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維亞,”巴諾又喚了一聲,然後走近,目光如刀地在西維亞扶著佐伊的手上來回地過了兩輪,讓她的手直感覺到一種針紮一般的刺痛,為此,本能地就想鬆手,可是,她才放手,身後便蹭來一個身子,擠在她的身邊——


    “西維亞,這又是哪位?”克萊兒帶著濃濃的好奇,出聲問道,目光如炬一般在兩人間掃描著——她以西維亞的密友的身份表示,西維亞和眼前這個俊美到令人不自覺砰然心動的男人之間絕對有“奸情”!


    克萊兒的動作帶著西維亞向前竄了兩步,本就腳下發虛的西維亞一下沒站穩,眼見著就要摔倒下來,佐伊見狀,忙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扶,可是,比他更快一步,卻有一隻手攬住西維亞的腰身,輕輕一提,一帶,一轉,便把西維亞穩穩扶住,並攬入懷中。


    佐伊收回空置的手,望著巴諾那極具占有欲的表現,微微一笑——他可是極強烈地感受到來自巴諾的敵意,那是一種男性的敵意與戒備,顯然,眼前這個俊美男人將他當作了情敵。


    為此,佐伊微微攤了攤手,極溫和地微笑著後退兩步,以肢體語言表示自己的無辜。


    克萊兒在一旁看著,微微撇了撇嘴,麵露可惜的神色——她還想著借用佐伊多多刺激刺激巴諾呢,誰知道佐伊居然這麽快就“投降”了!


    西維亞累極,以致於各種反應都比平時要慢上數拍,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與巴諾間姿態的曖昧——她幾乎是整個人倚在了巴諾的懷裏!為此,她不自覺地挪了挪身子,想要蹭出這個懷抱,不過,巴諾又如何會讓她得逞?環著她腰間的手臂隻如鐵箍一般,雖然不至於勒痛她的腰,卻是令她動彈不得。


    克萊兒和佐伊眼見這兩人間的互動散發出一種很奇異的色彩,便都自覺地不再打擾,各自出聲道別,然後也不等西維亞有什麽反應,便徑自離開——雖然決定暫時離開,但是,克萊兒還是在心中暗下了決心,明天,一定要找個好機會好好盤問盤問西維亞!


    “菲爾斯,你放開,”西維亞接收到克萊兒那意味深長的微笑,隻覺臉頰燥熱,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措——身後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物源源不斷地滲進她的身體裏,純然男性的氣息將她環繞起來,令她每一個呼吸間,都是滿滿的屬於巴諾的氣息,這樣的感覺讓她非常地不安,有一種快要中毒,或是快要窒息的感覺。


    “你不是累得走不動路了嗎?”巴諾不僅沒鬆開手,反倒攬著她向前走。


    “就算我走不動路,你也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幫我,你這樣容易造成誤會的!”西維亞微蹙眉,努力掰著巴諾的手——她雖然喜歡巴諾,卻不喜歡這樣的曖昧狀態,但是,如果讓她主動表白,她卻又沒膽,所以,每次與巴諾相處,總是在各種動搖與不斷自我催眠之間徘徊,很是糾結。


    “誤會?”巴諾停下步子,低頭望著西維亞的眼,“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被誤會的嗎?”


    深邃的銀灰色眼眸明亮有神,好似有光在那眼中匯聚一般,帶著奇異的魔力,讓人看著便根本挪不開眼神,隻想著就算溺斃其中也是一種極致的幸福——西維亞掙紮了半晌,這才從那雙眼的魅力中掙脫出來,低下頭,望著腳下,輕輕用鞋尖磨著地麵,默然無語,不願去揣測他話語中那諸多暗示……


    她不喜歡暗示,她也不喜歡曖昧,在感情的事情上,她就像是一個頂著蝸殼緩緩爬行的蝸牛一樣,行進緩慢,並且時刻警惕,隻要稍微有些不對勁的動向,她便立馬躲進自己的蝸殼裏,躲進那個安全的卻自閉的空間裏,自我催眠,自我欺騙,以此減少受傷的機會。


    巴諾看著她的發頂,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決定不再給她逃避的機會,為此,他伸手順著她的發輕輕滑下,摁在她的腦後,將她往自己懷中帶了帶,無視她的掙紮,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胸前,感受著她的呼吸吹動他的胸膛,然後他道:“我一直在等你長大,想著,也許需要等你再長大一些,再成熟一點,感情才能更堅定,可是,現在,我突然覺得我等不下去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西維亞默然無聲,甚至連呼吸也屏住了。


    巴諾微微一笑:“所以,為了那美味的果實,你是覺得,我是應該繼續等,還是現在就行動?”


    西維亞依舊無語,頭卻低得幾乎要縮進脖子裏,倒是那雙小手,卻在悄然中慢慢摸上他的腰,輕輕環住,十指扣在他的身後,很是一副依賴的模樣。


    為此,才聽得巴諾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當你是默認了——西維亞,我喜歡你,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你呢?”


    這一瞬間,西維來隻覺整個腦子熱得都要爆炸了,全身心都隻記得他的那句話,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耳邊,在她的心底回響著,環繞著,好像天使的歌聲在齊鳴,又好像禮炮在合響,整個人暈暈沉沉地,仿佛進了另一個空間一般……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到自己用著極細弱的聲音呐呐道:“菲爾斯,我也喜歡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


    告白之後,該是個什麽樣的流程呢?是戀愛?是擁抱?是親吻?


    不,對於西維亞和巴諾這對新鮮出爐的情侶而言,告白之後,原本在彼此間流動著的脈脈溫情反倒是漸漸消散,兩人靜靜地倚著對方站立一會,便慢慢往回走,一邊走著,他們討論的話題卻不是什麽粘粘膩膩的情話,而是血腥且嚴肅的話題——


    “你的臉受傷了,直到現在傷痕還沒好,是亡靈大巫傷的嗎?多加坦那公國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西維亞小心地伸手,想要碰觸巴諾臉上的疤痕,但又覺得這樣的動作太過於親近了一些,稍有些猶豫。


    倒是巴諾見狀,略彎下身子,將自己的下巴蹭到西維亞掌心裏,下巴上微刺的胡渣在她手心輕輕掃過,微癢,令她忍不住緊了緊手掌,卻正好撫上那道疤痕上,指尖便不自覺沿著紅色的疤痕由下向上遊走,摸得極是小心,好似怕稍一用力還能讓他感到疼痛一般。


    “多加坦那公國算是完了,已經被毗鄰的其它公國兼並,西大陸近幾十年來一直不太平,各個勢力都在不斷擴張,所以,多加坦那公國雖然亡國,但是,它的國人卻不會受到多大的傷害,頂多就是領導人換了而已,”巴諾接受西維亞的撫摸,就好像一隻大型貓科動物一樣,危險且優雅,慵懶且迷人。


    “我聽本傑明說,西大陸的情況不太好,估計要關閉大陸橋——有必要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嗎?”


    “這個得看傭兵公會的調查情況,以及植培師協會的評估報告,”巴諾說話時,微微冷笑,“他們都想著要扮好了,誰也不願意率先提出說關閉大陸橋,恐怕是要經曆些傷損,受到輿論壓力了,才可能加快‘研討’步驟。”


    “官僚主義,”西維亞聞言,撇了撇嘴,表示自己的不爽。


    巴諾聞言,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並不多言。


    西維亞見狀,低下頭,試探性地握住他的手,然後一下一下地掰弄著他的指尖,一邊問道:“那你最近還要去西大陸嗎?”


    “暫時是不用了,”巴諾想了想,說道,“教會軍已經在西大陸布置好了幾條戰線,目前隻要控製好主要戰場,就不需要我親自出馬——怎麽,你舍不得我再離開嗎?”


    前頭幾句話倒是正經,誰知一轉眼,問出的話卻帶著濃濃的暖昧意味。


    西維亞心中既甜又惱,不由戳了幾下他掌心的繭,然後道:“誰舍不得你了,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空罷了——等莊園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我要去一趟那木若措死亡沙漠,如果你能陪我去,那當然是最好的啦。”


    “為了你所獲得的傳承?”雖然西維亞曾經隻是順嘴說過那麽一次兩次,可是,巴諾還是記得十分牢靠。


    “是啊,要送薩門回家,希望那木若措當真是它的家鄉,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從哪裏去找一個和他述說中那麽相符的地方了……”西維亞思及此,有些苦惱地撓撓頭——曾經,為了尋找薩門的家鄉,她幾乎是將大陸地圖誌都翻爛了,才算勉強挑出那木若措死亡沙漠這麽一個地兒,如果這裏不是,那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尋找了……


    “東大陸與西大陸之間在板塊移動的時候曾經有過極大的變動,不僅是地理環境,就連氣候也出現了極大的變化,所以,如果你隻是單憑近現代版本的地圖誌來搜索,恐怕真的會有些遺漏,要不,你說說,我幫你找找去?”薩門的傳承給巴諾帶來了極高的收益——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榮譽上的,所以,他倒是很樂於幫助薩門完成最後心願。


    “這點我也考慮到了,隻是曆史圖誌是珍藏品,我現在借閱不到,所以,隻能從現有資料挑出這麽一個地方了。”西維亞也是無奈。


    巴諾見狀,低低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但心下卻早已經盤算好如何不著痕跡地幫助西維亞……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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