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當晚睡得極為安穩,非常的安穩。她放下所有的擔心與恐懼,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在二十一世紀時,人與人之間的真情——她不在是這個世界的異類,她在這裏有了親人、朋友。


    紅衣睡夢中又來到了長廊中,四周白霧彌漫,根本看不清楚長廊以外有什麽東西;她一直不停的沿長廊走著,沒有想過要停下仔細看看四周——她隻是感覺前方有什麽自己很在意的東西,讓她心急的一直奔了過去,根本停不下腳步。她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沒有用多少時間,她便看到子一個亭子,亭子中坐著一個老人。紅衣終於停下了腳步,她環顧四周,總感覺這個地方她似曾相識。


    亭中的老人轉過了頭來,紅衣看到老人已經須發皆白,但卻偏偏紅光滿麵。老人看到紅衣淡淡一笑:“你來了。”語氣就像同常常見麵的熟人遇上說兩句話,也好似老人約好紅衣在此相見,老人就這樣輕鬆隨意的同紅衣打著招呼。


    紅衣感覺自己同老人仿佛極熟識的樣子,她沒有遲疑,上前與老人行了一禮答道:“我來了。”紅衣沒有感到有什麽可奇怪的,她非常隨意的答了老人的話。


    老人臉上不是帶著笑意,伸手讓紅衣坐了下來:“不在害怕了?”老人的話沒有頭沒有尾的,但是紅衣卻能聽得懂,她如同在和自己的心談話一樣,這個老人讓她感覺非常的親切。


    紅衣笑了:“不害怕了。”


    老人笑道:“你相信世上自有真情在了?”


    紅衣點頭:“是的,世上自有真情在,我已經相信了。”


    老人好似非常的欣慰:“嗯,不錯,你終於解開了一個心結。你日後要記住,人與人是不同的,一個人不好,不能等同於所有的人不好;你這一世遇上的人不好,不等同你世世遇上的人都不好。”


    紅衣歪頭想了一下:“嗯,老人家說得有道理。不過,我感覺我這一世的運氣好得出奇。居然讓我又一次有了真心相待的家人,有了兩脅可以插刀的朋友。”


    老人聞言看了紅衣一眼,然後輕輕一歎:“癡兒,癡兒。”老人的話語中有太多的惋惜與太多的無奈:在紅塵中翻翻滾滾了許多世,要如何才能讓紅衣明白呢?


    紅衣不明白老人的話,說得好好的,為什麽老人要歎氣呢?癡兒?自己哪裏癡了,紅衣不認為自己是個癡兒,自己從來就沒有執著過什麽——至少已經近千世沒有執著過了,她也不過是隻執著過前幾世而已:“老人家,我怎麽了?”


    老人搖頭道:“有些事情他人可以助你,但是有些事情隻能靠你自己,誰也無能為力。唉——,你明白嗎?”


    紅衣略略思索了一下說道:“嗯,我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人是隻能靠自己的,求人,不如求已——菩薩也是這樣說的。”


    老人又是一歎:“你隻是因為相信人隻能靠自己,還是你終究信不過人呢?你可曾好好想過?”


    紅衣被老人說得也輕輕歎了一口氣:“說到相信還是不相信人,我現在說不準,嗯,我會相信英兒雁兒、父親、哥哥姐姐們,還有幾個朋友,其他的人,我不知道,我要遇上了才能知道。”


    紅衣頓了一頓:“你知道的,老人家,我被人千百世的背叛過,被各種各樣的人背叛過,我的親人,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朋友,我身邊的人,所有所有我最親蜜的人都背叛過我,每一世每一世的重複著,每一世每一世的重複著,您,知道那種痛嗎?”


    紅衣的語聲漸漸的低了下去,她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她的語聲飄渺起來:“老人家,你知道那種痛,一世又一世的痛,痛得你想立時死去,再痛得你麻木,再痛得你看破這一切,再痛得你疲倦無奈,您知道這種痛嗎?”


    老人有些不忍的轉過了頭去,他輕輕喝了一聲:“醒來!那些隻是外相,你莫要迷失了自己。”


    紅衣一震,自悲痛中掙脫了出來,她心中還留著一絲痛意,糾纏著她已經深入骨髓,她就是想把自心中分離出去,都已經做不到了:那已經成為了她身體的一部分,連著她的骨,連著她的血。


    紅衣看向老人家:“我一直在尋找可以讓我相信的人,我也一直希望可以找到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形,都會有對我不離不棄,但是千百世啊,已經過了千百世,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卻依然沒有找到。”


    老人笑了一笑:“就因為你有希望,所以你才能活了千百世。”


    紅衣又是一歎:“老人家,我已經很累了,非常累。那種累不是身體上的,它是自心中蔓延出來的,溶在我的血中,累得讓我想在黑暗中沉睡不再醒過來。”


    老人輕輕啜了一口茶:“那你的希望是什麽?”


    紅衣看向了遠方的不停翻滾著的白霧,她的話聽著似乎有些不真實起來,似乎自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我隻是想,在我累了時候,在我傷了時候,在我想休息的時候,在我轉身回顧時,有人會在我的身邊。”紅衣說完輕輕的、輕輕的歎了一聲,然後她又道:“老人家,我的希望很高嗎?我的要求很過分嗎?為什麽千百世隻有我一個人?”


    老人為紅衣斟上了一杯茶:“你現在還是一個人麽?”


    紅衣聽到老人的話,她想起了英兒雁兒,想起了大將軍府的人,想起了蕭雲飛、來喜兒,想起了布兒四人及花嬤嬤,還想起了楚一白與靖安。


    紅衣心頭湧上了一股暖意:“我這一世不再是我一個人。”然後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卻更怕我下一世不會有這樣的好運氣,我會再次成為一個人。”紅衣在說話的時候有一絲不解,因為她剛剛在最後的時候,腦海中居然還閃過了李貴祺。


    老人凝視著手中的茶盞:“李貴祺你還記得他嗎?”


    紅衣看向了老人,她苦笑了一下:“怎麽可能忘得了?至少現在是不會忘掉這個人。”


    老人轉頭看著紅衣:“你還在意他嗎?在意他曾經怎樣待你。”


    紅衣搖搖頭:“我已經不再想與這個人有關的事情了,他在這一世已經與我不會再有交集。”


    老人又低頭去凝視手中的茶杯:“我們不是神,不是佛,我們的愛情情仇就是我們的全部,紅衣,你還是太癡了。”


    紅衣又一次愣住了,她過了一會兒才道:“老人家,我沒有看破紅塵,不然也不會有傷痛的感覺。隻是,每一世我都報著希望,可是每一世都為人所傷,我卻都沒有太過執著,都原諒了他們,我還算是癡嗎?”


    老人又一次搖了搖頭,紅衣的心結還有多深?他想了一想,一揮手紅衣的麵前出現在一麵煙霧繚繞的鏡子:“我明白你的心很苦了,你的確是受了很多的傷痛,不過不要太著急,慢慢來。我現在隻問一件事情,如果讓你選一個人陪你過完這一生,這幾個人你會選誰?”


    老人說完一揮衣袖,麵前鏡子上的雲霧不見了,出現在鏡子中的是四個人:貴祺,蕭雲飛,楚一白,靖安。


    紅衣一呆,然後不解的看向了老人。老人慈詳的一笑道:“選一個吧,你認為誰可以讓你安心的依靠過完這一世。”


    紅衣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沒有感到羞澀,她隻是非常認真的看向了鏡子,思考起了老人的話:選哪一個好呢?


    李貴祺?這個不行,此人已經傷透了紅衣的心,紅衣恨都恨不起來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同他過完這一生。


    看著後麵的三個人,紅衣看來看去,忽然有了一種無力感:他們三個人都有極好的人品,也有極好的條件,哪一個陪自己都是不錯的;但是,人家為什麽要陪自己過一生呢?自己還有兩個孩子呢。而且男人做朋友要比做丈夫更可靠一些吧?


    紅衣想來想去,感覺四人中的哪個人都不合適,她抬頭輕輕的問道:“老人家,我可不可以有另外一種選擇?”


    老人不置可否的道:“說來聽聽吧。”


    紅衣道:“我能不能自己同孩子們一起過一輩子?這幾個人我不想選。”


    老人一歎:“孩子們能陪你一生嗎?真是癡兒。”


    紅衣輕輕一笑:“當然不可能會陪我一輩子,可是看到他們能夠幸福,我已經很滿足了。”


    老人看著紅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告訴我,你為什麽不選鏡中之人過一生。”


    紅衣看了一眼鏡子道:“第一個人,我已經死心了。後麵三個人都有大好的年華,為什麽要讓他們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老人認真的看著紅衣:“你怎麽知道他們同你在一起就是浪費時間呢?”


    紅衣輕輕一笑:“他們待我或是忠心或是友愛,卻與男女之情無關,我不能耽擱了他們的大好姻緣。”


    老人大笑道:“你怎麽知道他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呢?紅衣啊紅衣,你的心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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