加上茶樓不能賺銀子她心疼不已,而看著仙靈茶樓日進鬥金更是心頭難過——她病倒了。


    她的病半是真來半是假:身子的確是有些不好,但也沒有到了要躺倒在床上的地步;可是郭大娘就是躺在床上了。


    她知道憑自己,是不可能讓神茗茶樓再開張的;憑她自己,也不可能出得這口惡氣:不管是仙靈茶樓、還是廉王爺的。


    所以,她病了,並且病得很重。


    此事在京中很快就被很多人知道了:因為茶樓不開張,裏麵的小二哥和姑娘們無所事事,郭大娘便讓他們沒有事兒多出去走走;走動的多了,自然大家就知道郭大娘病重。


    郭大娘急煞費苦心,為了再見到誠王爺時能讓他心疼十二分,所以天天少吃東西;但又不能給誠王爺看到一張醜臉,所以還要想法子保持容貌:她的日子並沒有因為茶樓關門而過得輕閑半分。


    終於、終於在郭大娘的左盼右想中,誠王爺知道她病倒在床上:他聽說時,郭大娘的病已經被傳成將不久於人世了。


    誠王爺這一驚可真是不小:不過是十幾二十幾天沒有見,好端端的佳人怎麽就要死掉了呢?此時,他對誠王妃所送的兩個女子已經沒有了新鮮感,再想到那郭大娘嬌怯怯的小臉兒,立時便讓人備車出府。


    生怕晚了便再也見不到郭大娘;誠王妃並沒有阻攔他,反而親自給王爺穿上的大裳,柔聲勸慰他,還打發人去請城中最有名的大夫——這些,是她和紅袖商議好的。


    如果誠王妃因為郭大娘同誠王爺繼續吵鬧,就算是把郭大娘弄走了,怕誠王妃也會失了誠王爺的心。


    誠王爺看到王妃如此賢良吃驚之餘還是有些感動的,臨走之時握了握王妃的手:“你在府中好生歇著,我會很快回來的。”


    雖然誠王妃的賢良大度沒有留下誠王爺,但還是得了他一句會早些回來的話;況且,誠王妃現在也沒有心思想這些,她要趕快給紅袖送個信兒。


    那郭大娘見了誠王爺一定不會說好話兒,要讓紅袖有個準備才成;她不隻是給紅袖一個人送了信,她還另外著人給廉王府送去了一封信。


    紅袖在看完誠王妃的信時,誠王爺也到了神茗茶樓:他完全不敢相信的看著神茗樓樓——京中會有哪個人有膽子把他的茶樓砸了?!


    他看向對麵的仙靈茶樓,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不過他還是先去茶樓後麵看郭大娘:一來他擔心郭大娘,二來也要問清楚,萬一不是仙靈茶樓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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