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墨菲,c級傭兵團血色玫瑰傭兵團團長。”


    “林德-伊夫林,c級傭兵團血色玫瑰傭兵團副團長。”


    “布魯斯-喬伊斯,b級傭兵團狼牙傭兵團團長。”


    “康納-特納,b級傭兵團狼牙傭兵團副團長。”


    臨到跟前,四名傭兵主動行禮——這是一種對強者的尊重,同時,也是一種對自我實力的宣揚。


    巴諾自是很淡定地接受了這樣的禮數,但是,西維亞卻沒敢接受他們的行禮,在四人接近的同時,她就已經迫於威勢站了起來,而小馬休則更沒膽——在食不知味地扒完晚餐之後,他就已經逃竄無蹤,這會兒,連個影子也不見。


    巴諾冷淡的目光從這頭掃視到那頭,興致懶懶地問了一句:“有事嗎?”


    四位團長在黑斯土城一帶都是久負盛名之輩,並且在黑岩荒地經曆多年,平日裏都是受人追捧,哪裏有過被如此漫待的時候?隻不過,巴諾的威勢比他們四個人聯合起來更加強大,所以,縱然心中不悅,卻沒有人敢表達出來。


    也不見四人有什麽特別的交流,布魯斯-喬伊斯卻已經當先一步走出來,在巴諾對麵坐下,笑道:“剛才我們手下幾個家夥不懂事,打擾幾位了,還望見諒——兩位看著很陌生,是第一次來這黑岩荒地的吧,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提,我們四人雖然能力一般,但卻常年駐紮在這黑岩荒地,對這附近也算了若指掌,不敢說一定能幫上什麽時候忙,但多少還是能派上些用場的。”


    “你們當真對這附近的一切了若指掌?”西維亞聽到他居然敢如此自誇,當即拖過一把同樣是用植物催生出來的小凳子,坐到巴諾身邊,饒有興致地問著。


    布魯斯的目光在巴諾和西維亞之間來回溜了一趟,心下便是了然——從兩人之間的親密距離可知,西維亞對於巴諾而言,絕對是一個親近而重要的角色。由此,布魯斯對她自然好聲好氣:“我們兩個傭兵團在此駐紮也有五十多年,成員走遍這黑岩荒地的每一寸土地,自然算得上是了若指掌!”


    聽到這樣自傲的宣言,西維亞卻是暗下撇嘴——這些人能把地麵上的每一寸土地都探知了,難道還能把地下的一切都探知?再說了,聽說修道院的最深處可是藏著一隻亡靈大巫,難道,以他們的能力曾經“推倒”過這隻亡靈大巫?


    如果既未能深入地下,探知每一分土壤,又未能深入修道院,推斷大*oss,又如何算得上是“了若指掌”?


    不過,此時,西維亞還想讓對方幫忙呢,所以,沒有出言譏諷,而是端著一副天真可人的模樣繼續問道:“我聽說這裏有一個古城遺址,在曆史上被稱之為沙城——我想知道關於這座沙城的一些信息,你們對此又了解多少呢?”


    “沙城?”布魯斯一蹙眉,一時沒想起來,倒是梅-墨菲嬌笑一聲應道,“這個我倒是曾經聽一外流浪的老沙民說過起,隻不過,那裏現在已經是一片荒地,連一點建築的痕跡都沒有了,完全談不上什麽遺址不遺址。”


    “哦?居然是這樣?”西維亞麵露幾分沮喪,但到底心存幻想,拉過梅,兩人單獨坐到一旁,便仔細地問起她關於沙城的傳說。


    布魯斯眼見那邊兩個女人越說越投入,再回頭看看雙眼微閉,一副不理人模樣的巴諾,心下暗自點頭——果然,讓梅-墨菲走這麽一趟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女人之間的交流往往容易天馬行空,這一會還在說沙城傳說,下一刻卻不知怎麽地跑到了皮膚護理,沒說兩下,卻又突然跳轉到對黑岩荒地生態係統的研討……這話說變換得如此之快,以至於讓旁聽的幾個大男人隻覺暈乎,但卻又都不敢阻止,隻得耐心地等她們說夠了才成。


    如此一來,便形成了一個極詭異的模式——兩位女性越說越親近,越說越熱鬧,而其他四位男士卻是或坐或站,微垂眼瞼,一個個不是在冥想就是在打瞌睡……


    梅-墨菲好歹是個c級傭兵團團長,雖然看似粗率,但實則心思細膩,眼見著與西維亞已經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她便不再久留,借著還要巡視督促手下傭兵的事務,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脫開身,扯著其他三名團長一起告別離開。


    當外人走遠了,西維亞原本端著的姿態登時收了回來,他一下從椅子上躍起,急忙忙地摘了一節“葫蘆藤”,“咕嚕咕嚕”,沒幾口便喝了個精光,而後一抹嘴,歎道:“天哪,渴死我了,這人可真是太能說了!”


    巴諾見狀,調笑道:“難道不是因為你太囉嗦了,這才說得口幹舌燥?”


    西維亞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後取出另一節“葫蘆藤”,撕開小口,塞入一節蘆葦管,慢吞吞地吸吮起來。


    巴諾見她喝得起勁,一時興起,不知怎麽地,也弄出了一節蘆葦管,與她分食起來——兩人同時吸食的時候,距離一下拉近,以至於西維亞能夠清晰地看清他唇上的每一個紋路,為此,她抬眼望天,雙頰微赤……


    巴諾見狀,微微一笑,就著這麽近的距離,氣息微吐,問道:“沙城既然不存在,那麽,明天我們還要按計劃過去嗎?”


    “總要去看一看才甘心,”西維亞低下眼,與他眼對眼,盯了半晌,終是自覺臉皮不夠厚,眼神不自主地又飄移開去——


    “那什麽,時間不早了,我就先休息去了,明天早上我們早點出發,爭取在中午最熱的時候之前到達那裏。”


    說著,西維亞將那節沒喝完的“葫蘆藤”往巴諾懷中一塞,轉身便走進最近的一頂帳蓬,她走得是這麽匆忙,以至於根本沒有打量清楚,在這頂大帳篷之後,隻有一頂小帳篷——也就是說,這一次,巴諾隻搭建了兩頂帳篷!


    在沙漠中冒險對於愛幹淨的女性而言實在是一件極大的挑戰,熾熱的氣候令人汗如雨下,可是,水資源的向稀缺卻限製了人們洗澡的次數——就以西維亞為例,自從出了黑斯土城,直到抵達黑岩荒地之前,這八、九天的時間裏,她隻在月牙灣中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其餘時間,最多不過是用濕布擦一擦身子。


    這一次抵達黑岩荒地,水資源足夠豐富,她自然是痛快地搓洗一番,剛出浴的時候,全身上下紅通通地,有如一顆粉櫻桃,水靈得讓人很想咬上一口。


    淋浴的地點是帳篷裏,自製的浴缸,“葫蘆藤”的清水,水中灑入火絨草,通過火絨草的特殊性質,讓水溫保持恒定,處在最適宜的泡浴狀態。如此舒適地泡浴一番,洗去一身疲憊之後,洗澡水也是通過催生植物自然降解,整個過程由始至終地健康環保——唯一有所損耗的隻是西維亞的魔力。


    當西維亞一身粉嫩嫩、香噴噴地鑽進被窩的時候,卻被那其中冰冷的溫度刺激得打了個寒顫——天色漸晚,少了陽光的曝曬,黑岩荒地的溫度竟是比沙漠裏還要低,原本因熱水泡浴而溫度起來的身體漸漸地,一點一點地降溫。


    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西維亞不自覺地發起抖來——由於寒冷,全身的肌肉漸漸緊繃起來,尤其是後背的肌肉更是緊得發疼!


    “嘶……”西維亞蜷著身子,努力摩挲著雙手雙腳,試圖讓自己溫暖起來,被褥摩擦間發出細碎的聲響——她忙碌得太過於專注,以至於完全沒注意到門簾被揭開一道縫的響動,由此,自然更不會注意到無聲無息靠近的人……


    直到自己的身體整個騰空而起,西維亞這才驚呼出聲,一陣暈眩,全身便被置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巴諾-菲爾斯-薩德!”西維亞驚叫著,又羞又惱,“你怎麽會在這裏?”


    巴諾左手壓在她身上,牢牢鉗製著她,就像是控製著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咪一樣輕鬆,不費什麽力氣便將她固定在自己懷中,右手則伸到她的腳下,五指一收,便將她的左腳握入手中——


    “都冷成這樣了,你還逞能?”巴諾不悅地橫了她一眼,握住那隻胖乎乎的小腳丫,有些粗糙的手指幾下揉搓,暖意便從足心一路蔓延開來,迅速遍布全身——受過凍的人都知道,一雙腳隻要是暖和了,那麽全身的寒氣便會被逐漸驅離,身體將快速回溫。


    貪戀這份溫暖,西維亞隻是在最初因驚羞而掙紮了幾下,眼見著鬥不過,比不過,並且,更更重要的是,“巴諾牌火爐”的保溫效果實在是太棒了,所以,她猶豫了一陣,便決定放任自己享受這種溫暖與舒適。


    巴諾是個極體貼的戀人,將西維亞“捂”熱了,便一把扯過被子,幾下拍打,也不知他是怎麽弄的,竟是很快便將被窩裏也折騰暖和了,此時,再將西維亞往暖暖的被褥間一塞——如此安眠,簡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了!


    當然,前提是巴諾這麽一個大隻的家夥別跟著進來啊啊啊啊——


    “你,你,你,你怎麽不回自己的帳篷!?”西維亞緊張地將被子拉到自己的鼻下,壓著唇,有些結巴地問道。


    “我,我,我……”巴諾促狹地學著她,結巴兩聲,而後笑道,“我的帳篷就在這裏啊,你還要我去嗎?”


    “難道是我走錯帳篷了?”西維亞瞪著眼,卻是一點也不想從溫暖的被窩裏走出來。


    巴諾看著她瞪眼的模樣就像一隻小鬆鼠一般,更是樂不自禁,乖著她還在疑惑的時候,抱了一床新被,在她身邊側躺下,然後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攬了攬,而後才說道:“你也沒走錯——今天晚上,我隻搭了兩個帳篷,難不成,你還想把馬休從他的帳篷裏擠出去?”


    西維亞一口氣著這話,隻覺牙根癢癢——這家夥根本就是有意的,蓄意的,故意的!


    她越氣,巴諾卻是越樂,大手揉上她的腦袋,一揉唬弄,然後輕輕壓著她的眼,沉穩平靜的聲音響在她耳側:“今天也累了一天,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快睡吧。”


    也不知是被窩太溫暖,還是今天太累,抑或是巴諾的聲音太催眠,西維亞這口氣沒堵上多久,卻又在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巴諾感受著她平穩的呼吸,撥了撥她頰邊的發,微微一笑——他懷中的這個小家夥雖然像個小動物一般不時炸毛,但到底對他卻是無比信任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輕易地就如此安眠……


    對於巴諾這樣常年在戰爭前線奮鬥的人而言,這樣的活潑潑的全心信任卻是如此地可貴,如此地令人難以拒絕……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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