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不可廢!”紅衣笑道:“娘娘快請上坐。”


    惠貴妃嗔了她一眼,但確實是皇家的規矩。隻好自己上坐了:“給候爺夫人賜座。”紅衣才坐了下來。


    “今兒看你麵色不太好,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身體真得沒什麽?還是那貴祺三年多了才回來就給你氣受?”惠貴妃一坐下,就問個不休。


    紅衣笑道:“娘娘問了這麽許多,臣妾從哪個開始答呢。”


    惠貴妃也笑了:“前兒你不曾來,我著人去看了你,不想又聽到些閑話。你快些與姐姐分說分說。”


    紅衣聽到惠貴妃的話神色不覺暗了暗,心知瞞也瞞不了,便回道:“回娘娘的話,臣妾身體很好,請娘娘放心。候爺倒也不曾給臣妾氣受。隻是候爺回來時老夫人也一同回府了,同時府裏還添了人口,”紅衣頓了頓,她實在不想說,卻又知道瞞不過去,不如一鼓作氣說完算了:“候爺同時帶了一個小妾回來。剛剛進府一天,那小妾就小產了。所以這幾日事多了些,氣色不好可能是累著了吧?居然還把進宮的日子給混忘了,這還要請娘娘恕罪的。”紅衣絕對不敢告訴惠貴妃孩子們中毒的事情。惠貴妃本身就是一個皇子的母親,又非常疼愛自己的兩個孩子。如果讓惠貴妃知道孩子們中毒了,她再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去聯想這件事情——還不把個候爺府鬧個底兒朝天啊。紅衣一想到後果就冒了一身冷汗,不管怎麽說這候爺府現時是她安身立命的所在,不能因為惠貴妃的好意而毀了:所以她進宮時曾千叮萬囑布兒——現在還不是讓貴妃娘娘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有些事必須得捂著,就如同此事。皇帝不會願意看到皇室宗親裏爆出這樣的醜聞。皇帝就是這個時代的老大,順了他老人家的意思絕不會有錯的。紅衣還有一層意思就是不能因為家事拖累了惠貴妃,皇帝不喜後妃們多事的。


    惠貴妃皺了皺眉,她一向不太喜歡紅衣與她君臣奏對般的回話,卻因皇家規矩無可奈何:“這還不算給你氣受?三年多音信兒全無:不回來就是不回來的,信兒也不捎一星半點;一回來就帶了一個妾回來!還有了身孕是嗎?!他真當我們將軍府好欺負不成?”惠貴妃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唇,剛想接著再罵貴祺兩句——實在是太讓她生氣了。可是她突然扭頭時發現布兒想說什麽,紅衣卻瞪了她一眼。


    惠貴妃就不再接著罵貴祺了,叫過來布兒說道:“布兒這丫頭長得越發標致了。不要理你家太太,告訴我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事兒你家太太瞞著我?”


    紅衣連忙道:“哪有什麽事兒。這丫頭越發不懂規矩了。這主子們正在說話,哪有她說話得份兒。”紅衣說著輕聲喝斥了一聲布兒:“還不下去?!”


    “我沒有問你,你急什麽?!布兒你放心大膽得說吧,不用看你家太太。有你家大姑娘我在這兒,你家太太不敢拿你怎麽樣。”布兒四個是紅衣的陪嫁丫頭,與惠貴妃自然是相熟的。


    “回娘娘的話,娘娘既然已經問了,那奴婢就不能不說了。不然那就是欺上的罪名了。”布兒還是不得不向紅衣交待兩句再向惠貴妃回稟,如果不是這事太太受得欺辱太過她們四個是不願違了紅衣的意思的:“那香姨娘——就是候爺帶回來的妾,生下男孩兒就扶正為平妻了。”


    “你說什麽?這是真的?!”惠貴妃氣得一拍桌子:“真真是欺我們將軍府無人了!小劉子呢,小劉子!你明兒叫我的那些兄弟們進宮!然後就讓他們去候爺府坐坐,我倒要看看那候爺府怎麽和將軍府交待!你這丫頭也是,這麽大的事兒也不說一聲。小時一點子委屈也受不得的,現如今這麽大的委屈你也不吱聲兒呢!平妻?讓她做夢去吧!”劉公公在一旁一疊連聲得應著。


    紅衣苦笑道:“說了又如何?沒有不讓候爺納妾的道理。再說了這妾還真不能當真以妾對待的。貴祺當日是以妻禮娶她進門的。”這事也是瞞不了的,怕現在已經傳得朝野盡知了吧。與其等貴妃娘娘知道了問她時再說,不如現在一並說了。


    “什麽?!這事兒還了得?!還真反了他了!停妻再娶他也不怕禦史上表奏他一本!”惠貴妃氣得柳眉倒堅:“皇上還不知道這事兒吧?今兒我就要同皇上說一說這事兒。”


    “姐姐——,何苦呢?這樣的醜事,你讓皇上如何處置?”紅衣勸道:“必竟不是光彩事,事關皇家體麵啊。”


    惠貴妃看了看她,知道紅衣說得是實情。皇帝不會為了這麽點子小事兒在天下人麵前傷了皇家體麵的,對於男人來說隻不過是件小事罷了:“也不能就如此便宜了他——今兒一個,明兒一個,你要如何過得?平妻的事兒也不是不可能成真的,你們府裏的老候爺不就是兩個妻子麽?要不然你們現在的老太太,一個明媒正娶的正妻會避到鳥不拉屎的那邊去?那老府她男人又不在,有什麽好?!他們候爺府是有這個先例的,你要小心才是。”


    紅衣靜靜得看著惠貴妃,輕輕地說:“天下男子都如他這般,天下女子也都如我這般。誰過不得了?那我又有什麽過不得的?”


    惠貴妃愣了,過了一會兒長歎了一口氣:“苦了你了。”想了想,又續了一句:“苦了這天下丈夫納了妾的女人們了!”


    紅衣搖了搖頭,說:“心有——就苦;沒有心——那就不苦了。”這句話說得有些慢,尤其說到心字時那聲音拖得好長,如同每字有千金重一般。讓惠貴妃與布兒都聽出了一絲絲苦澀。紅衣又慢慢地接著說道:“一日三餐能有個溫飽;孩子呢,能夠平平安安;這樣對於我就來說已經很好。所以,姐姐不必替我擔心。”


    惠貴妃看著紅衣無奈道:“生為女兒身,奈何!唉——”這是男女間的事,聰慧如惠貴妃當然知道是這兩人自行解決最好——外人越插手就攪得越亂!而且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被禮法、律法以及所有人都認同的。她即使現在貴為貴妃也無法改變——她本身即是皇家的一名妾。


    姐妹倆人都靜默了下來,這話題太沉重了些。過了一會兒,惠貴妃還是不放心:“你真認為不必我插手?”


    紅衣笑道:“我能處理的了。真受了委屈自然會告知娘娘的。娘娘就請放心好了。”紅衣看惠貴妃不再執意要為她出頭,就又改稱娘娘了——這禮不可廢啊!


    惠貴妃隻好同意了,卻囑咐紅衣:“受了委屈一定要告知我。姐姐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你受一丁點傷害了。”


    紅衣應了。紅衣怕得就是惠貴妃的‘無論如何’。自她(原紅衣)當日失蹤了月餘被找到後,惠貴妃就自責地很:母親在失蹤的時間裏去世了,小妹一人獨自求生這麽長時間。母親跟前不能盡孝,小妹她也沒有盡到守護的責任。這讓她一直認為對不住紅衣,更對不住死去的母親。所以她疼愛紅衣疼愛得勝過了一切——皇帝都要靠邊站。


    又說了一會兒話,紅衣像是不經意地說:“那個香姨娘有個姐姐也在宮裏,好像是位貴人。”


    “哦?我說她哪來那麽大的膽子?原來是有個貴人姐姐撐腰啊。知不知是哪個貴人?”惠貴妃的眉毛挑了挑,這一準兒是宮裏的人拿她沒辦法,要拿她妹子出氣了。這是惠貴妃決不允許的事兒。


    “聽候爺說,好像是那位文貴人。也不是家裏那個香姨娘一胞同母的姐姐。文貴人是嫡長女,而那香姨娘的母親是填房。”紅衣看了看惠貴妃:“家裏那個拿我沒有辦法的。姐姐這些年是知道我的——府裏她翻不了天兒!所以不用為了我與人生氣、鬥氣,好好疼惜自己才可讓妹妹安心。”


    惠貴妃看這個妹妹,那個小時調皮的小妹現如今真得大了!把個候爺府掌管得井井有條,足有自保的能力了;再也不是那個受了委屈就跑來找她哭鼻子的小姑娘了!惠貴妃有些欣慰的笑了笑:“當然知道你!才幾日不來找我哭鼻子就這樣驕傲了?”惠貴妃收了嘻笑的神情,正色說道:“這些年來我是知道你的。你不用多想,好好過你的日子罷。我自有分寸——決不能讓人踩到我們姐妹頭上去!隻是這事兒我也知道急不得的。所以你放心好了,姐姐心中有數兒。”


    紅衣本意隻是提醒一下惠貴妃,怕她不知情而已。宮裏是個步步驚心、處處陷井的地方,容不得半步兒踏錯。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啊。她不希望她這世的姐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既然穿越了,不能隻是享受這具身體帶著的富貴等一幹好處,而它本身的義務責任與其它也要一並接收了才是——曾有幾世紅衣穿到已婚並有子的身體裏。這是紅衣穿越的原則,別人怕是沒有穿越原則的,因為隻不過了穿了一世而已。


    紅衣深施一禮:先為了‘一個女人’昨天更新比約定時間晚了三十分鍾道歉,再就是票票嗬票票、收藏啊收藏都來吧,我紅衣想死你們了!今天下午五點一定準時加更!隻要各位親們支持,小女人一定努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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