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剛剛收拾完畢, 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大聲疾呼,“救命!!”


    她轉過頭, 發現一名瘦弱的男生正踉踉蹌蹌逃跑,臉上滿是恐懼,就好像背後有可怕的生物在追他。


    蘇寒坐著沒動。能活到第十一副本, 玩家多多少少都有點壓箱底的本事。倉惶逃跑, 看起來毫無還手之力,她覺得非常有問題。


    同一時間, 男生發現周圍有人, 立時大喜, 毫不猶豫跑過來, 嘴裏嚷嚷著, “救命!幫幫我!”


    蘇寒把棒球棍橫在兩人中間, 聲音冰冷,“別靠近我。”整個人看起來很不好親近。


    男生個頭矮, 體形便瘦, 看起來跟女孩子差不多。此時一臉的焦躁, 軟言哀求, “幫幫我吧, 求你了!”


    “我一女的能幫上什麽忙?有閑工夫在這廢話,你還不如多跑兩步,說不定就跑掉了。”蘇寒不為所動。


    “追擊者隻有一人,咱們卻有倆人!”男生說起話來又急又快,“打倒追擊者, 戰利品平分怎麽樣?”


    蘇寒麵無表情,心說,誰跟你是“咱們”?麵上,她硬梆梆地回答,“不需要。”


    男生呆住。接著才磕磕絆絆,用商量的口吻道,“那、那能讓我躲一躲麽?”


    蘇寒眯起眼,嘴角勾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說你,怎麽就非要往我身邊湊呢?”


    男生表情微變,卻極力裝作若無其事,仿佛聽不懂蘇寒在說什麽。


    “逃命的路上,還有空跟我扯東扯西?站我跟前有一會兒了,追擊者就是不見蹤影。找了無數借口,就是想靠近……”蘇寒嗤笑一聲,“這不就是盯上我了,故意找理由接近麽?”


    話還沒說完,男生猛的撲出,顯然打算先下手為強。


    蘇寒不閃不避,從口袋裏掏出麻醉飛針,直接插到男生脖頸間。接著推動活塞,注入藥劑。


    沒一會兒,男生身體發麻,動作放緩。


    蘇寒趁機用棒球棍抽打目標的關節處。男生吃痛,不由自主跌坐在地上。同時,右手握著的武器也飛出老遠。


    蘇寒定睛一看,武器居然是把□□!那玩意兒刀身長細且堅硬,每個棱角中間都有凹槽,專門用來放血,砍在身上特別疼。


    看清楚後,她頓時大怒,“對付一嬌滴滴的妹子,你居然用□□?喪心病狂啊你!”


    說著,棍如雨下,為自己報仇。


    男生,“……”


    嬌滴滴的妹子?誰啊?你嗎???


    身上傳來劇痛,讓他越發感到悔恨。遊戲裏的女玩家有好幾十人,他怎麽就不長眼,挑上了個女煞星呢!


    原以為女性玩家普遍心軟,會對弱勢群體出手相助。隻要順利接近,先用□□攻擊目標要害,之後1vs1對戰肯定能獲勝。誰知計劃的很好,實施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從頭到尾,對方根本沒有放鬆過警惕。別說近身了,恨不得有多遠離多遠。


    男生又想起了目標身上的兩隻挎包。動手前他覺得自己運氣很好,幸運地發現了肥羊。動手後他發現自己很傻,看見兩隻挎包就該明白這人不好惹,應該遠離。可惜,現在說什麽都已經遲了……


    不一會兒,男生化作白光消失。


    蘇寒碎碎念,“怎麽都盯著我?真以為遊戲裏姑娘最好欺負嗎!”


    隨後,她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第三隻挎包,神情格外惆悵——東西太多,快要拿不動。一想到也許不得不丟棄物資,心髒隱隱作痛。


    **


    從進入遊戲的那一刻起,戴慧便打定主意,不管閑事,不費力氣。她要保存大部分實力,向通關發起衝刺。


    計劃的是很好,可一路走來,不管走到哪裏都有人主動向她發起攻擊。


    戴慧能躲就躲,能跑就跑,實在走不掉就拚死反殺。半天過去了,她絕望地發現自己已經經曆數場大戰,整個人累到不行。


    另外從麵上看,她一點不像是愛好和平的玩家,反倒很像好戰分子。


    戴慧略有些抓狂,遊戲裏那麽多玩家,怎麽就盯著她一個人攻擊呢!


    她好不容易找到隱蔽的場所休息,順便認真反思。片刻後,她終於反應過來——柿子撿軟的捏,其他人有意識優先攻擊看起來孱弱的對手。


    她是女人,看起來比一般玩家好對付,所以大家很樂意對她出手。


    想明白後,戴慧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恨不得把其他人抓起來,挨個打一頓。


    但,遊戲還得繼續。


    戴慧隻得找地方窩著,盡量降低戰鬥頻率。


    **


    蘇寒背著倆挎包,手裏拎著一挎包,正坐在地上,發呆懷疑人生。


    突然,一隻箭羽直直朝她射來。


    蘇寒眼角掃到,立時大怒,一巴掌拍飛箭羽——手上的挎包還沒想到辦法處理掉,又有人上趕著給她送物資?!


    她看向箭羽射出的方向,目光極為冷冽,企圖把潛在敵人嚇退。


    但事與願違。兩名男性玩家滿不在乎地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戲謔之色。


    一人嘖嘖感歎,“好凶,我從沒見過這麽凶的女玩家。”


    另一人握著長弓,緊盯挎包不放,目光中流露出渴望之色。


    “活著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找死?”蘇寒發自內心地感歎道。


    兩人都是一愣,被對手的氣場鎮住。但很快,兩人反應過來。


    一人笑著打趣,“戲精學院畢業的吧?演的挺像,差點被你糊弄過去。”


    另一人冷哼一聲,“當然是有勝利的把握才決定動手。”


    “換句話說,眼盲心瞎,才找錯了對手。”蘇寒徹底死心,撩袖子準備打架。


    兩名男性玩家,“……”


    這家夥是怎麽回事?明明是他們占了上方,卻絲毫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一臉的無可奈何。


    對手極為鎮定,鎮定到幾乎成為心理攻勢。


    最先說話的男性玩家忽然改了口風,“算了,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馬。”接著,他便半拖半拉地把同伴拽走了。


    蘇寒麵無表情,心說究竟是誰放誰一馬?


    但是不長眼的家夥肯主動離開是好事,她也懶得再追究。左手拎起第三隻挎包,右手拿起棒球棍,隨便找了個方向離開。


    另一邊,被拽走的同伴眼睜睜看著錯失大好局麵,簡直感覺莫名其妙。他不可思議地低吼道,“她隨便說兩句話你就信?傻呀你!”


    “不是信她,是信自己的第六感。”另一人麵色凝重,緩聲道,“心髒急劇跳動,神經緊縮,就好像繼續在那呆下去,之後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上次心髒跳成這樣,還是被三十多隻喪屍圍攻的時候。總之,小心無大錯,咱們換個目標吧。”


    同伴頓時不說話了。通過第六感避難聽起來很玄乎,但他心裏清楚,小夥伴的第六感是真的好使。之前有幾次差點涼掉,多虧小夥伴提醒,他們才能及時撤退。因此小夥伴這麽說,他立馬就接受了。


    隻是……


    同伴露出好奇之色,“一個人頂三十多隻喪屍,那家夥到底是什麽人?洪荒巨獸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卻久久得不出答案。


    **


    天色漸漸變黑,找茬的玩家逐漸減少。也不知是忙著找休息的地方,還是已經被淘汰出局。


    蘇寒這才發現,光顧著考慮食品、日用品、藥物,她竟忘了帶打火石!不過幸好,她新得了倆挎包。


    但是翻過挎包後,蘇寒陷入沉默——那倆家夥也沒準備打火石。


    天黑之後視野受阻,行動各種不便,沒有火光會很麻煩。想了想,她認命地站起身,帶上所有家當,出發尋找篝火堆。


    水逆了一整天,蘇寒發現自己終於交上好運!走了約摸十五分鍾,她就看見遠處有火光閃耀。


    蘇寒大喜,當即迫不及待趕了過去。


    篝火旁坐了一位年輕妹子,神情警惕,匕首正拿在手上把玩,一副時刻準備打架的姿態。


    蘇寒站的遠遠的,朗聲問,“能借個火嗎?”


    年輕妹子立時戒備起來。她倒提著匕首,寒聲道,“不行。”


    “可以用物資做交換。”蘇寒拎起第三隻挎包。


    “不幹。”年輕妹子麵若冰霜,不為所動。


    蘇寒嚴肅表態,“我是一定要借到火的。不用換物資的方式和平解決,那就隻能幹一架了。”言語間威脅之意滿滿。


    年輕妹子,“……”


    你是魔鬼嗎?


    年輕妹子又瞥了一眼蘇寒身上的三隻挎包,神情有所鬆動,“借火可以,拿了趕緊走,物資不需要。”


    蘇寒無意中瞥見對方身上一個挎包,身側三個挎包,頓時露出了然之色,“遇見很多煩人的家夥了?”


    “你不也是?”年輕妹子反問。


    “是啊,快被煩死了。”蘇寒拿起一塊木頭放在篝火裏引燃,並隨口回道,“前仆後繼,絡繹不絕,砍死一個還有更多。要不是隨身倉庫不讓用,早就扔手.榴彈了。”


    這話直接說進年輕妹子的心坎裏去了。一整天,她被騷.擾地幾乎快要暴走。


    而這時,蘇寒已經拿到了火種。她站起身,漫不經心道,“我會在離這五百米處升起篝火。如果晚上遇到麻煩,可以找我幫忙。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是動歪腦筋,我絕不手軟。”


    年輕妹子被坑怕了,硬梆梆拒絕道,“不需要幫忙,你離我遠點就行。”


    蘇寒不甚在意,“欠了人情總是要還的。至於接不接受,隨便你。”說完,坦然離去。


    年輕妹子,戴慧,頗為意動。但仔細考慮過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姑娘怎麽了?姑娘就不會騙人了嗎?身側的三隻挎包裏,就有一隻是從女性玩家身上得來的!偽裝出來的麵孔那叫一個和藹可親,她差點就要上當受騙。


    戴慧打定主意,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蘇寒(歎氣):總有人千裏送人頭、送物資……你們也設身處地為我考慮一下呐,裝不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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