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這話可就說得有些大了。客套話可不會這麽說。


    告別了丹尼爾,宋少鋒跟趙宣兩人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車上。


    趙宣思索著丹尼爾最後那句話的意思,而宋少鋒也同樣在思考。


    會麵其實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過在丹尼爾這隻老狐狸麵前,宋少鋒依舊不免落入了下風。


    非但沒有探聽到丹尼爾一行的真正目的,反倒是丹尼爾臨行前的一句話,搞得大家心事重重。


    兩人回到車上,宋少鋒讓張淵開車,準備收隊,自己重新帶上對講機,問了一下程舒曼,林局果然沒走,還在他們的辦公室裏等著呢。


    “怎麽樣?跟這些老狐狸打交道,不簡單吧?”宋少鋒還沒說話,林局便在對講機裏問道。


    “豈止是不簡單。”宋少鋒苦笑一聲,把之前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跟林局說了一遍。


    不同於之前的情況介紹,宋少鋒試圖精準地複述出兩人的每一句話。


    因此宋少鋒說得很慢,還偶爾詢問一下坐在身旁的趙宣。


    林局聽得很認真,等到宋少鋒說完,才緩緩開口道:“還是有些信息的。我大概能聽出三點。一是約翰和丹尼爾肯定是認識的。當然,這個我們之前也已經確定了。第二點,約翰在丹尼爾心目中的地位不低,不然不可能主動提起。”


    說到這裏,林局停頓了一會,似乎是方便大家自己思考。


    “還有第三點,那個後來出現的異常,不是他們的人。”林局說完,沒有再做過多解釋,便關掉了對講機。


    過了一會,程舒曼告訴眾人,林局已經走了。


    “知道了,剩下的回去再說。”宋少鋒揉了揉太陽穴。


    接下來大家都沒怎麽說話。


    現在是淩晨,車開得很快,半個多小時,便回到了單位。


    眾人下午六點來鍾出門,回到單位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三點了。


    出門之前宋少鋒讓大家吃了飯,絕對是英明的選擇,不然這會絕對沒什麽精神。


    一回到辦公室,張淵便癱倒在椅子上,大聲嚷嚷道:“累死小爺了。我說老宋啊,咱們能不能白天出任務?老是大半夜的。”


    “這話你跟敵人說去。”宋少鋒沒好氣地瞪了張淵一眼,抬腳踢了張淵的椅子兩下,催張淵起身:“收拾裝備!”


    “我可是跟約翰血戰一夜的人,怎麽能這麽對我?”張淵不滿地嘟囔一聲,可還是磨磨蹭蹭地起身,開始收拾裝備。


    張淵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劍擦了一遍,又隨意地把防刺服折好,重新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其他幾人,笑道:“還好我沒帶槍,哈哈。”


    開過火的槍都得重新拆開,擦幹淨。


    槍支內殘餘的火藥,越早清理越好,否則會對槍支壽命產生影響。


    現在有時間,肯定是要做的。


    “趙宣,你過來看看。”程舒曼坐在電腦前,招呼趙宣。


    趙宣放下手裏的零件,走到程舒曼身邊。


    程舒曼指著電腦,問道:“你看看,之前遇到的是不是這個人?”


    趙宣湊過腦袋。電腦上是一段監控錄像,一個人影從大路上轉身拐進了小路,就此消失在監控裏。


    監控位置是從東麵的大路拐進河邊步道的路口。


    而再往裏,步道出入口位置的兩個監控,都沒有發現有人。


    “看著像,不確定。”趙宣來回看了兩遍,隻能說衣服和體型都很像,不過現場和監控上,都看不到人臉,趙宣也不敢確認。


    “我感覺這個人我之前見過。”張淵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劃著自己的辦公椅,挪到了程舒曼身邊。


    “你見過?”趙宣扭頭看了看張淵:“真的假的?什麽時候?”


    “小爺我過目不忘!”張淵得意地斜著眼瞥了趙宣一眼,接著又捏著下巴裝模作樣道:“可是在哪裏見過呢?”


    “c市!”林淩在身後一鳴驚人。


    “啊對對對。費迪南!”張淵興奮地一拍手,指著屏幕上的人說道:“這麽一來全都說得通了!”


    張淵興奮地分析道:“跟蹤約翰的是他,在山路上攻擊我們的是他,在x酒店讓約翰消失的還是他!”


    “沒見到正臉啊?”趙宣人都傻了,詫異道:“全靠推測?這未免太兒戲了吧?”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不懂嗎?”張淵抬手,在趙宣背上重重一拍,說道:“全國上下加起來才多少個人類異常?哪有那麽巧?讓你一個個遇上?”


    “他們倆這個推測沒問題。”宋少鋒聽完,同意了林淩和張淵的話,隨後道:“舒曼,你把記錄在案的異常人類都比對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體型類似的。”


    程舒曼抬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推開擠在旁邊的張淵,坐到電腦麵前,準備馬上開始,卻被宋少鋒攔住了。


    “現在先休息!”宋少鋒看向眾人,說道:“我感覺這事情一天兩天完不了,不能著急。”


    “嚴重同意。組長英明。”張淵吹了聲口哨,站起身,就往外走。


    “張淵!先把剩下的特種彈和‘孫陰四’送回去!”宋少鋒在張淵身後喊道。


    張淵走得更快了。


    單位有幾間休息室,供值班人員休息,正好借用一下。


    眾人借用了兩間,雖然條件一般,但是擠一擠,稍稍休息一下是夠了。


    休息了三四個小時,趙宣一大早便打著哈欠起來了。


    張淵的呼嚕簡直離譜,趙宣在張淵上鋪睡了一晚上,能睡著這幾個小時都是因為太累了。


    趙宣下了床,衝著張淵踢了兩腳,終於把張淵叫醒了。


    宋少鋒聽見動靜,也一同起身。


    幾人稍稍收拾一下,去食堂吃了頓早餐,又重新回到辦公室。


    剛剛回到辦公室,便聽到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


    “你好,‘西遊’小組。”宋少鋒接起電話,剛聽了兩句,便“咦”了一聲,衝兩人挑了挑眉,又說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內勤的新消息。”宋少鋒一邊打開電腦接收信息,一邊說道:“監控排到一段黎小清和費迪南見麵的錄像。”


    張淵本來揉著臉在那裏埋怨趙宣,把他那麽早叫起來,可這時候聽見宋少鋒的話,頓時精神了,湊到宋少鋒旁邊,一起盯著電腦。


    監控錄像隻有一小段,是在路邊。


    費迪南和黎小清一同走到路邊,費迪南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把黎小清送上車,目送黎小清離開以後又轉身消失在了監控底下。


    “哎呀呀!”張淵見狀,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卿本佳人,奈何從賊呀……”


    “發神經啊。”程舒曼推門進來,就聽見張淵在哪裏鬼吼鬼叫,自然不樂意了。


    “來看來看!”張淵罕見地沒跟程舒曼鬥嘴,隻是揮揮手讓程舒曼過來。


    “你看,黎小清顯然跟費迪南關係不淺,這是從賊了啊。”


    “可是這費迪南,也沒對我們做什麽不利的舉動啊,黎小清也很正常,怎麽就成賊了。”趙宣在一旁反對道。


    “反正都不是好人。”張淵其實也找不出什麽證據,隻是口花花而已,不過被人反對了,依然嘴硬。


    宋少鋒見兩人越說越沒邊了,趕緊出聲道:“舒曼你跟內勤安排好,現在兩個人都得上監控。”


    “知道了。”程舒曼應一聲,打了一通電話。


    掛了電話,程舒曼對宋少鋒說道:“他們已經安排了。”


    “那我們暫時也沒什麽事了,等消息吧。”宋少鋒點點頭,緊接著攔住了準備開溜的張淵,又說道:“哦,對了,先把報告寫完。”


    接下來的兩天,依然沒有發現約翰的蹤影,反而是費迪南一反常態,不再避諱攝像頭,時常出現在監控上。


    而黎小清,也沒發現什麽問題,生活工作都很正常。


    直到第三天早上,才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


    清早晨跑的人在河邊,距離x酒店大概一公裏遠的地方,發現了一具屍體,隨即報了警。


    一直在關注約翰動向的異常局,立刻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比對發現,正是失蹤的約翰。


    不過奇怪的是,經過檢查,除了身體裏找到的一顆已經失效的“李迫二”特種彈以外,沒有發現任何其他傷痕。死因也是溺水。


    法醫的檢查未發現,最後是以“意外”結的案。


    經過一番波折,約翰的事情,終於算是解決了。


    由於是外國人,自然第一時間通知了大使館,但是大使館經過查找以後,發現約翰在本國國內的信息全是假的。


    也就是說,約翰用一張假的外國身份,辦了一個真的護照,隨後又用真的護照辦理了真的簽證,然後合法的來到了國內。


    最後大使館給出的結果是:“偷渡客,你華夏自己解決。”


    這個結果,似乎並未出乎異常局的預料,在大使館給出信息之前,早已悄無聲息地把約翰的屍體運回去做研究去了。


    無論是裁判所,還是約翰國家的政府,都未對這件事發出其他的聲音。


    其實很簡單,無論是政府還是像裁判所這樣的組織,都有像異常局“第七條”那樣的潛規則。


    最後,一起涉外的事件,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當天晚上,黎小清約趙宣喝咖啡。


    趙宣有些意外,而且警惕的第一時間給宋少鋒打了電話。


    不過鑒於並沒有發現黎小清有什麽問題,宋少鋒隻是讓趙宣稍微注意一點,倒是沒有反對趙宣赴約。


    趙宣依約到了咖啡廳,卻並沒有發現黎小清的身影,坐在座位上向他打招呼的,卻是費迪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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