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呢也沒有了往日的伶俐,居然沒有上前哄香姨娘開心。這讓香姨娘不覺又惱了幾分:“你這死丫頭,作死不成?等姑娘打賞你呢?!”


    寶兒才醒了神,但還是猶豫了一下:“回姑娘話,姑娘讓奴婢打聽的消息都打聽到了。”


    “還不快說,是不是等姑娘我賞你耳光呢!”


    “那人那兒沒有什麽反應,處理這事情的時候就如同往日一般。”


    “什麽?!這怎麽可能?”香姨娘睜大眼睛看著寶兒,等寶兒解釋。而寶兒卻有口難言:說吧,少不了被當作出氣筒;不說?一來瞞不了幾日,再者當時就要被問個辦事不力!寶兒心一橫:“據說,那人得了兩處莊子。”


    “你說什麽?你說那個賤人得了兩處莊子?”兩處這兩個字被香姨娘咬得重重的。


    “回姑娘,都這樣說。”寶兒自然聽出來了,心裏更是哆嗦成了一個團:這頓打今兒是逃不了了!


    啪!一聲,茶盞碎在了寶兒身前:“這怎麽可能?不可能!怎麽可能??那是老爺安慰我小產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她是如何做到的?!”香姨娘有些聲嘶力竭了:她接受不了!這就說明那個女人在老爺的心裏是多少的重要!那她算什麽?她是什麽?她怎麽辦?!沒有男人的寵愛,女人一輩子就完了,就如同被她娘踩下去的那些姨娘們!


    “這怎麽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香姨娘把一切能拿到得都扔了出去,丫頭婆子們慌亂的接著。一個婆子看到這樣,就多嘴勸道:“姨娘,老爺也送了姨娘莊子啊。看看我們自己的莊子吧。”


    雙兒聽到婆子的話,也忙說道:“對啊,對啊。姑娘看看我們的莊子吧,也許是因為送了姑娘一處大莊子,老爺順帶給她兩個小莊子吧,免得她羅嗦。”雙兒也是被打怕了,再這要發作下去,一頓打是跑不了得!


    香姨娘聽了這些話,猛得抬頭看向寶兒:“我的莊子是不是最大的,是不是?!”這時的香姨娘哪還有一絲大家閨秀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瘋子的意味。


    寶兒身子哆嗦了一下,不得不說:“是最小的,沒有出產。在京南明翠山下。”


    說完,一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這下香姨娘還不把房子都拆了,還不把自己活活打死才能消氣!但是香姨娘什麽也沒做,隻是愣愣得看著寶兒。一時間,屋裏的丫頭婆子都不敢動上一動或說句什麽——要死也不想第一個啊!


    寶兒說完就等著又一輪的砸打了,但等了好半日什麽也沒有發生,連聲音也無半絲。她奇怪的抬起了頭,卻嚇了一跳:她服伺香姨娘七年了,從來沒有看到過香姨娘這個樣子:“姑娘!姑娘!姑娘你怎麽了?姑娘——”


    香姨娘聽到寶兒叫她才醒了過來。她很絕望:她感覺她的一生就在這兒結束了,以後她什麽也不是了——女人失了男人的寵愛就什麽也不是了。


    隻有寶兒最清楚香姨娘,她們可以說是相伴長大的,她知道該如何勸解香姨娘:“姑娘,老爺這些日子一直在書房休息。除了談事以外老爺從不曾去過那邊一次。”一次這兩字被寶兒稍稍拉長音,希望香姨娘能聽出來。


    “真的?!”香姨娘猛得瞪起了眼睛看著寶兒,眼睛都瞪得有些突起了,此時的香姨娘已經鬧得有一會兒,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再加上突起的眼睛倒是像夜叉的遠房親戚。把寶兒嚇了一跳,不敢再看她低下了頭:“回姑娘的話,千真萬確。”


    “是嗎?居然是這樣。這是什麽意思呢?”香姨娘不在狠狠瞪著寶兒,苦苦得思索。


    寶兒看香姨娘也再不說話了,看了看那些丫頭婆子們小聲的說:“姑娘,我和雙兒服伺你睡下吧。時間也不早了,讓他們下去歇著吧。”


    香姨娘聽了馬上同意了:這些人還不能相信。


    “你們說,老爺這麽做是什麽意思?”香姨娘看其它人都出去了,問寶兒雙兒她想不明白的問題。


    “回姑娘的話,姑娘都不知道的事情,奴婢們就更不知道了——我看隻有老爺才知道了。”寶兒看了看雙兒答道:“不過,奴婢認為姑娘將養身子最重要——隻要身子好了,才能讓老爺在這兒歇下。隻要想辦法讓老爺天天到我們這兒,兩處莊子並不算什麽!”


    “是的,你說的對。”香姨娘慢慢靜了下來。隻有抓住了男人,才抓住了這個世界,才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香姨娘躺在床上默默地想著:最重要的是如何哄得老爺對我千依百順!就算做不到,無論用什麽方法也不能讓老爺的心在那個賤人身上!無論如何也不行!


    “祺兒還是在書房裏歇下了?這小夫妻倆鬧別扭呢?”老太太看著告訴了她這個情況的雲娘。


    “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已經打聽過了,老爺和太太什麽事也沒有。今兒白天,老爺還送了太太兩處莊子。”頓了一下,續道:“送了香姨娘一處,聽說是明翠山的那處。是景致最好的了。”


    “哦?有這事?”老太太皺起了眉:“這祺兒在做什麽?倒底心在那邊呢?看當時娶香兒的情形,這紅衣對祺兒來說很有些位置——甚至祺兒怕她因這事兒惱了自己不敢告訴她娶香兒的事,還是舍了我這張老臉說出來的。既然都送了莊子了,香兒要將養身子,為什麽不去紅衣的房裏呢?”


    雲娘搖了搖頭,她也不明白:“不過總這樣,老爺的身子?”


    老太太點了點頭:“對啊,祺兒總睡書房沒人伺候,天長日久的身子可就不好了。這事我得說說紅衣,你說呢?”


    “回老太太的話,的確是要說說的。”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有人惱了有人氣了還有人疑神疑鬼,當然了,這些紅衣都不知道。一早起來後,紅衣梳洗停當就往老太太屋請安。


    老太太早早就起來了,老年人本來就睡得少醒得早,因心裏念著今兒要與紅衣說得事就起得更早了些。紅衣請安奉茶事畢,坐下時還有些奇怪:今兒這老太太看來是早早就起來了,看這情形是在等自己,不過這些日子自問沒有做錯什麽啊。


    “我聽說,祺兒這幾日都是在書房過夜的?”老太太慢慢喝著茶,看似不經意的問。


    紅衣明白了:看來就是這事兒了。不過這怨我嗎?你兒子一回來就沒有來過我這兒,我能有什麽辦法?讓人去請?強人所難非我紅衣所為啊。


    紅欠了欠身:“回老太太的話,老爺這幾日事多,都使人來說不回來的。”


    “那也不是事兒啊。你也說了他事多,事多就更要好好休息了。這在書房冷床涼被的能睡好嗎?總這樣,祺兒的身子受得了嗎?”老太太看了看紅衣,有些不滿意她的回答。


    “回老太太的話,媳婦兒知道了。一定會好好安排的。請老太太放心安養就是。”紅衣心裏那個別扭:你兒子搞外遇冷落了我,我還得問他累不累?要不要補補?!真真是豈有此理。


    “這就是了。照顧好男人才是一個女人的本份!這才是對我真的孝順呢。事多不必來我這兒立規矩的,都說了幾次了。隻要照顧好祺兒我就高興安心了。”老太太不放心的又囑咐了幾句,才讓紅衣走。


    上了車走了一會兒,布兒悄悄的說:“太太,您看是不是今兒晚上使人讓老爺過來?自老爺回來後,太太還不曾使人請過老爺呢。總讓老爺去香姨娘房裏用飯,時間長了——”


    紅衣看了看布兒,歎了口氣:“傻丫頭,不來就是不來,請了就能來了?越是糾纏越惹人厭的。”想來自然會來的,不想來就是不想來,與請不請有什麽關係?


    布兒看了看紅衣,小聲的勸道:“太太,我看老爺還是很在意太太的。昨兒不是還送了太太莊子麽?”


    “你怎麽不懂呢?那是安慰。我與他本是夫妻,不分你我的——用得著送我東西麽?候爺府的哪個不是我的?老爺特特得這樣做是為了什麽?”紅衣不得不點醒這個丫頭,省得往後日日羅嗦與他。


    布兒聽了心裏一驚:是啊,老爺的就是夫人的,候爺府的所有財物與房產鋪子不都是夫人的嗎?兩處莊子是什麽意思?那個香姨娘難不成真要為平妻了?


    布兒獨自想了會兒心事,一時猛省起老太太的話,連忙問紅衣:“太太,那老太太的吩咐?”


    “這個嘛,我自有計較。”紅衣想了想,神色有些暗了下來:“我問你,我讓你注意的那個有野心的丫頭怎麽樣了?”


    “聽老太太屋裏的人說,每次老爺去請安,她都搶著奉茶伺候,很是有些想法的意思。”布兒聽到紅衣問,想起那個叫做安兒的丫頭就心頭有氣。安兒這個名字還是布兒幾個給起的,就是要點醒她安穩些的意思。


    “哦?真的?”紅衣不放心的又問道。她可不想因自己害了其它良善女子的一生。


    “回太太的話,這還能有假?連雲娘都這樣說呢。”布兒氣惱得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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