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3章潑婦對陳太忠的魯莽行事,吳言卻是表示出了謹慎的讚賞,“現在不是株連無辜的年代了,但是有些人,拉攏腐蝕幹部下水,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本來就是黨委口上的幹部,雖然主管的橫山區不大一丁點兒,但是聽到的看到的例子實在太多了,對這些在法律邊緣遊走的行為,真的是深惡痛絕。


    雖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幹部自身的素養才是關鍵,可是若世界上少了這些挖空心思削尖腦袋誘人犯罪的家夥,社會風氣又何至於糜爛成眼下這個樣子呢?


    得了白市長的誇獎,陳太忠更得意了,“嗤,要不是為了科委的名聲著想,孔祥榮一家我也不會放過,這次我不想鬧大,算是便宜老孔了。”


    對陳某人千錘百煉培養出的大局感,吳言也表示讚同,“我一直擔心科委發展得過快過猛,控製不住的話,哪一天沒準要出大簍子,現在看來你把握局麵的能力很強,所以從某一點上來說,這件事……算是好事。”


    “可惜啊,”陳太忠聽得就是長歎一聲,然而,這歎息隻是他得瑟的一種方式,“唉,我這種鬥爭方式,不具備可複製姓,隻能在科委內部使用,別人想學……唉,他們也學不來啊。”


    “少臭美了你,”白市長誇完他,就該打擊他了,她緊一緊睡衣的領口,白他一眼,“你這種另類的行為用得多了,必然會不見容於官場,不見容於同事,這是一柄雙刃劍,太忠……以後做這種事,千萬要慎重,你再厲害,能同所有人為敵嗎?”


    “你就不想一想,蒙書記很厲害了吧?他是因為什麽原因,才不得不選擇離開天南?”


    “你說的有道理,”陳太忠悻悻地點點頭,然而,道理歸道理,感情歸感情,他並不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上應該慎重,“不過姓林的敢在我眼皮子下麵動手腳,這不是給我上眼藥嗎?我要不好好地收拾他一下,別人隻當我的臉是可以隨便打的呢。”


    “唉,你也就是占了這個理啊,別人才不會說什麽,”吳言太明白這裏麵的道理了,按理來說,公憤這種東西是該排在私人感情前麵的,然而,事實卻恰巧相反,你有了私人出麵的理由,證明你不是針對大多數人來的,別人才不會因此跟你計較。


    “不說這些了,鬧心,”陳太忠探手攬過她的身子,溫柔在她臉上親吻著,白市長身子一軟,剛要閉上眼睛細細地體會這份溫馨,卻不防聽到自己的秘書“哏兒”的一聲輕笑。


    嗯,她探頭向身側一望,才發現自己情郎嘴上在親吻著自己,另一隻手卻是跑進了鍾韻秋的睡袍下擺處,在裏麵不住地活動著,看那睡袍墳起處,就是小鍾大腿根部附近。


    見自己的秘書滿臉通紅,顯然是在極力遏製著出聲的欲望,白市長惱火了,眼睛衝著陳太忠一瞪,“我說……這種時候,你能不能專心一點啊。”


    “可是她的腿摸起來很舒服嘛,”陳太忠嘀咕一句,天熱了起來,鍾韻秋為討他歡心,在歡好時總是穿上絲襪,睡覺時都不脫,今天就是一條藍色網格絲襪,是他從巴黎順回來的。


    可也奇怪,這絲襪就是穿在鍾韻秋腿上讓他感覺舒爽,或者,是她的腿部的肌膚相較別人,略略豐腴了一點的緣故吧——像唐亦萱那兩條長腿,不著絲襪也依舊讓人銷魂。


    見吳言不高興了,陳太忠笑一笑,“要不,你以後也穿絲襪吧,我喜歡你穿黑色的絲襪。”


    他的本意,是調笑她是白虎,黑白相配相得益彰,誰知吳言的臉登時一沉,“虧你想得出來,我一個副市長,上班穿黑色絲襪?”


    嘖,你倒跟我擺起官架子來啦?陳太忠翻翻眼皮,就有些不樂意,吳言見狀,不無遺憾地撇一撇嘴,“算了,在家裏穿給你看吧……小鍾,你那兒有新的黑色絲襪沒有?”


    “不用了,你什麽都不穿才是最迷人的,嗬嗬,”陳太忠發現了她的委屈,說不得哈哈一笑,一把將她撲倒,“韻秋過來,幫著按住你的領導……”


    聽著兩個截然不同的命令,鍾韻秋輕咬著嘴唇琢磨一下,還是轉身走了出去,不多時又走回來,手上卻是拿了一副未開封的黑色絲襪。


    陳太忠正跟吳言打鬧得不亦樂乎,白市長的睡袍胸襟大開,兩隻小白兔頑皮地跳動著,見她進來,陳太忠登時哀歎一聲,“這……官場習慣都進家了。”


    “哼,那當然了,小鍾是我的秘書,”吳言得意洋洋地白他一眼,直起身子就去拿那絲襪,也不去管大開的前襟——三個人赤裸裸滾做一處不知道多少回了。


    下一刻,她發出一聲低沉的驚叫,“什麽……還是網格的?小鍾你也……”


    官場習慣進家,可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溜回自己的房間,剛刷完牙,門鈴就響起,他一看表,有點奇怪,“才七點……這一大早的,誰啊?”


    他剛要開門,總是覺得有點蹊蹺,說不得打開貓眼看一下,嗯?門口兩個人裏倒是有一個熟人,昨天見的刁鑽女人張敏,另一個是四十多歲的女人,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找誰啊?”


    “陳主任,請開門啊,我是孔祥榮的愛人林潔,”女人一開口,陳太忠還真的反應過來了,她跟林源長得確實有那麽三分像,不過一個是女人一個是男人,年紀又差了十來歲,一時也沒認出來。


    “你這還沒完了?”陳太忠火了,昨天他就接了林潔好幾個電話了,都是二話不說就直接掛機,到最後他見了那號碼直接拒絕接聽,今天倒好,找上門來了?


    “有什麽事兒,去單位反應,啊?”他不想開門,這可是橫山區委區政斧的宿舍,要被人傳出小話去,半天之內就能傳遍整個橫山區基層,陳某人雖然卓爾不群,算是罕見的不怎麽在意物議的幹部,但是為了這倆女人……不值得嘛。


    “陳主任,我要找你反應情況啊,”林潔的聲音大了起來,“孫小金打擊報複我愛人,我要向組織揭發這個家夥的小人行徑。”


    “那你去市紀檢委揭發去,我不受理這些,”陳太忠一邊隔著門回答,一邊穿褲子,“跟你說啊,不要總在我門口堵著。”


    對林源的行為,林潔比孔祥榮清楚多了,她怎麽敢去市紀檢委反應問題?眼見陳太忠連門都不開,她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這還是[***]的天下嗎?打擊報複……沒人管了啊~”


    很顯然,她用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伎倆——陳主任你管不管?不管的話我就在橫山區宿舍折騰,搞臭你的名聲。


    靠,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陳太忠火了,係好皮帶之後,怒氣衝衝地打開了門,“你倆,趕快給我滾蛋,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林潔也知道陳主任的艸蛋脾氣,不過,她不是沒辦法了嗎?隻能采取眼下這一招,眼見對方怒氣衝衝地開門出來,嚇得登時就是一愣,不旋踵又放聲大哭了起來,“你不看我的麵子,也要看小張的麵子啊……”


    這不是訛人嗎?陳太忠昨天中午還不知道那女人叫張敏呢,也是後來跟鐵手通話的時候,鐵手說陳哥您看上的那個叫張敏的女人太艸行,兄弟我見不得她,把她放了——陳太忠這才知道,自己試探的話被人當真了。


    “哈,有本事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來了?”陳太忠不怒反笑,一貓腰就去抓林潔的衣領,“我讓你知道對我撒潑的後果……”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對麵的房門開了,那兒住的是前區人大的於副主任,於主任已經退了,但是級別在這兒擺著的,分一套房子很正常。


    “小陳你這是搞什麽呢?一大早亂哄哄的,”於主任在貓眼裏看了一陣了,他跟陳太忠雖然是鄰居,不過兩人還真沒什麽來往,眼見對麵唱了這麽一出戲出來,也說不得出麵幫腔一下了,“有什麽事兒家裏不能談嗎?”


    “於主任,要鍛煉身體去?”陳太忠見他拿著手裏拿著長劍,笑著點一下頭,隨即臉色一沉,“我還真不想讓她倆進家,屁事兒都沒有,就想讓我衝誰的麵子,這進了家還了得?我跟你倆有什麽關係嗎?


    一邊說,他一邊抬腳就向林潔踹了過去,“潑婦,滾開!你擋住於主任的路了……咦?於主任你拽我幹什麽?”


    於主任雖然六十多了,但是身體很棒,手疾眼快地拽陳太忠一把,陳某人的一腳登時踹空,“小陳,他不合適去你那兒,來我家說,我給你作證,這總可以吧?”


    你給我作證?那敢情好了,陳太忠笑著點點頭,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成為別人的笑柄,別看眼下樓道裏靜悄悄的,誰知道有多少人耳朵貼著大門悄悄聽好戲呢?“老主任的話,小陳我一定要聽的。”


    1644章無處可逃既然是處長樓,兩家的格局是差不多的,三室兩廳九十多平米,不過於主任家比陳主任家擠多了——他有三兒一女。


    他大兒子結婚了,可是夫妻倆沒人有時間帶孩子,就丟給了退休的老兩口,當然,大兒子大兒媳常出現也是必然了。


    於家大女兒出嫁了,倒是沒什麽,但是二兒子尚未結婚住在家裏,三兒子上的是鳳凰大學,不但周六周曰是要回家住的,還是今年畢業,眼下就差拿畢業證了,這房子不緊張才怪。


    當然,陳太忠對這些不感興趣,他現在想的就是怎麽盡快脫身,“有話快說,再這麽折騰,那我隻能把市紀檢委的找來了,自己考慮後果啊。”


    林潔偷偷看於主任一眼,於主任見狀苦笑一聲,“我要不是退休了,才懶得管你這事兒,行,我離遠點,你們快說啊。”


    林潔這麽折騰,也是有原因的,敢情孫小金這次是大張旗鼓地搞起來了,從科委的房地產公司抽調了兩個正式在編的保安,把孔祥榮帶到了一家小旅店,讓他認真交待問題。


    也就是說,到晚上孔祥榮都沒回家,當然,這算不算“非法拘禁”就是另一說了,關鍵是林潔得了別人的授意,知道孫書記這麽做明顯是意圖不善。


    孔祥榮做為助力車廠的廠長,在廠子建設期間,手裏權力不算小,孫小金也曾經找過他為某些人關說過——人活在世界上,總有這樣那樣推脫不過去的關係。


    不過,大抵是紀檢書記這牌子不夠響,孔祥榮也沒怎麽太買賬,畢竟他頭上隻副主任就七個呢,所以眼下的局麵,林潔就認為,孫書記有打擊報複的嫌疑。


    老爹、弟弟那邊出事,她也是知道的,但是沒法管了顧不上了,可老公這邊是家裏的頂梁柱,她不爭取不行啊。


    “要相信黨,相信組織,”陳太忠聽完,輕飄飄地撂下這句套話,站起身轉身走人,“話我就撂到這兒了,你要再敢跟我玩兒這一套,你兒子就得考慮保重身體了啊。”


    他這話說得聲音挺大,於副主任都聽到了,心說這小陳真是個混人,做事也太霸道了,等兩個女人哭哭啼啼地離開,於主任的老伴輕聲嘀咕一句,“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樣?”


    “這樣就不錯,”於主任看自己愛人一眼,“貪汙受賄的有理了?還敢跑來折騰……要是我年輕四十歲,照樣是小陳這樣處理問題。”


    他是老一輩人的心態,見不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由於他一輩子都沒有伸過手,家裏孩子又多,這房子雖然是福利分房隻花了八萬,連裝修什麽的一共十三四萬,他也是咬緊牙關才把錢湊到的。


    “行了,昨天晚上誰後悔在位的時候沒貪點來著的?”老伴知道他的毛病,瞪他一眼,“你怎麽不跟陳太忠說說小四的事兒?”


    “看他今天這脾氣,我怎麽說?”於主任歎口氣,“唉,下次陳太忠回來,又得是三天以後的事兒了,希望他不要再出差吧……”


    陳太忠當然不知道自己的作息規律都被對門看在了眼裏,他回到家中琢磨一下,還是給孫小金打了一個電話,把林潔的動向說了一遍。


    雖然他是抱怨那倆女人的口氣,可是孫書記聽明白了,這是陳主任婉轉地問自己,你為什麽整這麽大動靜呢,說不得苦笑一聲,“太忠,你說我不嚇唬嚇唬老孔,他會老實說嗎?”


    陳太忠聽得登時無語,心說確實是這個理兒啊,老孫雖然是拿了雞毛當令箭了,但是不做出一副泰山壓頂的架勢出來,孔祥榮一定會心存僥幸的嘛。


    這件事到此還沒有結束,兩天之後,鐵手接到了小弟們的報告,“那個林源,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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