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和沈妙歌兩個人的心都跳得很快很快,都忘記了自身,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隻記得對方,也隻想擁有對方。


    他們直到呼吸困難才分開。紅袖沒有看沈妙歌,她把臉藏到了沈妙歌的肩膀上:她很不好意思,居然被一個大男孩吻得忘情,她感覺自己非常丟臉。


    沈妙歌並沒有想再進一步,讓紅袖十分的滿意:他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才會如此尊重她。


    紅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沒有什麽,他是她的丈夫、合法的丈夫,隻不過是那個較為親蜜了一下而已,如果換作是在二十一世紀,他們這樣的舉止有什麽稀奇的?不如此才讓人奇怪呢。


    “袖兒,袖兒——”沈妙歌等了一小會兒看紅袖沒有動靜,有些擔心的輕喚她。


    “嗯。”紅袖應了一聲兒,輕輕的推開沈妙歌,然後坐正整理了一下衣服:是她想借此平靜一下心情,然後好好理一理思緒。


    “你,生氣了?”沈妙歌這一次明顯比上一次的膽子大,並沒有太過失措;因為紅袖不止是告訴他,她喜歡他,而且還是她先親吻了他。


    紅袖沒有答話,隻是輕輕的搖了一下頭。


    沈妙歌悄悄的看了她一眼,又一次握起她的手:“袖兒,我會好好的待你,一輩子都會疼惜你。”


    紅袖抬頭看向他,兩個人的目光靜靜的撞在一起,誰也沒有避開;過了一會兒,紅袖輕輕的一笑:“知道了。可是眼下的那兩個丫頭,你想怎麽安置?”


    沈妙歌偏了一下頭:“我去尋老祖宗說,那兩個丫頭我不想要,因為——,我不喜歡。”


    紅袖微微皺起眉頭:“隻怕……”


    沈妙歌打斷她的話:“沒有隻怕,袖兒;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想法子讓老祖宗同意的;實在不行我就跪地不起,老祖宗能不心疼我?你放心好了。”


    紅袖怕得就是這個!


    “你不能去強求老祖宗,到時老祖宗不會怪你,隻會怪我!”


    沈家的人一定會認為是紅袖不高興,所以沈妙歌才會那樣做;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沈妙歌自己的主意,可是看在沈老祖的眼中會舒服嗎?自己養了十幾年、疼了十幾年的孫兒,居然為他的妻子而不想收通房,甚至下跪求懇不答應就不起——那她在孫子的心裏還算什麽?


    沈妙歌不太明白這個道理,紅袖說給他聽之後,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那要如何做?”


    紅袖想了想道:“你去試一試吧,就說你不喜歡千萬不要太過堅持明白嗎?如果老祖宗讓你再選或是偏要讓你留下那兩個丫頭,你就答應下來;我們再想其他法子。”


    就是因為沒有好法子,才讓沈妙歌去試一試。


    沈妙歌兩日後去尋沈老祖,沈老祖聽說他不喜歡那兩個丫頭,立時便答應他的所求,但讓他自己說要什麽樣的丫頭。


    他聞言一歎,隻能向沈老祖隱約的提及,他不想要丫頭“暖床”或是“教人事”。


    沈老祖的臉立時拉的老長:“可是袖兒不高興了?”


    沈妙歌聽到之後連連搖頭:“老祖宗,不關袖兒的事情。”


    “那你自己為什麽不想要丫頭?你就要行冠禮圓房,以後你就是大人了,日後還要收妾侍通房;雖然不能納太多的妾,但是總要有幾個的,也好為我們沈家多多的開枝散葉;長房嫡子可隻有你一個啊!”沈老祖不太相信沈妙歌的話,所以語重心長的教訓他


    沈妙歌知道自己如果不給老祖宗一個原因,怕是老祖宗真會對袖兒生出不滿來:“老祖宗,我是問過奶娘才知道那兩個丫頭是……;”他說得很模糊,沒有說他問的是誰的奶娘:“可是、可是我……,老祖宗,我就是不要、不想要這種丫頭。”


    他沒有再說下去,紅著臉低下了頭。


    沈老祖聽到這裏笑了,她以為沈妙歌是因為不好意思所以才不收丫頭的,便搖頭道:“你個傻孩子!好了,好了,你不喜歡這兩個丫頭便罷了;嗯,你看點嬌那丫頭好不好?或是你喜歡我們府上的哪個丫頭,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沈妙歌漲紅著臉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沈老祖笑著打發他走了。


    紅袖和沈妙歌卻沒有鬆口氣:因為沈老祖並沒有說不給沈妙歌安排丫頭了。


    次日下午,沈老祖和沈太夫人便把紅袖一個人喚到了沈老祖的房中;紅袖猜想沈家的兩位主母喚自己,應該和那兩個丫頭的事情有關——沈妙歌今天不在府中,上午隨沈侯爺出去到鄭親王府去賀壽,至今還沒有回來。


    “袖兒,昨天琦兒說不喜歡那兩個丫頭,我看不如你來替他挑一個吧;你和琦兒整天在一起,比我們知道他的心思,免得我們代他選了到時再不合他的心意。”沈老祖還是笑眯眯的,並沒有什麽不快的樣子。


    紅袖的心卻涼了下來,她神色不變的欠身:“老祖宗,此事怕是袖兒做不好,袖兒也不知道五爺他喜歡什麽樣的人。”


    隻紅袖選的人才合沈妙歌的心這一句話,就好幾層的意思啊!誅心之語也不過如此。


    沈太夫人扯了扯嘴角:“你就選一個吧,他不喜歡到時再說。”沈老祖也如此附和,紅袖便知道不選是不可能了。


    她隻能看向一旁立著的十幾個丫頭,個個都長得不錯;她並沒隨便指定一個,而是顯出很為難的樣子來,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終於在沈太夫人微微露出一絲不耐煩時,她才指向了一個丫頭:“要不,就是她吧?老祖宗和太夫人看著可還行?”


    那丫頭還真在十幾個丫頭裏論品貌是上上之選。


    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看過去後,微微點頭:“好吧,袖兒你今天就帶她回去吧。”


    紅袖沒有多說什麽,便平靜的告退回房了;她回到院子裏,對那個丫頭雖然不親熱,但卻也不冷淡:對一個不熟悉的人,她拿捏的十分好。


    安頓好那丫頭之後,紅袖便又繡開了花:現在,就等沈妙歌回來了;希望他能明白,說出不喜歡三個字來;千萬不要說這個丫頭他喜歡。


    沈妙歌到太陽快下山時才回到府中,回來之後先給沈老祖等人請了安,才到紅袖的院子裏看她。


    紅袖聽到外麵丫頭們給沈妙歌請安的聲音,便自窗子看了出去:那新來的丫頭,自屋子裏出來給沈妙歌請安。


    “咦,你是誰?這院子裏又添了新人,我怎麽不知道。”沈妙歌說完話立時便想到了一種可能,因為這個丫頭來的太巧了,昨日他剛剛去了老祖宗那裏。


    而他又是深知紅袖的:他們兩個人可是說好,不會再在院子裏添新人了;就算紅袖要添新人,也一定會同他說一聲的。


    沈妙歌掃了她一眼之後便轉身進屋,臉上並沒有特別的神情:就好像那個丫頭長相很平常一樣——他一直就沒有在意過身邊這些丫頭的長相,因為他自小左環右繞的都是漂亮美人兒。


    那丫頭臉上閃過失望:五爺好像不怎麽喜歡她的樣子。


    紅袖已經迎了出來:“五爺你回來了。”她從來就沒有和沈妙歌如此“客氣”過。


    沈妙歌聞言心下更是如同明鏡一樣;他神色如常的進了屋子:“回來了,真是把我累壞了;茶香,給爺來杯茶。”


    茶香答應著下去了。紅袖卻手讓那個丫頭跟過來,一起隨沈妙歌進了東屋。


    “五爺,這個丫頭是老祖宗命我選出來賞給你的。”紅袖指著那丫頭隻說了一句話。


    那丫頭重新給沈妙歌見禮;因為她名義上老祖宗的丫頭,所以沈妙歌並沒有給她臉子看,卻也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來了就先在袖兒姑娘這裏住下吧。”然後便打發她下去,沒有多說一個字。


    那丫頭的失望遮都遮不住,可是卻沒有半點法子:因為袖兒姑娘可是不曾做過半點手腳,隻是她不得沈五爺的眼。


    屋裏沒有人後,沈妙歌一麵起身一麵悄聲問道:“這丫頭是怎麽回事兒?”


    紅袖同樣悄聲道:“老祖宗和太夫人讓我選的。”兩個人隻說了這麽兩句話便已經走出了屋子。


    他們不能在屋裏久留,免得讓人起疑,認為他們小兩口在屋裏說了什麽悄悄話:尤其是擔心有人疑心紅袖給沈妙歌說了什麽話。


    那丫頭看到自己出來之後,沈妙歌和紅袖都出來了,眼中的神色更黯然;並且更加確定沈五爺不喜歡丫頭過來伺候,同紅袖沒有半點關係了——而且沈五爺對紅袖姑娘並沒有特別好。


    沈妙歌再一次來到沈老祖的房中,他依然是一句:我不喜歡。沈老祖也沒有難為他,點點頭隻說日後再為他挑選便打發他回房了。


    不大一會兒被紅袖挑走的丫頭回到沈老祖的房裏,把她到紅袖院子之後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沈老祖終於放心:看來沈妙歌就是害羞,並不關紅袖的事兒。


    這個孩子!沈老祖好笑的又搖了搖頭:不過也怪不得他,他還不大又不是那種紈絝,害羞也是正常的。


    沈太夫人聽沈老祖打發過來的人回完話,也沒有多說什麽就把人打發回去了;不過,她依然沒有完全放下心來。


    她的屋裏還坐著一個人,是沈大姑奶奶。沈大姑奶奶聽到沈太夫人不相信紅袖的話,自然是心中暗喜:雖然她眼下在巴結紅袖,不過心底深處依然是看不慣她的,巴不得紅袖能吃大虧。


    隻是她卻代沈太夫人想不出來什麽好主意來。


    “也不需要什麽法子,隻要再送個丫頭過去;如果琦兒堅持不收,那就算是袖兒沒有說過什麽,琦兒也定是因為她才會如此;男子漢大丈夫,怎麽可以如此顧忌一個女子的所想?女子以賢良淑德為重,沈家又怎麽可以有善妒的媳婦?如果袖兒真不能容人,就一定要好好的教一教她才好。”沈太夫人並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


    沈大姑奶奶卻自她的臉上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法子整治紅袖;她心中暗笑的同時,也在想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麽,好好的巴結一番紅袖呢?


    在她倒黴的時候,自己對她的好她一定會記住的;沈大姑奶奶打定了主意。


    沈妙歌的冠禮是沈家的大事兒,所以沈家所有的人都在做著準備:隻是各自準備的有些不同罷了。


    萱姑娘到沈家各房各院裏走動的十分勤快,沈家各房各院的主子們,也常常到她的院子裏坐一坐:包括各房的姨娘們,長房的姨娘們也不時的會來。


    而平南郡主跟前卻要清靜很多,隻有她去各處走動,沈家卻沒有哪個主子到她跟前來晃動;不過,她手下的媳婦子們,卻和沈家各房各院的姨娘或是大丫頭、管事都有來往,而且近些日子來往的更加多了。


    紅袖和沈妙歌聽韻香說到這裏都輕輕的一歎,他們本來以為可以借冠禮看出些什麽來,但現在滿府上下、就連長房的人都和萱姑娘、平南郡主有走動:哪有什麽人可疑?反倒落的沒有一個人可疑。


    這一池水,攪得足夠混啊。


    沈大姑奶奶和馬家的姑娘們,這幾日卻常常來尋紅袖或是請紅袖過去她們那裏;如果隻是來坐坐也就罷了,可是沈大姑奶奶卻對紅袖噓寒問暖,這讓紅袖有些起疑。


    沈大姑奶奶的嘴巴向來瞞不住事情,紅袖設宴請她過來不過三五杯酒之後,便知道了她是自沈妙歌第二次去尋沈老祖後,才要好好的“關心”自己。


    紅袖隻想了片刻便明白了:沈老祖對自己完全放心了,可是沈太夫人看來還是不放心自己,怕他們侯爺府會出一個妒婦?


    她的唇邊忍不住顯出一絲譏諷來:沈太夫人當年也是容不下妾侍的人,後來她雖然“賢德”了許多,但沈老侯爺的妾侍卻比沈侯爺的少了一半還要多不說,並且個個姿色都很平常。


    紅袖把沈大姑奶奶話說給沈妙歌聽,沈妙歌沉默了一會兒,看向紅袖道:“我想,祖母不會再來試探,而是會直接送丫頭過來;我們,應該怎麽應對?”


    他深深一歎:眼下隻有兩個法子,要麽就是豁出去,要麽隻能收下後麵再送來的丫頭。可是,他對兩個法子都不滿意:袖兒都不會好過。


    ****


    要說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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