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姑娘滿心以為郭珍珠會同意:多好的主意啊,是不是?但是,郭珍珠不願意!


    她不願意到紅袖或是連姑娘府上做奴婢,也不願意去繡坊做一輩子的苦功:這兩樣她都不願意。因為她不想吃苦,也受不得那種苦。


    她的繡衣是她和她的兩個貼身丫頭繡的,並不是她一個繡的;但就是這樣,她還繡了三四年呢:主要是她每天繡不了多久,不然捏針的時間久了,手指便會留下繭子,那多不好看。


    後來,她每每想起那三四年的日子,便感到一陣後怕:太累了。繡個嫁衣已經很累了,做繡娘豈不是更累?


    她不願意去繡坊還有一個原因:繡坊裏全是女子,那她同意之後怕此生再無出頭之日了;她想過好日子,過上原來父母在世時的那種好日子:什麽也不用做,還有人伺候著;去繡坊,好日子便永遠不可能會有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受了太多的苦,她再也不要受了;她要過好日子,一定要過好日子!


    直接拒絕自然是不成的,如果惹得兩位貴人惱了,她便再也沒有一絲希望:她現在已經對紅袖和連姑娘沒有多少感恩之情了;她甚至感到,紅袖和連姑娘對不起她、想害她——居然想讓她做奴婢!


    看看她的長相、看看她的小手、看看她的皮膚,她是個做奴婢的人嘛?她是那種天生就要被人寵著、愛著的人才對。


    如果救她的貴人是男子就好了,絕對不會讓她做奴婢;並且,她還能以身相許來報恩:一舉兩得,即報了恩又能過上好日子;但是上天不開眼,讓她遇上的是兩個女子。


    她在心中抱怨天、抱怨地,完全忘了她剛剛就是被男人差一點賣去了**。


    想到去世的父母,想到她無處可去、無人可依的處境,郭珍珠的淚水又流了出來:“恩人,你們、你們嫌棄小女子是不是?小女子這樣的出身,本就不配到府上去伺候的,小女子知道。但是,小女子隻想能伺候在恩人身邊,多多少少能盡盡自己的心,略略報一點點的恩情。”


    她並沒有說自己同意不同意去繡坊,反而說得全是一番感恩的話;並且還一麵說著一麵伏在車板上痛哭起來。


    郭珍珠再三比較:進了豪門做奴婢,也比去繡坊強;豪門中做奴婢能見到貴人,憑她的才貌完全可以翻身做主子;但是去了繡坊這一輩子便無望富貴了。


    紅袖聽到她的話後無半分感動,眉頭倒是緊緊皺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連姑娘:“我沒有法子了,看來隻能是連姑娘自己設法了。”


    如果郭珍珠痛快的答應下來,說不定紅袖還有可能帶她回府:不安排在自己身邊,安排到莊子或是哪裏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她如此樣子,紅袖哪裏肯收留她;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報恩,也不是要圖一個溫飽——此人品行不端;不管你放她在哪裏,她都會生出事來。


    連姑娘也為難起來,不明白郭珍珠為什麽不同意;她聽著郭珍珠的話後心裏又很感動,根本不好強迫她去繡坊。


    她本來就是做了一件好事,她也的確是郭珍珠的恩人,不想好事做到一半,怎麽也要有始有終。


    正在此時,聽到前麵有鳴鑼開道的聲音;紅袖和連姑娘都忍不住掀起一角車窗上的簾子看看,這麽晚了會是誰用儀仗出行呢?


    而郭珍珠還伏在車板上哭,哭得十分的傷心。


    連姑娘沒有想到法子應對郭珍珠,所以暫時不想同她說話;而此時那鳴鑼開道的聲音,倒為她解了圍,給了她思考的時間。


    對麵儀仗紅袖一看便知道是王爺的,再近一些居然是“老王爺”;老王爺的年紀並不都是很老——皇家的叔叔比侄子小很普通的事情。


    前麵來的王爺還不是老王爺中最年青的一位,現在也不過四十左右的年紀:誠親王。


    紅袖現在並沒有在自己的馬車上,況且她又是一個女子,所以並不想過去給誠王爺見禮;而誠王爺也不是出府,看方向倒像是要回府。


    不過連姑娘明顯再一次同紅袖想得不一樣,她忽然掀簾跳下馬車,迎著王爺的儀仗走了過去。自有人喝斥她,她卻拿出一個玉佩或是腰牌什麽的出來晃了晃,那侍衛便急急的去稟誠親王了。


    不過片刻誠親王便喚了連姑娘過去說話,過了一會兒居然打發人來請紅袖和郭珍珠。


    紅袖在心裏歎氣歎了足足有上百次,但是卻不能不去給王爺見禮;她下車後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然後看向郭珍珠示意她跟上。


    不想郭珍珠卻還在收拾自己:她被拉扯的衣裙有些破損,就是再打理也整齊不了。


    紅袖看她如此也懶得理會她,抬腳便向王爺的車駕行了過去:“臣妾給王爺請安。”誠王爺坐在車上,車簾打開著。


    看到紅袖屈膝連忙招手:“免禮免禮。你是沈府的五少奶奶,皇上親封的東和縣主吧?”


    紅袖欠身:“正是臣妾,不想王爺居然記得。”


    誠親王笑了:“那仙靈茶極好啊,就算是我不想記得你,人人都在說我想忘也是忘不了的。”他說笑了兩句後,明明還有話要說的卻忽然住了口。


    郭珍珠姑娘在馬車前跪了下去:她先是怯怯的看了一眼誠王爺,然後好似被嚇到了一般飛快的低下頭,便雙膝跪倒在地。


    紅袖在一旁看著,不得不為郭珍珠喝一聲彩:能跪得如此惹人憐愛的,也唯有郭珍珠一人而已;至少,她是僅見過這麽一個。


    誠王爺收回了目光看向一旁的連姑娘:“連姑娘,這就是你說要托小王暫時照顧的女子?”


    連姑娘點頭:“麻煩王爺,實在是無奈之舉;我、我現在不便收留於她。”


    誠王爺笑了笑:“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紅袖沒有想到連姑娘半路上攔下誠王爺居然是為了這種事情!她看了一眼誠親王:對這位王爺,她一點也不了解;不過一位堂堂的王爺,會管這種芝麻小事?


    她再一次看向連姑娘,對她真得很無語:能和廉親王那麽熟不拘禮,自然也會認識其它王爺;隻是滿京城中也隻連姑娘會對一位親王提這樣的要求。


    誠親王讓人帶了郭珍珠下去,然後便和紅袖、連姑娘寒暄了兩句便打道回府了;紅袖看著遠去的親王儀仗,再看看身邊的連姑娘,她是真得鬆了一口氣。


    現在,她終於可以回家了。


    連姑娘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好似心情好了不少,看向紅袖還笑了一下:“走吧,我送少夫人回府。”


    紅袖輕輕搖頭:“這裏距我府已經不遠,如果時辰還早倒想請姑娘到我府上坐坐,用頓便飯;隻是現時辰真得很晚了,姑娘出來一天想來家中長輩也會掂念,不如我們就此分手,改日再聚好了。”


    她嘴上說得十分好聽,其實意思就是一個: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至於改日相聚的話那隻是客氣,她可是再也不想同連姑娘相聚了。


    連姑娘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等在不遠處的韻香幾人:“夫人自己回府,可行?”她好像有些不放心的樣子。


    紅袖連連點頭,十分的肯定答道:“可以的,不會有問題;”然後她又加了一句:“這是京城,能有什麽事情呢?”


    連姑娘聞言笑了:“夫人說的也是。那今天打擾夫人,改日我一定會有重謝;今天心情不太好,有得罪之處夫人莫怪。”


    說完,她帥氣的一抱拳便轉身上了馬車:“夫人,我先走一步了。”


    紅袖愣了一愣,然後一笑也沒有把連姑娘的話放在心上;至於她走時明顯友善了不少的態度她也沒有當回事兒。


    她已經決定把連姑娘放在拒絕往來戶裏,能不相交還是不要相交為好:為此,紅袖很認真的考慮,近些日子要足不出戶了;免得再遇上這位性情不定的連姑娘。


    倒是連姑娘最後走時,讓紅袖有些驚豔之感:她頭微揚抱拳時,那真是很帥氣、很帥氣;非常的賞心悅目;至少,比起郭珍珠的柔美來,連姑娘的美更讓紅袖感覺到舒服。


    想一想,連姑娘並不是一個壞人,隻是她的行事讓紅袖不能認同罷了。


    輕輕搖著頭紅袖登上了自己的馬車,連姑娘啊,她都沒有注意到,那郭珍珠隨誠王爺走時,根本就沒有同她見禮打招呼——就那麽著上了誠王爺後麵女眷的車子,根本理都沒有理自己和連姑娘。


    紅袖是無所謂,但是連姑娘可是救了郭珍珠啊:這女子,果然不是一個知恩的人。她想到這裏又看了一眼誠王爺一行人所去的方向,心裏忽然莫名的浮出一個念頭:希望她會是一個良善之人吧。


    隨後紅袖無聲的笑了:她是不是良善之人都同自己無關了,現在,回家吧;想來沈妙歌等人已經等急了。


    她回到老宅時,沈妙歌已經在吩咐人備車:紅袖如果再晚些回來,他就要去廉親王府要人了!他差一點沒有急死,一個不明來曆的女子和妻子出去後便不知所蹤,他能不急嘛。


    紅袖能去的地方他都使人去尋過,卻沒有找到:他就是想破了頭也不想到,紅袖和連姑娘去了**之地;他能找到紅袖才怪。


    紅袖安撫好了沈妙歌,又和他一起去給沈老祖請安:再完一些,怕是都瞞不住沈老祖;然後回房後,一麵用飯一麵把連姑娘的事情對沈妙歌說了。


    沈妙歌聽完之後,眉頭皺得很緊、非常緊:“不會是她吧?”他有些急張。


    ****


    星期天的早上睡到飽,親們,大家睡得都好吧?世界杯也結束了,大家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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