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元哥?這是什麽?”


    隔間監牢中,藍鰭淳元警惕的觀察了一下黑鰭英的位置,衝著白鰭少年使了個眼色,躲進了牆角之中。白鰭少年早看出來事有蹊蹺,機警的靠在牆邊,一邊用餘光注意外麵的情況,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那帛書是藍鰭妙真親手所書,言簡意賅:龍君現世,妙月附之,設法自救,見字如麵。


    藍鰭淳元鎖著眉頭,沉吟起來。字跡的確是他的愛妻所書,上麵還刻有專有的魚形符號,絕無差錯。讓他猶疑不定的是,妙真是處在什麽情況下所寫?龍君又是哪個龍君?妙月……她是否見過妙月?


    見藍鰭淳元久久不發一言,白鰭少年忍不住緊張道:“淳元哥?到底怎麽了?妙真姐姐出了什麽事兒?”


    藍鰭淳元緩緩要吐,將帛書團起來,徑直放入口中吞下,才壓低聲音道:“泊彥,現在不是細說的時候。你隻消記住我的話,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段時間,不要招惹他們。”


    事關重大,藍鰭淳元並不敢把消息透露給年少的白鰭泊彥。嘴上說著,心思卻急速的轉動起來。


    龍君出世,說的絕對不是敖擎,莫非這世間還存在另一條存活下來的真龍?要真的如此,他們的確有了脫離苦海的希望。


    隻是該當如何設法自救?他們這群鮫人,本身的修為並不低,但是縛法枷禁錮了他們的法力,在黑鰭衛兵麵前,虛弱的如同凡人,人妻欺辱,毫無還手之力。


    他是大鑄劍師的嫡親兒子,也是家族的繼承人。身邊的白鰭泊彥,則是白鰭一族大司焰的小公子,天賦異稟,控火之術出類拔萃。


    除了他們之外,其餘的俘虜也個個不凡,都是各部族最出色的鑄劍師、鑄刀師、鑄甲師、煉器師,還有大司焰、大司爐、大司命,幾乎匯集了鮫人一族近半數的精英。


    當然,這也是敖擎留下他們性命的主要原因。


    不過鮫人大多生性清高孤傲,並不可效忠黑鰭爭流這個亂臣賊子。若非黑鰭爭流以家眷的性命要挾,他們為了保留鮫人血脈,早就集體自殺殉國。


    “淳元哥,是不是……”白鰭泊彥年少,且自有都是白鰭族大司焰的掌上明珠,備受寵愛,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可被俘之後,簡直受盡了折磨,就連最低等的侍衛都對他肆意羞辱,這種日子簡直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噓……黑鰭英回來了。”


    藍鰭淳元做了個手勢,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百夫長黑鰭英,率領著一眾侍衛返回了。


    一臉凶相的黑鰭英,將各個監牢巡視了一下,才吩咐道:“把他們都給老子看好了,過幾天開工!”


    “是,大人。”


    ……


    甘南省。


    一座不知名的大山腳下,本應綠樹茵茵的山體,現如今斑駁皸裂,時常碎石翻滾,山體垮塌。


    唐緋鯉站在山上,憂心忡忡的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唐大人,就是這裏了。”身邊的紀彩鱗指著山脈北麓,道:“翻過前麵的小山坡,就是那兩顆柳樹。”


    唐緋鯉沉吟道:“真如你所說,那兩顆柳樹綠葉茵茵,絲毫沒有受到旱災的影響?”


    “當然是真的。”紀彩鱗微笑道:“我親眼所見,那兩棵柳樹不知得了什麽機緣造化,竟一直生機勃勃。”


    “走,我們去瞧瞧。說不定這就是線索。”


    這段時間以來,唐緋鯉和紀彩鱗走遍了甘南,終於發現了一點兒線索,將偵查範圍縮減到方圓百裏的荒山中。


    兩人分頭查看的時候,紀彩鱗注意到一件反常的現象,遍野都是荒蕪的山中,竟然孤零零的立著兩棵柳樹,枝繁葉茂,絲毫不受旱情影響。


    翻滾了山坳,隻見兩抹紮眼的綠色,孤零零的點綴在一片荒蕪中。


    那是兩棵老柳樹,樹幹挺拔,條條綠絲絛倒掛,長勢旺盛,足有兩人合抱粗細,一東一西,分列在一條鴻溝的兩側,倒像是兩個人遙遙相望。


    抹上那粗糙的樹皮,能清楚的感覺到濕潤,足見這兩棵樹的水分充足。


    “我查過了,這兩棵柳樹與普通柳樹幾無二致。唯一的區別在於,它的水分並不是來源於地下,而是——樹心。”


    “樹心?”


    “不錯,這兩棵柳樹的樹心中能自然分泌水分,供給生長。”


    “這倒奇了。”唐緋鯉感歎道:“這兩棵柳樹絕不是凡物。”


    “何止不是凡物?”紀彩鱗笑著道:“我找人打聽了當地的一些傳說,還真有意外收獲。要是不出意外的話,說的便是這兩棵柳樹了。而且,還和龍有些淵源呢。”


    唐緋鯉眼中一亮,道:“說說看。”


    據說啊……


    在這兒地區流傳著一個神話傳說,具體時間和地點早就模糊,故事又經過民間的傳播和加工,符合一切民間傳說的特點,通俗易懂,結局美好。


    話說在這個地區,曾經有個孤兒,沒田沒地,沒依沒靠,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在河邊搭著草棚,靠釣魚過火,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用當地方言來說,就是活的怪造孽的。


    有一回,孤兒像往常一樣去釣魚,隻是釣了老半天,一條魚都沒釣得,隻釣到個螺螄,齊的直冒火。把螺螄甩下河去,過一會兒,還是釣到那個螺螄,連樣子都沒變,如此三番下去,始終都是那個執著的螺螄。


    眼看著天都黑了,晚上又得餓肚子,這孤兒沒辦法,尋思著可能跟這螺螄有緣分,也塗個好彩頭,就帶回家裏丟進了水缸。


    再然後,喜聞樂見的奇跡就發生了。


    第二天的時候,孤兒的運氣就來了,魚一個接一個的上鉤,攔都攔不住,最後換了兩升米回來。沒想到一進屋,就聞見飯菜的香味,桌上擺著雞鴨魚肉,熱氣騰騰,桌下有煮好的白米飯,光看著就流口水。


    再看著草棚自,也收拾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孤兒尋思,這是那個搞的嘛?出去問了一圈都沒人承認,他心眼兒也大,有飯有菜,不吃白不吃。說句難聽的,過慣了苦日子,就算飯裏有毒,他也得嚐幾口,做個飽死鬼。


    飯裏當然沒毒,孤兒此後天天去釣魚,回到家裏就天天有人給他燒飯做菜,收拾家務。


    聽到這裏,唐緋鯉咭爾一笑道:“這不是田螺姑娘的故事嗎?”


    紀彩鱗笑道:“是啊,隻是變成了甘南版的螺螄姑娘。不過,後來的事兒嘛,就有些出入了。”


    “那你繼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當聽故事了。”


    接下來的故事和原版故事相差不多,無非是孤兒故意中途回來,把螺螄姑娘抓了個正著,然後喜聞樂見的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一般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但這裏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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