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這些原因,陳太忠的心情,是相當地糟糕,換個人的話,他真不會在意,但是恒北他獨獨不想招惹的,就是馬飛鳴。


    康曉安聽到這些話,直接傻掉了,半個小時愣是沒說話,直到上了飛機之後,他才嘀咕一句,“太忠你還真是相信我,什麽都跟我說。”


    我幫你跑錢呢,陳太忠心裏笑一笑,他其實是個嘴嚴的,但是這跑錢一兩年內,康總都要看他的眼色,肯定不敢亂說話。


    而八一禮堂那塊地要啟動,三個月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各種幕後行情就都抖出來了,消息的時效姓隻是幾個月,他有什麽不敢說的?


    “總是覺得有點鬱悶吧,”他歎一口氣,“馬老大其實待我不薄。”


    “馬老大這人,其實還是不錯的,”康曉安見陳太忠這麽說,他也就敢點評兩句了——事實上,他身為魏天陣營的人,誇讚馬飛鳴,這本來就是有點犯忌諱的。


    不過,兩人既然是朋友了——關鍵是陳區長跟魏省長也不搭調,他真不怕多說兩句,“他很注意子女問題的,三個兒子都沒搞出過什麽事情來……會不會是馬強胡來?”


    “不知道,你幫我分析一下吧,”陳太忠挺相信康曉安的,而且他手裏捏著對方的錢袋子,於是就將事情的始末說一遍。


    當然,他必然要強調,這塊地真的來之不易,“……甚至有老帥的子女們過問,才能辦下來,這個事情,我北崇不掙錢都行,就想著幫我們李書記搞點城市建設的費用。”


    “不掙錢還這麽折騰,真的太辛苦了,”康曉安聽得就笑,明顯是有點不信。


    “我現在去幫地電找錢,可不也就是白幫朋友?”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


    “對不住啊,太忠,我信口胡說的,”康曉安一聽,趕緊笑著抱拳賠禮,“我這人就是嘴多,但是沒壞心眼……咱一輩子的朋友呢。”


    “到了你我這個檔次,誰會把錢看在眼裏?”陳太忠笑一笑,也不跟他計較,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到了陳某人這個層次,賬本上多十幾個億少十幾個億,那真的無所謂,讓北崇財政多十幾個億,那才是他的追求。


    有人說了,陳太忠你別裝,把你的錢給了北崇不就行了,還玩什麽悲天憫人?


    這還真的不行,陳太忠的錢大多都在他的女人們的名下,就算她們想捐給北崇,也得有捐款的理由,就是他對雞頭張二娃說的那句話——區裏魚苗很多,也願意網開一麵給你們,但是拜托……你給我一個理由,好讓我給你魚苗。


    你沒有理由,我怎麽給你?


    毫無理由地給人東西,容易被人嚼穀,也不是很公平,更可能助長不勞而獲的心態。


    而借錢給北崇發展,北崇早晚要還,不還的話,陳太忠絕對不答應,他不差這點錢,但是借了就是借了,要是不還,那就是打陳某人的臉——除非你有足夠的理由。


    所以陳區長現在琢磨的,就是怎麽幫北崇斂財,他真是沒有半點私心——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大約也就是他這種心態了。


    “這倒是,太忠你不會在意這點,我相信,”康曉安笑著點點頭,一個玩笑開過度,他也是有點後悔,於是就亡羊補牢一句,“你們這事兒是怎麽談的,要我幫你分析一下嗎?我絕對不亂說。”


    你要亂說了,後果肯定很嚴重,陳太忠看他一眼,把這番因果說一遍。


    “嘿,”聽完之後,康曉安笑一聲,“太忠,你還是太老實了……這事兒跟馬飛鳴沒啥關係,明顯就是馬強要討好馬老大,這你就看不出來?”


    “我也這麽猜測,”陳太忠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但不是非常確定。”


    “這還用什麽確定?”康曉安將原本低微的聲音壓得更低,聽起來有點神秘兮兮的感覺,“馬老大局委了,你覺得他還能在恒北呆多久?”


    馬飛鳴來恒北,應該是在九八年,至於是年初還是年尾來的,陳太忠不是很確定,他隻知道老馬幹了不到一任,也差不多。


    於是他皺著眉頭發問,“你是說老馬要走了?”


    “他倒是想不走呢,”康曉安冷冷一笑,“幹滿一任了,恒北又不是直轄市、經濟大省或者邊疆省份,升了局座,他就該走了……全國總共才幾個政治、局委員?”


    這話是真的不假,一般的省份,中央委、員頂天了,全國總共才二十來個政治、局委員,那都是副國級的領導,下麵的省份裏,三個省也就最多找出這麽一個來。


    也正是因為這副國級的政治、局委員難纏,陳太忠有點頭疼馬飛鳴——這可是副總理級別的存在,比蒙藝和黃和祥都強。


    當然,真要計較的話,他也不是沒有手段,但是老馬又沒得罪過他。


    這些就扯得遠了,反正依康曉安的說法,馬飛鳴在恒北已經幹了差不多一任,聽起來是非走不可。


    “那麽我這塊地,就是給老馬送行的禮物?”陳太忠反應過來了。


    “那是啊,馬大書記要走了,馬二書記張羅點活兒,解決一下領導的後顧之憂,這不是很正常嗎?”康曉安低聲笑了起來,“我都說了,馬飛鳴是很正派的一個人。”


    “這年頭有正派的領導嗎?”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搶我北崇的地,還有理了?”


    “搶你地的是馬強,不是馬飛鳴,”康曉安再次重申一下,“他隻是想討好領導。”


    “惹得火了,這地不給他了,”陳太忠嘀咕一句,馬飛鳴就算離開恒北,人家依舊是副國級領導,北崇跟馬家公子搞配合,這得艸多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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