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太夫人的話,四少奶奶的眼中閃過得意:鄭紅袖,你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最近的日子,她感覺自己處處行事都受製於紅袖,十分的惱火;現如今,她終於等來可以翻身的機會。


    張三,她已經讓人收買過了。


    所以,現在她隻等著張三開口,到時好好享受鄭紅袖吃驚的麵孔;而沈太夫人就算現在不喜歡她,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時機,一定要會讓鄭紅袖滾回屋子裏呆著!


    在四少奶奶的盼望中,張三被帶了上來。


    令沈太夫人有些意外的是:張三看上去精神十足——哪裏像關到柴房的人?倒像是天天能吃得飽、喝得足,而且還睡得香的人。


    她不解的掃了一眼紅袖,然後又看了一眼來旺:就算是這個孫媳婦不懂事,大管家可是沈家的老人,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差錯的人。


    張三對著沈太夫人跪拜後,便跪坐在地上不再說話;身子微微有些顫抖,不過卻已經不像第一次見紅袖時那麽的驚恐不安。


    太夫人沉聲道:“張三,你可是我們沈家的匠人?”


    張三叩頭應了一聲是,並且把他的祖輩三代都報了上來;沈太夫人倒是聽說過他的祖父與父親,便輕輕的點了點頭:“你應該是很知道規矩的人,那麽園中湖心亭的欄杆是怎麽回事,你倒給我說個清楚明白!”


    張三臉色有些發,他先是連連叩頭認錯,然後道:“是小人的錯,小人一時貪財糊塗,也不問緣由、不計後果便應下了此事;還請太夫人饒小人一命!”


    有人指使?太夫人倒並不驚奇,這樣的事情沒有人指使,他一個小小的匠人為什麽要冒這樣的奇險?


    “是何人讓人做下些事的?”太夫人喝問道。


    張三卻沒有立時作答,他先悄悄看了一眼四少奶奶,然後又掃了一眼紅袖。廳上靜靜的,大家都在等他開口,可是過去半晌他也沒有說一句話。


    太夫人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一個卑賤的匠人居然敢不回她的話!她也沒有再追問,隻是輕輕的、冷冷的、長長“嗯——?”了一聲。


    張三全身一哆嗦伏地叩首:“太夫人饒命!太夫人饒命!”


    太夫人的臉有些發青,她盯著張三半天才道:“你想要挾我?”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帶上了幾分怒氣。嚇得張三抖得更厲害。


    四少奶奶這時開口道:“你怕什麽?不管是何人指使你,今天都有太夫人在這裏為你做主,你盡管說出來就是。”


    她本不想說話的,但是張三遲遲不說讓她等得心焦:隻有一步之遙便可以讓鄭紅袖好看,可是這一步張三卻怎麽也不邁,她怎麽能不急。


    太夫人飛快的掃了一眼四少奶奶,卻並沒有說什麽,也沒有什麽神色變化;而紅袖卻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隻是靜靜的坐著,靜靜的看著。


    張三又叩了一次頭,還是求饒並不開口說主使之人是誰。


    太夫人盯著張三,淡淡的道:“你說出那主使之人,你的錯處也不能不罰!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沒有法子了——你說與不說,隨便。”


    她頓了頓,取了茶盞的蓋子在杯口上抹了兩下,高高的鬆手任那蓋子落在茶盞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你不說,我今兒就罰了你!不過,因為你沒有說出主使之人,那所有的錯便是一個人的!”


    她緊緊的盯著張三:“我們沈家可是差一點丟掉三位子嗣,你說隻是打殺你會不會太便宜了?!”


    張三聽得全身一顫,他咬咬牙道:“太夫人,不是小人不想說;隻是小人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他原本的確是存想以主使之人,讓太夫人饒了他的;不過聽到沈太夫人的話後,他很快的認清楚了眼下的境況,有些後悔沒有聽來旺總管的話。


    聽到張三開口,四少奶奶心裏那真是如同吹了一股春風進去,全身都舒坦起來;她掃向張三時,也不感覺這個肮髒的匠人順眼了那麽一分兩分。


    紅袖依然是靜坐不住,神色也沒有變化;不過看到四少奶奶眼中的得色時,她的眼中閃過了幾絲笑意:現在高興是不是早了一些?


    張三開口後便繼續說了下去:“原本小人也不知道誰才是主使之人,不過現在小人已經猜了出來。”


    他不敢抬頭,隻是一指紅袖的方向:“主使之人是五少奶奶!”


    沈太夫人聽得一愣,然後心中一喜之後便是大怒:沈家的主母怎麽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而且紅袖和張三並不相識,她一不出府、二在府外沒有心腹之人,怎麽可能會勾結張三做出這種事情來?


    最讓她不能相信的是:紅袖為什麽要害三房的人?她是沈家的主母,三房最近心思根本不在沈府,她不管是為了現在、還是將來,都沒有除去三房的必要。


    太夫人心下思量著,又看向了四少奶奶:因為她?就算是紅袖記仇或是看她礙眼,又怎麽會知道她和三房的人會去湖心亭擺席麵?設計?四少奶奶會這麽聽五房的話。


    不過,讓她最生氣的事情是:就算此事是紅袖做的,此事也不是能當著眾人的麵說的!尤其是當著三房的人說。


    她冷冷哼了一聲兒,正要喝斥張三時——她不是為紅袖著想,也不是不想重掌沈府,隻是她現在不那昏頭,會拿著沈府的名譽當兒戲,奪回沈府的掌理之權來。


    此事和紅袖處事不當或是不利不一樣:沈府,不能傳出這樣的話去。


    紅袖聞聽此言已經站了起來,她並沒有急著開口分辯,隻是直直的看著太夫人:她在等到太夫人的話。


    四少奶奶的眼睛都亮了,她直直的盯著紅袖:接下來,她就等著太夫人對紅袖的責難了。她要看看,把紅袖打回原形之後,她還有什麽可以和自己鬥!


    沒有沈府的掌家之權,紅袖要人就那幾個,要錢可不如她太多:到時,她想收拾紅袖,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她收回目光,直直的看向沈太夫人;現在她雖然很急,卻也知道不應該在此時開口催促。


    張三卻收回指向紅袖的手,再次伏地叩首道:“說五少奶奶是指使之人,並不是小人所想。”他卻一下子把自己的話否認掉了。


    太夫人這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把斥責張三的收了回去:看來,就如她所想,有人想借張三的手除去紅袖。


    雖然太夫人不喜紅袖,但她更不喜那暗中動手之人:根本就沒有念及沈府聲雀一絲半點兒!


    “你,此話何意?再不老老實實的說話,便拖下去打幾杯子,讓人教會你說話再拖上來。”太夫人的聲音有些冰冷了。


    紅袖此時躬身彎腰:“謝太夫人明鑒!”沈太夫人沒有說話,隻是擺了擺手讓紅袖坐下。


    四少奶奶的喜悅一下子被震散了,喜悅的餘韻還在,卻更讓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張三不顧慮的他的母親、孩子嗎?!


    張三連連答應著太夫人的訓斥,又繼續說了下去:“前幾日,小人關在柴房中時,有一個小廝深夜來尋小人;他說,隻要小人以後一口咬定湖心亭的事情是五少奶奶所指使,便會保小人的老母、孩子富足一生。”


    四少奶奶的手腳開始發涼,她非常吃驚的看著張三:他怎麽會如此說?!怎麽可能?!但是張三的聲音依然傳進的她的耳光。


    “還保小人受責罰之後的醫治,並且日後還會給小人謀一份差事,脫了匠人的賤籍不再做此營生。”


    沈太夫人聽到這裏,臉色倒是平靜了許多;她也不追問,取了茶來輕輕啜了兩口。


    紅袖還是靜靜的坐著,一個字也不說:她根本不需要說什麽,不用辯白一個字;而四少奶奶的身子卻輕輕的顫了起來,她不明白萬無一失的計策怎麽又會失敗?


    不止是張三的反口,就連沈太夫人的反應她也不明白:太夫人不是想重掌沈府嗎,她不是恨透了鄭紅袖嗎,為什麽今天她反而會幫鄭紅袖?


    張三也不是沒有存那一絲僥幸,不然他不會開口說出“主使之人是五少奶奶”的話來——他是一定會受罰的,如果能撈到好處為什麽不撈?


    但是,用他受苦來換老母與孩子的富足日子,他卻是不會幹的:如果他會為母親、孩子著想,又怎麽會爛賭?還了賭帳之後依然賭,過著醉死夢生的日子,卻不曾把多餘的銀兩給母親、孩子送去一分。


    四少奶奶生活在侯爺府中,所有的生意都由錢掌櫃們打理,她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賭徒,哪裏能了解賭徒們的想法?


    所以張三在聽到那小廝的話後,便知道自己尋到了一條活路:他立時便央人請來大總管,把那小廝的話說了出來。


    就如他所想,立時他的待遇便自柴房換到了廂房、窩頭換成了白飯;不過他所求並不隻是如此:如果他指出那小廝是誰,一定會就能查到背後的主使之人,也算是他認錯悔過,五少奶奶主事一定會輕罰他幾分。


    如果到時真像那小廝所說,不是五少奶奶過問他的事情,他便先按小廝的吩咐說,看看太夫人的臉色再行事:而太夫人的臉色,讓他明白他應該堅決的站在五少奶奶這邊兒。


    他比四少奶奶更懂得察顏觀色,更懂得見什麽人說什麽話。


    ****


    第一更送到。


    今天雖然更得晚了些,嗯,不過會多更一些做為昨天的斷更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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