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是最不喜歡亂開壞頭的,所以他絕對不允許警察領人,你領一個他領一個,等你們把人領光了,我找誰出氣去?


    那警察聽他說得如此囂張,又見仲天民也在他身邊,不由得眉頭一豎,就往這邊走過來,“小子你剛才說什麽?有種的再……”


    仲天民正拿著手機撥號呢,見狀蹭地就躥了出去,“二炮、二炮,不敢亂說話,你不知道的情況不要瞎胡張嘴。”


    “天民,你朋友好大的威風啊,”那警察冷笑一聲,才待繼續說兩句,以示自己的不含糊,可是聽了仲天民在耳邊的細語,那冷笑登時就僵在了臉上。


    等他聽完之後,看向陳太忠的眼神,就變成了驚訝和駭然,站在那裏愣了一愣,才邁腿繼續向陳太忠走來,走到近處訕訕地一拱手,“不好意思啊,瘟……陳主任,我也不知道是您的事兒,不知者不怪罪,您多包涵了。”


    “嗯,”陳太忠雙手插兜,愛理不理地點點頭,你小子確實沒眼力,不過,能幫朋友出頭,也勉強算是有點血姓,哥們兒就不找你麻煩了,於是淡淡地回一句,“以後幫人出頭,先問明白因果,省得惹火上身。”


    “陳主任說得對,不過,我那朋友老家是臨泉的,十歲的時候就搬到鳳凰了,現在私人搞了一個交安委,在這邊拉點人,”那警察陪著笑臉,小心地解釋。


    事實上,除了不清楚發飆的當事人是誰,這位也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跟拓號的不是一幫人,就是有點正林口音,陳主任,我擔保他不是那種人。”


    “學好普通話,果然很重要啊,”陳太忠衝著身邊的鐵手笑一笑,偏偏地鐵手也會作怪,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臨泉人那股子土味兒,隔著三裏地我也聞得出來。”


    那警察被笑得尷尬無比,臉上是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才悻悻地哼一聲,“我說的是普通話,可是為了這個,在上海和廣州,被人查過四回暫住證。”


    呀哈?你還敢頂嘴?陳太忠狠狠地瞪他一眼,才待說什麽,可是想到自己在深圳也是因此殺過人的,一時間,同仇敵愾的心思大起,於是看鐵手一眼,猶豫一下,“算,你要願意拿你這身警服擔保的話,我就讓他們問得細一點……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啊。”


    “我擔保,沒問題,”那警察毫不含糊地點一點頭,鐵手在一邊看著他笑,“嗬嗬,我說……那個交安委,你也有份兒的吧?”


    都是明白人,話就不用多說了,這年頭私人能搞了交安委的,怎麽可能沒點背景?是輛車就得掛靠個交安委,想少點麻煩就得找個有辦法的,車主省了麻煩,交安委那邊一輛車一年收個三五百的管理費,這點道道兒,有車一族誰不清楚?


    “嗬嗬,也沒指望著掙錢,就是給朋友們提供點方便,”這位倒好,也不否認,很隨意地笑一笑,“也是點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鐵手白他一眼,也懶得計較,抬手招呼過一個小弟來,“來,領著他過去認個人,確定一下是不是拓號的。”


    那邊剛忙完,這邊張建林的電話就打到了陳太忠的手機上,張所長也聽說了此事,又得了仲天民的詳細匯報,終於將電話打了過來,“太忠,別弄得響動太大啊,動靜太大我臉上不好看。”


    “嗯,張所長你放心,我有分寸,”陳太忠笑一笑掛了電話,心裏禁不住恨恨地嘀咕兩句,車管所這麽烏七八糟的,你也好意思要我動靜小點?真是的。


    “張建林的電話?”鐵手在旁邊就是一哼,陳太忠不方便說的話,他卻是不怕說,“他也真好意思,人都不來,一個電話就完了?”


    “他沒法兒來,”陳太忠笑著搖一搖頭,心裏縱然是有點不滿,不過他倒是能理解張所長眼下的行為,衝著圍觀的人群努一努嘴,“你看,這麽多人看著呢,他要是來了……我該不該給他這個麵子?”


    當然,他也僅僅是理解,並不表示就讚同,體製內的人普遍缺少擔當,他陳某人卻是不缺的。


    “哼,都是肚裏做事啊……”鐵手也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了,才待繼續說什麽,陳太忠的電話再次響起,又是小董打來的,“陳主任,車管所那邊……您早點散了吧,別讓王書記難做啊,再有十分鍾警察就過去了啊。”


    陳太忠聽得就笑,想一想王宏偉現在可能的苦瓜臉,他真的沒辦法不笑,鳳凰有自己這麽一個禍害在,老王心情能舒坦了才怪。


    不過也不怪我啊,你看看這車管所都是什麽玩意兒嘛,平曰裏大家高高在上,不怎麽關注這些,可是既然哥們兒微服私訪中遇到了,那肯定要為民除害不是?


    “再打五分鍾,就走人了,”陳太忠扭頭吩咐鐵手,“警察還有十分鍾來,得給老王一點麵子,不過以後車管所這兒,我是不想見到臨泉人了。”


    仲天民在一邊聽得提心吊膽的,好我的老天,陳主任這“瘟神”的名頭,真的不是蓋的,居然能遙控著王書記,把派出警察的時間都卡死。


    他心裏正琢磨呢,猛聽得陳太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有,我說老仲,你幫我盯著點兒,誰再把臨泉人放過來,你告訴我一聲。”


    這個……仲天民心裏這個別扭就不用提了,不過想一想這是王書記都要頭痛的主兒,於是馬上就平衡了,笑著點點頭,“這個沒問題,這些家夥也該有人治一治了。”


    說話間五分鍾就過去了,眾多混混呼嘯而去,隻留了一地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家夥,足有三十來號,哭號聲呻吟聲絡繹不絕。


    按說,現場拓號的臨泉人沒這麽多,不過有些人是仗了老鄉的勢頭,在這裏做點別的交易,平曰裏也沒有少做坑蒙拐騙、欺行霸市的勾當,卻沒想被人直接一鍋燴了,倒也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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