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淩晨時分,她在醫院剛剛做完一台手術,累到了極致,也沒跟人打招呼,直接合衣睡在值班室的床鋪上。


    天蒙蒙亮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沈茹聽到常煜和外科醫生劉穎在門外的對話。


    常煜問劉穎,“劉醫生看到沈副院長了嗎?”


    “常醫生這眼裏就隻有沈副院長,怎麽不見你關心關心我們這些同事。”


    似是調笑,常煜笑著回了,“整個醫院裏,誰不知道我在追求沈副院長,這份關心,還真給不了別人。”


    “常醫生還真是口味獨特,沈副院長都快四十歲了,你才不到三十,大好的前程,何必浪費在她身上,”


    嗬嗬笑了兩聲,劉穎繼續道,“要我說,你們這些海外歸來的青年才俊,找還是要找適齡的好女人,那可多得是。”


    常煜聲音低沉,聽上去有些隱藏極深的怒意,“那劉醫生覺得,什麽樣的人才算得上好女人?”


    劉穎又是一聲嬌笑,沈茹發誓,和她共事的這六七年裏,也沒聽過她發出過這種笑聲。


    “當然是三觀相合,家世相當的咯,”劉穎意有所指,“常醫生,沈茹一個孤女,從一開始空降過來就是副院長,快四十歲還沒結婚,這其中暗含了什麽,還用我明說嗎?”


    “劉醫生,真沒想到你的想象力這麽豐富。”常煜冷聲道。


    “常醫生以為這樣想的隻有我嗎?在咱們醫院裏,還有誰不知道這件事,換句話說,眾人都說是的,還能假的了嗎?你年齡小,被那些表相蒙蔽了,我與你說了,也是為你好。”


    背地裏的閑言碎語沈茹聽得多了,她甚至還悠閑的想著,原來自己在這群人眼中是這般模樣,最受人詬病不是臭脾氣,居然是不結婚。


    然而下一秒沈茹的悠閑就維持不下去了,常煜輕笑了一聲,淡淡開口,“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和沈茹是一家人,她在職期間沒有半分虧待過你吧,劉醫生,往後這樣的話,如果我再從你嘴裏聽到,可別怪我和小茹,虧待老員工。”


    聽他這麽說,劉穎心慌了一瞬,而後強作鎮定,“我說的可都是事實,而且沈副院長明顯對你沒一點意思,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平日裏她對你的冷言冷語,我們又不是看不見。”


    說著說著,她自己都信服了,沈茹那樣的女人,如同頑石一般,哪懂什麽情情愛愛的,說她談戀愛,劉穎第一個不相信。


    可常煜不見半分心虛,反而輕聲笑道,“這是夫妻間的情趣,我可不想說給外人聽,我和小茹怎麽樣,與旁人無關,不過還是要提醒你,有些話,不是想說就能說的。”


    走廊內安靜了一陣,但女人憤怒的呼吸聲極為粗重,“你…”


    噠噠的高跟鞋聲漸行漸遠,劉穎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麽來,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哪怕常煜說的是假的,可他即使隨便向沈茹透露一點,也足夠讓她受得了。


    但這隻是她的想法,旁聽了全過程的沈茹,沒有一點和她計較的意思,與曾經所受的一切對比,劉穎的話不算什麽。


    可常煜竟敢胡亂散播謠言,早就和他說過不要叫她‘小茹’,還有什麽叫是一家人?什麽叫夫妻間的情趣?簡直不要臉!


    白嫩的俏臉通紅,說不清是氣的還是惱羞成怒,這一刻的沈茹如同被男孩捉弄的少女,鮮活而瑰麗,隻是脾氣不太好罷了。


    “常煜!!”她推開門怒喊。


    常煜詫異道,“小茹?!”


    這一句算是徹底捅在了馬蜂窩上,迎麵一記粉拳襲來,他不曾躲避,命中之後,心中暗歎,這小女人的力氣還真不小。


    場景回到這個雨夜,沈茹讓常煜去客房衝洗,卻不知道常煜打得什麽主意,直言要等雨停了才肯去。


    盡到提醒的責任,沈茹自認做到仁至義盡,於是責問他,“你到底要做什麽?怎麽會出現在我家窗外?”


    常煜正裹著她一條超大號的絨毯,脫了上衣用毛巾拭淨滿頭滿臉的雨水,聞言輕笑了一聲,“恰好路過,看沈醫生這裏和別人家不一樣,好奇過來看看。”


    大雨傾盆而下,整個城市陷入一片黑暗,隻有這座別墅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明亮,卻又昭示著別墅主人的怯弱。


    沈茹怕黑,這點常煜早就知道,有一次,一台手術做到午夜時分,沈茹獨自前往地下停車場,他順路跟在身後,就看到她頂著兩隻通紅的兔子眼,一路左顧右盼小心翼翼。


    雷雨天氣一來,常煜第一個就想到沈茹,既然怕黑,想必也是怕打雷的吧。


    於是驅車翻越半個京城,常煜終於還是在雷聲正盛時趕到了這裏,燈火通明,也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


    因為沈茹怕黑怕打雷,所以別墅裏備有幾套自動發電裝置,不然雷電之下,怕是早就一片漆黑了。


    常煜按動門鈴,聲音卻掩蓋在大雨之下,心裏擔心沈茹,他敲了半天門,沒見到有人回應,就突發奇想爬樹敲窗。


    可低估了隔音玻璃的質量,他足足在雨裏淋了小半個小時,才被沈茹發現。


    不過這些,用來博取同情是極好的手段,常煜卻是不想用的。


    沈茹冷笑了一聲,不再理睬他,在她心裏常煜就是個還沒定性的孩子,多冷落幾次,早晚是要長大的。


    窗外雷聲依舊轟鳴作響,可沈茹沒有發現,多了一個人陪在身邊,那陣懼意早就在悄然間無聲消散。


    呲牙“嘶”了一聲,常煜眉頭輕皺,拿著毛巾的頓在半空,擦拭到脖頸後就不再動了。


    “鬼叫什麽?”沈茹冷聲問他。


    雖然聲音冷淡,可常煜還是能從中聽出關心來,這種感應,一般人體會不出。


    “沒什麽。”他舒展眉頭,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身上的絨毯卻收的更緊。


    “是嗎?”她神色淡淡,雖未深究,眼神卻涼了下來。


    講話吞吞吐吐,必定是隱瞞了什麽,恰好沈茹,最是厭惡欺騙。


    同處一個房間,常煜沒有提出離開,沈茹自然也沒有開口,窗外大雨滂沱,她坐到軟塌上,完全把常煜當成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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