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淵兩人起身出了屋子,呂超跟在後麵,想了想,回身把羅盤抱在了手裏。


    趙宣見呂超抱著羅盤從房子裏出來,指了指羅盤,問道:“你帶著它幹什麽?”


    “分金定穴。”呂超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連風水都懂?”趙宣好奇。


    “整個村子就是個風水大陣,這老房子拆了,泄了風水,所以才有怪事發生。”


    呂超揮了揮手中的羅盤,問道:“小說裏不是都這麽寫嗎?”


    張淵走在前麵,聽見呂超的話,轉過頭來問道:“那你說說,怎麽個分金定穴法?”


    呂超沒聽出張淵的調侃味道,還以為是考驗他呢,滔滔不絕地說道:“發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嶺尋龍訣……”


    “喲,想不到還挺熟。”張淵停下腳步,背著手轉過身來,又問道:“那這個‘穴’字,指的是什麽意思?”


    “墓葬……”呂超結巴道。


    呂超終於反應過來,就算是看風水,他們這也是看陽宅呢,拿著陰宅絮叨半天,算什麽事吧?


    張淵伸手拿過呂超手中的羅盤,擺出一副世外高人模樣,一邊走一邊跟呂超說道:“陽宅講究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俱全,中間以鎮以厚土……”


    趙宣拖在後麵,看著張淵一手抬著羅盤,一手指著方位,十足十的風水師樣子,把旁邊的呂超說一愣一愣的,暗自發笑。


    張淵這嘴,說什麽像什麽,一個字,絕了。


    可是說著說著,張淵忽然打住不說,愣了兩秒鍾,轉過頭衝趙宣喊道:“我靠,讓這小子說著了,還真是個風水大陣!”


    “啥意思?”趙宣沒反應過來。這假的說著說著,成真的了?


    “我說這村裏的路怎麽那麽直呢。”張淵又回頭對呂超說道:“小夥子不錯,現在交給你個重大任務。”


    呂超見張淵認可了他的推斷,正興奮呢,聽見張淵的話,挺了挺腰,一拍胸口:“你說!交給我!”


    張淵安排呂超去找一份村裏的地圖,再找個皮尺,待會到村北頭集合。


    “是真的還是誑這小子呢?”趙宣見張淵支走了呂超,又有些不確定了。


    “真的!”張淵腳下不停,一路往北麵走去,邊走邊說道:“隻是不知道這異常跟風水大陣到底有沒有關係。”


    趙宣跟在張淵身邊,問道:“剛才說的那些,是真的?”


    “小爺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那小張爺給咱漲漲見識,怎麽個說法?”


    “剛才我那羅盤看了一下,這路,正東正西,分毫不差。”張淵指了指前方,說道:“哪有修路這麽精準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拐過彎向北走去。


    趙宣這才注意到,村裏一橫一豎兩條主路,確實有些直得過分。本來還以為是重新規劃過,按張淵的說法,這路一直都是這樣。


    兩條主路都不長,大概隻有兩三百米,中間交匯處有個幾百平的小廣場,廣場正中心是一個戲台,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


    兩人走到北頭,最北麵是一院老房子。走到近處,發現這裏居然還是一處文物保護單位。


    “孫傳芳故居。”


    “謔,這小村子風水不錯啊。”張淵抱著手,站在保護單位的牌子前,說道:“妥了,這大陣鐵定是他修的。”


    “誰?孫傳芳?”


    “沒錯。”


    “這麽武斷嗎?”


    “小爺什麽時候武斷過?”張淵瞪了趙宣一眼,說道:“這叫科學的推論!”


    “那你說說,怎麽個科學法?”


    張淵一句句的問道:


    “修個村子,人力物力不少吧?”


    “能出錢修村子的,大小得是個名人吧?”


    “那你覺得哪個可能性大?是這個……”張淵指了指麵前的牌子,說道:“還是其他阿貓阿狗?”


    趙宣點點頭,張淵的推測確實沒有什麽硬傷。


    “那這個,跟那邊的異常,有什麽關係嗎?”


    “小爺怎麽知道。”張淵撇撇嘴。


    “那咱們過來看幹什麽?”


    張淵學著呂超的語氣笑道:“業餘愛好。”


    見趙宣正準備開罵,張淵又說道:“別急,有可能有聯係。”


    “這風水陣,還能搞出個異常來?”


    “一般是不能,但是如果鎮物是異常,那就說不準了。”張淵給趙宣繼續解釋道:“一般的風水,其實就是一種建築或者規劃上的人文設計。”


    張淵仰頭,用下巴示意一下背後的故居,說道:“比如這個,在整個村落最北麵,又是坐北朝南,你說它風水好不好?”


    趙宣跟著張淵學了一段時間,對這些雜項也不能算是一竅不通,自然知道這個院子,應該算是整個村落最好的地方了。


    就像皇城,肯定是坐落在整個城市中軸線,靠北麵的位置,也是一樣的道理。


    這些在以前都被稱作風水學,但是其實也是古代人對客觀規律的一種樸素總結。


    張淵說完話,又給程舒曼打了個電話,把情況跟程舒曼稍微解釋了一下,讓她幫著查詢一下喬村有沒有什麽曆史記載。


    張淵說完正事,正在跟程舒曼鬥嘴呢,就看見呂超小跑過來。


    張淵這才三兩句掛了電話,微微側過腦袋,低聲對趙宣說道:“怎麽樣,交給他沒錯吧?”


    “你這麽糊弄人家,不好吧?”


    “懂什麽?小爺這叫人盡其材。”張淵得意的說道:“讓你去找,你還找不到呢。”


    呂超走到近前,把手裏的一本大開本的書遞給張淵,問道:“沒耽誤事吧?”


    張淵接過本子,衝趙宣揚揚眉毛,又轉頭笑道:“沒有,我們正說你有前途呢。”


    “那就好。”呂超連連點頭。


    趙宣在一旁看得直翻白眼,還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張淵手裏的本子,是村裏的規劃圖,一看就是從村公所拿出來的。


    要不是呂超,他倆除非表明身份,不然還真是借不到。


    “考考你。”張淵翻開手裏的規劃圖,找到整個村子的總體地圖,展開來,示意給呂超。問道:“你看著像什麽?”


    呂超認真的仔細觀察了一翻,一拍手道:“五行陣。”


    說完話,呂超又拍拍自己的腦袋,懊惱道:“我以前怎麽沒想到呢?”


    “有兩下子。”張淵不吝誇讚。


    趙宣也正在看著地圖,直到聽見呂超和張淵的對話,才看出來。


    扣除掉其他房屋,當看主幹道,一橫一豎兩條主幹道,總共連接了五處地方。


    北麵是他們身後的“孫傳芳故居”,南麵是“孫氏祠堂”,東麵是一眼水井,西麵就是呂老爺子家,正中間,則是剛才看到的戲台。


    整體格局看來,就是一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正中間一個厚土台子的造型。


    除了兩處房子以外,另外三個地方分屬火、水和土,如果有了先入為主的概念,再去看張淵手上的地圖,確實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呂超能在張淵的提醒下看出來,倒是也能說明,他確實是下過功夫去了解這些東西。


    還是個肯鑽研的中二青年。


    張淵點點頭,把冊子合起來,對呂超說道:“你知不知道,呂老爺子的老房子,以前是不是有顆大樹?”


    “有棵梨樹,從來沒修剪過,長的老高了。”呂超從小在村裏長大,對這些熟悉得很,張口就來。


    “沒錯了,是個五行陣。”張淵把規劃冊遞給趙宣,又找呂超要來了手裏的皮尺,轉頭跟趙宣說道:“測測吧。”


    幾個人沒帶繪圖工具,也不好在地圖上測,所以張淵讓呂超拿來了皮尺,準備實際測量一下。


    張淵和呂超兩人測量,趙宣站在旁邊拿手機記錄數據。


    村裏人看見有人拿著皮尺量來量去,紛紛探出頭看熱鬧,可是看見呂超,又紛紛搖著頭,把大門關上了。


    看樣子,呂超的大名已經在村裏傳遍了。見呂超在,估計把另外兩人當成他的同好了。


    張淵幾人毫不在意,繼續進行測量。


    從老宅到中間的戲台是一百五十來米,按以前的算法,大概是五十丈。


    而從王老爺子家過來,是三十五丈。


    “五十丈,三十五丈。”量完兩處,趙宣報出了數字。


    “是四十九丈。”張淵更正完,又指了指戲台,說道:“這戲台,長三丈寬兩丈高一丈。別的不用量了。”


    說罷,幾人又把戲台量了一遍,長寬都沒問題,可是高度隻有兩米七多,少了幾十公分。


    “不對了吧?”趙宣嘲笑張淵道:“剛才誰信誓旦旦的說是一丈高來著?”


    “不能啊?小爺江湖人稱‘神機妙算小張爺’,怎麽可能錯。”張淵叉著腰,站在戲台下,抬頭看著麵前的戲台。


    “量樓梯!”張淵想了一會,一拍手,指了指上戲台的小門。


    進戲台的門比路麵矮了一點,呂超跑過去一量,兩級台階正好三十公分。


    “這路修過,墊高了。”張淵大笑道:“果然小爺我就沒有錯的時候!”


    趙宣問道:“然後呢?”


    “然後?”張淵側過身子,讓開呂超的視線,衝趙宣眨眨眼睛,說道:“小爺回去準備準備,讓陣法重新運行起來!”


    “要我幫忙嗎?”呂超沒看到張淵的小表情,在張淵身後摩拳擦掌。


    “這個……”張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呂超說道:“實在不方便。”


    “我懂我懂!”呂超點點頭,一臉理解地說道:“有些傳承確實需要保密。”


    張淵衝呂超豎起了大拇指。


    有時候,腦補真的省了很多解釋啊。


    兩人告別了呂超,重新回到呂老爺子家裏。


    “說吧,要幹什麽?”趙宣關上了房門,這才問道。


    張淵揮揮手,收起了嬉皮笑臉,嚴肅地說道:“得去戲台地下看看,到底藏了個什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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