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鬆聽了嗔道:“你我兄弟有什麽不能說的?有話盡管直說就是,秀夫人是不是還有什麽事要愚兄去做?”


    李帳房非常為難:“小弟來時,秀夫人特地叫了小弟前去,吩咐小弟告知兄長,讓兄長一定要斷了香姨娘那邊的供貨才可以。秀夫人的意思是說,既然已經伸手管了你的事兒,你再給香姨娘供貨秀夫人麵子上也不好看。小弟也想,兄長即是被彭大那廝所騙,那理應斷的他的貨才對啊。”


    蔣鬆一聽麵色變得極為難堪:“這個、這個,你我兄弟,所以愚兄就直說了。愚兄原本上了彭大的當不知道那是位姨娘,所以當時就和他們簽了契約。契約是彭大那廝代那位香姨娘同我們山莊簽的,所以、所以現下愚兄也做不了主了。”


    說到這裏蔣鬆一拍桌子:“要不然的話,愚兄在知道被彭大那廝給騙了的時候就會停了供給他糧了!哪會容他再賺一分銀子!”


    李帳房聽了這話想了想問道:“和山莊簽的契約?”


    蔣鬆道:“對,就是你我兄弟二人也是要簽契約,和彭大那廝簽的是一樣的。這契約是我們山莊的師爺寫的,經愚兄的手做成的生意簽的都是一樣的契約,隻是價錢上有些出入罷了。”


    李帳房聽到這裏有些相信了,這也是正常的,他又想了想問道:“兄長,那契約簽了多久?可有期限?”


    蔣鬆一臉的悔恨:“當然有期限了,所有契約都是一年為期啊,每每想到這裏為兄就悔不當初啊。”


    李帳房皺了皺眉頭,這個期限太長了,他怕明秀不會同意的:“一年?的確是長了些,不知道兄長可否能讓山莊同彭大毀了那契約,那廝如果敢告上官衙自有秀夫人擔待。”


    蔣鬆麵有難色:“賢弟,愚兄所求之事必竟是私事,可是因為愚兄家無長物,又不能空手相求隻好以山莊糧價作了酬謝!不過這事兒不能讓山莊的人知道啊,如果撕毀了契約——。”


    李帳房聽了也明白蔣鬆的苦處,想了想感覺明秀應該也會明白的就對蔣鬆說道:“此事小弟與秀夫人好好說一說吧,把兄長的為難告知夫人,小弟想夫人應該能明白兄長的苦衷。”


    蔣鬆道:“賢弟多多為愚兄說幾句好話吧,愚兄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處啊,還請夫人多多見諒。不過契約隻要一到期,愚兄可以保證再也不會和香姨娘那邊有任何關係了!愚兄恨不能打那個彭大一頓,怎麽還會與他們共事!賢弟自管放心就是。”


    李帳房點頭:“兄長安心就是,小弟會為兄長在夫人麵前周旋一二的。”他前前後後不過是三四次就得了蔣鬆近六百兩的銀票,他能不為蔣鬆說好話嗎?


    蔣鬆道:“愚兄記下賢弟的高誼了,愚兄一定會重重相謝賢弟的。對了,愚兄還有一事相問呢,上次賢弟說可能隻進糧的,這倒底是為了什麽?藥材與鹽的利錢可要比糧大啊。”


    李帳房道:“這個小弟不知,夫人隻吩咐小弟同兄長買糧。也許我們夫人另有打算吧?小弟也不好追問的。主子說什麽小弟這等人隻能做什麽罷了。”


    蔣鬆附和道:“賢弟說的對,我們這等人也就是聽主子吩咐罷了。”


    蔣鬆當然是知道明秀為什麽不做藥材與鹽的生意,李帳房沒有告訴他的事情他知道,就是李帳房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不過他絕不會說破罷了。他很高興,因為已經立下了一功了,這秀夫人終於開始進糧了,這消息送回清風山莊應該會得到獎賞的。


    蔣鬆知道上次李帳房約他的時候,秀夫人就應該是已經答應了,可是這個李帳房為了多得些他的好處,硬是說的不清不楚的,吊著他的胃口。不過李帳房不知道的是——他才是蔣鬆釣上的魚!


    兩個人是各懷鬼胎,都自以得計了:對方已經上鉤了!可是都忘了一句老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且盯著他們的黃雀還不是一隻。


    錢地主帶著劉師爺又來到了大山居,宋總管請了錢地主到偏廳奉茶,又把劉師爺給甩在了門房裏。劉師爺看著錢地主得意洋洋的隨大山居的總管進去了,就氣得牙癢癢的,不過他也無法可想。


    劉師爺近些日子以來一直很惱火,惱火於自己得到的情報與錢地主幾乎是一般無二,這樣的情報送了上去不知道會不會讓莊主認為他也同這頭豬一樣蠢呢?


    錢地主聽到宋勇說明兒就要買田,那是大喜啊:“宋老弟夠朋友啊夠朋友!終於有準兒信了。”


    宋勇一笑:“你老兄的事兒我能不幫忙?這話說的。”


    錢地主笑得見牙不見眼了:“是的,是的,知道你宋老弟是個仗義的。”


    然後約了明日丈量田地,後日付銀到官衙更改地契文書。錢地主就施施然的上轎回去了,這次沒有留下用飯是因為他明日賣地今日需要安排的事兒還很多。劉師爺跟在他後麵心裏那個氣啊:錢地主坐涼轎,他可是隨轎走路!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正當日中啊!這頭該死的豬!劉師爺在心裏又罵了一句錢地主,他幾乎擦一次汗就罵一句。就這樣生著氣回到了錢府。


    不過劉師爺進了他的房間後就不再生氣,不是不生氣,而是把氣兒給嚇回去了。


    他的屋裏坐著三個人,三個人勁裝打扮的人。


    為首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劉師爺:“你是錢府的劉師爺?”


    劉師爺摸不準兒這三個人是哪一路的人馬,所以謹慎的點了點頭陪上一點笑意答道:“正是,不知三位到我房中有何貴幹?”


    為首的拿出一塊牌子遞給了劉師爺:“我得了一塊玉牌,聽人說百裏之內隻有劉師爺這麽一位識玉之人,所以特來請教。”


    劉師爺看了一眼玉牌立刻放鬆了下來,他也自貼身處拿了一塊玉牌遞了過去:“弟也有一塊玉,看看可比兄的好?”


    為首的接過去仔細看過還了回去:“我們是莊主派來的第一撥人,任務是要去大山居中探查,與你倒沒有什麽相幹。不過,第二撥人就要到了,我想你是知道他們是來做什麽的,你準備好安置他們吧。莊主吩咐了,這批人同往日一般即可,隻是不辦事的時候不必讓他們出來透風了,還有莊主特意叮囑你這一次要加倍的小心在意。”


    劉師爺也把玉還了回去:“我知道了。”他聽了這個消息後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不安,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覺。


    為首之人看劉師爺不再說話隻是神遊就有些不滿:“我們領命趕路,還不曾用過飯,你可不可以給安排一下。我們就是去大山居也要到晚上才行,所以用過飯後我們想休息一下,養足了精神,以免誤了莊主交待的事情,劉師爺也給我們兄弟安排個睡覺的地兒吧。”


    劉師爺這才反應過來:“應該的應該的,馬上就好,你們三位少待。”


    三個人用過飯就去廂房睡了,這個時候由屋裏的橫梁上飄下來一個人來,小心的探看後閃身出去了。借著房舍的遮掩幾個閃身就出了錢府,飛快的借著地形掩藏著身形向大山居而去。


    此人到了大山居後翻牆而入,立即就有五六個人侍衛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周圍,此人亮了亮腰牌,那五六個人隻餘下一人其餘一閃之間又不見了。


    餘下的侍衛躬身:“柳頭兒,蕭侍衛長在他的房間裏。”


    來的人正是柳家的四郎,柳四郎雖然有些奇怪蕭雲飛居然沒有值崗,可是現今情況緊急可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所以他一閃身撲向了蕭雲飛的住所。


    不大一會兒後,蕭雲飛極快閃出了他所住的院子,他要去找到了來喜兒。蕭雲飛找到來喜兒後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兩個人輕聲商議後,蕭雲飛閃身到前院侍衛們的住所去了。而來喜兒幾個閃身就來到了紅衣的屋子外麵高聲道:“老奴給郡主請安。”


    布兒看了看被驚醒的紅衣心裏這個氣啊:這大中午的請得什麽安?


    紅衣睜開了眼眼對布兒說道:“是來總管來了,布兒你請來總管到廳上奉茶吧,我梳洗一下就過去。”


    來喜兒練武之人耳力本來就好,紅衣說的話他在外麵全部都聽到了。他立即高聲說道:“郡主,老奴確有急事相商,片刻也緩不得。老奴不是全人,還請郡主不必介意,允老奴現在就進去給郡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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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秉燭遊漆園,作品:遙來歸,書號11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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