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也是在這間屋子裏,下午陽光明媚的時候,她雪白的肌膚上泛著瀲灩粉色,正隨著他的寵愛而發出一聲聲嬌滴滴聲響。


    滿腦子都是那天的氤氳美妙風景,沈陸琛忽然有些站不住了,他鼻子一熱,有股熱流湧了出來。


    傲嬌的男人麵色一黑,伸手朝鼻子摸去,不看還好,一看,簡直恨不得自戳雙目。


    臥槽,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大冬天的他會流鼻血?


    為什麽明明他就沒吃什麽補的東西,就氣血幹燥的流鼻血了?


    沈陸琛,你還能再有點出息嘛?


    在沈陸琛離開沒多久,許甜就迷迷糊糊的醒了,男人房間是冰寒的冷色調,看上去簡潔枯燥,沒半點樂趣,簡直和他那陰惻惻的性子太像了。


    她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摸不清這是哪兒,但很快就清醒的明白了,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呆。


    怎麽辦?她現在一點兒都不想去麵對那個男人,他那麽壞,就知道惡劣的朝她發脾氣,她一點都不想哄他了。


    果然啊,男人甜言蜜語的時候根本不可信,等到真正不爽的時候,不還是照樣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心中無聲歎息著,許甜頗有種被俘之後深入敵營的感覺,她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從床上爬起來,隻是卻驚愕的發現床單上竟然有兩滴幹涸的血漬。


    要命,不會是她搞出來的吧?


    許甜紅著小臉快速跑去洗手間檢查了,之後又鬱悶的出來了,不是她的啊,那這血哪來的?


    她迷糊慣了,自然不會知道是某個男人站在他床邊浮想聯翩想出來的。


    恰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傭人站在門外恭敬的問著:“小姐,您醒了嘛?”


    這時候她氣已經消的差不多了,想要和他說清楚了,所以走過去開了門,臉上揚著淡淡笑容,隻是很可惜,並沒有看到那人的身影,整個別墅內都是靜悄悄的沒聲響,也不知道他在哪?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傭人小聲提醒著:“先生出門了,小姐要是有事的話可以打先生電話,要是聯係不上的話您可以找周成,他時刻跟在先生身邊的。”


    不在家?


    許甜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她剛剛的確是想和他說清楚,可想到他動不動就如狼似虎的眼神,她也怕啊,這會他不在,她倒是能思考著,怎麽組織語言才行。


    ……


    鎏光會所坐落在禹川市中心最佳的位置,白天這裏是鬧中取靜私密性極強休閑場所,夜晚,這裏依然不乏高端人士談樂娛樂之地,尤其頂層,更是大名鼎鼎,響徹禹川。


    樓下就已經夠高大上的了,可這頂層更是高不可攀,這一層有專門保鏢巡邏,全都是韓家訓練出來身手矯健之人,一律會員製,可這vip卡還不是想辦就能辦,得讓老板親自點頭了才行。


    格調高的讓這裏成了禹川但凡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想要來的地方,而此時,頂層隱秘的包廂內,正在上演著醉生夢死的場景。


    “來,來,來,五哥,咱哥倆喝一杯。”


    婚約將近的柯榮俊近來是愈發的荒唐了,見著難得出現的沈陸琛,他沒正經的嘿嘿笑了兩聲:“咱們哥們幾個,五哥來的最少,我還以為你現在是娶了媳婦忘了兄弟,沒想到今晚倒是給麵子。”


    何止是給麵子,簡直到了要買醉的地方了。


    “沒出息”的沈陸琛下午在臥室內覺得再呆下去他就要顏麵盡失了,去浴室清理幹淨俊雅,就直接黑著臉離開,要去冷靜冷靜,這一冷靜就被叫來了這。


    男人嘛,對拚酒這種事還是挺熱血的。


    沈陸琛一杯杯的灌了下去,這心下腎髒還是火熱鬱結,半點緩和的情況都沒。


    他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目光散漫流轉,麵對好友明顯的調侃,他扯著唇角,冷聲笑了笑:“為了個女人忘你們,我又不是腦殘。”


    “……”


    這話說的,蘇錚當即睥了一眼暗處的男人,抿著薄唇,心下沉了沉。


    百般想發設法終於把許甜給騙到他那去了,可他最後竟然說這樣的話,什麽時候,這個最潔身自好不玩弄女人的男人玩起了這套?


    沈陸琛,既然對許甜沒那麽上心,又何必要去做那些事?


    蘇錚心中難以遏製的想著,卻偏偏一句都說不出來。


    他沒立場,也沒這個膽子,社會就是這麽現實,他不可能因為老同學的妹妹就把這位財主給得罪了。


    而柯榮俊聞言,立即哈哈大笑,真是一百個讚同:“可不是嘛!還是五哥想的明白,女人這玩意也就玩玩就行了,何必上心?五哥您是不是也煩那個許甜了?沒關係,我這有大把的甜妹妹等著你去采。”


    話落之後,他自己忍不住率先風流笑了起來,滿麵紈絝子弟該有的放蕩不堪:“不過,五哥你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大了,昨晚還拚死拚活的把人姑娘從家裏撈出去,今個就沒興趣了?不會是她那不給力吧?讓您玩的不爽?”


    此話一出,歡聲笑語的包廂內聲音陡然一窒,這是場私人聚會,沒叫女人作陪,隻是單純的喝酒聊天,這會沒人搭話,變顯得氣氛有種沉重。


    向來沉默寡言的韓燁明明顯看的比任何人都深,他靜若老僧般入坐,聽見這般放肆的話語一出來,立即扯著身邊男人的袖子,皺眉冷聲警告:“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五哥的私生活你也要管?昨個的教訓還不夠?”


    昨晚沈陸琛找韓燁明借人的時候,這位柯家大少也在場,他向來八卦的很,聽見這種事,自然興趣橫生的想要跟去看看。


    隻可惜他是嬌生慣養的主,根本爬不上那三層高的樓,偏偏人沈陸琛又誠心要治治他,不但沒拉他一把,還讓樓下保鏢也看著別管,最後這位細皮嫩肉的大少被吊在寒風中足足一個小時才被人救下來。


    那心情可想而知了,他不敢對沈陸琛有怨言,氣憤統統發泄在許甜身上了。


    麵對旁人的提醒,他半點都沒聽進去,皺著眉,凶神惡煞吐槽著:“燁明,你也幫著那死丫頭?憑什麽我就不能說了?咱五哥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麽非得找她那種名聲不好的?玩玩都是給她麵子了,整個禹川,排隊讓五哥玩的女人還少?她算個毛線!”


    說著說著,他忽然想到好像不是玩那麽簡單了,要知道昨晚他可是聽說倆人都領證了,當下就義正言辭嗬道:“五哥,您和我們說真話,這結婚證是不是她哄著您去領的?您現在後悔了?她不同意?媽的,您說一句,我一定幫你擺平了。”


    喝了不少酒的男人這時候腦子明顯有些不夠用,這話一出,更讓在場幾人紛紛變臉。


    韓燁明就是再平靜,這時心中也忍不住暗罵一句豬腦子。


    而沈陸琛麵色一點點下沉,簡直比下午還要鬱結難掩,見對麵豬腦子的男人還要胡言亂語什麽,他一酒瓶直接砸了下去。


    “哐當”一聲,世界安靜了,隨後是一道驚天嘶喊。


    所有人都震驚了,柯榮俊捂著腦袋,更是滿臉錯愕,之後腦門上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他頓時殺豬一樣暴喊起來:“五哥,你這是做什麽?我那句話說的不如你意了?你怎麽好端端的動手了?”


    酒水隨著他腦袋淋了下來,也不知道腦袋開瓢沒開瓢,反正就是一副狼狽樣,半點之前談笑風生的英俊樣都沒了。


    沈陸琛還坐在那,相比較旁人驚愕錯詫的神色,他連眼角都沒抬一下,依然波瀾不驚應著:“腦子不夠用,我幫你醒醒腦。”


    他雖然說的平靜,可語氣極為陰沉,任誰都能聽出他嗓音中的狠意。


    柯榮俊完全被砸蒙了,他站在那,麵上既難堪又驚懼,扯著嗓子怒意難掩叫喚著:“五哥,您這是什麽意思?我那不是關心您嘛?你怎麽一聲不吭的就動手了?”


    何止是動手了,還滿臉冷嘲的諷刺他沒腦子。


    他好歹也是在道上混的,走到哪不被人尊稱一聲柯大少?現在倒好,就這麽被人輕而易舉的給砸了,而對方又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向來就是他敬佩的對象。


    有火根本不敢對著他發,他隻能咬牙切齒的狠聲道:“都是那個女人招惹的是非,媽的,早知道我那天就不和她搭訕了,這樣您也不至於被他纏上,搞出這些事來。”


    沈陸琛聞言,拿著杯子又是一杯酒朝他臉上灑去,嘰嘰喳喳抱怨個不停的男人頓時又被灌個滿臉。


    鼻腔進酒,他頓時捂著臉咳了起來,已經不足以用狼狽來形容了。


    靜……死一般的沉寂……


    向來幫柯榮俊處理麻煩的韓燁明這時候抿著薄唇什麽都沒說,見暗處中的男人動了動,他這才連忙幫腔:“五哥,榮俊知道錯了,您就饒了他這次吧,我向您保證,他下次一定不敢胡言亂語了。”


    沈陸琛沒再動手,他隻是扔下酒杯,冷冷起身,站在那,無謂扯著薄唇,冷峻吐口:“我沈陸琛不要不長腦子的兄弟,榮俊,你聽見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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