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晚冰冷得足以凍死人,西維亞使用的是最好的帳篷,卻依舊在半夜被凍得蜷成一團,神誌也有些朦朦朧朧。


    “啊!”一聲極其淒慘的叫聲響徹夜空,嚇得人一個抖擻,將西維亞從與冰冷掙紮的糾結夢境中驚醒。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西維亞裹著被子鑽出帳篷,納悶地出聲問道。隻是,她沒料及,自己才出帳篷,兜頭便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前額正中,撞得她有些暈乎,隻得原地站地,恍惚了一會兒,才定神。


    “怎麽這麽冷?”巴諾伸手摸上西維亞的臉,隻覺摸著一手的冰冷,還有一層薄薄的冷汗,一時眉頭緊蹙,溫暖的大手沿著麵頰往下,又探了探她的後頸肩部一帶,最後幹脆扯開她身上披著的對保暖作用並不明顯的被子,將她整個包入自己的懷抱中,用自己的大披風將她裹了個結實,並且略有些蠻橫地宣布道:“以後不準一個人睡!”


    西維亞此時是緊貼著巴諾的身前,後腰處被他扣著,想掙也掙不出來,不過,這樣的姿勢的確是令她全身漸漸溫暖起來,他的溫度,他的氣息,密密地將她包圍起來,無端地讓人感到異常的安心。


    “好了,我這次就是有點被嚇到了,前幾天不是都沒事嗎?”西維亞伸手扣住他的腰,努力將上身後仰,抬起頭,試圖從下往上看到巴諾的表情,隻可惜披風包裹得嚴實,再加四周圍一片漆黑,別說是巴諾的臉沒見著,甚至就連披風的包邊是什麽色的,她都分辨不出。


    “剛才是怎麽回事,哪裏傳出來的聲音?”西維亞努力無果,隻得出聲詢問。


    “是幽沙部落的營區,本傑明已經過去探查情況了。”巴諾的手再次撫上她的麵頰,感受著那已經回溫的柔軟,麵露滿意的神色,隻是,夜色太暗,西維亞沒能看見,但這並不妨礙她感受他的關懷,為此,她側了側臉,在他的掌心磨蹭了幾下,像一隻愛嬌的貓咪一般。


    “明天晚上,如果你還是這樣睡不好,就不許再一個人睡”巴諾順了順她的發,捏了捏她的耳垂,動作很是親昵“越是深入荒地,各種未知的危險越多,這種時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生病。”


    也不知是熱的還是其它什麽原因,西維亞隻覺臉上熱乎乎的,有些燒人,微嘟了嘟嘴,她道:“這些道理,我也知道,可是,你不讓我一個人睡,還能怎麽辦——早知道就氫茱麗葉-迦也一起叫過來……”


    “你的事又何必叫那麽多外人?”巴諾很是理所當然道“如果明天你再受凍,就搬到我的帳篷來——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亂來的。”


    西維亞聞言,不知怎麽地,想起前世的一個小故事來,說的是一男與一女同床過夜,女子在床中畫了條線,說是如果男人晚上如果越界,那便是禽獸,結果,第二天,男人沒有越界,女子卻痛訴男人,罵其為“禽獸不如……”


    “咳,咳,咳……”思及此,西維亞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連咳嗽起來。


    巴諾不解,隻得伸手為她拍撫後背,恰到好處的力道很快便安撫了西維亞的咳嗽。


    黑暗中,西維亞一臉潮紅,雙目含淚,很是一副嬌羞模樣,她一手撫在咽喉上,一手用力捶向巴諾的前胸,嗔怒道:“你說的什麽話呢,什麽叫搬到你的帳篷,什麽叫亂來,我自己一個人睡著正好,才不稀罕你呢!”


    “稀罕不稀罕,到時就知道了”巴諾伸手又捏了捏她的耳垂,語帶笑意。


    西維亞嬌哼一聲,探手拍打他的手,微嗔:“說話就說話,幹嗎動手動腳啦,討厭!”


    “手感好,自然就忍不住多捏兩下”巴諾說是非常理直氣壯,倒是令西維亞一時啞然。


    “手,手感再好,那也我的東西,不許亂摸!”西維亞的聲音既柔且軟,而且,甜度十足,完全不像是她平時說話的風格,隻是,她自己顯然對此還不自知。


    兩人正你來我往地鬧騰著,突然間,巴諾用力一攏披風,將西維亞按進懷中,同時轉頭向黑暗中的某個方向出聲問道:“情況怎麽樣?”


    寂靜的黑暗中,本傑明不知何時已經轉了回來,聽聞巴諾提問,他立刻說道:“是幽沙部落的人,〖體〗內被種了魔植種子,剛才突然發芽生長——人已經死透了,那株植物也已經被處理,不過,他們怕還有人種內被種下這種種子,所以,希望小嫂子過去幫忙檢查一下。”


    “小嫂子”的稱呼一冒頭,西維亞便忍不住如出小綠,令其化身長鞭,一鞭子抽了過去,不過,本傑明身手非凡,雖然夜視能力不強,卻也不會被如此明顯的攻擊擊中,自然是一下跳開,甚至,他還嘻嘻笑著調侃西維亞道:“小嫂子惱羞成怒了,嘿嘿,大哥,看來你的戰鬥力不行啊,小嫂子現在還不肯給你名份啊。”


    “囉嗦!”巴諾低斥一聲,也沒理他,低下頭來問西維亞道:“西維亞,有把握嗎?”


    “我得先看看現場的情況才行”西維亞略一猶豫便道“這樣的事情,以前我隻在植培師的警示錄裏看到——就是給人〖體〗內種魔植種子,然後催生種芽,以此達到殺人效果這類的殘忍行為——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我所知的是否能夠適用於目前的情況。”


    “現在是他們求我們,盡管試,不用擔心!”巴諾察覺出她的不甚自信,便既豪氣又霸道地給她定計,並且,當即攬著她就向幽沙部族駐紮的地方走去。


    幽沙部落的營地已經是火光通明,氣氛沉滯,不過,一眾黑袍人卻沒有發出什麽聲音,依舊各自各的事情,安靜地很是詭異。


    本傑明是受人所托回來請西維亞的,此時再出現,自然有早已等候的幽沙部落內部人員直接領了三人便往裏走,一路上,幾人都不開口,隻一個勁兒地向前,鬧得西維亞小心髒一陣亂跳,無端地緊張起來,不過,隨著步伐不斷前進,一股濃鬱得不正常的能量撲麵而來,瞬間便好像一張沾濕的巾帕捂住了她的口鼻,令她一時窒息。


    “西維亞?”感受到掌心下的軀體輕輕一顫,巴諾低聲發問。


    “有一股很強烈的自然能量”西維亞的聲音泛啞“很集中,集中得讓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那株突生的魔植?”


    “有可能,從能量的〖運〗動方式看,這是一株被改造的變種,想要自然降解,非常地困難。”西維亞言及此,微微一頓,才又道“這次的情況可不太好解決……”


    “沒事,盡力而為就是”巴諾倒是極光棍,拍拍她的肩,不太在意道“那木若措的子民都是沙漠的子民,對於植物天生有一種敬畏與隔閡,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一處大帳篷前,比之西維亞四人臨時從市麵上購買的帳篷,這個專門純手工製作的帳篷更大,更結實,也不知采用了什麽樣的技法,西維亞愣是沒能從帳篷上看出絲毫針跡來。所以,雖然這個帳篷沒有鑲金嵌玉,但,西維亞可以肯定它的價值絕對非比尋常!


    領路的黑袍隻將他們引到了帳篷前便躬身退走,由另外一名黑袍灰色鑲邊的人繼續沉默地將他們引進帳篷裏——隻是帳門微揭,西維亞就有種咽喉被扼住的痛苦感,可是,她依舊是忍耐著進了帳篷。


    寬大的帳篷內,鋪著一層柔軟的短絨地毯,圖紋正好,色澤也正好,讓人看了很是舒適。地毯正中鋪了一層灰白色的事物,那上麵正放著一堆被切成一段段的植物根係——或者是植物的觸須?


    與此同時,帳篷的左側主位上坐了兩個人,一個是之前阻止了黑袍人挑戰的金邊黑袍,一個則是發須皆白,鶴發童顏的老人家。


    西維亞一進帳篷,便撲向地上的那堆植物根係,眼中便再也容不下其它東西了,巴諾見狀,也不管她,而是向主座上的兩人頜首示意。


    西維亞撲到植物邊上,又眼冒著紅光地便開始研究起來。


    “這是那株殺人的魔植”金邊黑袍起身走到西維亞身邊,蹲下,與她一起研究起來“它的威力非常強,如果不是我們發現了它的運行規律,恐怕還不能這麽輕易地就把它解決了。”


    金邊黑袍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驕傲,隻是,很可惜,在他身前的這兩人卻是一點也不會在意這些,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西維亞的手中。


    白皙的手掌翻飛,不一會後,西維亞便將占地約有六平方的植物殘骸收拾得清清楚楚,有些是被直接摧毀,有些則被她催生出小苗,種在了石井邊的小水潭上,而更多的則被她用特殊的術法封存起來,以便日後能夠更好地研究——這種時候,有個男朋友的好處就盡顯無疑,因為,西維亞將一切粗活、累活都托付給了巴諾,換得自己的一身輕鬆。


    忙完這事之後,西維亞才遲鈍地發現自己此來的目的並不是來賞鑒奇異的植物,而是另有正事的!


    為此,西維亞不著痕跡掐了自己一把,然後衝著幽沙部落的倆人憨憨一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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