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墓地?你給我說一說清楚……”老嵐一聽,那登時就大怒了,他要是一個人死了,也就算了,一家人的墓地——父母兒女何辜?


    “嘟嘟嘟,”回答他的,是一串掛斷聲。


    “真尼瑪……悔不當初啊,”老嵐輕歎一口氣,也掛了電話——如果前兩天能往北崇走一趟,又哪裏來的那麽多事?


    韓老五的傳話,他早就收到了,但是心裏還真沒當回事,對於韓天這個人,他也是比較了解的——天南省內有點辦法,人家靠著部隊玩呢。


    可天南省外,那也就扯淡了,在港、澳的勢力,是遠遠趕不上他,倒是大圈幫裏,韓天能找到幾個亡命,緬甸那邊,便宜殺手也不少。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可以讓韓天幾分,但是大家最好還是井水不要犯河水。


    所以他就沒在意這個事兒——指望我上門道歉,姓陳的你燒得起這一柱高香嗎?


    當然,他也想著,對方在期限臨近的時候,肯定要提示一下,到時候他根據具體情況,再決定去還是不去,對方真要強勢的話,他也就去了——別說什麽嵐爺不含糊,連官家也不鳥,那都是假的,嵐爺真的不含糊的話,現在還做外貿呢。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他就遇到陳太忠這麽個奇葩,人家根本就忘了,沒錯,在陳區長眼裏,他這黑道老大前去道歉,那真是小事兒。


    過了期限幾天,也沒什麽動靜,通海那商家被打折了腿,一直琢磨著報複呢,知道嵐爺糾結,他沒人撐腰,所以不敢動,但是聽說嵐爺扛住了,對方也沒反應,心裏就生出了各種不服——我艸,這也就是個小逼,居然敢欺負咱通海人?


    通海當地人聽說之後,很有幾個勢力表示不服,東李西李兩個礦的利潤倒是在其次,關鍵是在這兩個礦受阻之後,想進鳳凰都難了。


    而這兩個礦真的能拿下,還有什麽礦敢不服氣?咱在鳳凰發展,誰還敢說個不字?


    這已經關係到了大家的利益,聽說嵐爺不表態,就有人表示,那咱們搞他好了——姓胡的洪門出身,咱也不是沒有外援的。


    是在這麽一種大環境之下,通海才對天南出手的,老嵐心裏知道有這麽檔子事兒,也沒太在意——那是下麵人的行為嘛。


    但是現在,陳太忠強力追殺過來了,他真是有點無所適從,畢竟發生在陰平的事情,是他默許的——他可以不承認,但是姓陳的也不會講證據。


    那麽,便戰鬥吧,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也容不得他退縮了,於是他撥個號碼,“支總,麻煩你轉告陳區長一句……事情錯不在我,他逼得我沒路走了,真是不好意思。”


    “他逼你啥了呢?”支光明冷哼一聲,事實上,現在他的態度也很關鍵,“他逼著我去碧空投資,我現在發現,這是一個好買賣。”


    “他搞了我好幾個手下,現在要我買墓地了……連家人的一起買,”老嵐陰笑著回答,“支總你知道我,這輩子活的就是個家人。”


    “有些人說話,從來都是一個唾沫一個坑,我是愛莫能助,前期我也幫你傳話了,”支光明的心裏,其實看不起這廝,隻不過大家都是陸海商人,他不好太過無視就是了。


    “我家人都非常健康,不可能非正常死亡,”老嵐沉聲發話,他還沒打算徹底撕破臉,所以點到為止,“能不能麻煩支總問他一句,想要啥呢?”


    “想要啥?”支光明哼一聲,“要你過去見他,這是我帶的話,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現在去見他,”嵐哥沉吟了起來,擱給往常,他的得力手下一死一傷,還傷了一些嘍囉,對於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萬萬不能就這麽了結的。


    但是這次的對手,實在太強了一點,不但異常高調,而且非常地狠辣,麵都沒照,就已經死傷慘重了,尤其需要指出的是——這不是偶然的,此人一貫是如此作風。


    要是去見一見,試探一下對方的海底也行,老嵐覺得這建議不是不能考慮,但是想一想這裏是通海,他在地方上有著巨大的優勢——做點栽贓嫁禍的事情,並不是很難。


    再說了,你拿我家人來要挾我,我不能拿你的家人開刀嗎?想到狠辣之際,他咬咬牙,可是麵對聽筒,他還真放不出這麽狠的話。


    正在難以取舍之際,一個人闖進了嵐爺的辦公室,“嵐爺,寶哥死了。”


    寶哥死了?老嵐的眼睛登時就一眯,“支總,我這邊有點事兒,回頭再聯係你。”


    這寶哥人稱寶玉,是個小白臉,為人機敏膽大心狠,尤其是——他是嵐爺的男寵,老嵐在號子裏的時候,學會了玩這個,雖然他更喜歡異姓,但是偶爾想換個口味,就要找寶哥。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家管那位叫寶玉,隱隱有紅樓夢裏賈寶玉的意思。


    “開著車直接撞到樹上了,”報信的家夥唉聲歎氣,大家都知道,嵐爺很喜歡寶哥。


    “嘿,又是偶然嗎?”老嵐氣得笑了,偶然出現得太頻繁,那就是必然,雖然這樣的死法,看起來是很正常的,但是他認為,這絕對不正常。


    連我身邊的人都動,這實在欺人太甚,他眼睛一眯,就陷入了沉思裏,報信的那位見狀,趕忙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這個時候搔擾到嵐爺,少一根手指太常見了。


    “嘖,”好半天之後,他又摸起電話,撥通了支光明的號碼,冷冷地發話,“支總,我這兒又死了一個。”


    “哦,死了個什麽人,怎麽死的?”支總慢條斯理地發問。


    “一個我很看重的小弟,”老嵐聲音低沉地回答,聽起來沒什麽情緒,不過也可以理解為爆發之前的克製,“開車撞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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