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四章壞分子吳言也會吃醋,但是在官場裏打拚了這麽久,該看開的也都看開了,她隻需要把自己的不滿表示出來也就夠了——畢竟陳太忠在外麵的名聲極差,她不能看著他由著姓子胡來而不規勸:我知道你未必是主動出擊,但是你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生張熟魏地隨便收不是?


    不過吳書記的勸法,就是點到為止,甚至連聽陳太忠解釋的興趣都沒有,今天發生的事情,不但刺激也很值得回味,兩人坐在沙發上你一句我一句,相互補充和分析可能的後果,以及章堯東的反應。


    到最後,兩人才得出了結論,由於白書記是先去章堯東那兒掛號的,所以,章書記應該能意識到,許純良的出現不是吳言設計的,碰巧的可能姓極高。


    由此可見,天底下的事兒真的經不起有心人的推敲,更何況推敲此事的是鳳凰市風頭最勁的兩位青年幹部,頭腦和見識比一般人強出不止一點點,兩人相互提示和補充,更是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唉,希望章堯東能意識到這一點吧,”分析到最後,陳太忠居然開始懷疑鳳凰市黨委一把手的情商了,“如果他反應過不來,我就隻能想辦法提示他一下了。”


    “咱倆都能想到,堯東書記也肯定會想到的,他看問題特別地全麵,”吳言對章堯東不止有感激之情,也有些許的崇拜之意,“就算當下想不到,但是我保證,不出今天他就能看到這一點……太忠你完全沒有必要去提示,這麽做沒準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欲蓋彌彰?”陳太忠哼一聲,頗有點不滿意的意思,事實上,經過她的分析,他才意識到今天自己錯在哪裏,一時間就有點惱怒,甚至想到了使用作弊手段——將這個可能姓的意識強行輸入章堯東腦中,不信老章還真的會無視。


    他現在越來越不喜歡作弊了——開外掛贏人的不算好漢,然而,為了自己女人的前途,他並不介意在某些情況下使用一下非常規手段,尤其是,這個麻煩還是他思維欠妥當造成的。


    “我辦事就欲蓋彌彰,可章堯東就看問題非常全麵?”陳太忠臉一沉,偽作大怒,“你知道我會用什麽表達方式嗎?我說小白同誌,對你的革命伴侶有點信心行不行?”


    “好了,不說這個了,”吳言將身子慢慢地倒向他,眼中滿是燃燒的欲望,聲音也變得慵懶起來,對她來說,權力就是最好的春藥,“蒙書記真的答應了你一個條件?”


    “嗯,答應了,不過我不想求老蒙太多,”陳太忠懶洋洋地解釋,“最好章堯東能把你的名字報送上去,那樣的話,讓蒙老板示意一下就行了……要是候選人上沒你的名字,那就要領老蒙一個大人情,不過那麽一來,就怕老章難免要記恨上你。”


    “太忠……”吳言的肌膚開始發燙,身子也越發地軟了,“實在不行就再等一等吧,我也不想讓你欠太多人情。”


    陳太忠在這件事裏的表現,雖然給她帶來了一點點的被動,但真是可以理解的,工作調動幹部提拔又怎麽可能不冒一點點風險、得罪部分同事和領導?


    正經是太忠動用的力量,真的有點恐怖,有省裏一號領導的許諾加三號領導公子的人情,而吳言自己還有鳳凰市大老板的關照,饒是如此,想由區委書記升為副市長都是如此地艱難,官途漫漫,每邁出一步都是好難好難啊。


    當然,並不是每個副市長升遷都是如此地艱難,吳言自己也明白,造成眼下局麵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的資曆有點不夠,資曆不夠就要動用人情來補,什麽叫高難度?這就叫高難度。


    偏偏地,她和陳太忠找的三個人雖然能量都不小,但是這三個人還不是一回事兒,她又要考慮自己的陣營問題,東拚西湊地走到眼下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


    說穿了,還是上進心勾的,有機會不知道去爭取的,不是好官員,走快一步,就要比別人多出無數的機會來,對這種誘惑,任何人都不可能抵擋得住。


    “那個……今天我表現挺好的吧?”感受到了她蕩漾的春情,陳太忠在她耳邊輕聲嘀咕一句,“能不能把韻秋也叫過來?”


    “嗯,”吳言下意識地哼一聲,下一刻猛地警醒過來,“不行,這是原則……太忠,給我留一點點淨土行不行?咱們三個,去我的床上……”


    淩晨一點,兩個縱情半夜的女人在昏憩術的作用下,終於沉沉睡去,隻剩下陳太忠睜著眼睛靜靜琢磨著。


    剛才吳言的表現很瘋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家老板可能要做副市長的緣故,鍾韻秋也挺瘋的,居然會在吳書記自行動作的時候幫著推拉她的腰肢……不過,陳太忠想的不是這個,他想的是,小白同學居然不放小鍾進自己家,失敗吖。


    然而,這是吳書記堅持的底線了,他也不想去觸碰,隻是想到她的底線,年輕的副主任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蒙曉豔昨天的表現,麵對蒙校長的吃醋,為什麽我就克製不住憤怒呢?是因為蒙藝要走了,哥們兒就不需要考慮她的背景,所以就勢利了一下?


    不,不是這樣的,他當然知道自家的事情,在哥們兒眼裏蒙藝算什麽呢?於是細細分析一下,他得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白書記所堅持的底線是有原則的,也講究妥協的藝術,不會帶來什麽後果,而蒙校長屬於情緒上來的無理取鬧,沒準會把事情搞大,自然不會受他待見。


    也許,是哥們兒的勢力越來越大,蒙校長見逐漸跟不上自己的腳步,有了危機感?


    就這麽胡思亂想著,很快就到了一點半,他從兩具白生生**的糾纏中輕輕地起身,穿好衣服,捏個隱身術的法訣,登時消失了。


    陳太忠大半夜的不睡,可不是專門為了考慮自己的後宮問題——他還沒那麽無聊,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那就是看看郭宇的情況怎麽樣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郭宇,眼下郭市長的病情還沒有什麽確切的結果出來,他肯定要關心一下,那廝緩不過來也就罷了,若是緩得過來病情好轉——他不介意讓對方的病情再惡化一點點。


    這倒不是說他的心有多黑,其實他跟郭宇的梁子也算不得很深,遠未到了需要使用非常手段的時刻,可眼下他必須這麽做,因為郭宇你擋了小白上進的路啦。


    陳某人沒動心思也就算了,眼下既然大張旗鼓地活動起白書記的上進事宜,當然就不能容忍失敗了,要不然不僅是吳言會大失所望,他也會跟著掃興——哥們兒豁出臉皮用一次人情,容易嗎我?


    眨眼間,他就到了市人民醫院,在重症監護室裏找到了郭宇,原本他想著這個點鍾了,醫院裏值班的大夫和護士都應該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了,誰想郭市長所在的房間內坐著一個小護士,門口也坐著一個護士和一個男大夫,在低聲地聊著什麽,各個精氣神兒十足的樣子。


    嘖,這市長的待遇還真就不一樣,陳太忠有點感慨,正琢磨怎麽下手查一查呢,冷不丁聽郭宇迷迷糊糊地發話了,“有點惡心……藥滴得慢一點。”


    小護士和沙發上坐著的男人猛地站了起來,陳太忠依稀記得,這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好像是市政斧辦公廳的。


    護士伸手調了一下,輸液的速度就慢了下來,郭宇也清醒了一點,他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生物鍾有點亂,四下看一看,就厲喝了起來,“怎麽隻有一個護士,其他人呢?”


    “主治醫生和另外的護士就在門口呢,”男人輕聲解釋,“郭市長,我嫌他們人多,怕影響您休息……輸液這麽多,您要不要小便一下?”


    扶著領導的那話兒幫著噓噓,是很榮幸的事兒嗎?陳太忠看得有點不齒,看一下郭宇的反應,卻發現那廝的臉登時就拉了下來——看看,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


    誰想,郭市長接下來的話,卻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小薛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領導的生命安全有多重要嗎?為什麽把他們攆出去?他們可以不吭聲坐在屋裏嘛。”


    不吭聲容易犯困不是?男人心裏腹誹,臉上卻不敢帶出半分來,於是點點頭抬腿就要走,“那我去叫他們進來。”


    “等等,”郭宇喝止了他,轉頭看一看那小護士,“你出去一下,等一分鍾跟別人一塊兒進來……”


    住院都這麽大的官威?陳太忠看得正嘀咕呢,誰想郭宇見那護士離開,才歎一口氣,“小薛,很多人巴不得我好不了呢,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可能被人派來搗亂的壞分子。”


    你倒是看得明白,隱身的陳某人聽得暗笑,果然,這官要是大了,真的是怕死……咦?可能有搗亂的壞分子嗎?


    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再做好事有人會搗亂?這個可能姓,可以考慮利用一下嘛,陳太忠一邊琢磨,一邊將天眼打開,仔細打量著郭市長的腎髒部分,心說我正琢磨要是下手把你的腎髒搞壞的話,會不會引起別人懷疑,這下可好,你幫我想到了,有搗亂的壞分子嘛。


    事實上,這個可能姓不是不存在,不過概率實在太低了,跟中五百萬大獎的難度差不了多少,郭宇好歹也是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呢,要被暗算了影響可就太大了。


    但是世事無絕對,隻要有這個可能,那就有發生的概率,妙的是,別人就算懷疑,也懷疑不到吳言的頭上,被重點懷疑的,肯定是有可能接任常務副市長的幾個人。


    吳書記隻是有區委書記升副市長的可能,排名還不是很靠前,這種情況,別人就算懷疑副市長候選人,吳言也是排老後了——有人會辛辛苦苦為他人做嫁衣嗎?不可能的事兒嘛。


    不過,讓陳太忠略略感到不舒服的是,他不太看得出來那腎髒到底有沒有問題,聽說是腎小管壞死——可是這腎小管在哪兒呢?


    他本待混合上一些藥水,搞到輸液的瓶子裏,我就不信掛錯水你還好受得了,可是一琢磨,這麽一來難免要殃及當班的大夫和護士,心裏有點微微的不忍——這就是砸人飯碗了,而且人家大半夜的不睡覺,也不容易不是?


    哥們兒姑且看著吧,要是有他病情好轉的消息傳出來,再動手也不遲,反正郭宇都給他提供被人算計的理由了,他拿定主意,又豎著耳朵聽一聽,不過大抵是深夜的緣故了,那醫生和護士根本就不對郭市長的病情做評論,聽了半個小時牆根兒之後,某人隻得悻悻離去。


    離去是離去了,可是陳太忠心頭有了這麽個念想之後,就越發地盤算起該如何算計郭宇了——住院都這麽大的官威,不收拾你收拾誰?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左右,他好不容易清閑一陣,就又隱身去了市人民醫院,才走近郭宇所在的病房,就聽到有人吵架,聲勢還挺浩大。


    醫院裏不是禁止喧嘩的嗎?他好奇心起,就溜過去一看,發現是幾個病人家屬在跟醫院吵吵,病人家屬是一老兩中年三個婦女,醫院這一邊卻是一個男醫生倆小護士,還有兩個醫院保安,顯然,醫院方比較人多勢眾一點。


    陳太忠呆在一邊聽了一陣,就聽出了事情的原委,敢情那老太太的老伴,也是嚴重的腎病,前兩天死了。


    老太太他們吵吵的,不是說要追究醫院的責任什麽的——死了就死了吧,反正那麽大年紀了身體不行,扛不過去的話,那也實在沒辦法,早死一天也少受一天活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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