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總之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渾渾噩噩的起身來到浴室,浴室裏一切都是整潔如初的樣子,就好像昨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可是,當宋恬站在鏡子前的時候,看到自己身上無數的青痕,她差點兒哭出來。


    昨晚起初她是不願意的,做了很多掙紮,可是,她越是掙紮,隻會讓男人越粗魯,其實吃苦頭的還是她,但她堅決不能順從。


    直到後來,她像個木偶一樣,毫無生氣地任人宰割,聽著陸澤言對她的冷嘲熱諷,以及那些輕蔑帶有攻擊和侮辱的話語。


    是誰說,性與愛無關的?她不愛一個男人的時候,根本就連對方的觸碰都難以接受。


    她覺得自己現在好髒,她恨不得用消毒水把自己泡一泡。


    可是,她怕死啊!


    倘若她真的可以那麽寧死不屈,她昨晚就該誓死不從了。


    她還想好好的活下去。


    於是,她來到了貓窩裏,把暴君和咪萌一起抱了出來。


    來到後院,宋恬下了下狠心,將它們一起丟出了院子。


    如今這裏就是監獄,她身在煉獄,不想連累自己的貓也跟著她一起受苦。


    晚上,陸澤言回來的時候,找不到咪萌,便在整間房子裏找宋恬,最後,在後院裏找到了她,看到她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衣,像一縷幽魂一般站在那裏。


    “咪萌呢?”陸澤言問道。


    “被我殺了。”宋恬冷冷地道。


    突然,她的脖子被男人狠狠的掐住了,不過,她似乎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宋恬,你活膩歪了是不?”


    陸澤言下手不輕,眼看著宋恬的臉漸漸變得漲紅,雙眸充血,她卻連吭都不吭一聲。


    眼看著宋恬就在他的手中奄奄一息,陸澤言尚存一絲理智,放開了她,將她甩在了地上。


    他努力平複著自己內心的怒火,卻發現這個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裝什麽死?”陸澤言踹了她一腳。


    然而宋恬仍舊沒動。


    陸澤言俯身將她翻了個身,發現女人的臉煞白,毫無血色,這才慌了神。


    再探鼻息,沒氣了!


    陸澤言連忙將她抱了起來,急急忙忙地朝外外麵跑去……


    *


    寧起正在值夜班,鄧倫突然來了電話:“起哥,你跟宋小姐聯係上了麽?”


    “沒有,她的手機一直都是無法接通狀態。”寧起蹙眉道。


    因為聯係不到宋恬,寧起已經坐立不安一整天了,她還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情況呢!


    寧起有心事,鄧倫自然知道,並且幫他惦記著,一有空就聯係宋恬,隻是手機一直沒有打通過,知道聽朋友聊起八卦。


    “剛剛我有個醫院的朋友跟我說,陸澤言抱著一個女人急急忙忙來了醫院,據說那個女的已經奄奄一息了,不知道搶救過來沒有,你說會不會……”


    鄧倫的話還沒有講完,寧起連忙焦急問道:“在哪家醫院?”


    “等會兒我把位置發給你。”


    “你現在過來替我值班!”


    掛斷了電話,寧起已經迫不及待地褪去了警服衝了出去。


    究竟發生了什麽?陸澤言送去醫院的女人,會不會就是宋恬?是不是他對宋恬下了狠手?


    無數個疑問在心裏很亂很亂,他按照鄧倫發來的地址,直奔醫院搶救室而去。


    果然,陸澤言冷冷地坐在那裏,看起來十分鎮定。


    可寧起沒法鎮定下來,上前一把提起了陸澤言:“你還是不是人?陸澤言,你還是不是人?”


    陸澤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不屑一笑:“怎麽?你心疼了?沒關係,她若真的死了,我可以為她償命。”


    “誰稀罕要你的命?我隻想她好好活著!”


    本來,寧起在見到陸澤言的那一刻,還在幻想著搶救室裏的女人不是宋恬,可是,陸澤言居然連否認都沒有否認一下!


    之後,陸澤言什麽都沒有說,任憑寧起怎麽對他。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當他看到宋恬毫無生氣,怎麽叫就叫不醒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麽恐懼。


    他不害怕為她償命,他發現,他的生活不能沒有這個女人,哪怕隻是跟她同在一個屋簷下當陌生人。


    他隻想看著她,他還想要她!


    醫生從搶救室走出來的時候,陸澤言已經被寧起打倒在地,然而他卻不顧自己的狼狽立刻爬了起來,跑到醫生跟前,焦急地問道:“醫生,她怎麽樣了?”


    “患者遭受到了很嚴重的性虐待,之後,對方應該是想要滅口,頸部被鉗製時間過久,導致大腦缺氧,現在心肺功能雖然恢複了,但是暫時昏迷,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過來,可能一會兒,可能明天,也可能一年半載也說不定。”


    陸澤言瞬間傻了眼,一時間,在他心底的恨意以及那些仇怨統統灰飛煙滅了,就好像丟失的魂魄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一樣,他卻不知道這段時間自己都做了什麽。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那上麵沾滿了血腥一般,鮮紅一片。


    “你現在滿意了?”寧起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紅,不知是急紅了眼,還是被這個消息打擊到了。


    “寧起,我是不是錯了?”陸澤言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你是不是錯了現在都沒有自知之明?”寧起用無藥可救的眼神看著陸澤言,拿出了電話,打給了許婧嫻,“許律師,我是寧起,請你現在來一下醫院,宋恬正在生死關頭,位置我馬上發給你!”


    “什麽?”


    許婧嫻還想問得更詳細一些,可是寧起已經匆忙掛斷了電話。


    她蹙眉盯著手機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麽,這時坐在她對麵的許青兒道:“堂姐,你是不是有事要忙啊?那不如我們改天再約?”


    “青兒,你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如今你跟陸澤言的事情叔叔已經知道了,他今天剛剛跟陸澤言見過麵,而且他對叔叔十分不客氣,你真的把叔叔的臉都丟盡了!”


    許青兒“哼”了一聲,道:“我跟澤言哥哥可是兩廂情願的,爸爸也真是好笑,居然去找澤言哥哥談判。總之這件事情我沒有錯,你們聯合起來關我一輩子,我也非澤言哥哥不嫁!”


    “你……”許婧嫻的腦袋一陣嗡嗡作響,“你還真是無藥可救。你以為陸澤言真的喜歡你嗎?他若真的喜歡你,你們脫成了那樣他都不碰你?他若真的喜歡你,會拒絕跟宋恬離婚?你從頭到尾都被人家當猴耍了,還以為那是自己偉大的愛情?你可真好笑!”


    隻聽“啪”的一聲,許青兒拍了桌子:“許婧嫻,你別太過分,我和澤言哥哥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我明白,你當初追了他那麽久都沒追到,而我輕而易舉就得到了,你嫉妒我,但請別站在道德的高度上來顯示你有多正義好嗎?”


    說完,許青兒拿起包便離開了咖啡廳,頭也不回。


    許婧嫻猛灌了兩口冰水,以平複自己被氣得不輕,拿起公文包便按照寧起發來的地址而去。


    *


    宋恬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了無數的管子,以保證她的生命體征平穩。


    看著她悄無聲息的樣子,寧起的腦海中不斷的回蕩著宋恬平日裏的一顰一笑。


    她是那麽有靈氣的一個人,跟她在一起,哪怕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隻要看著她舉手投足間透露的風情,他都知足。


    可如今,她卻不能說也不能動,成了一個植物人,隻剩下半條命,這比殺了寧起還讓他難過。


    他轉過頭去,怒目瞪著躲在角落中懺悔的“凶手”,恨不得掐死他,哪怕讓他償命他都願意。


    寧起終於明白了被仇恨蒙蔽心智,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麵對仇人,任誰都沒法控製自己。


    可是,宋恬有什麽錯?她是無辜的!


    許婧嫻趕來的時候,寧起出去見的她。


    得知宋恬的情況,許婧嫻瞬間被驚得目瞪口呆。


    “你說,是……陸澤言做的?”


    寧起覺得有些疲憊,道:“這些不重要,你是宋恬的委任律師,有關法律方麵的事情,就全權交由你來解決。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該怎麽做,我想不用我多說吧?”


    “相信我,這樣幾乎致死的家庭暴力,我是完全可以把陸澤言丟進監獄的,任由他有多硬的關係!”許婧嫻雙手攥拳,她還真是看錯陸澤言了!


    “我想宋恬起初隻是單純的想要離婚,至於其他的,你看著辦就好。這段時間我會24小時看護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許婧嫻看到了寧起眼底的傷感和悔恨,可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又有誰能過多插手呢?隻是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如果可以,你不妨勸勸陸澤言呢?”許婧嫻的意思很明了,鬧上法庭,對誰都不好,陸澤言是個聰明人,假如當初他還有機會賴著不離婚,如今的情況,他根本就是無力回天。


    “我不想跟他說話!”想到陸澤言還在病房裏,寧起有些擔心,把門開了一個縫。


    然而,這一看不要緊,剛好看到陸澤言正俯身吻著宋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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